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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七七!”蹲在原地的青狐彷徨环顾大喊,没了阎七的气息,它又红着眼圈,扬起凶悍的眼眸瞪向燕嫣欣斥责,“你胡说!你胡说!七七才不是域魔的心脏!才不是!她不是!”说着,它双眼溢满了激动泪水。
燕嫣欣并没有察觉到青狐的存在,见阎七被带走了,一脸无趣拂袖离开。
“你别走!你赶紧给七七澄清!”青狐奔跑在燕嫣欣的后面,飘洒着泪水,竭斯底里大喊,“七七不是域魔的心脏!她不是!你诬蔑!你诬蔑她!她是仙界最具灵气的仙家!没有一个仙家比得上她!她不是域魔的心脏!绝对不是!”
此时的阎七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只是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温暖着她冰冷的身子。
穿越层层迷雾,看见一个隐藏在迷雾中的岛屿,白鹭群飞,青山流水,各种稀奇的精灵在森林间穿梭跳跃。
阎七轻眨眼眸,这个仙气环绕,既熟悉又陌生的岛屿是……鹿鸣湖。
不敢揣测带着自己飞越海洋穿梭迷雾的是谁,也没有力气去揣测,她不去看他,只是借他的怀抱温暖自己颤抖的身子。
希望永远也到不了这个隐藏在迷雾的岛屿,永远飞翔在迷雾中,不用直面自己到底是谁。
只可惜,一阵旋风扑面而来,脚跟点地,空蒙的心像被塞进了千斤重的石头,她缓慢松开扶着对方胳膊的手,仍低垂眼帘不曾看他。
“你并非域魔的心脏。”
闻言,阎七触电般抬起眼眸,只看到一双深不见底的墨眸,漆黑如奥妙的宇宙,明明森冷暗黑却又似乎凝聚了这世间光芒,将世间的黑与白俨然分割又巧妙融合。
“你……”阎七愣愣看着他,几乎连自己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轻声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呢?”
若只是从《夔瀣术》里跑出来的妖怪,她并不在乎,可若是域魔的心脏……
“因为我是……”停顿了会,他才郑重道,“少尊。”
阎七愣眨眼眸,心头莫名一震,并非听见“少尊”二字,而是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藏着一种奇特的魔力,让她无法质疑他说的话。
她下意识倒退半步,这下才看见他戴着半截银色面具的脸,她咬了咬下唇,蹩蹙眉心,试探问道:“你……我……我不是域魔的心脏?”
陌祁煊看了眼她依然苍白无色的脸,反问道:“你若是域魔的心脏,仙界会留你到现在?会让你呆在九重天?”
“可是……”阎七下意识捂着自己的左肩,欲言又止,肩上烙印的这点共鸣算什么呢?
“没有可是,我说你不是,你就不是。”
阎七正想反驳,抬起眼眸触碰到他的目光就跟着了魔似的,尽管心中有万千疑惑,可只要看他一眼,仿佛就能找到答案,摒去所有的忐忑。
她轻咬下唇,迟疑了会,试探问道:“那我究竟是什么?”
陌祁煊深深看了她一眼,提起手来轻抚她泛白的脸庞,郑重道:“不管你是什么,你只要记着,现在的你,是阎七!是昆桐七仙!是九重天的上仙!”
阎七愣眨眼眸,凝视着他深不见底却透露着让她坚定的目光。
“嗯!”她一副得令模样郑重点头,有了少尊、未来仙界的主宰的肯定还惧怕什么,一切都不过是浮云罢了。
陌祁煊见她脸上逐渐恢复了血色,眸底深处掠过一丝温色,许久,他又暗下眸色,提醒道:“念神是极其阴险狡诈之辈,你只需坚信自己,切莫被她的花言巧语迷惑。”
“少尊……”阎七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把到唇边的话噎了回去。
她本想问他是否知道她与念神过去的事情,可是,他只是轻描淡写的否定燕嫣欣的话,并没有多余的解释,也就说明,尽管问了,他也不会回答。
也是,他是仙界未来的主宰,必定掌控着许多真相,为了仙界的稳固,这些真相也许只能他独自知晓。
“嗯?”陌祁煊侧头看她,并无说话。
阎七把自己的疑问压回心底,想起龚三恨的事情,连忙问:“少尊,你知道有关麒麟妖元寿的事?”
话音刚落,她又觉得自己的问话特别没有水准,少尊是谁呀,整个仙界最博学的仙家,区区麒麟妖的小事,怎么会不知晓?
“随我来吧。”
陌祁煊留下一句话,双手负后,转身走去。
阎七轻转头往他清逸而矫健的背影看去,轻点头,快步跟上去。
饶过林间重叠隐伏的小路,就看到了一片望眼无尽的花海,因为之前跟凌华仙子来过,虽然对这里的依然抱有惊喜之情,但也不再陌生。
阎七愣眨眼眸,下意识侧头瞄了瞄旁边的陌祁煊,为了掩饰自己的曾经来过,“凌波叶!”她骤然双目放亮,掖着粉色的裙边快步跑到池边。
扫看了眼池中可爱的凌波叶,再看了眼池中盘根错枝的古怪老树,她激动地指着如泛亮宝石的叶子,侧身看向站在原地的陌祁煊,故作讶然问道:“少尊,倦楼!是倦楼吗?”
