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娥青仙子轻作点头,下意识看了眼妖气萦绕的倪泽,婉柔的目光在御长兴和断手之间来回流转,试探问道:“你们为何到妖界来?七七呢,她在何处?”
御长兴并没有回答她,下意识给断手留了个眼神,身手向倪泽引请,示意让他随自己走。
倪泽一心为玉公主而来,协助御长兴平妖界之乱,懒得理会多余的事情,便跟着御长兴离开。
娥青仙子看了眼一言不发离开的御长兴和倪泽,昆桐七仙性格乖张,看似潇洒不羁,实则傲慢无度,有时候连天君的账都不买,在九重天上的时候,她已领教过,并不放在心上,下意识把目光转落断手身上。
断手耸耸肩,浅笑回答:“四海之内,皆有七七的朋友,我那知晓她的行踪。”说着,转身往另一边离开。
见他们冷漠相对,娥青仙子轻蹙眉心,试探问道:“是娥青做错了什么,惹几位上仙不高兴么?”
她下意识把手捂在隐藏含光珠的小腹处,莫不成,被他们察觉了来意。
断手止住脚步,回过身来看向她颇有三分委屈的神态,他稍带歉意向她行了个礼,别有意味浅笑道:“娥青仙子误会了,如今昆桐七仙正在管妖界的闲事。就算是铭衫来了也好、凌烟来了也罢,我等就是这个态度。你且寻七七去,我先行一步。”说罢,潇洒拂袖转身走去。
娥青仙子暗地冷了半分眸色,目光触及他身上飘逸的黑衣,这下才意识到,刚才那御长兴也是一袭黑衣,她微敛眸色,稍微扬声问道:“你们是管妖界的闲事了,还是投奔妖界?”
断手停了停脚步,并没有回头看她,继而大步前迈,莞尔笑道:“你且先回九重天与众卿研究研究,慢走,不送。”
自从打算插手妖界内战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有了心理准备,此事必定会招来九重天的追责。
更何况,他们还是齐齐破除了渡劫的结界,继而来到妖界,罪名不轻。
不过自然选择了,就必须傲然走下去,尽管下一刻就是生死离别,也是轰轰烈烈走了一遭,不枉此生了。
蛊牢在魔界阳城西边寒凉之地,终年乌云压顶,邪气萦绕,铁甲魔兵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把守。
奇怪的是,这方圆百里寸草不生,偏偏蛊牢前有望眼无尽的莲花盛开,紫色的莲花伴有白色萦绕花瓣,生出迷离色彩,很是好看,浅浅的莲花香气弥漫四周,沁人心脾。
阎七和墨之阕随后来到蛊牢外边,四处虽荒凉无物,正好有这片莲花池挡住了铁甲魔兵的视线,铁甲魔兵并未察觉他俩的存在。
阎七略带好奇打量这片离彩萦绕的莲花,下意识迈步过去,没走两步,突然被他使劲抓住了手腕,她莫名的被吓了一跳,微敛眸色警惕扫视,并未发现异样。
“何事?”她抬眸看他,试探问道。
墨之阕低眸看她,别有意味提醒:“这莲花生得妖冶,乃迷惑心智之物。”
阎七轻作点头,这个她自然是猜到的,只是,为他眸底的目光那么复杂,分明是提醒,却又似乎多了几份其他的意味,有点像责备。
敢问,哪里惹他不高兴了吗?
“我知道。”她随后应了声,再迈步过去。
墨之阕稍微用力把她拽回身旁,低声责备:“既然知道,那你还过去。”
阎七轻扯嘴角无奈低笑,就是知道才过去瞧瞧呀。
实在不知道他闹什么脾气,她只得讨好笑道:“我就过去看一眼。”
墨之阕拽着她的手不放,沉了眸色,恨铁不成钢责备道:“你若喜欢到泥潭里玩耍,我送你一个便是,何必过去逞强。”
“……”闻言,阎七骤然满脸黑线——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娘喜欢到泥潭玩耍了?
她哭笑不得扯了扯嘴角,下意识低头偷瞄了眼他死死拽着自己的手,感情,他是怕自己奋不顾身跳到那莲花池里吗?
大哥,不是所有莲花池都是碧波池,不是所有莲叶都是凌波叶,好吗?
过去都是误会好吗!
