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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秀英听他说完了,勉强压抑下心底泛上来的那缕苦涩,有些夸张的点头说道:“文秀,你说哪里话啊?我怎么会勉强呢?其实我很喜欢鸽子的,如果不是我疑神疑鬼的,也许不会造成现在这么糟糕的局面!而且,如果抛开了争风吃醋,我跟鸽子也的确是情同手足的姐妹呀,所以我一定会这么说的!不过如果我仅仅能为你做这么一件事的话,也显得太过轻飘了吧?哎呀!看你已经够紧张的了,我也就不问你了,等你真的被带走了,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的!就算是纪委的人再霸道,对待我这么个癌症患者,我估计没人能下得了狠手对付我。”
皮文秀的眼底极快的掠过一丝欣慰之色,但是却仅仅是一瞬就立刻消失了,却换上了一种听天由命般的无奈叹息着说道:“唉!秀英,我是一个多么失败的丈夫啊!你现在有着病,我非但不能给你宁静的生活跟无微不至的呵护,反倒让你为了我耽惊受怕,还要出头露面的为我奔走……我……我对不起你啊……唉!”
曹秀英依偎着他说道:“老皮,老夫老妻了说什么外道话,我喜欢咱们患难与共的感觉啊!这反倒激发了我想要跟病魔作斗争的力量。老皮,原本我以为我已经成了一个一无是处的累赘,对你的生活有百害而无一利,所以就想早点死了让你娶一个好女人,让你也补补我这些年欠下你的亏欠。但是现在看来,你没了我还是不行啊!所以,我得打起精神活下去,跟你一道扛过这道难关呀!你也别总是唉声叹气的了,咱们早些年那么困难不也过来了?现在无非是有小人背后暗算你,咱们齐心协力的内外运作,相信不久你就会没有事情的!你再发愁也于事无补,还不如坦然面对的好,又何必自己给自己添烦恼呢?”
皮文秀拥着她说道:“谢谢你秀英,我真是惭愧啊!有你这样识大体、明大义,而且还对我如此情深意切的妻子,我还总是生怕你经受不住不敢告诉你,但是现在看来你比我更加的坚强,我一个大男人生生的被你给比下去了!唉!有了你这个坚强的后盾,我现在觉得有信心多了!秀英,如果我这次能够逃脱大难平安出来,咱们夫妻俩一定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时光,可不能再相互猜忌,相互折磨了……而且,我也不会再招惹类似乔东鸽这样的女人让我的好老婆你心里难受了!”
曹秀英开心的笑了,心里一阵阵的幸福,反倒觉得皮文秀的倒霉对她来说不是一件坏事了!
“秀英,虽然我在这个最需要你的时候不想让你离开我,但是明天你一定要离开新平回X市去!因为我刚刚已经跟你说过了,这套房子已经被人盯上了。而且,你留在这里如果一旦纪委的人连你也扣起来查问,那可就连一个在外面援救的人都没有了啊!”
曹秀英想了想就果断的答应了。于是,当天晚上,皮文秀温柔的拥抱着女人,两个人喁喁私语到凌晨,期间皮文秀自然是谆谆教导曹秀英应当如何应对来自纪委的审查,家里的事情应该如何善后安排,并且把一些相关的内情都告诉了她。提到乔东鸽的事情的时候,女人的心里当然又是一阵阵苦涩,可是耐不住皮文秀轻怜热爱的亲昵,也就任他摆布了……
第二天皮文秀就把她送回了娘家。紧接着,仅仅过了一个星期,皮文秀就真的被带走了……
上午,曹秀英就接到了来自新平的一个电话,告诉她皮文秀已经被省里来的人带走了。得知这个噩耗,她并没有跟往常遇到事情的时候那样歇斯底里,平静的问明白了之后,就很冷静的对父亲说道:“爸,文秀被人诬陷现在被省纪委带走了,我恐怕他在里面受委屈,所以我想今天就到省城去住到我叔叔家里,也好就近打听他的情况,看能不能帮上忙。”
她爸爸还没顾得上说话,妈妈就叫道:“那怎么行?你一直在做着治疗的,这一走耽误了治病怎么办?文秀的事情要紧吗?不行的话给你叔叔跟舅舅打电话就是了,为什么你非要自己去省城呢?”
