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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纸缓缓燃烧着,能破除眼障的符咒却是半分作用没起。
等到符纸燃烧干净后,我周围的景色半分也没有变化。依旧是荒凉的路边,依旧是那辆车子,车子上也依旧只有何百花一人。
不是幻觉!
“出,出什么事了?”
何百花的声音有些颤抖,脸色也有点苍白。她应该早就瞧出事情不对了,就算她再怎么对这里不熟悉,也不至于这么半天也绕不到地方的。更何况,车上还有导航。
我没说话,回到副驾上扫了一眼导航,位置没错。只是那间大宅确实是不见了,半分痕迹也没留下。
地面平整,就像这里从没有起过宅子一样。
“导航……可能是坏了,去八卦村时候撞坏的吧。”何百花轻声的说着,我知道现在这情况,她说出来的话只怕连她自己都不信。这只是一种不愿意面对现实的自我安慰罢了。
“这周围还有住家没?”
我拧着眉头琢磨了片刻问道。
“啊?”何百花显然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傻愣愣的瞅了我一眼。
“走,开车,去找周围的住家问问,看看刚才出没出什么怪事。”吩咐一句,我把车门一拉,不再去看何百花。
车子轻轻发动,微微的有点颠簸,颠的我的心里头也沉甸甸的。
没遇见过这事啊,我做了黄泉不净人也有段日子了。可这么古怪的情况我还真没遇上过。
要说有什么东西能一下就把那么大一座宅子和我师傅师姐都弄没了,我是不信的。不过不信又能怎么样呢?事实就在眼前摆着,静心符半点反应都没有,说明我肯定不是中了幻术。
出事了,大事!
要不要去把赵寒和冰找来?毕竟多点人也有个商量。
我正琢磨间,车子已经停下了。抬眼一瞧,发现我们正停在一个小村的路边。
还真是个小村呢,满眼看去,这地方顶天了也就十户人家的样子,房子一水的土坯房,墙皮翻卷着,看上去是有日子没人仔细搭理过了。
何百花手攥着方向盘,眼睛中满满的全是迷茫,嘴巴不停嘀咕着:“怎么这样?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
我轻轻一扯她,她回魂般木木的看我一眼,然后就满脸绽出克制不住的惊恐神色:“这里叫三十里堡,村子里人不多,就十来户人。基本都在我爸宅子上做事,平时我们家人不在的时候,那宅子就是他们打理的。”
我完全没明白她说这是啥意思,只得耐着性子继续听。
可何百花却是就说了这么多,然后就指着面前的村子开始结巴:“可,可三十里堡怎么变成这样了?”
“变样?这应该是个什么样?”我知道她这时候肯定心里头已经翻了天了,也不催她,只是引导着提问。
还不等何百花回答,几个泥猴似的孩子就从我们车前疯过。一边跳闹着,一边还把几团湿达达的泥巴给抹了一车身。
“哎!”
何百花一见这个登时就叫了起来,我赶紧拦她:“哎,都是孩子,他们不懂事。”
“不是!”何百花甩开我胳膊,把车玻璃摇下来就冲那几个熊孩子喊:“顺喜!顺喜!”
原来是还是认识的?
那几个孩子中的一个挂着两挂鼻涕的小男孩听何百花叫,回头瞅她一眼,哇一声叫,脚下不停,和几个孩子一溜烟儿的散了。
“你认识那孩子?”
何百花瞧我一眼轻轻点头:“认得,他家大人就是在我们宅子里打理蔬菜的,最近流行自种自吃,我家宅子后头也圈了块地。”
“恩,走。去找个大人问问。”我开门下车,等了一会,才看见何百花两腿不稳的也下了车。
之前在公路上和跟踪者怼车技的那个彪悍女是彻底没了影子,现在的她完全就是一副懵了的样子。
我在前头引路,随便找了户人家敲了敲门。没人应门。
又换了三四家,依旧是房门紧闭,不见半个人在。刚才见着那几个孩子也不知道已经疯到哪去了,踪影不见。
大太阳底下,我和何百花两人戳在这破败的村子中,感觉一阵阵的身上发凉,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有点烦躁的我,在又敲了一户人家没人应门后,干脆直接伸手推门。像这样的小村子,不锁门也是常事。
倒不是说民风能有多淳朴,看这村的样子,实在也是没啥可值得人惦记的东西。
门果然应手而开,我招呼着带着何百花就朝里走。何大小姐多少还有几分局促,似乎感觉就这么闯进人家有点不是那么回事。
我却是管不了那么多,师傅师姐都丢了,还矜持个啥?
走到房子里略看了看,就两间屋,每屋里一张大炕,家里倒是也有电视冰箱什么的,看上去倒没有外表那么不堪。
桌子上胡乱摆放着几个小本子,我随便抄起一本一看,是一本小学一年级的数学课本,上头还写着个名字,陈得玺。
我把课本递给何百花:“你瞧瞧,这是刚才那孩子的名字不?”
何百花扫一眼轻轻点头,我捏着下巴满屋子里又转了会,发现这房间肯定有大人在,只是眼下出门不知做什么去了。
正琢磨间,就听门被人推开了,叫陈得玺的小男孩正拽着个老太太的手,从房门外进来。
进门一瞧见我和何百花,老太太登时愣住了。显然是对我们两个不速之客没有心理准备。
何百花一见这老太太却是眼睛一亮,张嘴就叫:“哎,刘奶奶!”
老太太听她叫,有点困惑,又把何百花仔细瞧了瞧,最后略带几分局促道:“你是……”
这么普通的一句问话,何百花听完脸上血色一下就退了个干净,满脸苍白,稳了稳心神这才又指着自己道:“是我啊,我是何百花。是那边何家宅子主人的女儿啊,您见过我好几次呢,上个月我回来时还见过您,不记得了?”
老太太听她这么说越发茫然了,怔怔看着她:“何家?三十里堡可没有姓何的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