陌祁煊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低沉道:“寻找你想要的答案吧。”
“嗯!”阎七勾起一抹轻浅的笑容,轻展臂率先翩然落到凌波叶上,再跃上枝头,身似飞蝶落入花丛中,她在花间漫步了会,来到黄色的花丛中缓慢蹲下来,拿起一本书。
她翻了几页,便找到了有关麒麟妖的事情。
书中说,麒麟妖因为能力强大,生来元寿易折,想要续命,只能以元丹替换,万年元丹可续五百年寿命,万年以下元丹须十方可续百年寿命。
阎七不由得撅起眉头,迫切转头,便看见花间不知何时添了一张案几,而陌祁煊正坐在案几前一边品茗一边喝茶。
恋蝶在他四周翩飞,伴着花香的清风吹拂他纤尘不染的雪白衣袂,与这浪漫的书海融合成一幅唯美的画,花香、清风、恋蝶、流水似乎都循着他闲逸的气息在变化。
许久,反应过来后,她才轻声问道:“没有其他解决办法?”
陌祁煊侧过头来看她迫切的神情,淡然道:“提醒凌华,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此乃天命。”
阎七触电般瞪大眼眸,用手中的书捂住嘴巴,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惊呼出来——你这是知道凌华姐姐跟妖王的事吗?
这少尊太可怕了!
“你……知道凌华姐姐跟妖王……?”她小心翼翼低念着,心头不由得添了三分心虚,心念自己之前跟凌华仙子到这里“借书”的事,莫非也在少尊的股掌之中?
“嗯。”陌祁煊低沉应了声,修长指尖拈起白玉瓷杯浅尝半口,继续低眸看手中的书。
动作优雅而不造作,浑然天成,高贵的气息无处不在。
阎七禁不住轻噎唾沫,心虚低下头去,下意识把手摸到发髻的玉簪处,纠结了会,才抬起眼眸轻扯嘴角笑道:“少尊,那个……”
说着,她把玉簪取下来,将它化作书本置于掌心,呵呵笑道:“我……前阵子见到了一本书,没找到主人……它……”
陌祁煊缓慢抬起眼眸来往她僵硬的表情看了眼,轻作点头道:“嗯,是倦楼的。”说着,他的目光转落《伏魔》上,书本旋即脱了她的掌心瞬间转移到他的案几上。
接着一阵沉默,他仍专注看书,阎七哭笑不得侧过脸去苦笑,估计少尊一切了如指掌,都懒得拆穿了。
为了避免尬尴,她也只好埋头看书,目光却没有停留在书页上,想起妖王的事情,心中难免有些遗憾。
翻了几页,忽然察觉到端倪,她倒翻了几页,又顺着向前翻页,总觉的书上娟秀而轻逸的笔迹很熟悉。
再翻了几下,她提起指尖轻点在书页上,轻轻写划书中的一个字,指尖一顿,她不由得心中暗惊,这书上的字迹分明就是自己的!
她讶然看向陌祁煊,嘴巴蠢动,却迟迟说不上话来。
这时陌祁煊抬起头来,侧头看向她。
阎七做贼似的触电般低下头去。
陌祁煊看了看神情古怪的她,试探问道:“怎么呢?”
阎七蹩蹙眉心纠结了会,抬起眼眸看他深入海洋明如浩瀚的双眼,指着书中的字,笑笑不语。
“别再煞费苦心,只有这一法。”陌祁煊提醒道。
“不是……那个……”阎七再次指了指书中的娟秀的字体,明明想问他为什么书中的字迹与自己同出一澈,可就是说不出话来。
最后,她把话噎了回去,低下头故作继续看书,她想,或许只是巧合罢了,否则,这书中怎么会是自己字迹呢?
尽管这样安慰自己,但微妙的情绪还是忍不住蔓延心底。
看着书中熟悉的字体,她又想起莫名出现在自己手中的《伏魔》书,就算是捡的偷的抢的,可总得有个过程呀。
纠结着,她下意识扫看这片唯美的书海,至今未能猜透,为何这里的布局跟自己所想的如出一澈?
这明明是少尊的倦楼,为何每次到来,都有归家的感觉?
许久,她收回目光看向陌祁煊的侧脸,脑海忽然回响凌华仙子在倦楼外的问话。
……
“七七,脾气最古怪的拐什大师,都乐意借书给你,你为什么从不向少尊借书呢?你,真的从未见过少尊吗?”
真的从未见过吗?
……
阎七禁不住在心自问,记忆中,的确寻找不到任何跟他来往的信息,他的模样的确陌生。
“怎么呢?”
忽然听见他的问话,阎七才猛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早已转过头来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