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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放心,今日途经于此借住一宿,便是承了恩情,今夜若有僵尸来犯,我等断不会袖手旁观。”赵日天现出几分仙风道骨,一脸正色的说道。
这时,马雄开口:“倘若今夜相安无事,老人家信得过我等,可领众乡民与我等同行,迁出这摩天岭。当然,若是不愿,也可遣人同道,随我等入古象城通报大明官府。”
“那就好,那就好!”
老者此时已是泣不成声,不住点头,死活要拜,众人好说歹说,几番劝阻方才止住。
随后,老者转身去里屋取出了几盘馒头,两碟咸菜,有些不好意思道:“小老儿这里也就这些东西,诸位仙师不要见怪才是。”
诸人摇头:“不会,不会。”
说着,吴越抓起三个馒头,分了师姐师妹一人一个,就着加了小葱的咸菜大口地吃了起来。
马雄和陈锋见状笑着摇了摇头,不以为意,也没多想。
老者又到窗口处看了看,道:“现在才刚刚落日,僵尸一般不会在这时入村,我去通知大伙儿,有降魔的仙长到了,不用怕僵尸了。”
话罢,打开木门,老者取下墨斗线,也不等断愁几人开口,便迈着急促的步子出去了。
“陈锋,你轻功不错,跟着过去瞧瞧,莫要让老人家受了伤害。”马雄回头,沉声吩咐。
此举既是为了保护老人,也是为了进一步了解村寨尸祸的境况缘由。
点了点头,陈锋二话不说,提着手中青锋,追了出去。
对此,断愁几人也是暗自点头,心细如发,如履薄冰,马雄在心性上已经具备了修士的基础,可惜天道无情,受限于资质,终究与仙道无缘。
桌前,吴越轻吐一口气,看了看手中的馒头,微微有些发愣。
马雄见状,笑着说道:“吴兄弟,可是这馒头咸菜不合心意,难以下咽?我那还有一些烈酒肉脯,稍等,我去给你们取来。”
吴越摇了摇头,将他拉住,见众人看来,沉默片刻,方才开口道:“当初,家逢大难,数千族人一夜之间被魔头杀了个干净,我和弟弟靠着父母长辈的庇护,侥幸活了下来,避过了劫难。”
“后来久病无医,流落街头,我们兄弟俩相依为命,求一饭而不得,差点就病死、饿死在大街上。在当时,一个馒头,对我们来说比命还重要,为了它,我可以和大户人家养的獒犬拼命,可以和猪抢饭。”
“后来,因缘际会,让我兄弟二人获了新生,漂洋过海,终是拜得名师,有了今日。”
话到这里,吴越微微一顿,目光扫过断愁,露出一抹发自肺腑的感激崇敬之情,转瞬隐没,接着说道:
“现在,我更是明白普通百姓有着太多无奈,太多磨难,三年前,我与弟弟流落街头,若不是一个小孩给了我们一个馒头,如今,你们也见不到我了。”
断愁淡然无言,心中却是起了一丝涟漪,黑白二虎互视一眼,皆是有些唏嘘,难怪吴小子整日跟个闷葫芦似得,沉默寡言,透着一股不符合年龄的沉稳暮气,谁能想到,他竟然经历了家破人亡的惨剧。
两个丫头最是感性,已是眼眶泛红。
马雄倒是没想那么多,听了之后,只是安慰感叹:“世事艰难,造化弄人,吴兄弟能有今日,当好好珍惜才是。”
吴越几口将馒头吃尽,随即眼中寒光迸射,冷声道:“所以,当初过海拜师之前,我便发誓,日后若遇妖魔为祸,吴越一定万死不辞。”
众人沉默,久久无言。
一旁林小媛眼中光芒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顷,众人走出屋子,石道上,已经燃起火堆,除了守夜的弟兄围火而坐,其他人皆已安眠入睡。
走镖的汉子性格都较为直爽,对断愁几人的到来,也不显生分,拉到火堆旁坐下,几口辛辣的烈酒下肚,不出片刻,众人便熟识起来,打成一片。
听着那些镖师汉子,吹嘘自己行镖的一些趣事,两个丫头听得津津有味,咯咯直笑,莫名的,放下了成见,也没觉着这些凡人有多讨厌。
没过多久,陈锋陪同老者领来了不少村民,小孩都被关在家里,只有一些少壮到了,他们眼中带着希冀,看向断愁等人。
“诸位仙师,可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
老者站在最前方,显然,村寨中以他辈分最高。
这时,叶良辰站出来道:“大家都回去,和之前一样关好门窗,村寨,交给我们便可。”
“那就劳烦诸位仙师了,若是抓住了僵尸,我们离家寨一定为诸位立下祠堂,日夜供奉,不敢怠慢。”
“不错,只要几位仙师能够除去僵尸,我们一定拿出所有的积蓄供奉。”
不少村民应和,断愁看得出来,这些人性情耿直,必然说到做到。
不等几人拒绝,一干村民便陆续散了,老者最后拜别,也退回了屋。
“他们是怕啊,怕我们今夜之后,便不再管他们。”许是想到了自身经历,马雄叹息:“凡人,便连祈求也是如此无奈。”
断愁微微闭目,他有所感悟,数息后睁开双眼。
“夜深了。”
此时,阴云散去,不知何时,一轮明月已经高悬于顶,村寨的阴气大盛,几乎掀起了阴风,篝火烈烈,火星四溅。
“明月当头,僵尸喜阴,差不多,该是出没的时候了。”
未免生疑,吴越领着两个丫头入了老人屋内,断愁与黑白二虎盘膝而坐,闭目凝神。
许是受了气氛感染,陈锋等人也是感觉到了异样,谈话声渐弱,旋即微不可闻,坐立难安。
“大镖头,你说今夜真的会有僵尸袭击吗?”陈锋看着凝神静坐的三人,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凑过身来,有些毛骨悚然的说道。
马雄瞥了他一眼,心中亦是紧张难安,却仍旧故作淡然的说道:“怕什么,不就是一些死人吗,那些僵尸真要敢来,剁了便是!”
“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阎王爷不收,咱们收!”
听得此言,陈锋顿时安心不少,紧了紧手中之剑,狠狠道:“不错,僵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