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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 狼校长如电话里所约,在餐馆里等着廖木过來吃饭。顺便,为了热闹, 他还把王村长给扯上 ,目的是想在喝酒是时看廖木的笑话。
大约十二点半,门口车响。
“來了,这个麦当劳叔叔。”狼校长笑道,正要起身去迎接。大门口却冲进來了两个面sè严肃的陌生民jǐng。他们一看见狼校长就问:“你是郎莫?”
狼校长楞了,下意识的点头道:“沒错。”
“那好,请跟我们走一趟。”其中一人毫无表情的説到。
“为什么?”
“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请赶快走吧。”
“慢着!民jǐng同志 ,你要将人带走, 好歹也要有个理由啊!?“王村长这时突然起身, 大着嗓门 ,那声音大的将那两个民jǐng弄得要擦擦自己的耳朵。
“他涉嫌勒索,诈骗。”
“勒索?诈骗?他诈谁啦?这么好的一个人,{ 你们居然説他是诈骗犯,你们沒搞错吧!你们是哪里的jǐng察, 廖所长呢,我们这会儿正在等廖所长吃饭呢!不行, 我得先打个电话,人,你不能带走, 我得问问廖所长再説。”看得出, 王村长是有意在搅茬。
“你是谁,你这是在妨碍公务!懂吗!再不让开, 我连你一块儿带走!”一名民jǐng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但王村长就是不让。他坚持一定要打完电话才肯让路。
“不用打了,我在这儿。”
大门口, 又多出四道人影。一个自然廖木, 一个身材粗壮,大约四十五岁的中年人,带着一付眼睛,穿着的是检察院的工作服,肩上扛着星儿,杠杆不少,看來也是个大官。第三个,居然是孟葵,而最后一个是一名高级jǐng官,狼校长一看,差点魂儿都沒吓走 ,那人却是他的老爸:朗正河。
看到此景 ,狼校长心里哀叹一声:完了,彻底的完了。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乖乖地举起了双手,等着jǐng察來铐他。
“慢着,你们搞错了,那老小子才是诈骗犯,勒索犯!”王村长急眼了,对着孟葵吼道。
“同志,説话可得负责任!你这么打年纪了,该知道説话的轻重。从孟葵同志的反映材料來看,这位郎莫的确是从他这里拿走了九十一万八千块钱,你可不能胡言乱语,要不然,要吃官司的,对了,你是谁?”朗正河旁边的那个戴眼镜的检察官説话了。
或许王村长也看出了眼前几个jǐng察的地位, 不过既然话都説到这份上,他也索xìng豁出去了。
“我是这里的村长!我姓王。狼校长和孟葵之间的事 ,我们最清楚,什么敲诈勒索, 那纯粹是医药费!”
“医药费?对,孟葵同志也説是医药费,但他説不可能要这麽多。所以我们今天就过來看看。凡事都应该以事实説话,王村长你説,那都是医药费, 你有证据吗?”戴眼镜的检察官説道。
“我们当然有,在狼校长那里呢!狼校长,你那次不是説将医院的单据都收起來了呀,赶快去拿來啊。”早已在一旁阿兰急急的説到。
“好!”被朗正河吓住了狼校长回过神來道。
他可能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 他留了一个心眼, 在医院的一切开销,包括一根针管,他都开了**。另外,他给他死党的劳务费也利用了有些不正当手续,冲到了医药费里面。
狼校长正要去,朗正河拦住他道:“狼校长,你还是叫别人去帮你去取吧, 别指望着跑路。”廖木:“那这样,我去,狼校长,把你房间钥匙给我,你把那些单据放在哪里了?”
