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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清。”嘴角呼出一口浊气,皇上看着柳长清有些无力:“你当真就如此不喜长华吗?”
柳长清一脸讶异地问:“父皇何出此言,儿臣与四弟是亲兄弟啊。”
“既然是兄弟,你又何故这般盼着他去死?”
“父皇,儿臣已经说过了……”
“罢了。”皇上揉着额头打断柳长清要出口的搪塞,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你下去吧。”
柳长清微微一愣,倒是很快回过神来,对着皇上行了礼之后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皇上打眼望着柳长清走远的身影,嘴唇里溢出一口无可奈何的叹息。
他膝下孩子不多,女儿里他向来最疼爱轻烟,因着其生母和隆平生的有几分神似,他更是对轻烟的母亲好生留恋过一段时间,只可惜斯人已逝,那点本就不重的感情渐渐被时光消磨,现在回想起来,不过是一个与隆平有些相似的女子罢了。
皇儿中,他早年因着对皇后的愧疚所以一直偏心大皇子长云,后来长云早夭,他开始注意到出众的三皇儿和四皇儿。
老三温润儒雅,为人总是如沐春风,待人待物总是宽厚大度,那是真正的君子之风。
老四性情中庸,但是为人洒脱大气,有些许自己年轻时的气度,这样的人适合为臣,却也适合做君王,端看他日后品性如何了。
可是前些天老四的事情的的确确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原本以为只是性情风流的四皇儿竟然犯下了杀妻弃子的罪行,和素日里他对其的印象大相径庭。
德妃近年行事越发猖狂,皇后却在后宫饱受打压,他心中对皇后歉意斐然,所以最初是怀着去母留子的心思的。长清性情温和如玉,端的是君子气度,他既欣赏其文采风流,又担忧德妃这样的母妃会教坏三子,所以行事无度的德妃只能沦为弃子。
沈青云是德妃母家之人,就是他预备对德妃母家开刀的第一件事。
可是如今……皇上忍不住又朝柳长清走远的身影,原本坚定的心情又开始犹疑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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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长清回到府中,面对的是一整厅幕僚们没完没了的议论。
“此次四皇子丑事败露,我们又在之上又添上了一把火,想来便是陛下当真有心饶恕,也委实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说话的人话落,看着柳长清微微颔首勾唇:“三皇子,咱们这盘棋是赢定了。”
“不可掉以轻心。”柳长清想到今日大殿上皇上失望的神色,柳长清面色平和:“父皇因四弟之事已对我有了芥蒂,未必会愿意将我扶上皇位,凡事要做两手准备。”
一众幕僚闻言齐齐颔首,为首的那人看着柳长清道:“眼下秋日将至,离四皇子的刑期也不远了。”
窗外大雁成双结对地飞过天际,时不时有鸟鸣声传入屋内,微风带过厅内一时寂静的众人,气氛沉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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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好一众下属,柳长清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寝宫,却发现早先不久派去明王府的暗卫黑雾正等在那里。
他对月华向来看重,对明王府的事情也向来关心,但即便如此,明王府内外和睦,从来少有事端,自黑雾被派出去之后,黑雾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眼神稍稍一沉,柳长清坐到软榻上看向站在原地的黑雾一眼:“月华出事了?”
察觉到三皇子语气中不加掩饰的紧张,黑雾缓缓点了点头:“依照主子的吩咐,属下潜藏在西苑数日,发现近日里永安郡主并不在王府中。”
因为月华身份的特殊,是以她的身边不乏武艺高超的暗卫和护卫,其中被月华意外救下的徐福就是其中之一,后者的内功深厚,他待在那里未免有些束手束脚,平时若无大事,他向来不敢妄动。
“不再府中?”柳长清激动地站起身来:“怎么会不再府中,她一向最乖顺,平日里出门都少得很……”
黑雾鲜少见过温和平淡的三皇子如此模样,见状立马躬身道:“三皇子,属下也是今天才发现不对,明王府上下气氛低迷,郡主一日三餐从不露面,府中庶务也全都落在了世子夫人身上,委实可疑。属下冒险入了正厅一探,正听到郡主的贴身侍婢提起郡主数日未归不知所踪的消息。”
柳长清目光沉沉,“所以说,月华是被人挟持才不见的了?”
