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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止的声音一点点的全部落进我的耳朵里,占据着我的大脑,叫我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
突然间,我变得非常的烦躁,他简单的话语中,已经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告诉了我,也点出了重点和危机,孰轻孰重,能不能保护我这一生中最爱的两个男人,就都在我的一念之间。
惊夔,天执。一个挚爱丈夫,一个挚爱儿子。两个都不是我能够随意舍弃的。但苏止的意思,无疑是要我选择一个,然后再放弃一个。
如果,放在以前,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惊夔。
可是,自从有了天执之后,我的世界就多了一个舍不得的男性,也让我在更多的时候的选择,变得困难,因为多爱一个,就多了一个被他人威胁的筹码。
原本,我以为苏止至少不会威胁我,至少会帮助我寻找关于阴阳咒的线索。可是现在我还是觉得自己太天真了。
他的帮助,不过是想要我走到绝路,然后他就可以如圣者降临一样给予我帮助,并且支付相同的报酬,如若不然,我将会失去我的所有。
但往往人之一生中,最难抉择的就是二选一。
“莫逢,你可以慢慢想,反正我的时间是最多的。”苏止直起身,放下了手中的苏落,还给我很好心的盖好被子,笑眯眯的说,“我想你肚子也饿了吧?我去给你弄些吃的,而且你身上的药也需要换了。”
说着他就不顾我的意思,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苏止,等下。”
“怎么了?”他没有回头,但声音却没有停顿太久的说,“我想你叫住我,不是已经有了答案。说吧,你有什么事?”
“你把玄笙怎么了?”我这才想到,玄笙迟迟不回来,不应该是没发现这里的变故,他说过这里是他设下的结界,那么有外人闯入,他一定会发现的,却一直没有出现,我不得不把他的消失归咎到苏止的身上。
苏止闻言,冲我挥了挥手,朝着大门边走边说,“你放心,只要你不做出反抗,他就会平安。”
“苏止,他是无辜的!你不能够伤害他。”
“莫逢,没有人是无辜的,包括你,包括我。既然趟了这趟浑水,除非是最后的胜利者,否则都是既定的命运。”
他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情已经彻底翻覆了好几次。
真的是千防万防,都没有防得住苏止。
我实在不明白,他的存在究竟是为什么?他要我跟着她,真的是因为他喜欢我吗?直到现在,我也无法相信这个理由。
可是等多的,他又很明显的不愿意告诉我,连带着惊夔也有着很多事瞒着我。
我知道,对他们而言,这些所谓的瞒着,是为了我好。可是,人有时候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会将好意错成了坏意。
但我现在问不到惊夔,好不容易有苏落在这里,可他因为苏止的袭击,不能说话,不得动弹,已经完全陷入了沉睡当中,像极了一个小毛球的宠物。
眼下,是不会有人给我帮助,给我指引另一条路了,所以这次的二选一,必须由我自己来选择。
究竟是答应他,还是拒绝他?
我一直想到天黑,都没有想到一个可行的办法,反而是头疼的厉害,最终在体力不支的情况下,陷入了沉睡当中。
睡了不知多久,我渐渐地觉得自己醒了。但四周的黑暗叫我知道,这里肯定还是梦境当中。而每一次,在梦境当中,有了意识,就代表我又要知道一些事了。
但这次,我在黑暗中浮浮沉沉了很久,围绕在我的身边的除了黑暗,就只有黑暗,什么也没有,安静的十分诡异。
这种,无疑是我从没有遇见过的,但我也醒不过来,只能继续的张望着,警惕着周围有什么会在悄无声息的靠近。
过了不知多久,隐约中,我好像听到了嗡嗡嗡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很轻微,到之后的慢慢变重,我终于分辨出了声音的来源,朝着身后转过了身。
发现在一片漆黑当中,赫然间,出现了一把红色的大剑。剑带着威严,却没有灵魂,不过是在外给人的霸气感觉而已。
它没灵魂,却在此时发出类似于哭泣的剑鸣声,就好像祁尘在大哭一样,叫我的心,突然间一紧,随后加快速度的怦怦跳动起来。
我望着漂浮在黑暗中的赤霄剑,许久不见的它,和之前没有两样,唯一的是,那种剑鸣声一直都偶没有停止过。
我朝着它伸出手,明明很远的距离,一下子缩短了很多,我伸直的右手,可以轻碰到它的剑身,摸着上面似冷非冷,似热非热的温度。
感受着它的坚硬和庞大,还有留着我鲜血的味道。
“赤霄剑,你怎么了?”
