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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呈延和方蕾赶到林家看到那一幕时,季呈延整个人都懵了,双腿一软,差点就晕了过去。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林岚在风华正茂的年龄、在自己还没向她表白心意的时候,离开了人世。
季呈延无法接受现实,因为这太突然了,他一点准备都没有。他也不相信,揪着林风的衣襟,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姐姐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死。”
林风失去亲人心里也很不好受,面对季呈延的质问,他悲痛地讲述了事情经过。
前两天,林正泽接到警局打来的电话,让林正泽去殡仪馆认尸,初步确定死者是林岚。林正泽认定林岚在国外养胎,死活不肯去。罗亚已经大半个月没联系上林岚了,心里本就不踏实,忙打电话给林风,让林风去把事情弄清楚,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风放下手里的工作连夜赶到殡仪馆,但去晚了一步,尸体已经被殡仪馆火化了,只留下死者的遗物。
林风抱着那堆所谓的遗物一一确认,的的确确是林岚离开那天穿的衣服,殡仪馆工作人员描述了死者特征,还留下了一张遗照。
季呈延还是不信,甚至觉得林风一点也不负责任,没见到尸体面貌,怎么就确定了身份,直到林风把那张照片摆在他面前,他才接受了这个现实。
人,真的死了。
他默默喜欢了十年的女人,竟然连最后一面都没有看见,就这样离开了人世。他抱着头弯下腰,痛苦地哽咽着。
心破了一个窟窿,再也补不回来了。
林岚的死很突然,葬礼举办的也很仓促。林正泽夫妇白发人送黑发人,痛不欲生,终日以泪洗面。罗亚茶饭不思,滴水不进,最终病倒被送往医院。
林风忙于工作,没多少时间照顾,原本说请个保姆去照顾罗亚,但林正泽非要自己来,他也没再坚持,给父母找点事情做,也可以打发时间。
原本幸福和谐的一家,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季呈延连续好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悲伤当中,意志日渐消沉,人也瘦了很多。工作不在状态,生活也是一塌糊涂。季岩东训斥了好几回都不见效,最终只好作罢。方蕾每天会抽出一点时间陪季呈延,偶尔会打电话安慰。季呈延每次看到方蕾,总会想起以前三个人在一起的画面。
渐渐地,他看到方蕾,都会有种林岚还在身边的错觉。
元旦那天,轰动全城的婚礼在南城最豪华的七星级酒店举行,北亚集团总裁李慕珩与南城市长的千金终于修成正果,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夫妻。
报纸、电视台、LED屏、乃至社交网站全是他们结婚的消息,铺天盖地的,比明星还要轰动,因为婚礼举办的极尽奢华。
这是江容清要求的,她要嫁的风风光光,还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江容清是李慕珩的妻子,是北亚集团的总裁夫人。
她等了三年,熬了三年,终于得到了这个位置。
而最让她高兴的是,林岚死了。
江容清很意外,她拉着杜芸的手,有些不敢置信:“妈,你说真的吗?林岚真的死了?”
杜芸理了理江容清的高定婚纱,淡淡地说:“是啊,都死了快一个月了。”
“怎么死的?”
“好像是摔死的,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警方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死了好几天了。”杜芸不想多提林岚的事,含糊着回答。
她当初明明只让那些人给林岚注射毒品然后交给警察,哪知道最后会出人命,她一开始还有些愧疚,生怕这件事会闹大。时间久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经过化妆间的陆临舟听到母女的对话,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悄无声息地离开。
婚礼开始,李慕珩穿着定制的燕尾西服站在舞台中央,修长的身姿看上去优雅而高贵,放远的目光好像在期待着他的新娘。
江容清身穿洁白的婚纱,挽着江灏的胳膊,踏着婚礼进行曲的调子,从公主亭缓缓走向李慕珩。
新娘伸出手,新郎还在沉默,台下一片哗然。
李慕珩摊开手看着掌心那道疤痕,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须臾,他收紧了五指,将疤痕牢牢握住,脸上终于浮起一抹笑意,用另一只手牵住了江容清。
哪怕笑容短暂的只有几秒钟,依然被摄影机抓拍到,通过电视播放给很多人看。
南桥医院里,病床上的人脸上缠满了绷带,只露出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目光落在窗外,平静而又涣散。
蓝洛与医生走了进来,医生把手术同意书递给蓝洛,交代说:“国外那名医生这边也联系好了,她明天上午就到,如果蓝音小姐这边没什么意见的话,明天下午就可以安排手术。”
蓝洛微笑示谢,走到病床旁坐下,问床上的人,“小妹,想好了吗?”
病床上的人缓缓收回目光,看了蓝洛美丽的脸庞一眼,艰难点头。
蓝洛拍了拍她的手,安慰了两句,在签名栏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后,把手术同意书递给病床上的人。
那个女生在签名处落下自己的名字——蓝音。
婚宴结束,江容清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别墅,看着没有布置的新房,笑了一天的脸终于垮了下来,冷声质问古丽:“今天我跟慕珩结婚,你们都不知道把别墅布置一下吗?冷冷清清的看上去哪有结婚的样子?”
