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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一时半会找不回场子,灰衣军又掌握着贵族青年生死的大杀器,那唐恩他们自然是要被放行的。
在过了军团士兵的营地后,灰色空间团队加快速度直朝沙河村方向而去。没过多久,他们就穿过了谷地看见那片倒塌的矿山,不禁就是一阵感慨。
中午,山丘之巅。
唐恩居高望远,总算是在崇山峻岭中隐约看见了一群民宅居住地,在其旁边是条不大的河流。
“老大,应该就是这了。老比尔说过村边有条暗黄色的河流,因为里边有沙子,所以取名叫做沙河村。”大卫将手遮在眼帘上,指着远方道,“他家在村西头,那颗最大的老槐树下面。”
唐恩按了按怀中的钱币,点头道:“嗯,走吧。”通报丧事自然不会令人愉快,但事已至此,唐恩他们能做的就是多给些钱币,期望能安顿好这对母女了。
不过就在这时,路克眯着眼睛忽然道:“咦,老大,好像有点不大对啊……”
“嗯?”正踏步下山的唐恩诧异转头,“有什么不对?”
“这村子……好像没人啊,这个时间不应该这样啊。”路克的视力超群,看的比常人要远些,此时他观察到了远处山村的端倪。
“嗐,可能是在家吃午饭吧!”大卫大大咧咧的道。
“嗯,也许是这样吧……”路克脸色迟疑,语气不确定的道。
正在他们说话时,远处山村里面忽然飞出几个黑点,直插云霄。
“那是……”
“秃鹫,是秃鹫!”路克先一步开口道。
唐恩脸色微变,心中一沉:“快,加速前进!”
说完,身形展开,迅速向山坡下奔去。
大卫一边跨步向前,一边摸摸脑袋,不解道:“怎么了这是?”
一旁的米修脸色也有点难看:“笨蛋,想想秃鹫喜欢吃什么……腐肉啊!”大概是知道大卫不理解,所以米修自问自答了。
“呃……不不、不会吧!”
这种偏僻的山村,就算是米面也不会多,贫民怎么会放着肉块腐烂呢,还一次性的吸引这么多秃鹫……大卫就算是脑子再缺根弦,也知道情况不对了。
山丘离农庄的距离还是比较远的,不过在唐恩他们加快速度之下。不到两个小时,山村已遥遥在望。
越靠得近,众人的神色就越难看。前方还是没有任何一点人烟的样子,而且一些外围的挡风土墙,也被推倒了不少。
蓦然,奔在最前面的唐恩皱了皱眉头,鼻子抽动一下。
我.操啊,法克!
“咦,这味道是……”有灰色空间成员也察觉到了这点,脸色迅速一变,再也说不下去了。
寒风仍是不停的呼啸着,不过这次不仅带来了寒冷,还带来了淡淡的臭味……片刻,唐恩他们在沙河村外停下了脚步。
村庄还是一片寂静,哦,是死静。外围的残垣断壁上布满了火烧痕迹,不过可能时间隔得久了,所以此时并没有黑烟冒出。到了这里,那股让人闻之欲呕的腐烂臭味也愈加浓烈了。
呼……唐恩长吐一口气,沉声道:“进!”
话落,当先向村口走去。灰色空间成员则沉默的跟在后面。
村口处是个磨坊,不过在如此风势下,上面的风车却仍然是静止不动……原因很简单,因为上面的木质叶片都悬空挂着几个轻轻摇摆的布衣平民。
衣衫破碎,嘴巴、眼睛皆是空洞的对着上空,似乎是在祈祷,又像是在哭诉……不过穿胸而过的十几个箭枝已经剥夺了他们说话的权利。
喝,咔咔……灰色空间成员看的目眦欲裂,嘴里发着意味不明的沉闷嘶吼,紧捏的双拳不断发出骨骼摩擦的响声。他们似乎看到这些平民被强制的吊在风车之上,然后在十几丈开外,又有些畜生在张弓搭箭,调笑着看谁的准头厉害,接着松手将箭枝放出……平民晃动着身躯在哀嚎,而那边则发出疯狂的大笑……越过磨坊,后面道路上、墙角边、栅栏上……花甲老人、壮年男子、裸露妇女、稚嫩儿童……一具具尸体保持着生前痛楚的神色、动作定格在那里。
扑棱棱、簌簌簌……随着唐恩他们沉默的闯入,一些正在饱餐的秃鹫,食腐兽纷纷窜开。
唐恩脚步一顿,无声走向右边。这里有个秃鹫仿佛饿极,仍旁若无人的在用锐利的尖嘴啄食着身下老人的尸体。
幽灵般走过十几米,俯身,伸手,咔擦!