自从那天成为赤霄剑的宿体之后,赤霄剑就一直藏在我的身体里,从来没有发出过任何的动静,就好像一直在沉睡。
我也感觉不到它躲在我身体的哪个地方,总之,它不妨碍我,也不会对我造成伤害,即便那晚遇袭,它也丝毫没有发出过动静。
所以,要不是这次看到它,我几乎都要把它给忘记了。但它现在出现,还出现在我的梦境当中,这样的发出着哭泣的剑鸣声,是不是代表着祁尘有危险了?
“赤霄剑?你是不是感受到祁尘有危险?”
我第一次想问,赤霄剑毫无反应。可是面对我第二次的问题,它在我手下的剑身,很明显的动了动。
虽然,现在我是它的新宿体,但终究不是它真正的宿体,所以在很多情况下,身为剑魂的祁尘要是有什么危险,赤霄剑还是会感觉到的。
而它的反应,也很明显的告诉了我这点。
“他出了什么事?你知道吗?我现在是你的宿体,你有什么,尽管可以告诉我,我也只有知道了,才能帮忙不是吗?赤霄剑,我们现在是一体,必须相辅相成,才能够救回你的剑魂,还你自由。”
赤霄剑在我的话中,更加上下的浮动了一下,随后一道红光从它的剑柄上的那块水晶钻上迸射了出来。
将这里的黑暗当做黑幕,投上了视频。画面有些模糊,但不影响我的视线。我清楚地看到,祁尘摔在地上,身上满是鲜血,而他的面前站着的人,赫然就是如钦。
如钦的手朝上托着,手里好像有着什么粉状一样的东西,那东西随着他的动作,全部落在了祁尘的身上,导致祁尘全身都在血流不止,小小的身体痛苦的蜷缩在一起,疼的非常可怜。
“祁尘!”
画面就在这里被中断了,我虽然没有看到更多的,但很明显的,祁尘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如钦想要得到赤霄剑,没有宝剑本身,要折磨剑魂,让赤霄剑感觉到,是可以的。
可是,赤霄剑没有办法去救祁尘,只能通过以此告诉我,叫我帮忙。
放在平日里,我肯定会一股脑儿的往前冲,只想着要去救这个苦命的孩子,可是现在,我不得不好好的想一想,自己是否有那个能力去做救世主。
因为我自己已经落在哪种地步,我又有着多大的能力,这次的遇袭已经是让我非常的清楚的认识到了。
人,只能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除非不计较后果,那么你可以毫无限制的去做一些你觉得正确的事。
但我有着太多的放不下,却还要往前冲,所以才会落到这种地步。那么,现在的我,又是否要继续下去呢?还是听着惊夔的话,回到人间去,等到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低头沉思着,连何时赤霄剑消失,都没有发现,只知道自己在那种黑暗中,待了很久很久,直到身体上突然传来疼痛,我才重新睁开了眼睛。
柔和的灯光照亮着整个房间,空气中,除了浓郁的草药味,还有着食物的香味,后者,成功勾起了我肚子里的饥饿感,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饿了?”苏止的声音在一边响起,他很快就端来了一托盘的食物,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将我的头抬起,在我的后面垫了一个高的靠枕,“我喂给你吃,吃完,我们好处理伤口。你的伤,没有几个月是好不了的,但我知道你等不了那么久,所以我会帮助你。不过,你必须先吃东西。”
他舀了一勺子的汤,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递到了我的唇前,“来,张嘴。”
我并不想接受他的好意,但食物我不得不吃,不吃就会而死,而且对伤也没有其他的好处,所以挣扎了半晌,心里虽然不愿意,但我还是张着嘴巴,一口口的吃下他喂下的所有食物。
“乖,莫逢,你这样的安静,倒是叫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了呢!想想,还是喜欢你,张牙舞爪的那种感觉。”
苏止将空碗都放在了一边,然后拿出纸巾给我擦擦嘴巴,动作轻柔的,让我以为,他是惊夔假扮的了。
但惊夔不会用这种威胁的语气和我说话。
我盯着他轻柔的动作,望进他浓黑笑容的眼中,突然开口说道,“你这是在给我最后的时间,做选择吗?”
“是的。”
“那么我的答案,如果还是否定呢?我愿意选择放弃天执,也要救回惊夔。”
苏止闻言,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直到将我的嘴巴全部擦干净,擦到满意的地步后,才微微的坐直身体,双眼锁定了我的双眼,唇角微微一勾,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