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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飞跃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心里的恨意有增无减,更多的是痛苦和无奈。
“他没死,只是休克了……”许久,他才吐出了这句话。
戚和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上,脸上渗出一丝欣喜,一双原本冰冷的眸子重燃火焰,“师父的意思是……”
他能有什么意思,他唯一的意思,就是不让她死。
为了让她活下去,所以他要救另一个人活,就是这么简单。
戚和刺杀秦飞跃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众人只会嘲讽堂堂的公主无德、欺师灭祖,不会在乎她如此地疯狂、是为了怎样可怕的爱情。
誉王是再也坐不住了,下令将戚和关在阁楼里,让她好好地闭门思过。
话说,以后自个儿这张老脸,还怎么见国师。
上官婉听说落尘被折磨个半死,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她这个做主子的,还不得巴巴地跑去探望一番。
“要你不掺和进来,你不听,如今倒好。”
床上的落尘闭着眼,“你若是来看我笑话的,那你现在满意了,滚!”
上官婉气的想掐死这个病患,有他这么狗咬吕洞宾的吗?蜀山是怎么教人的,竟把他培育得一点儿教养也没有。
但她还是沉住气,舀了一勺药送至他的嘴边,“本宫心胸宽阔,不与你一般计较,来,喝药。”
小道士还不能死,她得留着他,为了那个对他死心塌地中毒太深的戚和。
唉,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落尘坚决不张嘴,也不搭理她。
他可没哭着喊她过来看自己,所以也就不必对她笑脸相迎。
上官婉无奈,只得放下药碗,语重心长地开口:“你这是何苦,你不为自己想想,也总得为戚和想想吧,她为了你,险些杀了秦飞跃,你现在这么糟蹋自个儿,值得吗?”
落尘眸底波澜不惊,“我没要她这么做。”
“你!”上官婉怎一个气愤,要是这里有一块砖,她肯定二话不说拍死他了。
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这么说,你当真是对她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上官婉最后问一遍,他回答的结果,将直接影响她以后对他的态度。
落尘睁开眼,面容透着坚定:“我承认以前有。”
上官婉轻笑出来,以前有?以前他不愿意承认,现在承认了有用么?多么懦弱的男人呵,一段感情,只有在消弭之时才敢承认。
和落尘比起来,南宫煜实在是好了太多太多。
上官婉起身,非常非常平静地将一碗药汁泼在他的脸上,取笑的口吻:“你不配做男人,更不配做一个道士。”
说完,转身离开。
在回凤归殿的途中,她碰到了大将军——楚靖离。
楚靖离是很欣赏上官婉的,毕竟是皇帝看上的人,还记得起先皇后入宫时,南宫煜那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就差二话不说地把她打入冷宫。
现在呢,夫妻俩琴瑟和鸣,羡煞旁人。
“参见娘娘。”他恭敬地拱手行礼。
上官婉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将军不必多礼。”
她方才还沉浸在对落尘的怨恨之中,不,那哪是怨恨,简直就是深恶痛绝。
倘若他一开始就六根清净,不为世俗所惑,不给戚和任何的希望,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
他刚才都承认了爱过戚和,那么在那个时候,可爱而纯真的姑娘一定是感受到了,甚至还幻想过与他过幸福安逸的生活。
只是幻想总归是幻想,一切随着他的“变心”而成了泡沫。
罢了,不去想这么多了,该如何就如何吧,自己又岂能左右得了?难不成协助戚和逼婚?
“娘娘刚才面色凝重,似乎在想事情。”楚靖离虽是武夫,但人的基本面部表情蕴藏的情感,他还是能猜到一二。
“也没什么事,让将军见笑了。”上官婉摆了摆衣袖,“本宫正好有一件事想告诉将军。”
楚靖离心中难免疑惑,“娘娘请说。”
“是这样的,大将军于社稷有功,本宫和皇上一直在思考如何恩赏于你,正巧本宫打听之下,得知了点苍剑的下落,不知大将军可有兴趣?”
对于一个爱剑如命之人,当然感兴趣。
“娘娘说的是点苍剑?”楚靖离好像有点不敢相信,那点苍剑一直如神话一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若真的有幸得到它,他少活十年都愿意。
上官婉早就猜到了他会是这般表情,很好,果然没叫自己失望。
“正是点苍剑。”上官婉点头,“一直守护它的赵家后人如今在宋朩一带,本想直接将剑送给将军,不过赵家后人遵从祖训,说是有缘之人才能取走剑,本宫虽是皇后,但也不能强取豪夺,所以,还得请将军自己跑一趟。”
其实意思很简单,若楚靖离与点苍有缘,那么这剑就是他的,若是无缘,那也就只能说一句可惜了。
楚靖离表示很理解,连忙答谢:“多谢娘娘相告。”
皇后果然是奇女子呀,连点苍剑这样的神物都能找到。
“将军何须客气,若是点苍剑与你有缘,那不也是为我玄掖江山如虎添翼吗?到时候,这江山社稷,便是更加稳固了,将军也不负战神的称号。”
其实她这样也算是爱屋及乌,他楚靖离是南宫煜的左膀右臂,把他给招待好了,南宫煜那边也会减轻一点负担不是。
至少边关之事,他可以少操些心。
就这样,心情万分激动的楚靖离,快马加鞭,向宋朩奔去。
宋朩一带山清水秀,颇有灵气,难怪赵家后人会带着点苍剑来到这里。
楚靖离牵着马,在街道上行走着,按照皇后提供的地址,应该不远处就是。
迎面而来的是一顶花轿,还有极长的队伍。
楚靖离很奇怪,这花轿里貌似坐了人,可是这队伍的前面,怎么不见新郎官?
带着这样一颗好奇之心,他牵着马,于路边站定,安安静静地等待着队伍驶过。
他对花轿里的新娘子是何模样不感兴趣,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那点苍剑,能否属于自己。
毕竟,他千里迢迢赶来,就是为了这样一把古剑。
世间的巧合,就这样发生了,花轿里的女子揭开窗帘,瞧见了路边站着的俊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