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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们风风火火逃离后,阎七才把摸在绿月坠子上的手放下来,眸子里的冷色逐渐褪去,努了努嘴,免不了在心里嘀咕两句。
其实,这也不怪她生气,从前她蜗居在昆桐山碧波池,那昆桐六仙都不敢闯她的地盘,这些凡人竟然敢放肆。
若她还有仙气在,早就一巴掌将他们扇到十万八千里外。
“七七,你好厉害哟。”青狐突然狗腿似的从帷帘后蹦出来,摇着它那雪白的尾巴,眸子闪亮闪亮,笑眯眯道,“没有仙气也能以一敌百。”
阎七旋即扬起厉目瞥向它,继而勾起一抹恶狠狠的笑意,在心里叨念:等我渡劫成功,必定将你身上的毛一根一根拔下来,让你知道什么叫厉害!
青狐一脸嘚瑟眯起眼,慵懒地摆动自己的尾巴。
它不用翘起尾巴就知道阎七在埋怨什么了,只是感叹自身职业如此,天生招人恨呐,乍就没有仙家体谅体谅了?
从房间里逃出来的宫女太监无一不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只是见太后娘娘在此,他们也不敢过分放肆,顾不得平复心情,唰唰爬起来立侍左右。
太后虽然也余惊未散,但碍于身份,竭力隐藏着自己的情绪,免得被这些奴才笑看。她动了动唇,正欲发话就看见阎七从里边出来,心中又不禁打了一个激灵。
立侍左右的宫女太监旋即凝神屏气低下头去,并非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心中的震撼,此女实在美得令人恨入心骨醉穿魂肠,仿佛多看一眼,都是亵渎了。
被墨之阕派来侍奉的侍女婆子久久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这真的是刚才那个脏兮兮的乞丐吗?
纠结着,她们又不得不敬佩自己的寒帝陛下,必定是他一眼看穿此女并非乞丐,而是绝色美女,才会将她带回宫,否则堂堂皇帝陛下,就算要跟太后赌气,也不会要一个乞丐呀。
陛下慧眼,实在慧眼!
太后紧握着侍女的手,直视从房间走出来的阎七,她自己也生了一个妖孽似的儿子,面对眼前这个姿色惊人的女子,自然显得淡定些。
且此刻阎七并无怒气,看上去温顺可人,太后的底气也跟着上来了,她上下打量着阎七,试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闻言,阎七停下脚步,流转灰溜溜的眸子,先不说是不是人,问到来自哪里,总不能跟她说来自九重天昆桐仙山吧?
琢磨了会,她才轻扬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笑容,应声道:“我叫阎七,孤儿,四处漂泊。”
这一笑,犹如昙花绽放,瞬间惊艳了夜色,与刚才那犀利的神情相比,现在的她,恬静,柔美,散发着与生俱来的淡雅灵气,仿佛除了她,再也找不到任何美景。
众侍女太监忍不住心跳懵动,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多看,生怕亵渎。
“孤儿,四处漂泊?”太后低念着,打量的目光在阎七身上细细行走,没有再多说什么话,便带着宫女太监离开了。
太后带人离开后,阎七嘴角含笑,目光轻轻扫过剩下的侍女婆子。
触碰到她看似温和的目光,她们猛然吸了口寒气,因为刚才的无礼,浑身心虚无力,扑通跌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异口同声道:“奴婢等放肆,请姑娘恕罪!”
心念,这么一个水灵大美女在陛下枕边吹吹风,她们随时性命不保呀,该认错的时候,跪两下不是什么事儿。
她们这个动作,倒是把阎七吓得一愣一愣的,她快速向后退了两步,迈进屋子里。
“没有我的允许,不得靠近。”
留下一句话,便把门给关上了。
许久,跌跪在地上的侍女婆子,才浑然虚脱似的,瘫坐在地。
另一边,走了一段路后,搀扶着太后的侍女良依打量着她的神色,试探问道:“太后,那姑娘有什么不对吗?”
她打小跟在太后身边,是她的心腹,对于她的心思,只要稍加揣摩就知道了。自打这太后打量了那位从宫外捡来的女子后,便沉默不语,而且,神色格外凝重,必定是想到什么事情了,而且还跟寒帝有关。
久久未得到太后的回复,琢磨了会,良依试探着说:“那女子说她是孤儿,四处漂泊,可是,奴婢看,不像。”
说着,她刻意注意了一下太后的神态,见太后的眉头紧了紧,心想应该是说到她的心坎去了,便紧接着说:“此女姿色妖娆,十指纤细,一看就是没干过重活的闺阁千金。奴婢还留意到她那对耳坠,十分精致,价格不菲,非普通人家所有。”
太后眉头紧锁,深深吸了一口气,轻作点头,面上的表情复杂,若有所思道:“前阵子,哀家让国师给陛下算了一卦,国师说陛下今年会有一大劫,还是红鸾劫。哀家……哀家……”
她重复叨念了几句,仍未把积压在心头的话说出来,许久,她眸底又添了几分凌厉,目无焦距盯着前方,郑重道:“宣,哀家要见九王。”
东颐宫
太后独自在寝宫焦急踱步,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九王万福”的声音,她忙敛了思绪,急急向外迎去。
“母后……”
随着温润的呼喊声,一个白衣翩翩的男子急步转进寝室来,看见太后忧心忡忡的模样,他温润的眉头也跟着着急地凝了凝,快步上前扶住她的双手,暂且安抚她的心。
太后紧握着他的手,目露惶恐不安,语无伦次道:“倾儿你总算来了,母后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女人……就是那个女人……”
“母后你先别慌。”墨之倾温笑拍打她的手背,示意让她冷静下来。
他搀扶着她到一旁坐下来,给她倒了杯热茶放在手心里,再低声道:“母后如此不安,是不是因为皇兄今天突然从宫外带了一个女子回来?”
太后连连点头,满目不安地看着他。
墨之倾稍微蹙起眉心,眸子里也添了三分百思不得其解的惊讶,若有所思道:“此事儿臣也听闻了,说那女子十分狂妄,竟然直呼皇兄的名字。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皇兄不但没有生气,而且,还将她带回宫中,命她侍寝。”
太后触电般搁了手中的杯子,缓慢握住他的手,忧忡的神情添了三分惶恐。
墨之倾愣了愣,收回思绪看向母亲既着急又彷徨的眼神,试探问道:“莫非……母后还发现了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