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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一瞬间,克劳迪娅和吉安娜所处的位置就变了。
刚刚,两个姑娘还在卡拉赞高塔的夜空下,针对麦迪文的能力进行着评价,而现在,克劳迪娅和吉安娜发现她们天空已经变成了昏暗的白日,两人正置身于一个冒烟的大坑之中。
她们的脚边,有燃烧的火焰,有凝聚到极点的液体奥能,还有蒸发的紫色奥能烟雾。
她们的头顶,是荒诞而怪乱的天空,准确的说,称呼那为天空不太妥当,很多地方都是紫黑色的虚空,不时有紫色闪电划过。
她们的身边,空气不断的发出噼啪声、嘶嘶声和嗡嗡声。
“这是怎么回事,幻境怎么可能如此逼真。”克劳迪娅感受着不远处那团火焰的灼热,弯下腰来,试图用手捞起一点奥能液体来辨别真假。
“不要这么做,”吉安娜连忙拉住了克劳迪娅的手,她的表情极为严肃,“我从梅特里的笔记中读到过这种情况,现在我们的情况非常危险,不能做多余的事情,只能安静等待幻境的结束,不然我们很有可能就会永远迷失在这片幻境中了。”
听见吉安娜这么说,克劳迪娅不禁有些后怕,她连忙停止了动作,环顾四周,静心观察起来。
随着观察,克劳迪娅发现了更多,她惊声道:“这里……怎么会……?”
在克劳迪娅不远处,冒烟的大坑外,到处都是残破不堪的建筑,到处都是死亡,死者全都是联盟种族,身份各种各样,有狮王徽记的暴风王国士兵,有凤凰徽记的精灵法师,有十字徽记的治疗者……但更多的,则是平民,他们以各种姿态,死在了各个位置。
治疗者们瘫倒在地,手臂中还揽着伤员。
骑士和马匹仍然和生前一样挨在一起。
两个精灵法师正在交换施法材料,她们脸上的表情仍残留着临死前的惊讶。
……
“放轻松,克劳迪娅,这都是幻境。”
吉安娜小声提醒道,话虽这么说,但她的脸色也已变得隐隐发白,和克劳迪娅不一样的是,她熟悉她脚下这片土地,这片被她称之为家的地方。
克劳迪娅点点头,这时她和吉安娜同时感受到了身后不远处的一阵波动,两人转过身来,发现一个人影传送了过来。
这次轮到吉安娜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
只见这个新出现的人影身上穿着一副破破烂烂的法袍,破损处裸露出来的肌肤也或是青紫,或是血痕,她有一头发光的金发,虽然背对两人,但旁观的两人都对这个人的背影极为熟悉,这个背影应该属于吉安娜,而当这个人开始转身的时候,她的脸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这个吉安娜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她的面容更加娇嫩,看上去更加年轻,她的双眼也散发着现在不同的银色光芒,而更大的区别则在于表情,她的表情充满了痛苦、绝望和仇恨---克劳迪娅以前从来没在吉安娜脸上见过这几种表情。
新出现的吉安娜显然伤的不轻,她踉踉跄跄的前进着,她走过周围的断壁残垣,一个个的看着周围的尸体,最后她仿若明白了什么,跪倒在地,大哭起来。
一滴滴眼泪从她指间流出,她的每一滴眼泪都散发着淡紫色的光芒,当眼泪落到地面的时候,那些泪珠就变成了一缕缕紫色的轻烟。
不远又是一阵波动传来,围观的两人注意到了,另一个克劳迪娅的到来。
那个克劳迪娅没有穿盔甲,她的头发已然长到了腰部,但她面容倒没太多变化,她环顾四周,脸上挂满了疲惫、愤怒和担忧,但很快她脸上的担忧消散不少,她快步奔向了跪倒在地的吉安娜,单膝跪在吉安娜身边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并小声安慰起她来。
距离太远,噪杂声太多,围观的两人听不清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流泪的吉安娜转过身来紧紧抱住了克劳迪娅。
但接下来吉安娜的反应出乎了围观者的意料,哭泣一会后,随着一道异常强力的法术光芒闪过,克劳迪娅猛然一震后,失去了所有力气软倒在了吉安娜怀里,越来越多的鲜血染红了克劳迪娅的衣服。
吉安娜抱着失去知觉的克劳迪娅,低头吻了一下,随后她扭头看向围观者的位置,惨然一笑。
这是怎样的笑容呢,苦涩、无奈、痛苦,她笑得简直比哭起来都难看的多。
“原来如此。”吉安娜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无力。
话音落下,整个幻境轰然破碎,克劳迪娅和吉安娜又回到了展览馆外,两个姑娘面面相觑,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震惊和迷惑。
“难道刚刚那就是未来某个场景?”克劳迪娅开口问道。
“我不确定,”吉安娜困惑的摇了摇头,“有一定可能是某种未来,但更大的可能则是有强大的存在迷惑了我们的心灵,我从未听说有人能见到如此身临其境的未来,另外---。”
“画面里的我表现也太奇怪了,完全不符合逻辑,这应该是假的吧。”吉安娜一脸纠结道,她从心底就拒绝承认那些画面的真实性,不论是毁灭的家园,还是画面里她奇怪的行为。
听了吉安娜的话后,一旁的克劳迪娅面色已然彻底放松了下来,她可从一开始就不怎么相信所谓的未来注定之类的事情,克劳迪娅耸了耸肩,对吉安娜做了个鬼脸。
“不得不说,吉安娜,画面里你的表现吓到我了,难道你到了未来某天的时候就会想用法术偷袭我么?”