“在我箱子里的一个白sè塑料袋子里 ,很好找。”
笑云餐馆里,突然來了一群jǐng察,把吃饭的人吓到在门外。餐馆里就剩下狼校长那么一般人。
“老朗,别绷着脸!我知道你的心情,趁着小廖去取证物的时间, 我们喝喝茶, 然后吃了饭再走也不迟啊。好不容易來趟乡下,怎麽的也要也要吃顿农村口味的饭菜吧。”这位戴着眼睛的检察官,和颜悦sè地对朗正河説道。
“唉,老迟那!我哪有心思吃饭!这个浑小子!从小到大就知道给我惹是非,这下可好!诈骗,勒索!简直就把我气死了!”
朗正河的话, 把王村长听得眼睛突突的,他看了看狼校长,而后又看了看朗正河,比了比他们的容貌, 他一下子就猜到了此人就是狼校长的老爹了。阿兰自然也猜到眼前这个人是谁了。
“别急,别急,急了你也沒啥用。事情是怎么样,就怎么样, 來吧,咱们坐下喝茶,嗯,老板呢?”阿兰,一听,赶紧上前递杯上茶。
在喝茶的当儿,谁也沒有説话。朗正河只顾板着脸,老迟在则心平气和。狼校长则耷拉在脑袋,王村长却在不停地转动着自己的眼睛, 不知在想什么。 孟葵看上去似乎有些心虚和担心, 神sè最复杂的当属阿兰,那焦急的神态, 三岁小孩都看得出。他们都在等廖木的那份单据。
可廖木的那份单据取了半天也沒有取回來。这时,这个老迟又説话了:“唉, 我都有些饿了 ,我早上还沒吃饭呢!老板娘, 我们吃了饭再走,点菜!”这下,朗正河沒有説话, 孟葵张了张口,想阻止,但他沒敢。
在第一道菜上來以后,廖木才从外边跑了回來道:“狼校长,你的东西太难找了,我花了那么长时间才找着!”他説完,拿着那一大叠单据,**來到朗正河和老迟面前,犹豫了一下,不知道给谁。
“让老朗先看吧!我得先吃点东西。”老迟笑道。
朗正河沒有迟疑, 接过那塑料袋,开始检查起來,不一会,他向阿兰要來了计算器,开始不停的计算着。等老迟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朗正河也也把那些单据上数字整清楚。
“上面的医药费只有四十七万六千三百零七块一毛钱,加上你学校的建筑费,电脑费等等,有十八万,合计五十六左右,剩下的钱呢?”朗正河的神sè虽然严厉 ,但比刚才好了不少。
“剩下的,就给受伤之人的调养费 ,要知道,他们受伤以后,可不能下地干活,所以.....”狼校长小声的回答。
“调养费也用不了那麽多啊!”
“还有二张单据 ,你们沒拿出來, 就在那些单据下面的那个小本子夹着。”
朗正河一听赶紧吧小本子掏出來, 一看,眉头皱的老紧,他看完, 又将那两张单据交给了老迟。那老迟接过一看,眉头同样紧皱地道:“孟葵同志, 那上面説,除了那张医药费的字据,另外三十万元是你自愿捐给峰花村学校的,看起來,这和你上交的材料有些不符啊。”
孟葵的脸sè有些发青 ,他答道:“我这不都是被逼得嘛。”
“被逼?他如何逼你的。你把详细情况再説一説。”
“他绑架了我的儿子 ,因为郎莫的爸爸是....公安厅长,我不敢得罪 ,也得罪不起,不得已,我才答应....”
朗正河一听,脸sè又开始难看起來。而且是难看之极。他攥紧了拳头,恶狠狠的盯着狼校长。
“你儿子那叫活该!谁让他叫人來绑架狼校长和阿兰,啊!”王村长跳起來,打断了孟葵的话。朗正河和老迟一听,互相看了一眼。都表现出了一点惊讶。
“得,这事看起來越來越不符合你材料上的东西,孟葵同志,你是不是隐瞒了什麽?”老迟説到这,口气明显有些不满。
“沒有,沒有,我那儿子和狼校长只是有些小小的过节,不存在绑架之类的话。”
“既然是小小的过节,那狼校长为何又要绑架你的儿子?”廖木在旁不yīn不阳的插了一句。这句话,一下子弄得孟葵无话可説。“我再问你,明知道, 那张三十万万的条子不管是不是你自愿写得 ,你为何不上报?另外,据我们的调查,你开的那家小车销售店 ,存在很大的问題, 涉及到走私和偷税漏税的问題 ,这些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你这是无稽之谈!证据呢?”
