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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漠接电话遮遮掩掩地,姜沅君却不屑于搞这一套。某次吃晚饭,捡捡打来手机问个题,她当着徐漠的面一下就接了。上次姜沅君手把手地教会了捡捡用微信发图,如今这孩子一碰上难题就照好照片发过来请教。
姜沅君放下碗筷,对着手机耐心讲解起来。“原来是这样,姑姑我会做了。”捡捡很聪明一点就透,姜沅君提示了一遍这孩子就明白了,在那边得意地大声喊道。
“好孩子,真聪明,嗯嘛,姑姑亲一个!”姜沅君夸完,情不自禁地对着手机亲了一口。
“姑姑,人家是大人了,你们还亲来亲去地,多羞人。”捡捡别扭地嚷。
“是嘛,那小大人赶紧自拍一张发过来,姑姑想看看你的小脸蛋儿有没有羞红了。”姜沅君一边呵呵地笑一边提要求。
“好,我让祖父给我拍一张,姑姑等着啊。姑姑你也照一张,我也想看看姑姑。”捡捡一口答应并反提了要求。
姜沅君立马自拍了一张发过去,捡捡那边也发好了,姜沅君看完笑道:“我们家小帅哥穿什么都好看,这是婧婧阿姨买给你的那身儿衣裳吧。”
捡捡道:“嗯。姑姑也好看。姑姑再见,我还要做作业,不和你说了。”
“嗯,捡捡再见。”姜沅君放下手机,端起饭碗继续吃。因为心情好,嘴角笑意许久都没消。
“这孩子是上回那孩子?”姜沅君和捡捡通话的时候,徐漠一直在听,到这会儿忍不住问。
“嗯。”姜沅君惜字如金。
徐漠又问:“他和你感情还真好啊。那个,他叫你姑姑,是你家的什么亲戚呀?”
“外婆娘家那边表哥的儿子。”姜沅君埋头夹菜,淡淡地道。
徐漠顿了一下,又问:“那孩子眉眼生得那么好,是随了你表哥吗?”
“也不是,完全是小孩子自己会长。”如果是去年两人友好相处那时候,姜沅君肯定会详细告诉徐漠捡捡的身世,如今却没那兴致,只是顺嘴敷衍。
姜沅君显然不想和自己多说,徐漠很快闭了嘴,心里却想姜沅君外婆出自偏远乡村,一家子却有着强大的美貌基因。姜艳秋和姜沅君不用说,就是他家那小男孩儿也长得那么好看,那小模样竟然和姜沅君有几分相似。
面临高考的这个学期,H市高三周日都上课,上头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心照不宣。学生们忙得昏天黑地,老师也没时间休息。姜沅君绝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当中,徐漠就算不对她冷淡,她也没时间去应付对方。
刘婧已经完全放弃了游戏,实在是太忙顾不过来了。欧阳晖已经向她挑明那替她挂机的剑客妹子就是自己在玩,再加上刘婧老娘和姨妈的联手助攻,刘婧已经接受了欧阳晖的追求,据说等高考过后,两家就将亲事定下。
然而刘婧老娘一高兴,不小心说漏了嘴,暴露了欧阳晖在游戏中接近刘婧的法子是姜沅君提供的。于是羞愤不已的刘婧第二天在学校的小树林里,揪住姜沅君好一通指责,骂她吃里扒外,是个叛徒,扬言要和她绝交。
姜沅君忙做出一副悔过的样子,答应请她看一场电影赔罪,刘婧哼了一声:“我就那么廉价,区区一场电影就把我打发了。”
姜沅君陪着笑脸道:“那你还要我怎么样?”