“怎么可能,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我怎么会想伤害你,永远不会。”吉安娜慌忙分辩道。
“那你会想要吻我么?”
“不不不,我对你没有那种想法,那肯定不是我!”吉安娜脸上也随之挂上了红霞。
“这就是了,所以,我们先别管这些画面了,”克劳迪娅笑了起来,“还得抓紧时间去充能看书呢。”
“你说得对,我们已经在幻象上耗费了太多时间了。”
吉安娜点点头,听从了克劳迪娅的建议,两人继续前行,并在旅途中目睹了一些其它的幻象,但都不像刚刚这次一样,如此逼真,以至于分不清虚幻与现实。
到达图书馆后,不论克劳迪娅还是吉安娜都被这里的藏书数量震惊了一把,这里到处都是书架,到处都是图书,矗立的书架都密密麻麻足足有近千,整个图书馆加起来恐怕有几万本书。
在将艾露尼斯放入图书馆旁边的聚能池吸收能量后,克劳迪娅便自告奋勇帮艾格文找起书来,还好艾格文所要的书都事先说过大概位置,不然克劳迪娅单单找书就得找很久,在找完书去和吉安娜会合的途中,克劳迪娅还感应到了一阵特殊的呼唤。
和克劳迪娅产生了共鸣的是一颗椭圆形的绿色水晶,克劳迪娅对这种水晶并不陌生,曾经她有过一块黄色的类似水晶,就是后来用于和吉安娜交换萨格拉斯之眼碎片的那块,而这两块水晶除了颜色外几乎一模一样。
克劳迪娅拿起了绿色水晶,像当初对待那块黄色水晶一样注入了圣光,绿色水晶开始生效,克劳迪娅随即发现她已经看不到自己了,她虽然还在原地,但她已无法被肉眼观测,因为她附近的光线已然被水晶扭曲。
这股隐形的范围还能继续扩大,在克劳迪娅注入更多圣光后,她发现周围不少书架也已然消失,而这,还远远不是这块水晶的能力极限。
“吉安娜,我想我发现了当初那块黄色水晶的兄弟。”克劳迪娅将绿色水晶带给了正在专心看书的吉安娜。
吉安娜接过水晶,观察了片刻,做出了判断。
“麦迪文和兽人有过联系,所以这应该也是兽人从那个世界抢来的宝物。”
“嗯,应该是这样的。”克劳迪娅点点头,将这块水晶放回了原位,虽然这是罕见的宝物,但她显然不会在未得到许可前拿走别人的东西。
放回水晶后,克劳迪娅挑选了一些艾格文许诺过的东西,就比如一些珍贵的书籍,她会将书籍带回暴风城抄录,并慢慢阅读。
数小时后,暴风城。
贞洁圣女已经安置好,克劳迪娅和吉安娜找到了艾格文,问起了她们最关心的事情,今天看到的那个关于未来的幻境。
“今天的你们,看到的还只是未来的一种可能而已。”艾格文听完后评价道。
不论克劳迪娅还是吉安娜都随之松了口气,艾格文随后看向了克劳迪娅,“不过,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时你已经成为了真正半神的话,那么你看到的就将成为现实。”
“什么意思?”克劳迪娅蹙起了眉头,吉安娜也好奇看向了艾格文。
“力量越强,受到的制约就越大,等你成为半神的时候,你将成为这个宇宙的一个零件,到那时候,你的言语、你的一举一动、你的命运都将受到世界的制约。”
“你的言语将开始具有效力,世界将监督你的言语,到时候即使是你自己都无法违背你许下的诺言。”
“而至于你的命运,不论你愿不愿意,你强大的力量都决定你的命运将和这个世界的命运紧密相连,你的命运将成为这个宇宙命运之轮的组成零件之一,所以,一旦命运给了你预示,预示就无可违背,除非你能强大到对抗整个命运之轮。”
说到这里,艾格文停了下,她又想起了她最近看到的那个预示,随后她看了眼陷入思索的克劳迪娅和吉安娜,道:
“孩子们,这听上去有些难以理解,但事实就是如此。”
“艾格文,你的意思是,凡人反而比半神自由?”吉安娜问道。
“并非如此,”艾格文否认道,“凡人其实更不自由,只是他们的未来无足轻重,所以他们的未来才能被改变,一旦凡人的命运和真正的强者纠缠到了一起,他们的命运轨迹就将偏离,他们面对命运根本毫无违抗之力。”
“而半神就不一样了,他们已经可以看清一部分自己的命运,面对命运做出一些应对了,命运几乎从不给出太过具体的预言,这就给了应对的余地。”
“比如命运注定你手中的一把神器要落在外来者手里,虽然你的神器注定会失去,但命运并没有注定谁将获取你的神器,所以你可以通过引导或试炼等方式,将你的神器交给你想要交给的那个外来者,并在未来的某段时间收回。”
“再比如你如果预知了自己的死亡,你的死亡或许不可避免,但你也可以安排一些复生的手段,在若干年后复活重生,很多半神都很难彻底杀死,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