曹秀英坚定地说道:“我不去不行啊,叔叔那么忙,而且他历来就是很讲究原则的,如果我不住在那里催着他,他一定不会为了文秀去找纪委的人说情的!”
曹妈妈就心疼的眼泪汪汪了说道:“唉!你这个心强命不强的女子啊!年轻的时候我就看这个文秀家里成分又高,他的心气更高,恐怕你跟着他受委屈。可你却一头撞到了南墙上,非要跟着他不可!唉!你看看,早些年他不成功的时候,你一个人在家吃苦受累的替他守着,后来他成器了你又有了这个病,而他把你丢在家里一个人在新平上班,落了清闲不说,听说还搞七捻三的?我说呢他怎么那么好,前段时间突然转性了把你接到新平去住,原来是早就听到风声要出事了,还不是想利用你对他死心塌地的傻样帮他奔走?你倒真老实,果然就被他哄的团团转,现在还要拖着病身子去省城为他奔走。我告诉你秀英,我可坚决不让你去啊!”
曹秀英不耐烦的看着母亲说道:“妈,到了现在了您还说这些有用吗?我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当初既然选择了皮文秀,那么这一辈子我都会把他当成我的亲人的!此刻他有了灾难,我是他的妻子呀,我不出头为他奔走,还有谁会帮他呢?就这样定了吧,等会儿让我哥把我送到省城去我先摸清楚文秀现在被关在哪里,真不行的话我还要去北京找舅舅的。”
曹母的确是对这个自幼就很执拗的女儿无计可施,看她满脸的坚决也就只好叹了口气去给儿子打电话了。
谁知道还没等曹秀英的哥哥回来送她,有几个陌生人就敲响了她家的大门。
保姆跑去看了之后又急吼吼的跑回来说道:“秀英姐,敲门的两个人是来找你的,他们说他们是省纪委的,找你了解一些情况,你看我要不要放他们进来?”
曹爸爸脸色一沉说道:“秀英,你呆着别动,我去见见他们!现在是共产党的世道了,怎么还能搞株连呢?如果他们要带你走,我立马就报警!”
曹秀英反倒十分沉着的拦住了父亲说道:“爸,您别激动,他们不会是带我走的,想必是来询问情况的,而且还很可能要去清查我们家的财产!哼哼!这倒正好,我会让他们直接带我去省城的,这下子我哥哥也省得送我了!你们别担心,我办事情自然有我的主张的,而且我会把我的药带上,为了你们二老,更为了文秀跟笑笑,我不会轻易地糟蹋自己的身子的!爸妈,你们别为我担心,我走了。”
在父母牵挂的眼神里,曹秀英显得异常的冷静跟坚强,她先上楼去翻翻找找拿了一些东西放在手提包里,急匆匆下了楼,贴着女儿的脸亲了又亲,这才推开女儿要走了。
笑笑好像预感到了什么一样,猛地在曹秀英的身后发出了尖利的哭叫声,这哭声让曹秀英也是一阵揪心,她站住了脚步,但是却硬逼着自己没有回头,很快的就小跑着出门走了。
她的妈妈终于也在孩子撕心裂肺般的哭声里发出了一声苍老的哭泣,这两种年龄段的哭声就把曹秀英的心都给活活揉碎了。她的泪也是在眼眶里只打转转,但一种比离愁别绪更加强烈的责任感却让她硬生生的把眼泪给憋了回去,站在院子里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觉得自己已经冷静下来了,这才慢慢的走近了大门。
大门拉开后,果真有两个陌生的男人站在那里,看到她走出来,两个人都是微微一怔,不约而同的交换了一种不忍的眼神,曹秀英立刻就从他们的眼神中察觉到了自己此刻的形象有多么的不堪!
省纪委派来这两个工作人员的目的就是清查皮文秀家产以及秘密控制皮文秀的妻子问出口供,利用她跟皮文秀的不能联系打时间差战术,互相诱哄然后套问出有利的证据,这也正是纪委审案惯用的伎俩。
如果在平时,不,如果面对的是另外一个健康的、养尊处优的、满脸高高在上的倨傲的官太太,这两个人是会冷着脸给她一个下马威的,但是他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啊!
