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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苏墨停下了脚步。
他本就明白纵然如此,挽救苍月的可能性也十分的渺茫,但是他却不甘就这样放弃,就这样失去苍月。
对于他而言,自己还没有为苍月做过任何的事情。
并且,那日的约定也没有履行,苍月绝对不能就这样离开。
“夫君,你所做的一切,已经,真的已经,足够了。”这一次苍月的话语愈发的憔悴了几分,并且声调也明显有所降低,让的苏墨更加伤痛。
不过,苍月此时的话语却十分的认真。
“月……儿……”
苏墨自己身上的伤口,也因为这般强烈的奔跑而全部裂开,汗水浸透伤口,让他的伤口更加犹如炸裂一般的疼痛。但是在他的脸上,根本没有任何的表露,依旧保持着毫无伤痛的状态。
虽然心中仍有犹豫,但是在苍月的眸光注视之下,最终用苏墨还是将她放到了一处平坦的地面上单手怀抱着。
“夫君,差不多我也应该和你道别了。”
苍月说着这般伤感的话语,但是在她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一丝忧伤的情感,“你不必伤心,我已经十分满足了,在最后你能够为我做这一切,至少说明我的等待是值得的,无论是→,……今世还是上一世。”
虽然她的声音已经变得十分憔悴十分微弱,但是苏墨却依旧能够清清楚楚的听入耳中。
只是,他却说不出任何的话来,不是不想说,只怕若是张口,眼中抑制着的泪水必然会流露出来。那样,会让苍月不能够安心的。
但纵然如此,苍月依旧能够看得出他那副带着哭腔的表情。
“还不曾看见过夫君流泪的样子呢,虽然想象过也想要看到过,不过真的看到,还……真的很难看呢。”苍月嘴角仍旧溢着笑容,她此刻的内心十分的平静。
因为,不畏生死的苏墨却怕自己死去。
因为,纵使面临死亡也不会流下半滴眼泪的苏墨,能够为她而悲伤欲泣。
因为,自己能死在他的怀里。
“夫君,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与你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呢。”苍月憔悴着,眼神开始浮现出困倦的模样,“还记得上一世你我相见的最后一面么……”
苍月不断的重复着“上一世”,但是苏墨不明白,无论如何也不明白,她所说的“上一世”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是,在她的话语当中,苏墨的内心当中不断的有着触动。
至少,苏墨相信存在着所谓的“上一世”。
在他现在所没有记忆的那时,他与苍月有这一场邂逅。
“月儿……这一生你能陪伴我,我也满足了。”终于的终于,苏墨还是张开了口,不过话音却是带着一丝颤抖。
而话语道出口的同时,在他眼眶当中的泪水终于无法抑制住,流水般地向外滴落。
苍月凭借着最后的力气,缓缓地抬起手臂,替苏墨拭去了苏墨的泪水,却始终还是无法抑制住苏墨流下的泪水。
“夫君。”苍月放下了手臂,呼唤了一声之后沉寂了片刻,才又是继续说道,“这是我最后的请求,这一世希望你不要再为我而辜负了等待着你的人,一定……不要。”
苏墨纵然不知道前世自己与苍月是如何,但是却也十分明白她的这句话语。
虽然他没有选择回答,但是他眼神当中的深情,已经是苍月想要的最好的回答了。
“终于……终于……”
苍月的声音愈来愈轻,一点点的几乎都无法听闻,但是苍月最后的话语还是能够浸透苏墨心灵,“愿有朝一日,你我能够再见。”
她最后的气息逐渐淡去,苏墨虽然是非常明显的触碰着苍月的身躯,但是再怎样也只是一具失去灵魂的宿体,不再是那个苏墨所深爱着的月儿了。
他,再也不能够在抓到她了。
纵然苏墨拼尽全力地寻来了南海之主青芙蓉,纵然他不顾一切地取得了生命之晶,纵然他不留余力地保留着她与苏云、苏芸的性命,纵然他甘愿与天下为敌来救她,上苍还是无情的将她从他的身边带走。
若是最终的结果是如此,上苍又何必要这样三番四次的带给苏墨希望,又为什么要在希望之后再度带给他绝望。
上苍无情,将她从他的身边带走。
而天下人,同样无情,为了一己私欲却害死了原本就没有任何过错的人。
这个世界,并不像苏墨曾经所想的那样。
在这里充满着尔虞我诈,所有人为的都是自己的利益,根本不会有人来眷顾所谓的对与错。
一切都是苏墨太幼稚,就因为自己没有遇到过背叛,而不相信什么背叛的存在。
“啊……”
看着已经失去气息的苍月,苏墨心中的情感疯狂的流露,紧随其后竟然是带动了一股强烈的意识流,毫无顾忌的冲入了苏墨的意识当中,顿时带给了他如若记忆一般的一幕幕。
这些东西,他都不曾遇到过,但是让他有种切身体会过的感觉。