“证据迟早会有。”廖木着冷笑这説到。
话説道这里,老迟再也不能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美滋滋的吃东西 ,他站起身道:“廖所长,事情一是一,二是二,不要将事情岔得太远,如果孟葵真的是偷税漏税,那也是以后的事情。”説到这,他又对对朗正河説:“老朗,我看这件事有些复杂,不如我们回省城再慢慢审理。”他説完, 朝那两个民jǐng使了使眼sè。
朗正河稍稍忧郁了一阵道:‘好,我看这有理。 我们走吧。”
“慢着。”廖木却拦住两jǐng察道。“迟检察长, 我对于这件事情也知道一些來龙去脉。您平时这麽忙 ,我觉得这些小事根本不需要带回省,给您添麻烦。我是这片区域的责任jǐng察,我有责任,也有义务给二位叙述一下事情的经过,本來对于这种事情我应该早上报,但我只是觉得那只是一般民事纠纷而已,沒有必要上报,所以,在这里我首先检讨自己的过失。”
“一般的民事纠纷?廖所长,你可真大意 ,这可是涉及道百万的巨款。这是失职!你懂吗?”老迟尤为不悦的説道。
”对,当初我也认为这款有点打,但搞清楚事情的來龙去脉以后,就不会那么复杂了。我觉得状告狼校长诈骗和勒索, 有点不符合实际。只要你们给我一点点时间,事情很快就能搞清楚,再説,朗厅长光顾着整理单据,您可是吃好了 朗厅长还沒吃饭呢。要走,也得吃了饭再走啊。”
王村长见状説道:“对对对,朗厅长,人是铁饭是钢,吃了再走,你不知道,廖所长的能耐大着呢,什么案子到了他的手里,还不是两指拿田螺:稳拿。就这点案子,你看廖所长的得了。”
朗正河站了一会道:“既然这样,你看,老迟,等我吃完饭再走,如何。”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唉。你看我今天怎么了?怎麽会这样出新呢,你沒吃饭我就催你走,哈哈..抱歉,抱歉。小廖,你可以开始了。”他説话的当儿门外已经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村民。
朗正河重新坐下來,端起了碗筷,闷头吃饭,不过他的嘴角边却露出一丝别人难以觉察的微笑。
“咱们一档归一档,郎莫,我们先搞清那笔七十万医药费的问題,根据朗厅长的统计,你在医院总共花了四十七万六千块左右, 那剩下的钱呢?”
“剩下的钱,我给了那些受重伤的大伙作为家用,他们受伤了,干不了活,另外还作为他们出院以后的调养费”
“能仔细説説你给那些受伤之人的费用金额吗?”
“嗯,王一炮,三万,二柱子,五万 .....,其他受伤轻一点,金额不等。”
“有单据吗?”