她的脸色青黄里泛着煞白,头上虽然戴了一顶帽子,但是可能因为惶恐,帽子已经滑过去一点,露出了一小片额角的头皮,而那块头皮是光溜溜的没有一根头发,在雪后的阳光下居然闪闪发光,而发出的光芒就是那么让人觉得触目惊心!她的眼窝深深地陷了进去,这就显得鼻梁高的十分突兀,加上脸颊已经瘦得没了肌肉,只显的两个颧骨那么高耸着,嘴也就因此仿佛跟眼睛一样凭空下陷了!
她居然微微的笑了,其实她不笑还好,这一笑倒让她的脸更加增添了一种让人惊秫的凄凉,她的嘴唇也是青紫的,越发显得她的牙齿那么惊人的白!
此刻她就慢慢的把那抹笑容渐渐加大幅度,直到她的牙齿最大限度的露了出来,这才用跟这张让人不忍蹙睹的脸毫不相称的好听声音轻柔的说道:“两位同志是省里来的?找我有事吗?”
那两个人反倒忐忑起来了,有一个人赶紧说道:“呃……您是曹秀英女士吗?是这样的,皮书记有一些工作上的失误需要到省里配合解释一下,我们俩奉命过来找您了解一些情况,您看这是我们的工作证跟搜查证,请您配合一下好吗?您看我们是在这里说还是去您家里一趟?”
曹秀英伸手接过两个人的证件仔细看了看,然后才说道:“不是还有一张搜查证吗?那么咱们还是去我家吧!我父母这里应该不用搜查吧?”
这两个人也不是不懂事的,而且曹家的背景他们更是心知肚明,所以就算是皮文秀把资产藏在了这里,就凭他们俩的胆子,谁敢去搜查曹省长哥哥的家啊!
所以一个人就赶紧说道:“我们奉命查的是皮文秀的家,这里是您的娘家,姑娘出嫁自然跟娘家无关的,咱们还是去您家里看看吧。”
曹秀英温顺的点了点头,跟着这两个人出了门就走,她的羸弱加上配合,让这两个人不由得萌生了同情之感。赶紧带着她走上了停在路边的那辆面包车。
上车之后,曹秀英才发现车上还有两名穿制服的人,她冲他们点了点头就坐稳了,指点着汽车朝她们的家开去。
进了她的家,她走过去就坐在沙发上喘息起来,好久才渐渐缓过来颜色,那几个人一直神情紧张的盯着她看,仿佛都在担忧她会不会一口气上不来就此死掉!
看着她慢慢的没事了,那几个人才小心翼翼的对她说道:“曹女士,我们要查看一下您的家。看您这么不舒服,这样吧,您告诉我们您家里的有价值的卡、折、现金以及珠宝一类的放在哪里,我们自己看看好不好?您放心,我们只是统计一下数字,一样都不会给您拿走的,所以请您配合一下好吗?也省得我们把您的家翻得乱七八糟。”
曹秀英点头说道:“我的床头柜里有一个铁盒子,我家里所有的财产都在那里,你们自己去拿出来看吧。”
那几个人走进卧室去了,曹秀英仿佛一点都不担心,稳稳地坐在沙发上神态自若,并且对卧室里翻箱倒柜的声音视若罔闻。她只是在等了一阵子之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什么东西暗暗握在手心里。
不一会儿,那几个人走了出来,他们故意无视曹秀英,分成了两组对书房以及另外的房间都一一进行了搜查,最后才无奈的走了出来碰了碰头,因为他们搜查的结果是果真如女人所说---她们家所有家产都在那个盒子里,连存折带银行卡一共加起来只有三十几万,这点财产对于一个多年的地级干部来说,无疑是十分正常的!
