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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
“嗯,我们跟踪的人发现了一辆载过他们俩的牛车,从那老汉的嘴里得到了消息,这才赶紧将消息传回来,现在可以锁定他们就在帝京城内,无缘无故他们会到帝京去,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他们是去找长风的。师妹,桐儿与舟儿都是小鬼灵精,只怕我们说的话被他们听了去,他们对父亲这个身份的人本来就感兴趣。”周仁皱眉道。
雨晰的心情十分复杂,想到两个孩子居然千里迢迢到帝京去找父亲,心里不禁有几分失落,这些年她当爹又当娘的拉扯两个孩子容易吗?可那个男人呢?他对她们母子没有任何的关怀,可孩子们还是要去找他。
周仁紧盯着雨晰的表情,那紧抿的嘴角让他看不出她是怎样的心情,但他的心情是紧张的,踌躇了一会儿,“师妹,如果你不想遇到长风,那么就由我到帝京去将两个孩子带回来,绝对不会让长风起疑心。”私心里他并不希望他们有碰面的机会。
雨晰的目光遥望帝京的方向,当年就那样离开后,是下定决心这辈子也不会到帝京去,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况且他应已有美妻娇儿,她还不至于犯贱的去当人家见不得光的妾侍,思及到那两个孩子,她轻摇头,“我去,不然光凭你是压不住他们的,你太惯着他们了。”
儿女是什么脾性,她这为人母的焉能不知晓?
周仁张口想说些什么,嚅动了会儿,最后却道:“师妹,你要做什么,师兄都会支持你,我陪你到帝京去接孩子们回来。”
雨晰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转身吩咐人飞鸽传书到帝京去,若有可能赶紧将孩子找到带回来。
一直一言不发的白头师叔上前朝周仁的肩膀拍了拍,“阿仁,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周仁苦笑了下,最后却是坚定地看着白头师叔,“师叔,我对师妹的心日月可鉴,我不会轻言放弃,长风这些年并未为他们母子仨做任何事,舟儿犯病时他在哪儿?他并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如果当年我能早些知晓此事,定不会让师妹如此伤心。”
白头师叔看着他义愤填膺的表情,心里不禁摇摇头,当年事他们都不是当事人,谁又有资格做评判?
帝京城里的闹市中,化名荀寰的宇文寰的目光瞬间犀利,这两个孩子因何要这样问?心中起疑,正要说话,被他甩开的秦小春等人在后方追来。
“殿……少爷……”被侍卫提着衣领追上来的秦小春吓得脸色发白,本来伶牙利齿的,现在话都说不清。
雨氏兄妹瞪大眼睛的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里的震惊,雨桐拉着妹妹倒退两步,睁大眼睛看着宇文寰挥手示意那个看起来娘娘腔的男子退下,脱口而出,“你是荀英的儿子?”
宇文寰却是伸手摸了摸鼻子,这人怎么就一口咬定他与舅舅有关系?不过他那略带惊讶与不知名情绪的眼睛让他好奇,看到秦小春正要呵斥忙伸手阻止,恶作剧地道:“正是,你们认识我爹吗?我爹可是天下闻名的大将军,刚刚才将胡人赶到阴山北的大英雄,还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兄长。”自豪地抬抬小胸脯。
雨桐与雨舟兄妹俩又再看了一眼,莫非他们自以为是弄错了爹?但是这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大嫌疑,雨桐正要开口,雨舟却是抢先道:“不,只是听闻你姓荀,所以才会好奇地一问。”
雨桐听到妹妹这样回答,遂也摇着头道:“我们到京城来寻亲,谁知没找到,听闻荀将军仁义,正想求将军帮忙寻亲。”随即苦着一张脸,“所以才会这样问。”
“原来你们是来寻亲的?”宇文寰张大眼道,“你们可算寻到了,我舅……爹找人最厉害了。”差点说漏嘴了。
舅爹?这是什么称呼,兄妹俩又一次互看一眼,心里对宇文寰的说辞起了疑心,雨舟急忙捂着肚子,小脸一皱,“哥哥,我肚子疼……哎哟……”
“舟儿,你怎么样了?糟了,哥带你去找大夫?可帝京城我们不熟,这可怎么办?”一把背起妹妹,摸了摸自那老汉那儿得来的布衣,看起来颇落魄,那着急却寻不到银子的样子顿时落入对方的眼里。
宇文寰轻转着自己精致的小钱袋,这个银袋可是娘亲手做的,他宝贝得很,素日里也不离身,这对兄妹之间的默契太好,并没有多少珠丝马迹被他寻到,但是就这样想骗过他,那就太难了,既然他们要一致赖上他这个所谓荀将军的儿子,那他就看看他们准备做什么好了,正好可以热闹一些,忙道:“小妹妹没什么事吧?哎呀,我家正好有军医待着,你们随我来,小春,还不赶紧去备轿子抬小妹妹去诊治?”
