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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看了两页,我注意到上面的一处,“你把冰毒也算上了?”
“当然,这种东西发作没有海洛因那么快,而且很难戒掉,是个好东西。其他几种兴奋的药品都是差不多的成分,只是效果更慢一些。”
点点头,我将文件合上,转而打开了塑料袋。
掏出一个装着药粒的小袋,我扔到了她面前,在她狐疑的视线中淡淡开口,“既然这样,就劳烦巧姐替我一个个尝尝吧。”
起先听到这话,巧姐还愣了一下,等到反应过来之后,竟然还保持着平静,说,“你是不是在开玩笑,这些东西吃下去,后果你我都知道。”
我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当然明白,但是你差点害死我一次,出于礼貌,我总是要警惕一下,才能相信你第二次。”
她还在装傻,“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你说呢?”我不疾不徐地打开袋子,掏出里面的两粒药片,递到她面前,“你之前偷拍我的时候,就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吗。”
当时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被人卖了,而且看蒋奇峰那语气,很显然就是我身边的人。
除了巧姐,我想不出别人来。
不想听她辩解,我让阿祥按住她,嵌住她的下巴,将两粒药扔了进去。
这期间她始终只是冷冰冰地看着我,不为所动,直到我拿起冰毒那个袋子的时候,她的脸色才稍稍变了。
捻了捻颗粒状的东西,我豁开袋口,朝着她口中倒去,一边说,“托你的福,我现在不光没有被一脚踹开,还成为了蒋老大名正言顺的小太太。可惜,一码归一码,你的事情……我不打算放过你!”
“唔唔!”
巧姐不停地挣扎,疯狂地扭着头,撞得我手里的粉末摔在了桌子上,只有一点点进入了她的口中。
阿祥松开她,她立马开始抠着喉咙干呕,一边不停地擦着自己的舌|头。越是在这种行业吃饭的人,越是惜命,沾上了这种东西,以后的日子就是人间地狱了。
坐在地上,巧姐粗重地喘息着,狼狈地望着我,鬓发散乱。
蹲在她身边,我拍了拍她的脸蛋,“你之前告诉我,只要我想,这一行里想捞多少钱就捞多少钱。那我今天告诉你,只要我想,你的命一样可以说没就没了。”
看了我好半天,她低低地呵了一声,“服了,你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我缓缓绽开了一个笑容,“其实也简单,这么大的F城,这么大的如梦,找出几个让蒋老大欲罢不能的女人不算难吧?”
她警惕地看着我,“难道你想把蒋奇峰推出去?”
我但笑不语,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快到傍晚的时候,家里的保姆突然给我来了电话,背景音是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太太,你赶紧回来一趟,小少爷出事了!”
匆匆回到家里,只见蒋若星躺在床上,不停激烈地低吼着,身边围着一群医生和护士,就是近不了他的身。
越是靠近,他叫得越是厉害,而且嗓子的声音非常奇怪,几乎是一半沙哑一半气音,小脸上满是痛苦。
保姆跟在我身后,火急火燎地叙述刚刚发生的事情,“少奶奶知道小孩几天没怎么吃东西,非要亲自给他喂汤喝,可是那个汤表面结了一层皮,里面烫得要命,一下子就被灌下去半碗……”
我越听越生气,将手里的背包重重砸在地上,“裘灵月呢,她跑到哪儿去了!”
“她,她说去找老爷,晚上就不回来了……”
忍无可忍,我狠狠咒骂了一句,然而此时蒋若星的嗓子却更让我担心,看他嘴唇上都烫得破了皮,就知道那热汤伤得轻不了。
医生急得一头热汗,见到我立马说,“快,别让他叫唤了,再这么叫下去恐怕声带都要搞坏了!”
深吸了一口气,我让那些抓人的护士都往后退,接着半蹲在床边,轻声说,“小宝,你别怕,他们现在都走了。”
小小的胸脯不停起伏着,小家伙眼里水汪汪的,仿佛是眼底的冰晶被凿出的水珠,很快支撑不住,就往下坠落下来。
“小宝,来,啊……”我将嘴巴张到最大,不厌其烦地一次次重复,反复告诉他,这样喉咙里就不会痛了。
蒋若星虽然很不喜欢和人说话,可是他一样听得懂我的话,也知道痛的意思。在我不知道示范第多少次之后,他终于慢慢张开了嘴巴。
医生立马上前,打开小手电往喉咙照了一下,立马朝护士招手,“拿镇定喷雾来,准备好雾化器!”