“曹女士,您的情况我们有所了解,知道您是一个病人,所以我们就在这里问您几个简单的问题,您不用紧张,慢慢想好了再回答好吗?”一个人彬彬有礼的问道。
曹秀英默默的点了点头,眼睛无辜的盯着这个问话人,好似完全不知情一般等着他发问。
“嗯……这个……皮书记平常的收入都会跟您说吗?您的这些存折上面的钱都是他给您拿回来的吗?除了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另外还有什么地方存放的有有价证劵一类的东西吗?您的房子除了这里还有哪里有?当然,我们其实已经掌握了好多的情况,知道您的家产远远不止这些的。不过还是看在您是一个病人的份上,想着给您一个机会自己说出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跟省里的领导汇报称是皮书记自首的,到时候也能减轻他的问题,让他早一点出来照顾您。”这个人可能是很不忍心对一个癌症患者说狠话,所以就字斟句酌的一边思忖一边尽量委婉的说道。
曹秀英满脸的茫然怯怯的说道:“同志,你们问这些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懂啊?什么我如果说出来的就算我们老皮自首?难道说我们家老皮犯了罪了不成?还有……虽然我早就病了病退在家,但工资还是有的呀,加上我们家老皮的工资卡一直都是我拿着的,所以我们就这么些积蓄呀!为什么您说您知道我们还有好多的财产呢?难道说您比我还清楚啊?我们的房子自然就这么一套,因为我们两口人加上一个孩子,要那么多房子做什么?您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们家老皮到底怎么了?”
那人看了看曹秀英,从她的神态里根本看不出一丝做伪的痕迹。他一时之间觉得无计可施了,因为恻隐之心人皆有之,让他对一个命不长久的脆弱女人说出一个残酷的事实,他还是不忍心的!
他为难的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别的人也都是满脸的无奈,他咬了咬牙狠下心说道:“曹女士,难道您真的不知道您的丈夫因为涉嫌贪污、受贿、以权谋私以及……以及包养情妇已经被收审了吗?现在您最需要的……”
“什么?你说什么?”曹秀英猛地惊呆了一般站了起来尖声叫道:“我们家老皮被抓了?老天爷啊!我怎么不知道呢?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啊啊?”
看着她猛地失态,状如疯妇般的质问,这几个人倒十分相信这个女人的确是不知情的了!他们略一思忖也就理解了皮文秀的用心,是啊,妻子已经成了这样了,谁能忍心让她再跟着担惊受怕呢?看来这女人是真的不知情了!
这几个人凑到一起商量了一下就准备走人,但是曹秀英却已经快要崩溃了一般拉住了一个穿制服的人追问道:“你快告诉我啊!我家老皮现在在哪里?不行,我一定要马上见到他的!他一向都是清正廉明的哪里会贪污受贿啊?还有,你们说他什么‘包养情妇’的,天地良心啊!我一直跟他形影不离的,他哪里有机会去找什么女人当情妇啊?”
那些人已经不想再纠缠下去了,其中一个人却猛地想起了什么一般问道:“你认识一个叫乔东鸽的女人吗?或者是听你丈夫说起过也行。”
曹秀英不假思索的说道:“我当然认识乔东鸽了,她怎么了?难道她也出事了吗?”说到这里,曹秀英惶恐的一个个看着他们,然后才接着说道:“你们突然提起鸽子妹妹,是不是因为我们家老皮帮她的忙给她调动工作了啊?
这几个人一听曹秀英这句话,都露出了兴奋之色,倒不急于走了,就都又坐了下来,一个人就问道:“你怎么认识的乔东鸽?为什么叫她妹妹?曹女士,那你就好好跟我们说说你知道的这个女人的事情吧,这对你丈夫有好处的!”
“为什么?难道真的是因为鸽子妹妹老皮才犯的错误?老天爷!这可就是我害了老皮了啊!老皮……我对不起你啊!当时你就说不想帮鸽子的忙把她调到J市,可我一直逼你,你看我病怏怏的不忍心让我失望,这才违心的帮我了结了这个心愿啊!没想到却会因此害你被抓走了啊……”女人听了那几个人的话,仿佛证实了心中的猜想一般后悔不跌的捶胸顿足抱怨起来。
“曹女士,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讲好不好?如果真的是你的原因,我们一定会给皮书记一个清白的。”一个穿制服的人觉得曹秀英这个状态最容易泄露真情,就不是时机的诱导起她来。
曹秀英果真很失控的连连点着头说道:“同志啊,你们可要帮我跟上级说明白啊!这个乔东鸽是我的妹妹,老皮是迫于我的压力才帮她的忙的呀!如果老皮真是因为这件事犯的错误,我情愿跟你们去省里自首的!”