刘婧恶狠狠地道:“三八节的时候,你不是得了三百块钱的奖励吗,全拿出来请客我就原谅你。”
“好吧,不过眼下空不出时间,市二模的时候高三要放月假,就那时候吧。把萌萌叫上,咱们一起看电影。”姜沅君做肉疼状点头。
晚上姜沅君打电话告诉周子萌这事,周子萌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后,笑得直喊肚子疼。说刘婧给姜沅君耍得团团转,不宰她一顿出气天理难容。
周子萌笑完后又严肃地道:“沅沅姐,我和婧婧姐都有男朋友了,你也该抓紧了。”
“一边去,少在我跟前臭显摆!姐姐我才不像你那么没出息一心巴着男人!告诉你,我这辈子就不打算嫁人,一个人自由自在地过!”姜沅君佯怒,瞬间按了挂断。
然后望着天空苦笑,心道自己还被徐漠霸占着,根本就没有找男朋友的自由好不好。虽然说再过几个月,当初和徐漠说好的三年之期就满了。然而接连的不幸让她对婚姻对男人有一种本能的反感,就算恢复了自由之身,她也提不起那兴致。
然而想起外婆殷切期盼的眼神,想起自己对外婆的承诺,姜沅君又一阵头疼。不想这糟心事了,过一天算一天吧,姜沅君叹了口气,照旧发扬鸵鸟精神麻痹自己。
高考冲刺阶段,市教育局长林达亲自到市里几大中学视察指导工作,五中当然也没能幸免。不过这次他没有听姜沅君的课,刘婧却很不幸被挑中了。好在这家伙毕竟教过一届高三,虽然紧张但课堂内容设置不错,驾驭课堂的能力也足够,得到的评价还不赖。
下午姜沅君走出校门准备回家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在她身边停下,坐在车内的人按下车窗,姜沅君侧身一看才发现竟是林达。林达冲她招手道:“小姜老师,你都是搭车上下班吗?上来,载你一程。”
彼时校门口还有其他老师,林达单单喊自己上车,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一些。依照姜沅君一贯的小心谨慎,本来是该笑着婉拒的,但她因为姜艳秋的反常和那日茶馆所见,对林达充满好奇,这送上门的机会又怎么会错过。
“小姜老师住哪里?”姜沅君上车后,林达笑着问她。得知她住紫藤雅苑后,林达语气关切地道:“那也不算近了,每天等公交很辛苦吧。”姜沅君笑着说还好。
“我记得徐漠也住那边,你们两个住一个小区,之前都不认识吗?”林达问这话的语气似乎很随意,但他下意识挺直的脊背却表明他对这事很在乎。
姜沅君一愣,暗道他这么问,究竟是姜艳秋还没有告诉他自己和徐漠秘密同居之事,还是他已经知道有意套自己的话?
姜沅君犹豫片刻后淡淡一笑:“紫藤雅苑小区很大,我之前可没和他照过面。再说他那样的房地产老总,若不是那次跨坡我们受伤碰巧叫他遇上,又怎么会和我这种小老百姓有什么瓜葛。”
“啊,也是,我糊涂了,小姜老师不要介意。”林达脊背回靠座椅,显然是长出了一口气。
此后林达又问了姜沅君一些问题,得知她是一个人住,回家后还要做晚饭的时候,便邀请她今天和自己一道下馆子,他请客。姜沅君当然不会拒绝,笑着答应了。
林达挑了一家开在小巷子环境清幽的餐馆,两人进了雅座,林达让姜沅君点菜,姜沅君稍加推辞就点了几样。原本林达的司机一直陪着的,可等姜沅君从卫生间出来,林达却告诉她说司机有事暂时离开稍后再来接自己。姜沅君疑心是他有意安排却不说破。
事实证明果然如此,因为林达随后说出的话太劲爆,实在是不宜有第三人在场。林达直接告诉姜沅君,自己是她的生父。
虽然姜沅君曾经想过这种可能,但听到林达亲口说出来,她还是给震懵了,傻傻地看着对方半天说不出话来。
姜沅君直直瞪过来的眼神让林达无地自容,他低声羞愧道:“沅沅,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母女,要不是我,你们不会……”
“你和姜,呃我妈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林达的忏悔被姜沅君打断。
林达叹了口气,细说起来:“我们两个当年很相爱,可是,可是吴芬芬看上了我,我父亲也就是你爷爷需要吴芬芬父亲的帮助才能保住工作,全家人逼着我娶吴芬芬。我不答应,却被他们联手算计得与吴芬芬生米煮成了熟饭,最后不得不抛弃你妈妈娶了她。吴芬芬知道我忘不了你妈妈,结婚后就让她父亲把我调离了N市。我始终放不下你妈妈,两年后找了个机会回N市找你妈妈,才知道她嫁给了赵振华。我们两个久别重逢都很激动,没把持住,谁知道就有了你。沅沅,我对不起你们母女。”
难怪当年姜艳秋不喜欢自己问起林达,这样说来,当年的姜艳秋还是很可怜的,只是她当年的可怜并不能掩盖她后来的冷酷无耻。姜沅君这样一想,心一下就硬了,看向林达,冷静地问:“那你如今来找我们,是打算做什么呢?”
林达道:“身为人父却对自己的孩子多年不闻不问,一想起这事我心里就难受,沅沅,我想补偿你。”
姜沅君哂笑:“想补偿,林局长早干什么去了?您觉得如今的我还需要你补偿吗?况且,您和您的妻子结婚那么多年,应该早就有孩子了吧,你倒是一心补偿我们,可他们要是知道了,心里又会怎么想?”
林达急道:“沅沅,我知道我来得太迟,没有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及时出现,你怨恨我也是应该,可我是有苦衷的,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