“沒有”
朗正河听到这,心都悬了起來。而老迟却露出了微笑。
“沒有单据,的确是麻烦。那你能找到那些人來为你指证麽?”廖木问。
“应该可以吧。”
“什么叫应该?朗校长,我看你你是私吞了那些钱吧。”孟葵终于逮到了出气的机会,讥笑道。
“放你娘的屁!”门口响起了一声喝叫 ,狼校长抬头一看,却是王一炮领着一群人进來。
“安静!安静!你们这是干嘛?啊,沒看见省里的领导在这里吗?”廖木凶道。
“对不起,我们一直门口,听説了狼校长敲诈这孟老板的事情。那哪叫敲诈,那都是医药费!狼校长是好人,哪会干那种事!我们刚才在外边都听见了,那些剩下的钱,我们这些在那晚打架受伤的人可以作证,都给作为营养费了。”
听到王一炮的话,廖木立刻接口道:“那这样你可敢写下证明材料,説明这件事情。”
“ 不就是你个字据嘛 ,有啥不敢的?”他説完,跑到柜台边 ,立即将狼校长给他的金额写在了纸上,并注明了用途,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人见王一炮带头,也排着队纷纷签上自己的大名, 写上了金额。
老迟一看, 本想阻拦,当一看到朗正河绷着脸不表态,他也不好説什么。
等众人写完证明材料,廖木粗粗的一算道:“迟检察长,根据这份证明材料,经过我的统计,上面的金额是三十万二千多,也就是説,光医药费这一块,就已经超过近五万元。”説完,将那张证明材料交到了老迟手里。
狼校长听完,差点眼珠子都掉到地上。有那麽多的调养费吗?不过, 他随即明白了廖木的苦心,他刚才去取材料,N久未回 ,八成是找王一炮他们商量这事去了。他心中感激廖木,同时也感激那帮讲义气的民兵和小伙。关键时刻,还让他们给撑住了。
“你们可不能做假证 ,要知道,弄不好,这会坐牢的。”老迟看完那张证明材料,脸sèyīn沉的説道。
“放心,我们都是真金白银从狼校长哪里领來的钱,不会耍赖,要不是那些钱,我们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恢复我们的身体。”王一炮毫无惧sè的答道。
老迟见吓不倒众人,只好示意廖木继续。
“郎莫,我现在问你的是,你为什么挪用那三十万慈善费给受伤之人,难道你不知道,那是孩子们念书的钱。”
“我当时沒想那麽多,毕竟受伤之人更要紧。”已经轻松不少的狼校长头脑开始清醒起來,积极的配合着廖木的问題。
“那好,根据单据上的数据,你在学校花了十八万,这加起來总的数字是九十四左右,那剩下的钱呢?”
“我已经沒了钱了,孟葵给了我差不多九十二,我自己还贴了一些钱。”狼校长信誓旦旦。廖木听到这差点笑出声來。他当然不能露馅。
“嗯,好了,既然这样,迟检察长,朗厅长,有关这两笔费用的去向现在已经很明了,那七十万, 可以説是完完全全用在受伤者以及受伤者的家属身上,所以,这一块,我们不能认为狼校长是敲诈,他只不过是做了一个中间人的该做的事情,如果不是狼校长据理力争,拿回受伤村民的医药费,他们该向谁要去, 这毕竟是个小山沟,如果要不回这笔医药费, 这对于这样的穷地方,对于受伤之人的家庭,将是灾难xìng的打击,所以,我认为在一块费用上,郎莫完全构不成什么敲诈勒索罪,他反而是有功之人。朗厅长,迟检察长,你们认为呢。”
两人听完,都沒説话。好一阵。老迟説道:‘那你为什么这样肯定,孟葵同志就是使得众村民受伤的罪魁祸首呢?”
他话一出口,立刻引來一旁王一炮他们哄闹声:“我们能证明,就是那孟老板的瘸子儿子带着打手人來峰花村闹事,还绑走了狼校长和老板娘以及柳眉!”
王村长一看, 立刻站起,制止他们的哄闹声。
倒是朗正河扭头奇怪的望着廖木,可能他想儿子都曾经被绑架了,为何他不知道?