秃鹫的细细脖颈被扭转到了一边,随手丢开。唐恩面无表情的看着老人的伤口,接着伸手翻开他的衣服……少顷,唐恩盖上老人圆瞪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老大……”大卫走了上来,眼眶通红,满脸悲愤。
唐恩挥了挥手:“先去老比尔家!”
农庄不大,往前再走几步,唐恩他们就看了那颗粗壮的老槐树。冬季来临,上面的枝叶大多掉光,只有些粗壮的树干,以及挂在上面的人……唐嗯抬头看了眼,挂在上面的是个青年男子,摇了摇头,推开半掩的木门进入老比尔家。
屋内一片狼藉,橱柜等皆被推到在地,似乎是被经过一番搜刮的样子,不过里面并没有发现任何尸体。
穿过大屋,后面是后院以及柴房,碎裂的缸瓦残片瘫倒在一边。
柴房的大门已被破坏,只有一侧还半搭在空中,吱吱呀呀的随风摇晃。唐恩走了上去看了一眼,狭长眼睛微眯。
左侧的柴草堆上躺着一个布衣少妇,原本清秀的脸庞满是痛楚。她红色的衣衫几乎被撕扯干净,白皙的皮肤上满是青紫捏掐伤痕,下.体一片狼藉……致命伤是在左侧胸口,那原是哺乳源泉的地方插着一柄锈迹钢刀。
砰,尘土飞扬!
“呼哧、呼哧、呼哧……”
大卫一拳捶在土墙上,接着紧抓着头发蹲在地上,传出受伤野兽般的喘息。
不用说,这被惨虐至死的清秀少妇无疑就是老比尔的儿媳了。
哗——唐恩褪去身上黑衫,展开盖在少妇身上,退后,深鞠一躬!
吸……起身深吸一口气:“米修!”
“在!”米修走出沉声道,“带几个人找出旁边的山贼盗匪!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二个小时后,我要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是!”米修点头,迅速领着几个成员出了院落。
“大卫!”
“在!”
“带其他的人搜索农庄,若无活口,将村民尸体集体掩埋!”
“好!”大卫黯然低头领命,带着剩余的人走出。
“老比尔,对不起了……”唐恩幽幽叹了口气,按照尸体的腐烂程度,这些村民遇害大概是在两天前。若是他们在回到灰衣军后立刻出发,说不定就会赶上。但是当时他们身心俱疲,不少人伤势未愈……摇了摇头,唐恩上前欲抱起清秀少妇的尸体。蓦然,手上一顿,唐恩定定的看着对方的眼睛。少妇脸上神情痛苦,但眼中露出的却是丝丝欣慰!
顺着她的目光唐恩看向了柴房右边,那里有几片木板平铺着,似乎是为了放置东西时防潮所用。
唐恩踏了过去,伸脚跺了跺,啌啌……嗯?唐恩一挑眉,走了下来,伸手一掀!
砰!木板被扔到了一边,下边是个幽黑的阶梯,阵阵湿臭之气扑了上来。
地窖?唐恩恍然,接着毫不犹豫的走了下去。
唰……孰料他刚顺着阶梯下去,一个弧形刃光就当头挥了过来。
不过这道攻击速度并不快,所以自然是伤不到唐恩的,他原地未动,伸指准确捏住了刃光。
攻击是个弯形铁刃,呃,俗称镰刀。地窖虽暗,但唐恩还是勉强能看清镰刀的另一头是个身形矮小的身影。
那矮小身影夺了几次镰刀未果,哇的一声尖叫,露出白白的牙齿,合身咬了过来。
啧……唐恩咂了下嘴,顺手抓住了她衣襟。
“老比尔……”
“呃?”那不断挣扎的矮小身形蓦然顿住了。
呼……唐恩忍不住咧开嘴松了口气:“你是老比尔的孙女吧。”
“你……你是谁?”声音稚小清脆,矮小身影的眼睛在黑暗中扑扇着,“你怎么知道我祖父的名字?”
“哈!”唐恩心中狂喜,“我叫唐恩,是受老比尔之托给你们母……呃。”
“母亲死了……”对面声音低沉了少许,随即问道,“我祖父怎么没来?”
“……这个出去再说吧。”唐恩放下对方,接着鼻子忍不住抽动了下,奇怪,地窖哪来的臭味……四下一扫,唐恩愣住了,在他脚边躺着个手拿钢刀的黑色身影,其身躯、头颅、脖颈……尽是些乱七八糟的长长伤痕。在他的脚上,有个铁质咬形器具牢牢的粘在上面,嗯,那是捕兽夹。
这……啧啧,唐恩看了看手上的镰刀,再低头看了看地上的捕兽夹,不禁砸了咂嘴。
蹬蹬蹬……“哇……”
就在唐恩四处打量的时候,那矮小身形已经跑出了地窖,接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