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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诚快速把我拉到人稀的地方,眼睛一直没离开我的脸,看了又看。
我知道他想劝服我,但是无论他说什么,现在都没办法把我心里的恐惧去掉,那种生死不明,整天悬着的心远远比真正的死亡更让人害怕。
医院所有的检查都没有显示这个胎儿不正常,但是我却一心想把他去掉。
石诚带着我回家的时候,我爸妈看到我们两人的样子,直接想到的是又吵架了。
我妈把我拉到屋里问到底出了什么事,而石诚则被我爸留在客厅,但是很快他们那边就有了结果,我爸推门进来问:“孩子为什么不要,盈盈?”
我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怪怪看着他。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瞒下去的必要,关于孩子的事儿,我只能告诉他们。
跟石诚料的一样,为了让他们少一些担心,我自己的情况就只字未提,可想而知,他们全力劝我把孩子生下来。
在这个家里,我瞬间觉得自己孤独异常,石诚用这种方式让我就范了,我从一开始对他的怨气也变成了恨。
像是被囚禁,在家里有父母,小红陪着,出门有小红石诚陪着,我没有自己单独的空间和时间,每天压抑的要命,看着他们个个满面红光,个个翘首以盼的等着孩子出生,我恨不得立刻就把他拿出来。
石诚很多次都想跟我说些什么,但我现在一看到他烦,尤其是想到他用这种方式绑着我,让我生孩子,心里那口怨气就不打一处来,有时候看着他躺在身边,还有想把他直接掐死的冲动。
大概我又回到了邪气入体的那个时候,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看什么都生气,常常一整天都不跟人说一句话,开口就想骂他们。
中间很多人都来看过我,尤其是怪医,几乎隔两三天就来看一次,而且我们也比正常的孕妇去医院要多,正常情况下一个月去一次就行,可是,我们只要我哪天吃饭少了点,或者发了脾气,石诚就会立刻再带我去检查。
到孩子四个月的时候,小腹已经凸了出来,相应的我行动也跟着变的笨重。
我爸妈什么也不知,只当我是产前抑郁,又是说又是劝,但除了让我越来越烦躁,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这天晚上我妈做了我平时爱喝的汤,可是我一口没咽下去,心里就堵的难受,起身直接回了卧室。
石诚快速跟过来问:“盈盈,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要不去医院看看?”
“我怎么了你最清楚,何必天天装成这样?”我瞪着他狠狠地说。
石诚这些天温柔的像个土养媳妇儿,也让我见识到人在犯了错之后,是如何低声下气的。
“现在已经四个多月了,我们也检查了无数次,都没有异样,怪医也说了胎儿是正常的,你就放宽心,别多想了。”
“是吗?那我现在躺在医院的机器低下也是正常的,你觉得我正常吗?石诚,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但我却越来越不懂你了,你每次都说爱我,但我觉得你最爱的人是你自己,从来没顾及过我心里到底怎么想。”
他没说话,像一个理亏的孩子,站在门口,眼睛虽然看着我,但视线没有聚焦,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外面一定还发生了别的事情,只是没有人告诉我。
我爸妈自从住到大昌市后,也没有回去,我倒是听过他们跟石诚商量,说是想回去看看,但被石诚以我怀孕为由挡了回来。
好像他们住在这里纯粹是为了照顾我,跟之前小鬼童去家里,还有那片死地没有一点关系。
这些人中,何平来的最少,所以到孩子五个月大,他敲我家的门时,我有点意外。
更让我意外的是,他只跟石诚简单打了声招呼,就过来跟我说:“我们出去聊聊怎么样?”
我看着他像冰山一样的脸,想到那时候就是他把一大盆狗血泼到我身上,也许对于这个孩子他有不同的看法,会不会不经过石诚就帮我拿掉也不一定。
转身进屋拿了一件厚外套,就跟他出门,石诚竟然也没有拦着。
何平的车就停在楼下,他帮我开了后座门,坐上去后还帮我把安全带系上。
车子开的很稳,从我们小区门口直接绕到外环,然后往城外开去。
“要去哪里?”我问他。
他看着前面的路说:“去你老家。”
“那里不是凶地吗?我爸妈都不能回去住,你带我去干什么?”我再问。
何平鼻子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车子拐进我们村时,眼前的一切跟过去一样,我们家的房子也还在,只是大门打开,里面却已经完全换了样子。
曾经属于我们的东西一样也看不到,正屋里摆着一尊神相,神相前面是香案。
虽然屋子里面的硬件没有动,但却也不是一个家了。
“这是什么?”我问。
何平看看那尊神相说:“关老爷呗,有多少用,我不知道,但这处房子如果空着就会更危险,所以他们就暂时先用这个震住。”
“关老爷不是拿大刀的吗?这个为什么没有?”
何平看我一眼,不冷不热地解释说:“那这个就是假的关老爷。”
不是假的,这根本就不是,因为我分明看到这尊神相的手里拿着一块石头,虽然颜色古怪,看上去像一块放久了的肉,但更像石头。
我从来没听说过有手里拿石头的神相,所以盯着他的脸看。
何平却挡住我视线说:“这样盯着神相看是很不礼貌的事。”
“既然不能看,那你带我来干什么?”
何平有多冷,有多能说,我从第一次见他就知道,所以现在他站在我面前回答不上来的样子,让我觉得更奇怪。
“你还有事对不对?”我问他。
他冰封过的脸突然扯开一点,看上去像要笑一样,但是到最后也没有挤出一丝笑意,反而轻描淡写地说:“看来像你这样的人,也只有他会哄,别人根本拿你没办法。”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我没应他,等后面的话。
“这里以后都回不来了,你们只能住在大昌市。”何平开口。
“另外,你的那个孩子,我也都听说了,讲真,我跟你的想法一样,是该不要。”
我马上接住他的话问:“那你现在就可以带我去打掉,今天出来没有人跟着,刚好把这件事情做了。”
何平愣了一下神,但很快瞪着我说:“你真是个疯狂的女人。”
“这个孩子出来会是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万一像我一样,或者比我更糟糕,你们想好要怎么办了吗?”我直愣愣地看着他问。
何平没说话,还是那么看着我。
我也不想对他掩饰什么,坦白说:“你今天带我出来,不会是像他们一样劝我把这个孩子留下来吧?这不是你的作风,你连我都想杀,这么一个不明吉凶的孩子更是留不得,你应该比他们都清楚。”
何平点头,声音倒是没有以前的冷:“不错,我确实知道这个孩子不应该留下来。”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做了,县城的医院做这样的事情很简单,听说生之前做掉都没关系。”我转身往外面走。
何平却快步出来拦住我说:“不行,如果真的做了,你有没有想过怎么跟石诚交待?”
我反讥他:“你看上去并不像怕石诚的样子,再说了这孩子本来就是我的,有跟他交待的必要吗?”
到现在为止,我没弄明白何平带我出来的真正原因。
难道就是为了看看我们家已经不存在了?这种事情根本不用劳驾他,石诚或者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带我来,而我原来以为他是为了帮我把孩子做掉,现在看来,应该也不是。
且不说,现在他拦着我的事情,就是出大昌市的家门,如果他没跟石诚商量好,估计石诚也不会放我们走,毕竟何平是伤过我的人。
“说你真实目的吧?”想通这些后,我往后退了一步,背靠着正屋的香案,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