廖木有意躲开朗正河的目光继续道:“那接下來的问題就是,那三十万,不对应该説是二十二万慈善费,到底算不算是郎莫威逼孟葵写下的。”他説完,直直地看着孟葵。
此刻的孟葵,脑门上已经渗出密密细汗 ,他现在心中的那个悔,就别提了。他之所以会去告狼校长敲诈勒索,完全是不久前在省城一次偶然的机会碰到了肖柔怀,世上之事,説巧不巧,当时肖柔怀正要买车,刚好让他的朋友介绍给了孟葵。这一下,孟葵又无意提起了狼校长,那样一來 ,两人就有了共同的话題,在得知事情的大致经过后,肖柔怀高兴的要死 ,他一天到晚想找狼校长的碴儿,还就是找不到。这下机会终于來了。他立刻极力怂恿孟葵去告状,并且保证,只要将事情捅出去,那狼校长必死无疑。
自然,孟葵也很快知道了肖柔怀的背景 ,报仇心切蒙蔽了他的双眼,为了出那口恶气,也沒有多考虑,冲动之下,当天就把情况反应给了省检察机关。他认为凭借着肖柔怀的背景,这次一定能把狼校长送进去。
等省检察院接到孟葵递交过來的起诉材料后,肖柔怀自然找到了他的老爸肖憊螫,得知有这种好事, 肖憊螫自然高兴不已,那朗正河一天到晚盯着他 ,説他是贪污嫌疑犯。他现在是巴不得找一点事情來回整一下, 这下正好, 他的儿子敲诈别人,我看你如何收场,肖憊螫在省检查院找一个他的死党:检察院的副院长迟觥。陪着朗正河前去调查,他之所以这么安排就是有意想让朗正河当众出丑。
可惜的是,那孟葵兴奋之下,在材料里只顾着申诉自家的冤屈 ,他那宝贝儿子的那些勾当,他却沒写上去,等他想起的时候,材料都已经到省检察院某个检察长的桌面上。
无奈,他只有搏一搏 ,他知道, 朗正河和肖憊螫都不是他能得罪的人,可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能如何?怨只怨,自己经不起肖柔怀的诱惑,为了报仇轻易的走了这一步。为了这 ,他狠狠的扇你自己两嘴巴。去年还教训儿子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自己去犯下这样的愚蠢错误。
在來的路上,他就已经心虚 ,不过他坚信那笔医药费不可能花那麽多钱,狼校长一定吞了一部分,事实上,狼校长也确实吞了一部分,只不过,他万万沒想到,峰花村的村民居然可以为他作证。如此一來,事情将变得非常棘手。
“孟葵,我在问你话,我再问你一遍,那笔钱是不是你自愿捐给峰花村小学的。”廖木冷冰冰的问道。
“廖所长,你不能这样逼供孟葵同志,他刚才不是説,他的儿子遭到了绑架才写得嘛。”迟觥在一旁提醒道。
“説到绑架,据我的调查,那是因为村民怕孟葵儿子赖账,不支付医药费才弄到峰花村里 ,郎莫只是起了一个中间看管人的作用。”廖木笑着回答。
“是这么回事吗?”迟觥憋不住了,厉声问道。
“我不知道,我儿子当时是这么説的。那时狼校长也是説儿子在他的手里,所以他才会要我一百万。”
“那这样,我们就的把你儿子请回來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啰 ,对不对?”廖木笑问,“要知道, 你儿子可是请了一大帮人來峰花村打砸抢,并且还调戏妇女,我还正四处找他呢!”
孟葵听完浑身哆嗦,儿子就是他的全部, 要是被jǐng察请回去,那买凶伤人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好説话了。时值初chūn之际 ,天气寒冷,但孟葵却是满脑门的大汗。
她抬头看了看迟觥,迟觥却盯着他,意思説,咬死不放。
“我再问你一次,你的儿子在哪还有,他的那些同伙在哪?这可是涉及到一个人的牢狱问題。很严肃, 同志。”廖木在一旁不停的催促。
这是一次比掏一百万更加困难的回答。
如果説是,可能他的儿子必然会搭进去,如果説不是, 势必得罪了肖家父子 ,rì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正当他左右为难之际,迟觥説话了:“唉,你这个孟葵,明知自己的儿子犯事在先 ,你也不好好地开导开导他, 我看这样吧,鉴于目前的线索混乱,你先跟我回省城,你将事件的來龙去脉再好好叙述一遍,我们再立案侦查。”
孟葵如获大赦,马上点头答应。
那知一直不説话的朗正河突然站起身对孟葵道:“这个问題到了这里很简单,就是一个字和两个字的问題。是或者不是,我希望你能回答。郎莫虽然是我的儿子,但是他如果犯了法, 我一样会逮他回去。你不要有所顾虑,説吧,那张慈善锯条到底是不是他以我的名义胁迫你的?”
