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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安妮扑过来,奋不顾身的替721号挡住那些人的拳打脚踢,721号却怕她受伤,反过来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护住。
刚才没人救她的时候,梁安妮尚且能一声不吭的忍耐毒打,现在见他也被这群人殴打,反而开始声嘶力竭的大声呼救起来:
“救命啊!!救命!!快来人啊!!……别打!你们不许打他!!不许打我的人!!”
众人打了许久,大概是终于打爽了,打累了,才心满意足的一哄而散,只剩下梁安妮和721号,遍体鳞伤的靠在墙角,喘着粗气。
“你这个傻子!谁要你来救我!”梁安妮假装赌气的骂他,眼角悲戚的泪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她抬起手,轻轻抹去他嘴角的血迹,看着他原本英俊的脸如今却青一块紫一块的,她心疼得无以复加。
721号没吭声,专注凝视她的脸,在大脑中努力寻找有关这张脸的任何记忆片段。然而想了很久,却还是连一丁点儿线索也记不起来。
为什么救她?他同样也在内心苦苦追问自己。
其实他知道,多管闲事只会给他惹上更多麻烦。他这幅身体,本就残破不堪,做缩头乌龟尚且不能保证活命,哪里有余力去帮助别人?
可是,他就是受不了。每当他看到梁安妮被典狱长殴打,或是遭到其他犯人的白眼和暴力,他的心脏,总像被一只锋利的匕首一下下猛戳,痛到滴血,痛到他几乎窒息。
今天,他终于忍不住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她受苦。无论她是谁,为何与他出现在同一座监狱里,他都不能再坐视不理。
“你怎么不说话?记忆丧失,智力也丧失了吗?你真的傻了吗?!”看他定定地打量她半晌却没有说话,梁安妮脸上忽然露出慌乱的神色:“721号,你真的没事吗?你被他们打傻了吗?!”
“嘘嘘……我没有傻,我只是……有太多事想不明白……”721号叹着气,“你刚才对他们喊‘不许打我的人’,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的人?”
“你……”
梁安妮脸红了,痛苦的隐忍着,没有说话。
721号大约明白,他们时刻受到严格的监听,安妮一定有许多话不能告诉他。如果她对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就会立刻有人出现,对他们不利。
所以,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又一次忧伤的叹气,点头接受了这样残酷的现实。
“没关系,只要我们还活着就好。”他说。
“721号,答应我,从今往后,再也不要救我,再也不要替我挨打了。”梁安妮的眼睛湿润了,用恳求的语气对他说:“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活下去,好吗?”
她红肿眼睛看得他心疼不已,他擅自将左手搭在她肩膀上,轻轻搂住她颤抖的肩头。
他的温柔安抚反而让她哭得更厉害了,她激动地扑进他怀里,抱住他纵情哭泣。
721号抬起头,望着工厂高大而漆黑的顶棚,心中升起无尽的绝望与凄凉。
不再救她,不再为她挨打吗?那怎么可能呢?他心里想着。
在她扑过来,用自己瘦弱的身体阻止他被殴打的一刹那,721号突然清楚的意识到一件事:为了保护她,就算要他去死,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献出生命。
她在他怀里哭得浑身颤抖,他不由自主的将她在怀里抱得更紧,就好像,她才是他之所以能在这里坚持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此时此刻,他决定保护她直到生命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