这究竟是什么,苏墨说不上来,只是苏墨似乎开始明白了一些什么。
这些记忆仅仅只是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不过其中苍月的面容也总是一闪而过,让他有种强烈的直觉,苍月一直以来在他的心中都占据着极大的地位,无论今生,还是前世。
“苏……狂灵……”
苏墨的话语开始震颤,苏墨也逐渐开始适应了这股意识流的存在,“我的前世……是……”
但是,刚刚才是想到这些的时候,一阵欲裂的疼痛就打断了他的思路,仿佛是有意在阻止他回忆起来一般。
不过,他也并没有继续尝试下去。
前世他是谁,这并无关紧要,因为无论他前世是谁,拥有如何的力量。但是那都是过去式,他是苏墨,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成为前世的那个自己。
至少,他明了了自己和苍月的关系,也明白了前世的存在,就现在而言已经足够了。
再之,这股记忆的出现必然不是偶然。若是真的需要探索前世的存在,那么必然有一天一切的真相都能够浮出水面的。
所有的一切,现在苏墨都不想去干涉,毫不犹豫的就将这些抛之脑后。
随后,他一言不发的将苍月双手抱起。但是,触摸着这个苍月留下的躯体,苏墨的心也已经凉了个透彻。
再一次适应了一下之后,他依旧无法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气力,单单只是凭借着灵元的作用向前走着,一步一顿十分的缓慢却又十分的沉重。
毕竟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人。那个一直占据着他内心的人离开了,他的心也犹如被掏空了一般。
不多时之后,远远的天际边,姜力夫的身影也急速的掠来。
以姜力夫的速度,自然很快就赶到了苏墨的身旁,不过他也非常清楚的察觉到了苏墨此时此刻的不对劲,无论是面色还是眼神,没有半点曾经坚毅的样子,反而就如若是一具失去了神魂的躯体。
不过,在他怀中失去了气息的苍月,让姜力夫立刻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
他很明白,所以也并没有开口说着什么,而只是选择更在苏墨的一旁。
苏墨的步伐并不快,仅仅只是按照这最平常的步伐前进,根本没有任何的奔跑,因为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没有必要再有这样的行为了。
“逆贼,你还想往哪里逃!”而在姜力夫来到这里没多久,天际边又是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修炼者,并且一个个的口中都是吼着如此的话语。
但是苏墨眼中,他们所有人的视线之内,净是贪婪,极度的贪婪。
“一己私欲,就真的这么重要么。”
看着他们的到来,苏墨也顿下了脚步,口中轻轻吐露出如此话语,紧随其后在他的眼中顿时流露出了强烈的杀意。
此刻的他,十分的平静,但是正因如此,他所爆发出来的杀气就愈发的可怕。
转而那群人也是全部从苍穹上落了下来,很快就在苏墨和姜力夫的前方围成了一个半圈,直接阻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姜力夫见此一幕,自然也是神色一收,在看了一眼苏墨之后,立刻说道:“我马上帮你清出一条道路来,你趁着空档带着她离开这里。”
说着,姜力夫手中的灵元就开始运作,身躯也有前倾的趋势。
但是,在他话音刚刚落下,还未出手的空档之间,苏墨却是冰冷地开口:“清出道路他们还是会一次又一次的跟上来,那样太麻烦了,杀光吧,皇者就交给前辈了。”
苏墨说罢,根本不等姜力夫开口,脚下的步伐便再一次迈开。
而紧随其后,在他迈开步伐的当即,身旁沉浮剑便由一道繁杂的剑芒当中于虚空当中浮现出来,纵然没有被苏墨持拿,却依旧爆发出了一股强烈的杀气。
几乎与此同时,剑影瞬间一颤,伴随着这股强烈的波动,剑身顿时分化出无数剑影,向着周围的人张开了碾压式的疯狂屠杀。
随着屠杀的加剧,苏墨的脚步并没有任何的加快与变缓,始终保持着同样的速度。
姜力夫虽然只是在一旁看着,但是却十分的明白。
苏墨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苏墨了,如今的苏墨,已经不再拥有兼爱众生的心境了。
换言之,他拥有了君临天下的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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