秦小春这才回过神来,正准备去雇一顶轿子。
“慢,有你的帮助就太好了,我会轻功,可以带着妹妹一道,你好像轻功也不赖,我们一道赶紧去,我妹妹肚子一疼可拖不得的。”雨桐道。
宇文寰道:“这样啊,那赶紧,你们跟好我。”朝暗卫指示他们带着小春跟上,这两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孩子心眼可不少,坐轿子速度慢,而且也不好掌握事态的变化,用轻功多好,一目了然,他有没有骗他们,他都可以第一时间知道,嘴角一勾地在前方引路。
一群人一前一后地在大街上跃着,将一旁的路人看得一愣一愣的,有那些个见识少的惊呼,“看,仙人。”
宇文寰借机与雨桐说话,慢慢地套他们的来历,可雨桐却是顾左右而言他,没让宇文寰套去多少有用的信息,娘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可是贯彻得非常彻底。
秦小春不由得抹了把冷汗,本以为自家小殿下够妖孽了,哪里想到还有人能与之不相上下,这两个小娃娃也精得很,看似说明了自己来京城的目的,但愣是没有将自身来历道明。
雨桐跟着落在一处防守森严之地,抬头看到上面有敕建荀将军府的字样,门口的石狮子威严耸立,还有那士兵在门口守着,这荀将军的府邸看起来管理颇严,在妹妹的眼里也看到同样的意思,如果他们不是误打误撞遇上了这个荀寰,只怕要进去找荀英也不会那么容易。
宇文寰故意停在当下让他们看清楚,一副小爷没骗你们的样子,抬头挺胸地迈上台阶,朝两旁的兵士喝道:“少爷回来了,还不快点开门。”
兵士初时一愣,这小太子弄的是哪桩?不过仍恭敬地打开朱红色的大门让小殿下进去。
如果雨氏兄妹多点人情世故,或者年龄再稍长一些一定可以看出破绽,这个自称叫荀寰的小孩如果真是荀将军的儿子,那是不会打开朱红色的大门让他进去的,在没有必要下一座府邸的大门是不会随意开的,为一个孩子打开,只能说明这孩子的来历非凡。
可惜雨桐与雨舟却没有想明白这一点,两人心情沉重地随宇文寰进去,前头的宇文寰正想用小手去敲这两个兵士的蠢脑袋,但是眼角瞄到这对兄妹没有异状,这才背着双手故作老成地迈进去,“赶紧将军医唤到堂前来。”
雨舟赶紧哎哎叫了两声,然后由哥哥背着到正堂去,暗暗打量这将军府的建筑,心里默记这里的地形,雨桐却是故意引宇文寰说话,让人不注意到妹妹的举动,妹妹的记性是一绝,只要是武功秘籍给她一看,只要看个两遍就能记个大概,看个十遍就能一字不落地背下,所以兄妹俩都会分工合作。
宇文寰却是上前轻轻地抚摸着雨舟冒着冷汗的小脸蛋,“小妹妹没事吧?”这个小妹妹有问题,所以他将目光都放在她的身上。
雨舟却是不答,而是软软地瘫在哥哥的背上,一副病得不轻的样子。
宇文寰的小嘴一勾,赶紧加快脚程,催促他们进去。
将军府因为突然来了两个陌生的孩子而忙碌起来。荀英回到来的时候看到府里的人急速地奔走,皱了皱浓眉,赶紧到正堂去看一看,一进去,正好看到小外甥宇文寰正拿着扇子给一名躺在长椅上的小女孩扇着,而另一边有一个与小女孩长得十分相似的男孩焦急地询问。
“小……”他张嘴正要问。
宇文寰转头一看到他,忙将扇子塞到秦小春的手中,跳过去热情地唤着:“爹,你可回来了。”顺便眨了眨眼。
这一声称呼让除了雨氏兄妹外的人都吓得大跌下巴,这小太子到底在弄哪一桩?若是让皇上听到太子乱喊爹,只怕要气得不轻。
荀英一把抱着宇文寰,小殿下三个字卡在喉咙里,“……小寰,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是哪来的?”这两个孩子让他有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又说不上是从哪来的?