“啊?不会吧皮夫人?您难道开通到这种地步?居然把您老公的情人认成自己的亲妹妹?这可太匪夷所思了啊!”一个年轻一点的调查员沉不住气了,冲口问道。
曹秀英却突然收起了惶恐跟懊悔,满脸怒容的盯着这个年轻人说道:“你这个小伙子说话怎么那么过分呢?乔东鸽是我在省城住院的时候认识的人,闲聊的时候才知道她是新平人。她善良可亲的对我很是照顾,所以我们俩一来二去的就结拜了姐妹了!我带她认识老皮的时候老皮还很是不高兴,说我是一个领导干部的妻子,怎么还去搞什么义结金兰的闹剧?让我赶紧退掉这个荒唐的‘结拜妹妹’。鸽子也说是闹着玩的,不算数就不算数吧!但我可不这么想,我因为有病在家里闷了十几年,连一个说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乔东鸽这个妹子温柔谦和,而且还很能跟我说到一起去,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舍得不认她的!老皮看我生气了,你们不知道啊,他是那么的在乎我呀,所以就无奈的承认了我们的关系。并且在我的一再要求下,帮过鸽子几次忙。可这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帮的忙啊!而且鸽子妹妹也的确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好干部,老皮用了她做区长之后,还一直夸她很是争气,没有给他丢人呢!这怎么会成了他们俩是情人关系呢?这也太离谱了吧?”
那几个人万万没想到居然从曹秀英嘴里得出这样一个结果来,一个老成点的人就顺势问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倒真是没想到!那么你刚刚说乔东鸽调到J市是你的意思,就请你仔细说说这件事好吗?”
曹秀英一副急于洗清皮文秀罪名的急迫,语速极快的说道:“是呀!鸽子妹妹因为一些私事觉得丢了脸,就不想在新平呆下去了,想要换个地方躲个清静。她哭哭啼啼的求到了我这里,我哪里忍心她这么痛苦呢?就拍了胸脯说一定帮她达成这个心愿,所以等她走了之后,我就缠着老皮软磨硬抗,但他死活不答应,说是这次调整是省里统一安排的,他坚决不能为了某一个人去走后门!我听了之后就故意装作气的病倒了,他心疼我之下,终于答应我帮忙了,接下来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反正鸽子妹妹就去J市上班了!为什么这件事会连累到老皮被抓啊?你们谁行行好告诉我好吗?”
“那么你知不知道乔东鸽所说的丢了脸的私事是什么呢?”这人又问道。
“呃……你们问这个干什么?你们不是追查我们家老皮的问题吗?为什么这会子连鸽子的事情都要问呢?我可以不回答吗?”曹秀英突然一脸警觉的反问道。
“曹女士,你难道到了现在还没听明白吗?乔东鸽已经被认定了就是你老公皮文秀的情人,他们俩不单单是情人关系,而且已经生下了一个儿子!所以我们看你是被乔东鸽跟你老公一起愚弄了,所以你就不要替她再遮掩下去了,他们俩才是最最对不起你的人!我可以很负责人的告诉你,乔东鸽现在也已经被省检察院宣布收审了,此时此刻,她也正在被审核着。你还是把你知道的情况全部说出来吧,没准还能够帮到他们,给他们解脱一点罪责!”
“天哪!你们居然连鸽子也一起抓走了?”曹秀英再次抓狂般的叫了起来。
“是的!她涉嫌用美色贿赂上司谋取利益,并且还有巨额财产说明不了来源,所以这次确然无疑会被判刑!还有你说的她在新平呆不下去了,还不是因为她发现她跟皮文秀的暧昧关系已经泄漏!不说别的,就看看孩子就是一个铁证,所以她才蒙骗住你让你出面帮她调走的,其本质还是伙同皮文秀一起骗你的!曹女士,你看看你的家里只有这区区一处房产,三十几万元的家当,可是乔东鸽却别墅、房子三四套,还有豪车以及巨额的钱财,可见你的丈夫额外的收入都被她给挥霍掉了,所以你就应该赶紧把这个女人的底细揭露出来,只要证明了皮文秀贪污受贿来的钱都是受乔东鸽的唆使,他自己可就能被洗清了啊!”
