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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身躯坚如金石不畏打击可是也如那些墨绿肌肤的药婴一般通体透明可见它体内全是惨蓝药汁连中十余记真火符后体内汁液如沸显然也并非全不畏道法符咒。但它生性凶厉一个翻滚就自地上跳起三张婴孩面容扭曲极是狰狞可怖。它一声长啸又如闪电般向纪若尘扑来!
说来也怪青衣就立在旁边它却如视而不见只向纪若尘狠扑。
纪若尘身形如魅往往简简单单的一个跨步就可让过它的扑击然后就是不计其数的冰箭、罡风、真火、殛雷在它身上爆开炸得它东倒西歪。此怪初生未久又并非天生善斗的怪物除了口中会喷些毒雾外别无其它特殊异能因此并不难对付只是它躯体坚固恢复力极为惊人纪若尘又不想伤它性命因此收拾起来也要一番麻烦。不过现在纪若尘有的是耐心不急不忙地耗着它的力气。
它几番被打落在青衣身旁但都对她视如不见每次爬起来都直接冲向纪若尘。甚至有一次它摔在房间的另一端青衣正正好好地挡在它扑向纪若尘的必经之--路上结果它长躯一扭绕过了青衣又一次直奔纪若尘就如和他有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一般。
纪若尘又气又好笑无奈向青衣笑道:“这畜生怎么只向我来难道知道我不会杀它不成?”
青衣耸了耸肩示意不知。
就在此时纪若尘忽然听到一个冰冰冷冷的声音响起:“这只畜生还有点灵性当然知道谁是真正不能去惹的。”
纪若尘大吃一惊环顾四周却没有任何现。他慌忙定神守心放出神识整座木楼范围亦无所得细索其源难不成这声音出自眼前的怪物?可是话中内容又不象如此。
而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敢情那怪物是不敢动青衣才尽往自己头上招呼的?
“难道我就那么好欺负?”纪若尘心中忿忿不平起来。
他原本就心志淡泊视浮名如浮云此时更如一潭止水不生微澜。当日他宁可挨一记耳光也不与姬冰仙邀斗谁知此刻却莫名其妙被这索不到来源的一句话轻易勾动心思。纪若尘当然知道青衣此刻真元道行远胜于己但偏不愿在青衣面前示弱。
缠斗这么久纪若尘己对这头怪物了解得七七八八早想好了破敌之策。现在既然要找回面子当然不会再对它客气至于那躲在暗中话的神秘人物不妨等收拾了它之后再说。
当怪物再度扑来时纪若尘胸中杀意升腾双目刹那间化为青色。那怪物乍然正对上纪若尘的目光惊得一声尖啸竟直直自半空中摔落!
此时从阵外看过来木楼在烈焰中岿然不动。而身处阵中之人则是感到脚下地动山摇天地几欲翻转。
种种变化其实不过一弹指间。
“你来看这三清像摆放的位置十分特别并不依卦象方位只是占据了地底灵气上冲之所。可见真武观建此玄坛的目的在于收集灵气、炼胎入药。三清腹中的婴孩才是主药外面那五个药胎都不过是些药引罢了。”
纪若尘领着青衣一边在木楼中漫步一边指点评论着真武观此坛布设的优劣得失神态轻松得如同非是身处战火纷飞的玄坛阵中而是携着如水的她在江南春岸赏碧柳烟波一般悠闲尽扫刚刚被怪物鄙视的窘迫。
青衣温婉如故听着纪若尘滔滔不绝偶尔插一两句话总是恰到好处。
角落里传来一阵含糊不清的吱吱呀呀声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生生破坏了这一刻的氛围。纪若尘转头一望朗笑道:“你给我老实呆着吧想脱身?那可是痴心妄想!若不是要拿你回山早就用真火炼化了你!”
角落处八个药婴合体而成的怪物蜷缩成一团伏在地上小手小腿不住地抓刨着楼面三张小脸涨成青紫色使足了吃奶的力气挣扎。然而不论它如何努力躯体都无法挪动分毫。
此刻一根黝黑铁棍压在它的身上正是纪若尘的定海神针铁。此铁被纪若尘用过二次后现下重逾三千斤那怪物虽行动迅捷如电外皮坚韧如铁周身却没有半根骨头被神铁压住的地方明显凹陷下去前心后背几乎全贴在了一处根本无从使力。何况定海神针铁乃是为镇压东海地炎而生此刻镇这小怪实是大材小用被这铁一压那怪十成力气早没了九成哪里还爬得起来?
纪若尘己领着青衣在玄坛中转了一圈把所有布置尽收眼底。他凝思片刻道:“这个阵法并不完整倒象是一个大阵的一部分而己难道在其它地方还有类似的玄坛吗?奇怪真武观暗中在各地设坛布阵究竟想干些什么?”
他又望向角落里的怪物。它变成眼下这个样子显然是阵法失控的缘故。若真武观那些道人还活着成功炼化所有药婴后不知会生出什么来。纪若尘虽然也学过阵法但毕竟时日尚短寻常的奇门八卦困他不住但记忆中从未见过有关这种夺天地造化转化生灵的术法记载他苦思片刻仍是不得要领。
然而真武观刻下是道德宗死敌对待仇敌行事就简单得多了。记得掌柜的曾经说过凡是仇人要干的都要想方设法破坏。让他的事办不成也就相当于你成功了。若真象他所猜想的那样这般规模的玄坛还只是一个更大阵法的一部分显然真武观图谋不小如此一来不破坏都不行了。
通通通!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楼外传来直奔木楼而来。
“小姐!少仙!你们没事吧俺龙象来了!”
