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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便迫不及待去找华跌商量对策了。
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但,她发现墨之阕派他那只白雀暗地跟踪自己,幸好她这几万年的躲藏修为不是百搭的,费了点时间,还是把他给甩了。
阎七站在酒楼的阳台处,看见衣衫褴褛的华跌被一群地痞流氓追着满大街狼狈逃窜,那些地痞流氓很是卖力,一点也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但也没有直接将他逼到死胡同。
看来墨之倾很尽责呀。
“呼……呼……”
华跌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地痞流氓,躲到屋后的桥廊大口大口喘气,稍微换个伏靠在桥廊的姿势,浑身的肌肉又酸又痛,这几天差点没被打得皮开肉绽,幸好身手还算敏捷。
唉,虎落平阳被犬欺,堂堂昆桐七仙被一群地痞流氓追赶成这个样子,若是传出去,岂不被笑掉大牙!
可恨!人类太可恨了!
“咕……”扁平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作响,他咬牙有气无力揉着空荡荡的肚子。
这几天一直被追赶,还没有时间闲下来找吃的。
连修炼的时间都没有,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要殉道了!
到时候,一定会被他们笑话:第一个以本体渡劫而被饿死的神仙!
不行!得去找吃的!
他才刚迈出半步,忽然嗅到一股噬魂透骨的香气,他使劲吸了吸鼻子,是烤鸡的香味!
他双目亮闪,瞬间精神百倍,猛然回过身来。
不知何时来到此处的阎七手托着用纸包裹的烤鸡,看他双目发亮的狼狈样子,戏谑笑道:“华跌,混得不错呀!挺像乞丐的。”
“七七?”华跌嘀咕了声,暂且不管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二话不说,直接冲她手上的烤鸡扑去。
“哎……”阎七快速转移到另一边让华跌扑了个空,她修习了一晚上的仙术,而他被追赶了几天早就筋疲力尽,力量自然十分悬殊。
“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呀!”阎七满脸嘚瑟转动手上的烤鸡,戏谑笑道。
华跌竭力吞了吞快要流淌出来的口水,使劲摸了一把干枯的嘴唇,不爽问道:“你想怎……”
刚开口,他忽然察觉到端倪,稍微眯起眼盯着她,咬牙责问:“本仙刚到人间一切都好好的,突然就诸事不顺了,说,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刚到人间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怎么舒服怎么潇洒,忽然就来了一群恶霸对他穷追猛打。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命中的劫,现在才意识到是“小人”作祟!
“唉……”阎七无奈叹息一声,故作摆出满目痛心的样子,黯然道,“你怎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我像是这样的人吗?”
“你压根不是人!”华跌气急败坏反驳。
试问在这凡间,谁会无缘无故刁难他,莫不过就是这个阎七!他算计了她,她反过来算计他,错不了了!
“嘿!”阎七忽地嗤笑出来,狡诈的表情溢于脸上,做了就做了,她从来不掩饰。
嘚瑟地转动手上的烤鸡,她戏谑笑问:“嗟来之食,你是吃呢?还是不吃呢?”
华跌傲慢地紧咬牙根,“咕噜”吞了口唾沫,肚子“咕咕”叫得厉害,被追赶了好几天,哪里还有什么骨头硬撑着。
他磨磨牙,盯着她问:“什么条件?”
她最喜欢华跌能屈能伸的样子,该认怂的时候,他绝不硬撑,她敛起戏谑的笑容,收缩目光范围,稍带严肃轻声道:“那墨之阕究竟是何方神圣?”
“为何这样问?”华跌仍眯眼盯着她反问道。
阎七转动手上的烤鸡,冷笑提醒:“答还是不答。”
华跌撇了撇嘴,一脸无趣道:“之前到无为山,听闻桓须子又寻觅了一个仙资聪颖的弟子,而且还是人间的皇者。只不过,此人急于求成,有些心术不正。奈何他已有了根基,桓须子怕连自己也收复不了他。如此人物,特拿来刁难刁难你。”
“就这样?”阎七将信将疑问道,难道华跌并不知道墨之阕此刻也是在渡劫?
“不然呢?”华跌巴巴地看着她手上的烤鸡,恨不得一口就将它吞下去。
阎七微咬下唇琢磨,或许华跌只是随便找了个人刁难自己,并不知道墨之阕背后还有一重渡劫的身份,想来,他也没有必要替墨之阕撒谎欺骗自己呀。
华跌见她似乎相信了自己的话,在凌乱的发丝下,眸子闪过一丝复杂的诡秘锋芒,像是等待着看好戏。
见她还在沉思,他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向她手上的烤鸡靠近。
“扑通!”的一声,阎七将手中烤鸡扔进了桥廊外的河里面。
“我的烤鸡!”华跌快步扑到桥廊边竭嘶底里痛声呼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被急湍的水流卷走,他伸出去的手狠握成拳头,扭头瞥向阎七责问,“为什么将我的烤鸡扔到水里?”
蹲在阎七肩上的青狐仗着华跌看不到它,嘚瑟戏谑:“你不知道七七本来就这么坏的吗?她才不会真的给你烤鸡呢!”
“有妖气。”阎七神色凝重低念,米黄色的裙袂随风飞扬。
有妖气?青狐使劲吸了吸鼻子,并未察觉到半分妖气,莫不成又是阎七那与生俱来的警醒?
华跌双手拨开拦在眼前的凌乱发丝,气急败坏走到她跟前,指着急湍的河水责问:“有妖气跟你扔掉我的烤鸡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这烤鸡还是妖怪变的?”