后退一步,看着护士和医生将小小的人团团围住,我正准备离开,却被一只小手一下子抓住了小拇指。
那只小手好凉,甚至在不停发抖,握得那么紧。我的心口被猛然蛰了一口,随即缓缓地将它包住。
擦了擦额头的汗,医生看了一眼熟睡过去的小病人,对我轻声说,“咱们出来借一步说话。”
掩上门,医生的语气很严肃,“我不知道你们家长是怎么照顾孩子的,低烧咽炎了这么久,里面都化脓了,你们难道都没有发现吗,甚至还导致了这么严重的烫伤!”
我不自觉皱了皱眉,难怪蒋若星始终不说话不吃饭,原来是嗓子里已经伤得这么厉害。
“以后孩子的嗓子可能会受到影响,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医生说着,最后扔下一句,“为人父母,就不要这么不负责任!”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变成了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烙在了我的心口,甚至连解释自己的身份都没力气。
苦笑一声,我倒觉得他骂得没错,我确实是个不负责任的家长,甚至还是个谋杀亲生孩子的杀人犯。
坐在蒋若星床边,我守了半夜,突然被尖锐的耳鸣声找上了门。仿佛数千根银针往耳膜里刺去,还互相摩挲,让脑袋里出现刺啦刺啦的噪音,瞬间让我冷汗潸潸。
冲到了房间里,我一边捏着脑袋,一边快速翻找着化妆包——药呢,药呢?
粗鲁地将所有化妆品都倒出来,我疼得眼前已经发花,只剩下一只手在地面上寻摸。
然而,那道轻而又轻的声音却还是清楚地传了进来,点点滴滴地砸在我的脑中。
“你在找什么。”
僵硬地坐在地上,我虚无地动了动嘴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背后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地响起,那个人的嗓音也像是蒋若星那般,痛到沙哑,伤到支离破碎。
“你看看,你是不是这个?”
生硬地扭过身子,只见嘉仇背对着走廊的灯光,站在我面前,低头看不清表情。而他的手上,正拿着我那袋子止痛药。
“嗯,是它。”我勉力让自己显得自然而然一点,“给我吧……”
刚刚伸出手,我却被他一下子抓住指尖,他的膝盖重重磕在地上,撞击的声音仿佛直击地心。
长臂紧紧搂住我,他一紧再紧,恨不得融入血肉里。
其实我这时候已经难受得想干呕,被这么一挤压,瞬间克制不住,呕一声吐了出来。
“咳咳……”捂着口鼻,我剧烈地咳嗽着,一边想要推开他,“脏……”
可是嘉仇却全然不顾了,他用手慌乱地擦着那些秽物,眼圈发红,“扇子,疼不疼……”
我摇摇头,其实我自己再明白不过,这些后遗症就是止痛药带来的,可是我又不得不依靠它们度过困境,就这样饮鸩止渴,不断地拖延着时间。
他明明已经是个可以震赫一方的人物了,双手沾满鲜血的时候都丝毫没有触动,偏偏对于我,他还是那个独独柔软的嘉仇,会慌张得不知所措。
握紧我的手,嘉仇不停恳求我,“别吃了,扇子,再吃下去你会完了的!”
我淡淡一笑,“胡说,哪有那么容易就会完的。”
而且越是深入,我才明白当初嘉仇的选择是对的,不能等了,再等下去,那捧脆弱的小小生命就要在这里被湮没。
拿过地上的袋子,我吞了一把药片下去,等到精神清醒了一些,开口问,“快去看看小宝吧,等以后有机会,你们一起搬出去。”
低低嗯了一声,他却没有动作,久久之后,我有点疑惑,就听见男人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扇子,你喜欢他吗……我是说,若星。”
站起身,我也拉了他一把,含笑说,“喜欢啊,只要是你的孩子,我没有不喜欢的道理。”
推了他的后背一把,我催促说,“快去吧。”
回头看了我一眼,男人突然露出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笑容,目如繁星,扫去了那一片阴霾。
“扇子,你会等我的,对不对?”他问得很认真,“等到一切都结束了,你把孟若棠忘了,我也抛下这个蒋家,我们带着若星,三个人一起回去好不好?”
回去……
是那个小小的地下室,还是那个老旧的出租房,还是,别的能够容得下我们的地方?
这些我都没有说,我也没有回答他,只是笑了笑。
而后,我才知道,嘉仇的这句话根本就是个伪命题。只要我们三个在一起,就永远没有回去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