龙象天君声到人到进了木楼后先是双眼向天一刻然后才开始扫视四周显然是不想在无意中看到纪若尘与青衣有什么亲热举动。知道得太多并不是好事这点龙象天君颇得其中三味。
待看清木楼内情形特别是被定海神针铁镇住的怪物龙象天君一拍脑门恍然道:“俺真是胡涂了有小姐和少仙在还有什么摆不平的?俺真是瞎担心!”
“外面情形如何?”青衣淡淡问道对他等级上升的马屁仍不以为然。
看过二天君表现后其实纪若尘与青衣一样根本不但心外面的战局。罗真人死后以二天君层出不穷的异器怪宝对付余下的那些道士该不是什么难事。
哪知龙象天君挠挠头面有难色道:“本来那几个道士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谁知道不知从哪又钻出来三个厉害道士和土人几个巫师联起手来倒是出乎意料的难缠俺们已经有些顶不住了。”
纪若尘吃了一惊能够让二天君抵挡不住的可决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正想到阵外看看就又听到一阵急骤的脚步声从玄坛阵门处传来伴随着白虎天君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邪门!真他***邪门!这些土人咋跟吃了大力神丸一样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这见鬼的地方旁门左道还真不能小瞧!”
纪若尘忙向玄坛奔去只见白虎天君正守在阵门内。他头顶着一蓬槁草看来是作伪装之用;手握一根细长铜管管口冲着阵外喃喃念了一句咒语铜管中立时喷出一缕蓝白色的幽幽火焰向阵外喷射而去。
顿时阵外一片鬼哭狼嚎追杀而来的土人纷纷躲向远处。
旋即布幔上传来扑扑声响看来土人们正在用弓箭掷枪之数的刺击布幔想要破阵而入。这一点倒是无须担心真武观此阵很不寻常只有这旗门是唯一生门可供生灵出入。而构成整个阵法的布幔、重坛、法器等等物品看似与百姓日常用具没有什么不同实际上材质大相径庭无一不是道家的宝物由此也可见真武观此次布阵下了大本钱。
因此现下虽己无人运作阵法但白虎天君占据的位置堪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些布幔烈火不能焚毁也不是寻常刀剑能刺破砍碎的。
白虎天君转过身来向着纪若尘尴尬一笑道:“俺白虎无能让少仙笑话了。”
白虎天君衣衫破烂半身染血身上还插着十多根数寸长的小箭看上去狼狈不堪。
龙象天君也赶了过来道:“外头怎么样了?”他是个急性子也不等白虎答话就探头向阵外望去。他的大头才伸出阵外就是一阵哇哇乱叫急忙缩了回来。就这眨眼间的功夫龙象天君的大脸上己钉了三根小箭。
龙象天君一边咒骂将小箭一一拔下。他面皮格外粗厚些小箭入肉不过几分实在说不上是伤。箭上虽然有毒但也奈何不了龙象的粗壮体格。令人吃惊的是小箭来得实在太快居然连龙象白虎都不及避开而且箭的都是土人普通战士这就有些不寻常了。这等化外村寨部落不管男女老幼几乎能拿得动武器的都是战士如此一算敌人怕不有千人之众?而且内中还藏着几个修道之士和土族巫师更不能等闲视之。
“那么我出去一下好了。”青衣淡然道。
龙象白虎对望一眼异口同声、口气坚决无比地道:“不行!”
纪若尘大奇一向以来二天君都唯青衣马是瞻怎么这回如此有胆识主见了?胆量二字似乎和二天君离得比较远些。
青衣似乎也大感意外一双妙目睁大在两人脸上来回转了一圈。
纪若尘凝神留意外面动静接口道:“外面情况不明确实不宜贸然出阵。”说着一把攥住青衣的小手把她拉到自己身后。
龙象天君立刻大转身再次面向阵外左右观望突然啧啧连声道:“那么难看的道门徽记紫得黑来的莫非是北芒山道士?这可有些不大妙哇。一直有传说北芒山左道近巫偏离道家正统那些老杂毛们就是死不承认哼今天一见果不其然。错过今日俺定要去给他们大大宣扬一番。”
听着龙象天君喋喋不休地描述将如何宣扬北芒山的“劣迹”纪若尘闻言不由微微皱起眉。北芒山是载于道典的古老门派但素来与同道中人交往稀少也少有门派弟子行走世间是道门中颇为神秘的一个宗派。根据道典记载该派的道法崇尚“师道于自然”盗万物之灵源以定道基。道德宗行走世间的弟子在传回本宗的信息中也偶尔会提到这个门派传说该派某代掌教是南陈宗室南陈亡于隋后为避战火举教迁入黔川百年来与当地土著交汇其术近巫威力不可小觑。
“嗯好在真武观这处玄坛造得不错咱们稍稍修整一下就可重启护坛阵法了先在这里守着吧跟他们慢慢耗等后援来了再说。”龙象天君舔了舔嘴唇以此句做为结束语。
白象天君一直做洗耳聆听状当即附议。纪若尘略一思索也觉得此法可行。
真武观在此设坛后将左近的灵气都引了过来化入药婴体内。此地的灵力之源己化为实体便是楼内被压着的那个药婴化成的怪物。当然纵是真武观的孙果在此也会认为炼制药胎失败一定会出手毁了这个无用的怪物。
能让持者于纷繁万象中识得灵气本源即是神州气运图的功效之一。
纪若尘本想自己将怪物扛回道德宗但此刻看来己行不通了于是以秘法将此地方位通报回山快则半日慢则一日道德宗诸真人必会亲临此地。那时即使以北芒山举派之力怕都要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