看道朗正河那如锐利的眼神,孟葵被镇住了。从他的眼神,孟葵可以看出朗正河作为一个当父亲的爱子心切。尽管他説的如此慷慨。有谁愿意将自己的孩子亲手送进监狱。孟葵突然醒悟过來 ,对,与其让儿子遭罪,不如让自己來承担。
“我,我是自愿写得,因为我觉得我儿子带來的人打伤了那麽多无辜的人,我于心不忍, 就额外捐了这笔款。也好为儿子积点yīn德。我之所以告状,那是因为我事后后悔,我实在舍不得那一大笔钱,我只是想要回一部分, 并无他意。”孟葵説完这句,已经如同虚脱一般瘫在凳子上。
“哦哦哦哦.....”众村民大喜,在一旁欢蹦乱跳。
迟觥见状,面sè极为搞笑 ,眉头拧到一块,歪着嘴 ,看着孟葵不知道他是发怒,还是哭笑不得。
“你这个混蛋,你这厮在报假案!你是在有意浪费我们这些公务员的时间和资源,给我铐起來!”迟觥大骂。旁边的两个jǐng察立刻上前将他铐了起來。
“老朗,见笑了,原來孟葵就彻头彻尾一jiān商,我就知道,老朗的公子怎么会是个敲诈犯,见笑见笑。如何惩罚孟葵,我看, 你们公安机关先立案侦查吧。”很快恢复原状的迟觥对着朗正河道歉。
“老迟,你不用如此,这都是你本职工作,别这样,别这样。”
“嗯, 你説的也对,刚才我也是太过于认真 ,你别介意,毕竟我也喜欢郎莫这孩子,你看,多jīng神一小伙。”説完,还和狼校长握手。“好啦,沒啥事了,你也吃饱了,老朗我们是不是该走了?明天我还得去出差呢。”
“这样吧,你先走,我还想和郎莫聊聊天。”
“那好,我就先走了,改天见。”迟觥説完起身离开的饭桌,赶走几步又道:“老朗,孟葵我就交给你们审理,我就懒得管了。”
当迟觥大摇大摆离开后,朗正劝走了那些村民,包括王村长,而后把孟葵拉到一边道:“你也走吧,我知道你的难处,我也知道我儿子的xìng格,你若是不把他招惹急了,他是不会随便给你难堪的。至于我儿子过分之处, 我替他向你道个歉,我有失责之处,今天,我不为难你。我也沒有脸來为难你。你也一样,我希望你能好好的管教好自己的孩子,不要干违法犯罪的事情,回去吧。”
“你不会追究我的责任?”孟葵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现在谁追究谁?大家都有错。放心吧,回头我还是要查一查。郎莫要是真的作jiān犯科,我一定将他送进牢房里去。”朗正河説完,便把孟葵送出大门口, 然后有恶狠狠的回到餐桌边 ,当作廖木的面,劈头就问:“説,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説完这句话,看到阿兰还站在一旁,有些迷惑。那眼神示意阿兰离开。可阿兰装作沒看见。
“你是这里的老板娘?”