她默默扳开他的手,然后勾起一抹浅笑,抬眸看他,戏谑道:“好吧,那就不玩了。华跌在阳城有一个朋友,我们先去他那里打探有关蛊牢的事情,再作打算。”
她虽然混迹六界,但对于魔界,她一直都是在外围打转,鲜少进入魔界的腹地,因此对魔界腹地的事宜并非十分了解。
上一次被修驰狱带到魔界来,就差点吃了那琴心公主的亏。
如今再来,得先摸清门道。
他俩离开后,两个倩影随后出现在莲花池的上方,扶风而立,皆是紫色的衣裳,但其中一位身影模糊,似乎只得一缕魂魄存在这世间。
“跟在她身边的男子是谁?”其中一女子凝视着他俩离去的方向试探问道,声音听上去有些孱弱,似乎曾受了重伤还未痊愈。
“寒帝,墨之阕。”那只得一缕魂魄的女子淡漠应声道。
“竟是他?”紫衣女子别有意味低念了声,关于寒帝的事情,听了不少,尤其是他收服了魔界渎骁族的事,实在可恨,只是,从未见过,不曾想,竟是这般英俊的男子。
她下意识往瞅了眼身边这缕魂魄,见她眸子里带着复杂的寒毒恨意,再次试探问道:“那女的,你也认识?”
“九重天,阎七。”闻言,紫衣女子咬牙切齿低念,“就是那个五百年前封印了我皇兄的臭神仙,可恶……咳咳!”
激动时,引发了旧伤,她难受地咳了几声,捂着胸口,睨向阎七离去的方向,恨恨道:“原来是她!害我被修驰狱重伤!本公主不将她挫骨扬灰,决不罢休!”
她,便是魔界的琴心公主,一心想嫁陌祁煊为妻,前不久因阎七被修驰狱重伤,至今未能痊愈,稍微激动也会引发旧伤。
“喔?”听见她的话,只得一缕香魂的女子敛了眸色,琢磨了会,别有意味说道,“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对付她。”
“什么办法?”琴心公主迫切看向她,眸子里荡漾的恨意,恨不得马上就将她碎尸万段。
“她受了本神的诅咒,流不得血。”这缕魂嘴角噙上阴险的笑意回应。
她,就是前不久,被陌祁煊施法,毁了肉身的念神。
她被陌祁煊和阎七联手毁了肉身后,只得这缕魂魄浮离于六界,她曾试过再次夺取六界中女子的肉身,但是,无论凡人,抑或妖仙冥灵魔,都无法与她的灵魂重合。
估计是陌祁煊下了法术,才使得她不能再夺取肉身养护自己的灵魂。
没有肉身的支撑,难以施展法术,也没有触感,无法感知这世间的一切。
她恨,无时无刻在咒怨,正当她绝望之际,却意外的发现,这位琴心公主出生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是个阴气极重的魔女,她肉身竟然能容下自己的灵魂。
但这琴心公主被修驰狱重伤,五脏损伤厉害,乃一败体。
念神担心夺取她的肉身后,受她的败体连累,很快就被陌祁煊知晓,于是便在一旁等着。
故意与她结交,助她寻觅治愈内伤的办法。
待她养好身子后,再夺了她的肉身,去找陌祁煊和阎七报仇。
“诅咒?流不得血?”琴心公主轻蹙眉心纳闷问道,琢磨了会,她紧接着说,“这六界都在传,昆桐七仙中的阎七是域魔的心脏,说的,可就是她?”
念神点头不语。
“嗬。还是您有先见之明,给她下了一个诅咒。”琴心公主畅快给她奉承两句,仿佛听见这句话,大仇就已经报了,她咬咬牙,忽然想到一个重点,连忙追问,“这诅咒可解吗?”
念神向荒凉的远处看去,嘴角噙上诡秘的笑容,娓娓道来:“这世间的诅咒分两种,一是生咒,二是死咒;生咒可解,死咒不可解。本神给她下的,自然是不可解的死咒。”
“太好了!”琴心公主欢喜笑道,她还担心着那阎七命好,无端解了那诅咒,那就太无趣了。
她下意识往后方的蛊牢看了眼,唇畔处浮起一丝阴险的笑意,别有意味说道:“瞧他们在这里站了许久,估计是想打这蛊牢的主意。嗬,当我魔界吃素的么?既然来了,本公主必定让他们沉沦在牢中,永不超生!”
另一边,阎七立在城中高塔之上,放眼眺望,眉心轻蹙,眸底里萦绕着一丝纠结之色。
单膝曲起,懒坐在屋檐上的墨之阕,沉声道:“如何,还未能寻得你那位友人?”
“呵呵……”阎七无奈挠挠头,蹲下来,跪坐到他身旁,轻扯嘴角笑道,“本仙的脑袋最近不怎么好使,竟忘了华跌的友人姓甚名谁,家在何处了。”
墨之阕白了她一眼,正欲说话,便看见乌雀由远而近飞来。
阎七循着他的目光,往乌雀飞来的方向瞧去。
乌雀随后落到屋檐上,单膝跪下,神色颇有几分凝重。
“凡界出事了?”墨之阕试探问道。
乌雀点点头,不敢看他的目光,恭谨禀告:“回禀陛下,魔界炎霆太子让坐下护法变作九王的模样,处理狄青国的国务,他则带着九王到魔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