古丽小声说:“是……是先生说不布置的。”
“为什么?”
“先生没说理由,就说不用布置。”
江容清不高兴了,拿出手机就给李慕珩打电话,电话迟迟没有人接,她又打了好几次,结果依然。
江容清气得把手机扔在沙发上,扭头就往楼上走,想进李慕珩的卧室,意外发现卧室的门是锁着的。
“卧室的门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不开?”
“那是先生的卧室。”
“我跟他是夫妻,难道你让我们分房睡吗?赶紧上来把门给我打开。”
古丽都不好意思说了,“江小姐……先生给您在隔壁留了间卧室出来,说以后您就在那里睡,他的卧室……一向不允许别人进去的。如果实在不行,他就去外面住。”
江容清瞪大戴着假睫毛的眼睛,难以置信。
李慕珩这意思,是要让他们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妇吗?
新婚当晚,李慕珩没有回家。
他换下礼服穿上黑风衣,开车到江边的公园,独自漫步在夜色中。沿江的风很冷,吹在人身上仿如刀割。江面波光粼粼,倒映着沿江的建筑物,霓虹灯在江面投下星星点点的光晕。
没有白日的喧嚣,却依然算不上安静。
他走到石栏边,凝目望着对岸的风景,许久都没有回神。
他很想那个人,想见她,哪怕是远远看一眼也好。
偏过头,他看到旁边有一对情侣,男生把女生裹在自己的羽绒服里面,女生个子娇小,从羽绒服里只探出一个头,两个人都冷得发抖,脸上却挂着幸福甜蜜的笑容。
在严寒中,用彼此取暖。这样的依偎,他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
李慕珩有时候觉得,没有经历过也好,那样就永远也不会知道,真正相爱的情侣在一起时的甜蜜与美好。
夜深,他开车回家。
江容清好不容易等到李慕珩回来,忙换上准备好的性感睡衣去敲李慕珩的门,李慕珩洗澡去了,没有开。她就自己推开门进屋,躺在李慕珩床上等他从浴室出来。
屋子里开了暖气,李慕珩洗完澡只裹了条浴巾,头发微润,水珠顺着结实的胸膛滑落到腹肌上,看上去性感魅惑极了。见江容清衣着暴露的躺在自己床上,他眼中浮过一抹不悦,“你在这里做什么?”
江容清看着李慕珩性感的身材,咽了咽口水,咬唇道:“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我们是夫妻,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虽然我们已经有三年多没在一起了……但是这几年来,我一直……一直没有对别的男人动心过,因为我只想把自己留给你……””
她在提醒他,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做些该做的事。
“你的房间在隔壁。”李慕珩语气带了丝警告。
江容清娇羞地低下头,“夫妻哪有分房睡得,如果你今天累了,我们今晚可以早点休息。”
江容清幸福的笑容,令李慕珩这段时间压抑的怒气逐渐被引起。他走到床边,单手撑在江容清耳边,俯身看着眼前人那娇媚无限的脸,“容清,你就那么想做我的女人?”
“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江容清伸手环住李慕珩的颈子,认真地道:“慕珩,这个梦我做了三年,今天终于成真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陪着你,你再也不会是孤单一个人了。”
李慕珩唇畔勾起一抹薄凉的笑意,俯身凑到江容清耳边,江容清以为李慕珩会吻自己,忙把眼睛闭上。
耳边,是李慕珩温热的气息,但说出的话却冰冷至极,“可你们当初的条件只是要求我们结婚,并没有要求我履行夫妻义务。”
江容清睁开眼,错愕地看着李慕珩。
李慕珩放下江容清的手,“更何况我对你,一点性趣也没有。”
“为什么?慕珩,为什么啊,我这么爱你,为了你我可以付出我的一切,你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
江容清又搂住李慕珩的脖子,探起身去亲吻李慕珩的唇,被李慕珩强硬按下,他手撑着江容清的肩膀,冷眸俯视着江容清泪水盈眶的眼,语气不见半分心软,“拿我母亲的性命做要挟,这样的爱,我消受不起。”
松开江容清,李慕珩起身走到衣柜取出睡袍穿上,“回你自己的房间,从今以后,别再进来。”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卧室,去书房睡了。
江容清愣愣地看着大开的门,还没从幻想与现实的落差中清醒过来。
她满心欢喜地嫁给自己心爱的人,新婚之夜,丈夫说不会履行夫妻义务,说对自己没有性趣,还说……别进他的房间。
江容清咬着牙,作为江家的掌上明珠,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抱起枕头狠狠地扔了出去,大声哭了起来。
没有爱的婚姻无疑是痛苦的,无论对李慕珩还是江容清。
他们彼此折磨的日子还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