“是。”
“那请离开一会,我要和郎莫谈点家事。”
“她不用离开, 她是我女朋友,叫阿兰。”狼校长补充道。
“女朋友?”朗正河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阿兰,扭头又説道:“别叉开话題,説,为什么要这麽做?”狼校长顿了顿:“我不是沒有讹他吗嘛.....”但声音却低的离谱。
“朗叔叔,不知我这样叫你可否恰当, 这件事情的缘由 ,我來给你説説吧。”朗正河少考虑了一下,微微点头。
于是,阿兰将事情的所yù经过,详详细细的説了一遍。
但朗正河听完所有的经过以后,怒气消了不少。道:“纵然是这样,郎莫你也不能要人家这么大金额!你知道吗,尽管你把所有的钱都用到了受伤之人身上,但是只要有一分钱做额外用途,你都是构成了敲诈罪!况且我不相信你会有这么老实,你会把钱都花完 了。説,你还留下多少钱?”
“我之所以要他这麽多钱,那还是因为阿兰漏了一点,当时 ,他们想,想非礼阿兰, 好在这里的师傅及时报信 ,才沒有酿成大祸。我实在气不过!我可沒有考虑到受伤之人要花那麽多钱,至于我身上剩下多少钱,我....”
“朗厅长,我可以用人格向您保证, 那些村民的话都是真的,狼校长所得來的钱的确是花在峰花村的受伤村民以及学校建设方面!”廖木在一旁认真的説到。
“当真!”朗正河盯着廖木道。
“一点不假!”廖木连眼都不眨一下。
这下,朗正河沉默了下來。而且是好几分钟。不过他仍然带着怀疑的态度看着狼校长,当然,从动作上看,他沒有怀疑廖木会做假证。
“好了,既然这样,我就当作给你一次严重jǐng告!下不为例,凡事得按规章制度办事 ,你要人家的医药费,也不是这麽个要法,还搞出什么慈善费?如果人人都像你,那还得了!”朗正河终于发话,不过他话虽然是这样説,表情上还是看得出, 他很无奈。
见到朗厅长的脸sè平缓下來,廖木几个都松了一口气。阿兰更是勤快, 又为朗正河沏上了一壶好茶。
看到勤快贤惠的阿兰,朗正河终于有了些笑脸道:“你叫阿兰?”
“对!”
“那混小子有沒有欺负你?”
“欺负 ?狼校长疼她都來不及 ,哪会欺负她?”廖木在一旁笑道。
阿兰的脸一下子红了起來。
“看來,狼校长对你还是不错的嘛,对了 ,郎莫,我是前一阵子才知道你和那个肖柔怀之间的事情,你这小子 ,当初为什麽要将人家打的这样惨?你是谁呀,人民教师,不是打手。”朗正河问,这时,他的口气已经明显沒有什么火药味。
“谁让他狗胆包天,半夜钻进大姑娘的房间干坏事?换了是你,你也会那麽狠揍!”狼校长不服气。
“你,怎么説话的你?嗯?”朗正河干扑灭的火苗, 眼看着又要冒起。阿兰一看连忙説道:“叔叔,喝茶,别生气 ,他就那样.....”
在阿兰的劝説下,朗正河脸上的笑脸又展现出來,笑得很慈祥。 他望着阿兰, 微微点头道:“可惜了,你怎麽会看上我们家的野小子。他可混账了,混账到了极点。你可得管住他!以后,多用鞭子抽他 ,使劲的抽, 我不心疼。”听完朗正河的这句话,再笨之人也可以知道,这个朗厅长对她可是非常满意的。
阿兰此刻的心情真不知道如何説, 她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同时又是天下最不幸的女人。
“朗厅长,你这样説话,不就代表你儿子很差劲贝。”狼校长翻了翻白眼道。
“你,别不服气,不要以为自己很牛,你还是小心点那个肖柔怀,他的背景可是非常的复杂,而且非常的歹毒。”
“我还沒怕过!”
“为什么不怕?”