这个年纪大一点的纪委干部显然是一个老手,他一开口就是循循善诱,先是用乔东鸽跟皮文秀板上钉钉般的情人关系企图引起曹秀英对乔东鸽的仇视,然后又变本加厉的把乔东鸽巨额的资产也说成是皮文秀所赠,更加进一步想要挑拨起曹秀英的嫉妒之心。要知道女人一旦嫉妒起来,是最容易失去理智的,他就曾经用着用法子成功的从好几位高官夫人的嘴里挖出过极为有力的证据,所以此刻就开始故技重施了。
可是曹秀英听了他的话之后,第一反应并不是嫉妒到失去理智,而是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他们,仿佛他们是一群闲着没事开人家玩笑的闲人一般,好久才讥讽的说道:“我很怀疑你们到底是不是真的纪委调查员了?虽然我好多年不上班了,但当初我上班的时候也是一个领导干部,却从来没有见过你们这样无中生有的人!鸽子不想呆在新平完全是因为她的前夫陈北居然会跟她的亲妹妹走到了一起,她觉得这种姐妹易嫁的丑事让她丢尽了颜面,而她作为一个领导干部,更加受不了别的人对她指指戳戳。万半无奈这才决定离开家乡到外地上班的!你们可真有想象力,居然连这种事情都能够跟我们家老皮扯到一起,简直是荒谬之极!”
这些人没料到曹秀英对乔东鸽的袒护好似比对皮文秀的更加强烈,他们就有一种很是挫败的感觉了,那个为首的人说道:“唉!真没想到你会这么糊涂,就这么被那个女人哄的团团转!既然你坚信她是你的好妹妹,那么我们问问你,她的孩子你见过吗?你难道没觉得那孩子跟皮书记长的一摸一样吗?”
曹秀英脸上的讥讽更加的明显了:“切!你们可真是无聊!那孩子我当然见过,而且还不止一次!但我可没感觉他像我们家老皮,怎么看都是鸽子的翻版!人家鸽子怀这个孩子的时候还没有离婚,她跟她的前夫就是因为在他们还没有离婚的时候就跟她妹妹有染这才决裂的,跟我们家老皮有什么关系?”
“那乔东鸽在出事之前,是不是把孩子寄托给你了呢?如果你知道孩子的下落就告诉我们,因为我们都是很相信你的,你既然那么肯定的证明孩子跟皮书记无关,我们也很愿意相信你!可是现在乔东鸽死活不配合调查,更加不肯说出孩子的下落,如果你能提供出来的话,也很简单,抱着孩子跟皮书记做一个亲子鉴定,如果真能证明孩子跟皮书记无关,那岂不是两个人都没事了吗?”
这个人一招不成再出一招,他从曹秀英的话语里听出来了这个女人中了乔东鸽的“毒”很深,以她那么信任乔东鸽看来,乔东鸽会不会给纪委的干部玩了一出“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恰恰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个狡猾的女人会不会故意违背人的一贯思维,把孩子托付给最最不可能替她遮掩的曹秀英这里呢?他想到这个念头的时候就突如其来的转变了询问的角度,把矛头对准了孩子的下落。
曹秀英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什么?孩子找不到了?怎么可能呢?孩子不是一直都是鸽子的妈妈带着的吗?我是一个病人,而且我也有一个跟鸽子的儿子差不多大的女儿,鸽子怎么会把她儿子交给我照看呢?再说了,那么小的孩子做什么亲子鉴定?我坚决不同意你们这么胡来的!我作为一个妻子,可以用生命担保我的丈夫是忠于我的,他除了我没有任何一个情人!”
至此,纪委的人全面溃败,在这个病弱的女人嘴里,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领头的站起来说道:“曹女士,谢谢您的配合,您的财务我们已经登记造册了,现在原物奉还,请您查点一下我们就要走了!”
曹秀英却漫不经心的盖上了存放财务的盒子,站起来拽住那个人的衣袖说道:“你们到哪里去?是不是要到关着我家老皮的地方去?我告诉你们,我也跟你们走,今天我一定要见到我家老皮的!”
