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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升的中队长用力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住胃部翻江倒海的感觉,拽着正在吐个不止的通讯兵远远地走到一边,命令他立刻向田中联队长报告。
通讯兵几乎连苦胆都吐出来了,难受得要死,但严格的训练使他还是强打精神,调整频率,把所见到的一切报告给了田中介一。
田中介一听完报告,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脸色由青变白,由白变紫,由紫变黑,嘴唇哆嗦着喃喃道:“完了,那家伙说的是真的,完了渡边大队完了……”翻来覆去的念叨,边念叨心里边想:整整一个大队,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没了,板垣师团长绝饶不了自己,到那时恐怕剖腹都不可能了,越想越害怕,猛地抽出指挥刀,就要剖腹。
参谋长小林光一早就发现田中精神不正常,所以就站在附近盯着他,现在看到田中要自杀,吓了一跳,连忙跑上去抱住他的胳膊,把刀夺了下来。开玩笑,这田中要是一自杀,将来上面追究丢失渡边大队的责任,那还不得自己顶缸啊?所以,无论+ 如何也不能让田中现在就死了,虽然在这之前他心里不知盼过多少次。
小林光一着急的对田中说:“大佐阁下,现在张家口军营玉碎了一个小队,其他人不是还没找到嘛?让福田中队继续查找,说不定会有好消息呢。”
田中介一刀被夺走,又听了参谋长一番话,本来就不那么坚定的自杀想法也就打消了,心里又燃起新的希望。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道:“对!告诉福田中队,不!小野中队,让他们去张北!给我好好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叶航在往怀来的路上,爬上一辆鬼子拉给养的汽车,带了他一大半的路程,这让他省了不少力气,甚至在车上美美地睡了一觉。在汽车转上岔路的时候,他跳下车,去怀来不用走岔路。
晚上九点,他到了怀来城外五里的大桥,这座桥是往怀来的必经之路,一个班的鬼子在这里设卡看守,算是怀来的第一道防线。
叶航埋伏在路边沟里,仔细观察着这个哨卡。鬼子的防守并不严密,桥的一头什么也没有,只是在靠近怀来的一头安了电灯,用木头扎得拒马架子,设了路障,灯光下两个鬼子抱着枪,一边一个站在那里。因为天气太冷,都把手拢在袖子里,缩着脖子,低着头,显得无精打采。在桥头右边,有一座小屋,其余的鬼子应该都住在里面,看屋子的大小,这里也就一个班的人。
叶航心里大喜,这真是瞌睡遇到枕头,老子想搞点军火,这里就多了这么一个哨卡。放下步枪,拔出刺刀,悄悄下到桥下。河里的水冰凉,试了试,做了简单的热身运动,跳下水,做起了武装泅渡,毫不费力的过了河,在另一面爬上桥头,两个站岗的鬼子毫无知觉。
叶航慢慢靠近近处的鬼子,到近前,猛地站起身,左手捂住鬼子的口鼻,右手刀已经扎进他的后脑,鬼子身子一抖,就慢慢软倒。叶航眼疾手快,左手一把抓住将要倒下的步枪,右手扶着鬼子尸身慢慢放到桥墩上。
一不小心,鬼子腰上挂的手雷碰到桥墩,发出“喀”的一声,对面的鬼子一惊,抬起头来,一看到叶航,惊讶地张口欲喊。叶航不待他喊出来,从死鬼子脑袋上拔出的刺刀已脱手飞出,身子也随着蹿了过去,“扑”的一声,刺刀把他的脖子扎了个对穿。
鬼子手一松,本能的双手捂住脖子,叶航人已到近前,伸手扶住将要倒下的步枪,再扶住摇摇欲坠的鬼子。鬼子喉咙“咯咯”作响,眼里全是绝望。叶航把他轻轻放倒,同时拔下插在他咽喉的刺刀,一股血箭立马蹿了出来,鬼子蹬了蹬腿就不动了。