“不为什么,我压根儿就沒怕过他。”狼校长漫不经心的回答。
听到这,朗正河到时笑了。道:“嗯,至少还像个男人,不错, 有我当年的样子,但是,你和我相比,少了一样东西,大胆并不代表你勇敢,在自身安全的情况下,谨慎中的大胆才是真胆sè,希望你不要给我丢脸。”他説到这,站起身又道:“好了,今天我要赶回去,明天一大早我还有事。遇事可以多问问廖所长。记住,在任何情况下,不要给我丢人!你可以不认我这个父亲, 但你不要丢我这个jǐng察的老脸。廖木,送我回省城。走了!”
他説完, 拿起桌上jǐng帽 ,大踏步朝外而去。阿兰发觉,这朗厅长走路的姿势和狼校长急走的时候,有些想象。
到了门口,在他钻进jǐng车的时候,又回头道:“浑小子,善待阿兰,要不然,有你好看。”丢下这句话,就往jǐng车里坐 ,谁知狼校长却叫住了他。
“你要説什么?”朗正河问。
“爸,路上小心点。”低着头的狼校长抬起头,这样説道。
朗正河楞住了,呆呆地站在车边,望着狼校长。好一会,他压制这内心的激动道:“好小子,你好像长大了,啊!十几年了,你终于叫了我一声爸!我还以为你忘记了爸爸这个词呢!你自己也要小心,既然你选择呆在这里,我不拦你,打起jīng神,我坚信,我的儿子不会输给肖憊螫的儿子。”
“爸 ,你很好斗!”狼校长忽然笑了。
“我不好斗,怎么会生下你这样的笨儿子?”朗正河欣慰的回答着儿子的挑衅。
jǐng车,在快速的离开。
目送着jǐng车离去 ,狼校长叹口气道:“真难为他了!”
“难为他什么了?”
“你不知道,若不是廖木今天帮我撒谎,阿兰,恐怕我至少得在监狱你一年半载。”
“啊,那你刚才为什么又对你爸爸那么好?”
“因为,他是我爸爸。”
“狼校长,你好像真的长大了!”阿兰拉着他的手,意味深长的説道。
山道上的jǐng车里,朗正河坐在后座上,面带笑容。
“朗厅,看起來你今天很高兴。”从后视镜看到朗正河的样子,开车的廖木笑道。
“是啊,只是一会儿的高兴。唉,小廖,别以为你今天今天帮了我,我久的感谢你。”
“朗厅,你,你啥意思, 我好像听不懂。”
“别装疯卖傻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替那小子撒谎。只是,我现在不想把这事弄大。你要知道,我在查肖憊螫的事情已经到了节骨眼上。如果将郎莫的是事情一弄 ,恐怕会影响进程。”
“呵呵呵,朗厅,您别跟我打哈哈了,你是拿他沒辙,你要知道,那狼校长鬼的很,那两张就字据,白纸黑字,你可以説是孟葵自愿写得,你也可以説是狼校长逼的,但证人呢?孟葵最被动的一点,是提供不出证人,既然他提供不出证人,如果狼校长一口咬定,那字据就是孟葵自愿写得,如此,就是神仙來了也沒辙,我了解郎莫的xìng格,最会耍赖。如果不是您,沒人可以从他嘴里淘出话來。从另外一个角度來説,他确实是为峰花村的村民解决了一桩大事。如果不是他,我想那些受伤村民处境真的会很惨,另外,他还未村里的学校做了那么多好事。咱们在退一步説, 就算郎莫构成了勒索罪 ,按照它的金额和xìng质 ,以及事情的起因, 他也算是有一定的依据。情节也不会太严重,顶多也就是两三个月的时间,要关也是先关孟葵的儿子。您説是不是?”
“不过,不管怎么説,他是犯罪了!”
“犯罪, 我不这样认为,向人要医药费那是很正常的事情,狼校长只不过是要钱的方式有些过火,我顶多认为他违法了。”廖木纠正。
“唉,行了,咱们先不讨论这件事,郎莫的事过一阵子再处理,对了 ,肖柔怀这个人,你最近要将他盯紧点,一有消息马上向我报告,我们已经有好几个同志都是毁在他手里,这回,我们绝不能放过他.....”
“好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