第二百二十六章 恼羞成怒

夜微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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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睿心思轮转,据墨韵回报的消息,皇祖母和恋香阁也有一层道不明的关系,那么小景……真的是被她老爹和爷爷带走的吗?

    他后退一步,太皇太后站起身,面上愠怒,“皇上,沫儿和君儿还是交给哀家吧。”

    “皇祖母年纪大了,两个孩子太小,会扰了皇祖母清净,还是由朕亲自照顾吧。”唐睿丝毫没有将孩子转手的打算。

    太皇太后听闻他的话,不怒反笑,“皇上有时间照顾吗?”

    “皇祖母不必担心,孙儿有时间照顾。”唐睿不容分说的坚持。

    “皇上——”太皇太后脸色再次冷峻起来,言辞犀利,“皇上不用上朝理政,不用批阅奏折吗?”

    “孙儿会安排好。”唐睿又后退了一步,说到:“孙儿大病初愈,不喜热闹,更不喜油腻,在宣宜殿中用膳就好,皇祖母继续赏舞,孙儿告退。”

    君儿和沫儿再次被抱走,却没有听到传出一声啼哭,太皇太后心底里暗骂,两个没良心的东西!面上保持着愠怒,缓缓坐下来,冷眼扫过在坐的人,满意的看他们一个个垂下头。

    晚宴一直进行到很晚,太皇太后不起身,所有人只得陪坐,而台上的两人已经换了不下七八种曲目,依旧不敢停下,他们猜测,太皇太后一定是等着皇上返回来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于是,清音园弥漫着诡异的氛围,夙风也不得不摆出一副和别人一样的模样,手里的酒杯无声旋转,却不敢端起来喝上一口。

    清水和清泉没有被唐睿遣回来,太皇太后抬手示意晚宴散了,脸色仍旧不好看的迈着步子走回南斋宫。

    夙风若有所思的瞧了眼松口气的众人,也包括台上的菱花,然后跟随太皇太后身后的奉行,一齐往南斋宫走去。

    唐誉似乎也猜到了些什么,唇角挑一挑,踏步离开。

    唐傲和唐瑶互视一眼,等离开人群一段距离后,后者低声相问,“还没有长公主的消息吗?皇上什么都没说吗?”

    唐傲摇摇头,沉思着继续脚下的步子。

    唐瑶跺跺脚,环顾了一下四周,又收起自己的情绪,这里是皇宫,有着众多不明耳目的皇宫。

    李良儿跳的四肢乏软无力,腰间更是没有什么力气,只能由侍女搀扶着慢慢走回芳华宫。

    菱花舔了舔自己快要麻木的双唇,目送那道近乎融入黑夜的背影直至看不见。

    全程都被忽视的聂蓁自作了一回聪明,抬步行至宣宜殿,她想,那两个孩子再如何聪慧也还不过是个婴孩,必定会吵闹着要母妃,太皇太后在两个孩子刚降生的时候就照顾着,自然被当做了母妃,才一直没有纠正称呼。

    可她连宣宜殿百里之内都没有踏入,就被突然出现的墨竹用寒测测的剑挡了回去。

    御书房中的奏折搬来了宣宜殿。

    唐睿翻开一本审阅,问一旁的云近,“朕抱恙的几天,太皇太后都处理了朝中哪些事宜?”

    “回皇上,去年和今年的殿选,皇上一概没有中意的,朝臣不敢同皇上微词,却与太皇太后诉说了一番。”云近得当的回答。

    “太皇太后如何说的?”唐睿不觉意外,漠然相问。

    云近瞧着坐在唐睿旁边软榻上的小皇子小公主,两人好奇的眨着明眸听自己朝他们的父皇禀报,云近不自觉噙了笑回答,“太皇太后说后宫嫔妃人数也不少了,既然皇上没有中意的,即便纳进来也无济于事,就随了皇上吧。”

    唐睿剑眉微挑,对太皇太后此番说辞有些出乎意料。

    云近见他没说什么又继续禀报:“太皇太后前两天遣人放了景阳殿养的数十只狐狸,说皇宫都快被这浓重的狐骚味儿给遮蔽了。”

    唐睿冷漠的抬眸,手中批阅奏折的毛笔‘咔擦’应声折断,皇祖母这是在明喻暗骂小景吗?“太皇太后还说什么了?”

    云近不用仔细观察,也知他这一年来阴晴不定的性子此刻再次阴沉无比,“太皇太后已经开始着手调查皇后娘娘无故滑产一事,说此事关系到皇家子嗣,要明令严查,绝不姑息。

    还有一件事,”云近瞧了一眼唐睿继续道,“关于太史令姬荷,太皇太后已经吩咐刑部颁下通缉令,言明死活不论,但必须验明正身。”

    “皇祖母这是逼着姬荷造反吗?”唐睿深邃的双眸泛着凌厉,“朝中有多少臣子没有受过姬家的恩惠?朕原想一网打尽,却被宁庭轩带回的姬晨破坏了整盘棋,皇祖母此番做法是暗中提醒那些个露出尾巴的尽快藏好吗?”

    “太皇太后颁下死活不论的懿旨,恐怕是想尽快息事宁人。”云近思量着猜测。

    唐睿沉默片刻突然再次听到两声软蠕的“母妃”,转而看向侧旁玩耍的两个小人儿不知从哪里摊开一张不大的纸张,这正是他心烦意乱时随意作的画像,画中人正是他们的母妃……牧景。

    。。。

    南斋宫的浴池里坐着一个银发背靠池壁的人,没有宫人近前伺候,旁边伸手可够到的一张摆桌上放着一个蓝底青叶的小酒壶,浴池中的人抬起白皙嫩滑的胳膊缓缓提起小酒壶,不急不缓的倒了一杯,端到嘴边,惬意的品尝。

    “嗯,不愧是宫里最好的酒,味道果真甘醇,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池中人话刚说罢,外面传来一道男人不大的戏谑声,“阿景,你果然又在偷喝酒,难怪对于皇上抱走君儿沫儿丝毫不担心,合着没有清水和清泉在一旁监视了是吧?”

    “咕咚……”池中的女子一口饮尽杯中佳酿,三下两除二从浴池中出来穿好衣服,风风火火走到外面的寝室,纤手指一指门,又面色不善的低声问他,“我明明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你从哪里进来的?”

    “啧啧……瞧瞧,恼羞成怒了啊。”男人咂咂舌,上下打量一番她,银色顺滑的头发下正对眉心一朵明黄凤羽,随着她皱眉佯怒的脸微微倾斜,秀眉下一双纯净清澈的大眼睛,扑闪着卷长的睫翼,似乎被人抓住的蝴蝶,挣扎着振翅,挺翘光滑的鼻梁对着微微张开,鲜艳欲滴的唇瓣,怕是刚刚喝了酒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