叶航持刀奔向小屋门口,正要开门,门却突然打开了,一个鬼子兵披着衣服,光着屁股站在门口,看样子是尿急。
小鬼子一抬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大汉,满脸花里胡哨,吓得“啊”的一声大叫。叶航不再犹豫,一刀扎在鬼子的心脏,随即一脚踹出,鬼子胸口狂喷鲜血,倒飞回去,重重的砸在床上。
叶航手里刀子飞出,正中一个听到声音,意欲起身的鬼子的脑门,把他牢牢的钉在床上,拽出两把盒子炮,一扣扳机,“哗哗哗……”两支枪四十发子弹,全打在床上的鬼子身上,然后把枪一扔,拔出手枪,进入屋内,小心检查。只见每一个鬼子都身中两三枪,有的已经一命呜呼,有的却在用力挣扎,但已无力起身。叶航放下心来,回来从死鬼子脑门上拔出刺刀。从背包中掏出杀倭令的纸片,用刺刀顶到墙上。又回到桥上,宰了两个站岗鬼子的脑袋,全抱到屋里,丢到地上,然后开始收集战利品。
一个班的鬼子,给了叶航300多点经验,不到2000gp,cf点一点也没有。确实有点少,但鬼子东西却不少,计有步枪十一支,歪把子机枪一挺,手雷四十八个,子弹两千多发,再有一些罐头、大米之类的食物。
枪叶航用不上,找了一把比较顺手的三八大盖,背在肩上,剩下的把枪里的弹簧取出来备用,墙上的钉子也全拔下来带着。子弹和手雷找两个弹药箱装了,顺便拿了几个罐头,捡起盒子炮插在腰间,然后扛着子弹和手雷上了怀来城外不远的林子中。
叶航把手雷、子弹放在一些合适打狙击的地方,分开埋藏,做成补给点,其间还做了一些用树木枝条制作的要命机关。
等到一切布置妥当,已经凌晨四点多钟,叶航决定休息一下。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优秀的战士,他更知道养精蓄锐的重要。找到一个背风的岩石后面,用刀稍一开掘,弄出够一个人卧的浅坑,再寻些枯枝败叶铺在里面,一个不错的卧室就弄成了,然后跳进去,抱枪大睡。
天亮了,小野的电报也到了:渡边大队全体玉碎,张北城外的山谷里全是碎尸断臂,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渡边正夫踪影不见,估计被炸没了。在一个头颅上找到一张刻着杀倭令的纸片,署名是叫叶航,跟张家口兵营里找到的卡片一模一样。张北严武次郎大队也全部玉碎,尸体都堆到一边,同样也找到一张杀倭令的纸片,不过山本小队不知去向,目前正在努力寻找。
看着这封报丧的电报,田中介一几乎要疯了,拍案大骂:“哪里钻出这么个叫叶航的家伙,竟消灭了我整整一个加强大队。一个加强大队呀,一千多人,就这么没了……呜呜……”骂到最后,田中竟然哭了起来。他不是为这一千多人哭,而是在为自己哭,死了一个大队,这个责任无论如何也承担不起。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剖腹,否则等上面追究下来,就只有上军事法庭了。那时候想剖腹也不可能,自己将背着罪犯的名号被枪毙,家属也将受到连累,而被送到苦役营,从此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田中越想越没活路,拔出指挥刀就又要剖腹,小林光一吓坏了,拼命抱住他,联队部的参谋们也七手八脚地上来帮忙,想把刀夺下来。正乱得不可开交,电话铃声突然疯狂的响起来,一个参谋抓起电话,听完后,转身报告:“东门守军遭到袭击,死了一个七个人,全是一枪爆头,守军正在抵抗。”
联队部的人全呆住了,晴天白日城门遭到袭击,这还是头一回,小林光一一拍桌子骂道:“八嘎,这肯定又是那个叫什么叶航的家伙……”
田中呼的站起来,吼道:“他来得正好,传令河野三郎大队,随我出城,我要亲手抓住这个混蛋,把他千刀万剐,以消我心头之恨!”说着收起指挥刀,背上手枪,疾步冲出指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