那人被她拽的动也不能动,只好无奈的说道:“曹女士,您冷静点好不好?皮书记哪里被关起来了,仅仅是被省里叫去配合一下,就跟我们问您一样问几个问题而已,您身体不好还是安心养病吧,说不定今天晚上皮书记就能回来了呢!”
曹秀英哪里肯依,不管不顾的死不撒手,就在穿制服的小伙子想要拽开她解脱那个为首的中年人的时候,曹秀英却突然之间用手捂住了嘴,喉咙吞咽东西一般蠕动了几下之后,脸色煞白的低声说道:“哎呀,我的头好晕……我难受……”说着说着,整个人就软软的往后倒了下去。
那个中年人一看,登时吓得反过手来抓住了曹秀英软成一滩泥一般的身子,用手紧张的放在她的鼻子下面试探了一下,就失声叫道:“哎呀不好了!她的气息都这么弱了,她可是患着癌症的啊,赶紧送医院吧!”
几个人也都是吓得面面相觑,二话不说抬起曹秀英就下了楼,上车直奔X市人民医院,挂了急诊之后医生一看就说道:“病人休克了,赶紧急救。”
看着抢救室的门关上了,这几个人更加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乱转。为首的那个好容易抓住一个探头出来的护士,惶恐的问病人情况怎样?
那护士冷冰冰的说道:“这是一个癌症晚期的患者,这个时期的患者最不能受到刺激,可你们到底让她受到了什么样的惊吓?而且病人的两个手腕上都是青紫,身上也满是伤痕,难道你们还打了她不成?现在情况很危险,病人一直昏迷不醒,医生让我出来一声,你们几个都不要离开啊,免得出了什么事情没人负责!”
冷汗“唰”的就从那个中年人脸上流下来了,他急的在走廊里团团乱转,终于咬了咬牙给省里主管打了个电话汇报了这个情况。
刘正德接到电话之后一听是这么回事,登时也觉得事态严重起来,就赶紧指示道:“眼下赶紧抢救病人,光你们几个守在那里是不行的,如果万一病人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没有人家家里人在跟前的话,咱们纪委就说不清楚了!”
这个人接到指令之后就赶紧安排司机带了一个办事员一起到曹秀英的父母家里去通报了消息,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听女儿居然昏迷不醒的躺在医院里正在抢救,一个个都是面如土色,失魂落魄,呼天抢地的就哭了起来。
恰好曹秀英的哥哥跟侄子听到曹秀英被带走了的消息之后都赶回来安慰父母并且准备帮忙。那个孩子正是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样子,刚一听姑姑被带走了就已经恼怒不堪了。此刻又听到姑姑居然在接受询问的时候晕倒了,小伙子热血上涌,冲上去就攒住了那个办事员的领子恶狠狠地说道:“你们到底怎么逼我的姑姑了?今天我姑姑好好地便罢,如果有什么危险,你们休想离开X市!”
那个办事员也是有苦难言,只是一个劲的解释着,曹秀英的哥哥也是X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此刻却还沉得住气,就训斥儿子赶紧放开手,说现在什么都别说,赶紧去医院看人是正经!
几个人赶到医院,那间急救室依旧关的紧紧地!曹爸爸跟曹妈妈看到门上那闪烁的红灯就已经是浑身颤抖了!
曹秀英的哥哥看来在这里相当熟悉,他把父母安置到一个休息室坐着,又找来一个熟人要了一身白大褂就走进了急救室。
等了几分钟之后走了出来,却已经是满脸的悲愤之色了,冲到那个中年调查员跟前,压低了声音吼叫着质问道:“你们居然对我妹妹动手了?医生说她身上好多处都有伤痕!你们对一个患着癌症的病人也能下得去手吗?我妹妹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我看情况十分不好,如果我妹妹有什么事情,我绝不答应!”
曹秀英的侄子一直在旁边听着,一听他父亲的话,登时大吼一声:“纪检委的人打死人了!爸,我去报警去!我就不信朗朗乾坤,省里来人就能打死人!”
还没等有些理智的曹家哥哥拦住儿子,那孩子就已经怒马如龙一般呼啸而去。
省纪委的人全部都是一副哑巴吃黄连的样子木立不动了,就这样过了几分钟,楼下的警笛声就已经响成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