阎七没有理会他,触电般回过身来,随后便看见一个满头小辫子的男子从墙后走出来。
这男子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五官分明,浅淡的笑容却带着三分阴险之色,身着暗黄色衣服,外披一件野性的麒麟袍子,满头辫子用金冠束缚。
华跌暂且搁下烤鸡的事,稍微警惕起来。
“妖王……”阎七盯着走来的他,轻声低念。
妖王?
闻言,青狐心中暗惊,眼前这个黄衣男子就是叱咤妖界的妖王龚三恨?
这妖王龚三恨是麒麟妖,妖法厉害,在仙界也鲜有对手。
说是妖王,但那是他自封的王,刚开始有不少支持者,后来与阎七一战,几乎同归于尽,从此声望逐渐败落。这一千多年来,一直与妖界的南宁七妖争夺妖界霸主的位置。
对了,两千年前的那一战,阎七又被打回了原形。
青狐禁不住在心底捏了一把冷汗,这阎七是怎么呢?渡个劫而已,怎么把将她打回原形的妖魔都招来了?
“果然是你。”龚三恨细细打量了眼他俩,目光却只停留在阎七身上,诡秘笑道,“本座以为看走眼了,没想到真的是你,你此番到人间有何要事?”
看见龚三恨那蠢蠢欲动的挑战目光,华跌直觉不妙。
两千年前,阎七被打回了原形,龚三恨也身负重伤,他养了三百年才恢复元气,对这样的结果,他不满意。一直想找机会再跟她一较高下,只是,阎七不搭理他。
而现在,阎七可没有不搭理他的资本呀!
但,要是搭理他,那就是找死呀!
下凡渡劫前,可没有考虑到他的存在。
阎七脸上并无丝毫怯怕,眸底深处反而添了半分高居临下的厉色,浅浅一笑,若有意味笑道:“听闻妖王到人间来办事,我们是特意来看热闹的。”
“看热闹?”龚三恨眸色怪异打量她看似恬然却透着凌厉的神情,试探问道,“本座到人间要办何事,劳烦二位从九重天下来看热闹?”
阎七低眸浅笑,在扬起一眼到底的明亮眸子,眸底闪出一个意味深远的目光,诡秘低笑道:“怎的,那麟王妃没有向你汇报吗?”
龚三恨缓慢勾起一抹复杂阴险的笑容,目光在神色诡秘的阎七和嘴脸嘚瑟的华跌之间来回流转。
昨晚麟王妃,也就是狐妖姁姁就来向他汇报,墨之阕身边来了一个美胜天仙的女子,见了她还一个劲打喷嚏。
他猜,该不会是多年不见的“故友”,阎七吧?
上天入地恐怕就只有她天生对狐狸敏感了。
今天他刚走上大街,就看见她鬼鬼祟祟的经过,追上来一瞧,果然是她。
沉默了会,龚三恨稍微阴下眼眸,冷声问道:“看来是冤家路窄,你阎七是非要跟本座敌对到底吧?”
阎七耸耸肩,不以为然笑道:“老娘若是要与你为敌,就不会在这里跟你废话了。我说了,只要你们并不过分,我们只是闲着变个花样来看热闹。”
“怎么才叫过分?”龚三恨冷声低念着,指尖杀气盎动,脚下缓缓掀起一阵冷风。
青狐下意识屏住呼吸,阎七现在这个状况,只要一动手,恐怕对方就知道她此刻并无多少仙气。
阎七瞅了眼他杀气盎动的指尖,莞尔低笑道:“妖王聪明绝顶,过分的定义,相信你清楚。”
华跌的眼角余光瞄了眼被妖王气场掀起的薄尘,跟着别有意味笑笑,仿佛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他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但此刻身上没有丁点仙气,只能靠阎七一个葫芦撑到底,输人不输阵。
“喔,本座偏就不知道。”龚三恨冷声道了句,瞬间通身妖气萦绕,强大的气场让河里旋即卷起逆流了漩涡,桥廊上的瓦片跟着颤动,盎然的煞气掀起地上久积的灰尘。
“呵……”阎七和华跌不约而同打了个昏昏欲睡的呵欠。
见他俩摆出这副傲慢慵懒的嘴脸,龚三恨皱了皱眉头,不悦责问:“什么意思?”
阎七轻叹摇头,恨铁不成钢道:“最喜欢单打独斗的我都知道这一套已经不合时宜了,你自称妖王,难道不知道与时俱进吗?”
“你想说什么?”龚三恨打量着她冷声问道。
阎七上前一步,搂抱双手诡秘笑道:“我知道你还想跟我一决高低,但是,既然这两千年来我们都不能分出个胜负,要不,换个方式来比试比试?”
“嗬!”龚三恨不以为然轻嗤,傲慢道,“什么叫还没分出胜负,两千年前一战,本座只是负伤,而你被本座打回了原形。”
“哈!哈!”华跌故意夸张笑了两声,不以为然道,“我家七七花三个月就养好了,你呢,三百年!”
“你……”龚三恨正欲咆哮,阎七快步上前按下他的手微笑道:“他口臭,别跟他一般见识。”
“嗬!”龚三恨拂袖退开来,睨向满脸傲慢的华跌,怒色萦眸。
阎七莞尔笑道:“六界订了盟约,不得在凡间以法术争长短。既然我们都到人间来了,要不,就来一场人间的比试如何?听闻过几日有个文朝会,到时候一较高低如何?”
“文朝会?”龚三恨迷惑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