黑雾答道:“应是如此。”
柳长清斩钉截铁地吩咐:“那就派人去找,京城的每一寸土地都要找过,就算是把晋安城翻个个来,也要把人找到!”
黑雾微一怔神,片刻后连忙劝阻道:“三皇子,明王府既然已经发现了郡主消失不见的事情,那想来京城各处应该已经找过了,现在再去……”
“是我糊涂了。”柳长清按了按额头,语气颇有些无力。“去找范宇,让他的商队带着月华的画像到各地寻人。”
黑雾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时时刻刻保持理智的主人这般神色,在他的记忆力,三皇子殿下向来绝慧淡然,即便是昔日陛下因他在宫中酒后胡言而责罚,他也不过乖顺地跪在殿上领罚,情绪也无太多波动。开始眼前,他却因着一个女子而失了平日的利落和分寸,不能不让人惊讶。
黑雾领命退了下去,柳长清却还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若问他这么多年来有什么必然割舍不掉的人和事,那他想说的唯一一件便是月华,可是那女子实在太过倔强,爱与不爱全凭一句话,她对任何人都温婉和缓,似乎在脸上带上了完美而无懈可击的面具,没有人能看到她面具里的表情到底是喜是怒,是欢快还是悲伤,便是向来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的自己,也从来都是管中窥豹,依稀可以猜测些微。
但是那于苦恋于她的自己来说,实在是太少了。
很多人都会有爱恋的人,他们或许是垂涎美色,或许是爱上人品德行,但是唯有他,从来都不能看清自己的心。
若是问他喜欢苏月华身上的哪个优点,他或许可以喋喋不休地说上三天三夜也无休止;但若问他爱的是月华哪一点,那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他向来自持沉稳,便是朝堂上几多风云变化他也依然可以淡定从容,但唯有在面对她时,那样一双玲珑剔透的眸子,那样一张精美绝伦的面孔,那样一颗细致入微的心肠……
也唯有对着她时,他才会几度失了平静沉稳,几度忘记自己的身份,更甚至言行无措被人抓住把柄,但是他从不觉得她是自己的负累。因为那样一个人,他的心不再是漫无目的的沉寂和冷漠,不必再绷着一张温文尔雅的面容掩饰心下永远激不起涟漪的死气沉沉。唯有面对他她,他才会觉得这漫无目的一世还有所期待。
只要在心中勾勒出她那副美到让人窒息的颜容,就连一向平缓的心都跳得疾速起来。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还未及冠的少年人,有思想,也有灵魂。
柳长清想到这里,忽然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立刻有人闻声而入,柳长清看着手下人吩咐道:“去查查长公主府里,许言川在不在?”
那人闻言一愣,须臾后缓过神来,迎上柳长清看过来的眸光答道:“三皇子,这个倒是不必查了,属下今天早上听说,长公主府的许公子身体有疾,已经到明州养伤去了。”
“走得这样巧……”柳长清唇角扯起一抹古怪的笑意:“若说此事跟他没关系,我绝不相信。”他话落眼神一厉,对着面前人寒着面容吩咐:“快派人准备马匹,我要到明州去一趟。”
“这……”毕竟是皇子身边的老人了,被吩咐的护卫闻言只是一愣,“可是近日京中局势……”
柳长清眼神一寒,清润的眸子里竟泛出几分冷色来,他一字一顿,眼睛直视着那人道:“若是没有苏月华,我要这大好局势又有何用?”
那人又是一怔,正寻思间,却见原本站在原地的人已经大步向前,迈开门槛朝外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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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日在湖边傻待着半日余,却连一条鱼也没钓上来,月华因此被许言川嘲笑了好久,她却也不气馁,第二日竟又拿着鱼篓和鱼竿到了湖边来。
许言川见她如此坚持也不反对,顺从地从冷面那里要了鱼篓鱼竿也跟着到湖边钓起鱼来。
许言川眼瞧着月华把没有鱼饵的鱼竿放入水里,莫奈何地摇头笑道:“苏小姐这是想要玩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月华嗔他一眼,似乎恼怒于他玩笑的口气,眼神里颇有几分恼怒:“怎么不行?姜太公七十二岁时拿无饵之竿都能钓到鱼,我怎么就不能钓到了。”
许言川扶额叹:“可是姜太公在钓鱼之前可是在昆仑山学艺了四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