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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过后,仙市街道恢复了往日的喧嚣,叫卖高唱,川流不息,唯有一列列面容肃杀,军容整齐的大明将士,巡城穿梭,一个个眉宇凝冰,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忽然,街道一角,有人叹道:“真可惜,想不到断兄弟会看上那小子。”
“哦?”断愁轻笑:“这么说,莫非醉老哥你也看上了?”
“这小子有点意思,脾气很合老道胃口,本想着过几日,等法会结束,再去找他,想不到断兄弟快人一步,竟如此着急!”
醉道人摇头,不无遗憾的说道。
道玄闻言,打趣笑道:“老醉鬼你不是孑然一身,不喜欢教徒弟吗?怎么近日如此热切了!”
“惊风不说,你前阵子才从升仙大会上,带走了纯阳道体沐风,还有个龙象战体的陆鸿朗,现在又看上了那小孩,怎么着,收了性子打算传承衣钵,培养徒弟了?”
醉道人不置可否,仰头饮了一口琼浆,淡淡道:“天骄朝圣之后,恩怨了结,老道便再无牵挂,是时候,也该找几个可以继任衣钵的弟子了,不然,愧对恩师,愧对宗门。”
闻言,诸人相视一眼,心中皆是一叹,再不多言。
醉道人和血公子的恩怨,早已传遍中天,世人皆知。
这一战,醉道人等了太久,已然成了心魔执念,若不了结因果,只怕早晚发狂入魔,如此,两人巅峰一战,无论生死,却是都应该为日后,衣钵道统的继任传承,挑选几名合适的弟子来培养了。
断愁亦是沉默,醉道人帮了他不少,两人更是以酒论交,关系匪浅,那段恩怨往事,他也知晓,也理解醉道人急切寻找弟子传承衣钵的心思,只是,理解归理解,想要让他就这样放弃一个,很有可能是天命之子的大好苗子,他却也做不到。
因为人才储备,对现在的断愁,现在的玄天宗而言,同样重要!
像林小媛、吴越、司徒玲、毕步凡、小七、唐天策,以及魏鸿羽这样的天才妖孽,无需太久,不出百年,他们就能成为中流砥柱,真正成长起来,为宗门开疆拓土,奠定基石,兴盛宗门。
这样的妖孽,断愁做不到视而不见,可以说,每一个他都损失不起,同样万分急迫!
当然,小孩是龙是虫尤为可知,断愁也不过两面之缘,甚至,就连小孩姓甚名谁都不知晓,此时如果醉道人开口,亲自去找那小子,他也会选择放手,以此偿还因果。
“丫头,吴越和惊风去哪了?怎么走了一圈,不见人影?”
卢象升皱眉,有意转移话题道。
林小媛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微微一笑,道:“据我所知,师弟和惊风师兄好像是出城,去了周遭的一处矿场,好像叫....嗯.....叫什么来着?”
“古石宫?”卢象升无语,开口问道。
“唔,对,就是古石宫!他们听说古石宫近日有地脉仙矿掘出,所以想要去那里切两块古石,赌一赌机缘。”
林小媛拍手,笑着说道。
断愁眸中掠过一抹异色,道:“古石宫是什么地方,怎么灵石古矿掘出,还能让人任意开采赌切吗?”
闻听此言,诸人皆是微微一愣,旋即卢象升摇了摇头,爽朗道:“玄天宗避世太久,断兄弟不知道也很正常。”
“世间灵矿大多深埋灵山古地,但凡发现掘出,必为周遭宗派占据,不为外人染指,这也是除道统传承外,散修和宗门弟子最大的差别。”
“不过,凡事无绝对,一座灵矿古脉现世,无论大小品质,价值都极为惊人,足以在任何一个地方掀起腥风血雨,可以让无数宗派势力铤而走险。”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并不是所有的宗门势力,在掩藏不住古矿灵脉的消息后,还能安稳的守住灵矿,据为己有,甚至一着不慎,就有灭门之祸。”
断愁微微点头,听到这里已是大概清楚这古石宫的由来了。
无他,既然护不住,那不如索性退一步,一起分蛋糕,让与众人一起入股,一起守,这样一来,既保住了宗门,化解了危机,也相应的还能继续占得利益,总好过鸡飞蛋打,被所有人觊觎敌对。
而后面卢象升的话,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想。
“也正因此,很多守不住灵石古矿的世家宗派,都选择了与各方联合,开辟出了相应的石宫矿场,根据诸方势力大小的不同,来分配彼此利益。”
“同时,石宫矿场也对外开放,只要缴纳相应的灵石,便是根基浅薄的散修,也能允许进入不同的矿脉区域,进行挖掘开采。”
“只是在出来的时候,根据开采的数量,仍需缴纳不同比例的抽成,剩下采矿所得,才能为个人所有,这也是那些宗派世家,为了节省门下人力,提高效率的一个手段。”
断愁了然的点了点头,旋即想起小丫头刚才所说,又有些疑惑的道:“那赌石又是怎么回事?”
道玄轻笑,接口道:“赌石就好玩了,比凡俗那些赌坊酒肆不知要刺激多少。”
“古脉蕴古石,内中玄机奥妙,皆被灵岩石衣包裹,无人能堪破底细。有人穷困潦倒,修炼百载一无所得,开出一石,很可能仙缘造化,由此逆转人生;也有人身家巨富底蕴非凡,却在赌石中沉陷,宗家败落,身死道消。”
“说的简单一点,就是古石宫的另一种手段玩法,将矿场内诸般灵矿古石取出,放于石宫内,让各方修士便宜买卖,当众切开,品质如何是赚是赔,都全看个人缘法。”
断愁无语,这玩意和前世那些一刀贫,一刀富的玉石赌切,有什么区别?
不就是一个赌玉,一个高级点,赌的是灵石仙石吗?!
中天世界还玩这个?
沉默半晌,断愁缓过劲来,忽然想到吴越和惊风两人正在古石宫赌石,顿时面色一黑,敢情这小子连破烂都不收了,直接跑外面赌石去了,也不知现在,这败家玩意挥霍了多少。
念及此处,断愁回首,下意识的看了醉道人一眼,却发现他脸色竟是比自己还难看,乌黑一片,犹若暴风雨前的雷云,阴沉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