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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我真想宰了陈远泽那畜生。唉,幸亏他出生在陈家,否则真的不知道被人剁了多少次了!”
乔灵道:“这是因果循环。这辈子他借父上位,下辈子,他也许就会劳累终生,贫贱终生。存在既是合理的,没有这些极恶之徒,怎么能衬托出你我的善良?没有坏人,国家的执法部门,不都得下岗了?”
我笑道:“你这伶牙俐齿,大有长进嘛。”
就这样,我们聊着聊着,已经驶到了永安小区门口。
我们没有永安小区的通行证,小区保安不让进,非要让我们在门外联系,让对方出来接应。
而我们要找的人,正是陈远泽事件的直接当事人梁队长。
乔灵尝试着拨通梁队长的电话,结果是:对方的手机已关机。
这也难怪,都这么晚了,夜猫子都睡了!像这些稍有些权势的人,晚上害怕被上级和下属打电话,直接关机免扰。
我问乔灵:“这怎么办?”
乔灵眼珠子一转:“想办法进去,直接去他家找他!”
我道:“为什么非要半夜找他?”
乔灵道:“半夜三更鬼叫门!陈先生让我们半夜行动,我没有解释的义务。师兄,你这会儿脑袋怎么变迟钝了呢,白天的时候这些家伙应酬繁忙,怎么可能找到他?只有到了晚上,我们才有更大的胜券,旗开得胜。”
我叼燃一支烟:“就这种小事儿也用咱们亲自出面,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我和乔灵驱车迂回到了一侧围墙,踩点儿,准备翻墙而入。
但实际上,作为交警队和公安机关的家属楼,这个小区的安防设施相当全面,摄相头装了很多,围墙也比较高,而且上面是用玻璃渣子封顶。
突然之间,我觉得自己猛地变成了偷鸡摸狗的小混混!陈富生啊陈富生,难道他脑袋进水了不成,竟然让我和乔灵来做这种丝毫没有科技含量的事情!不是大材小用是什么?
我苦笑道:“现在咱们干的是小偷的勾当,爬墙翻墙,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乔灵俏眉轻皱地道:“以前的侠客也是这样子!”
说罢,她一个小跑,跃起轻盈的身子,抓住了墙头上两处玻璃渣中间的间隙,手上一用力,整个身体腾空而起,翻将过去。
望着她如此曼妙矫健的翻墙动作,我不由得怔住了!
我当然也不能示弱,以同样的方式,翻墙而入。
乔灵待我进入,忍不住笑道:“两个飞贼!”
我道:“你是女飞贼,我是男飞贼。”
进了小区,我们就可以畅通无阻了!乔灵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地址瞧了瞧,口里念叨:6号楼2单元302!
我们找到六号楼,从二单元门口进去,爬楼梯上了三楼。
三楼西户,防盗门紧闭。
乔灵试探了一下,上前轻轻地按响了门铃。
连续按了三次,才终于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懒散的脚步声,随即,没了动静。
料想是房主正通过猫眼儿看我们,我们静待了片刻,却听里面有个苍厚的男音问道:“你们是谁,这么晚了,你们找谁?”
乔灵道:“找你啊梁队长,有要紧的事。”
梁队长道:“找我?大晚上找我?”
乔灵道:“麻烦你把门开一下吧,只耽误你一会儿时间!”
梁队长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打开了!他面无表情地招呼我们进屋,让坐至沙发上。
其实在我们进门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细节:梁队长的目光,曾经在我和乔灵的双手上停顿须臾,见我们两手空空,他马上表现出了强烈的失望。
也许,他之所以会放我们进来,主要是把我们当成是送礼来了吧?
梁队长自顾自地叼了一支烟,一只手轻微地裹了一下睡衣,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望着我们:“半夜里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乔灵直截了当地道:“我们是为了陈远泽的事情而来!”
梁队长猛地一怔:“就是那个醉酒驾驶刁难我们警员的富家公子?”
乔灵道:“不错!陈先生让我们过来拜访,就是要跟梁队长交涉一下这件事。”
梁队长再瞅了一眼我们两手空空,冷哼一句:“这也叫拜访!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要想让我开小道,没门儿!一切按规定走!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情,可以走了。我的睡眠时间,有限。”
凭他这番话,便可初步判断出,这位交警队长也并非好鸟。
但乔灵仍然不愠不火地道:“梁队长可知道这个陈远泽的父亲是谁?”
梁队长冷笑道:“我管他是谁!上级领导的指示很明确,这次严查醉驾,要上升到法律的角度。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来,我们的民警已经给这个什么远泽留了后路,可他不走,偏偏非要往枪口上撞!这种不识识务的小年轻,不教育教育他,以后岂不是无法无天?”
这番话说的如此富丽堂皇,倒是让我不由得吃了一惊。
乔灵站了起来:“告辞!”
梁队长皱眉:“不送。”
我们吃了闭门羹,心里颇为不爽。
在北京,尤其是行政执法部门,竟然还有人不知道陈富生,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神话,地大的笑话。
从正门出去后,乔灵显得有些扫兴,叹了一口气,道:“真是出乎意料!这个梁队长敬酒不吃吃罚酒,他要倒霉了!”
我试探地追问:“你想怎么做?”
乔灵道:“还能怎么做。向陈先生反映,给他来硬的!
坐上车后,我们直接拨通了陈富生的电话号码,乔灵将刚才的事情,如实反映给了陈富生。
陈富生听后大怒,骂了起来:我倒要看看这个姓梁的什么来头!好了你们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我们也没再说什么,驱车赶往天龙总部。
徒劳无功的我们,返回大队部后,径直去了陈富生办公室。
见到陈富生的时候,我和乔灵脸上都洋溢着歉意。初战没有告捷,我们心中有愧。但是实际上,我倒是真的巴望着陈远泽能够受到应有的惩罚,而不是通过各种手段,侥幸逃脱制裁。
我和乔灵走近,发现陈富生一脸轻松地用中指敲击着桌面,富有节奏的韵律,像是音乐家指间的华贵乐章。乔灵略显尴尬地道:“对不起陈先生,让您失望了!我们准备明天直接去一趟交警队,逼那个梁队长释放远泽。”
我也附和道:“是啊陈先生,这个梁队长软硬不吃,像只铁公鸡。”
陈富生扑哧笑了,停止了敲击桌面,站了起来:“软硬不吃?是鱼,都得吃饵。小鱼不吃,我们喂大鱼。现在情况已经解决了,远泽被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好生伺候着,明天就能被送回来。至于那个梁队长,不买我的账,就意味着没有前途。没前途的人还留着干什么?”
我和乔灵互视了一下,皆为惊讶。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忍不住有些埋怨陈富生,他明明能用一个电话一句话解决的问题,非要让我和乔灵跑这一趟干什么?冤不冤枉?
但转眼一想,也许陈富生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
我们没做过多停留,辞别陈富生之后,我试图返回大队部,却被乔灵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