雨氏兄妹看到荀英热情地抱着宇文寰的动作,心里突然泛着妒意,拼命地压下不表现出来。
宇文寰比手划脚地将事情的经过说明白,然后赶紧道:“爹,你就帮他们找到亲人好了,不然他们在帝京人生地不熟的会很惨,在找到亲人前就让他们暂住在府里好了。”
荀英上前仔细地看了看正打量着他的小男孩,看到他们的身上穿着布衣,不知为何眼中一酸,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在找到亲人之前你们放心在府里住,你们将亲人的特征说给我听,我自会发散人手帮你们去寻?”
雨桐觉得头顶一热,这手掌的抚摸让他很留恋,仿佛是来自血缘亲情的呼唤,这人真是他爹吗?他张嘴就想问,突然衣角被人一扯,看到妹妹微微摇头,遂道:“我们兄妹听闻荀将军是天下的大英雄,有你助我们兄妹就好了,我们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妹妹又肚子疼……”噼哩啪啦说了一大堆。
荀英忙放下宇文寰,上前查看了一下躺在长椅上的雨舟,“怎么样了?”眼里的担忧不是作假的。
雨舟的黑眼睛里本来的防备之意不禁消散了,眼眶一热,这人应该就是她的爹,那沸腾的血液将小脸涨得通红,手紧紧地抓着衣服下摆,忍下那一声到嘴的“爹”,爹可不能乱认的,再说开口就问人家是不是自己的爹太过唐突,只能暗暗地观察才行。
“我的肚子有点疼……”雨舟皱眉小小的眉毛道。
荀英的一颗铁汉心在这带点委屈又带点撒娇的语气下悄然融化了,运功轻轻地熨贴着雨舟的小肚子。
雨舟感觉到小肚子微微一暖,本来就是假装疼痛的,但现在那股暖意流经四肢百骸,非常的舒服,小脸渐渐地放松,对于这个疑似爹的人心生好感。
十八铁骑拿着一摞画像正要进来,却看到本不苟言笑的将军居然运功给一名不知姓名的小女孩治疗,而且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这是他们认识的荀英吗?手中的画像险些掉到地上。
宇文寰机灵的小眼睛里闪过感兴趣的光芒,直觉告诉他这中间肯定不简单。
“还疼吗?”荀英问。
雨舟本能地摇摇头,但眼睛却是紧盯着他的面容看,瞬也不瞬。
“军医,孩子是怎么回事?”荀英收回手掌,严肃地问。
“回将军,我们把脉只觉得这小娃娃的脉像很弱,而她的肚子疼应是别的原因,不过可以排除是吃坏了肚子,我们回头再研究研究。”军医道。
荀英点了下头,这才将雨舟扶起来,看着她和雨桐两张极相似的脸,“告诉我你们叫什么名字?要找什么样的亲戚,我好帮你们寻。”
兄妹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我叫雨桐(雨舟)……”
荀英扶着雨舟的手渐渐地抓紧,眉头一皱,姓雨,这个姓氏很少见,他们居然与雨晰同一姓氏,想到被他误会的女人,他的心就是一痛,刚毅的面容皱了起来,雨晰,这是你在惩罚我后知后觉吗?
“啊!”被捏痛的雨舟惊叫一声。
荀英这才知道自己的行为过失,忙松开手,看到孩子的小手臂上有着瘀青,忙运功给她揉着,“都是叔叔不好,还疼吗?”
十八铁骑看得惊奇,宇文寰悄然离开雨氏兄妹与舅舅的范围内,上前跳到铁十一的怀里,“你们觉不觉得他们长得很像舅舅?”
十八个人顿时都张大嘴巴,这小太子是什么意思?再看过去时,真的还挺像的,只是眼睛与下巴不太像,但是脸型与鼻子却是最像的,搜索记忆里荀英小时候的样子,似乎也能对上号,但是荀英一直不近女色,如何能得到一对已经六岁大的龙凤胎?这个说不通呀。
不期然想到当年与宋芝儿差点拜堂时出现的那个女孩,莫非是她?但又觉得不太像,将军与她如果真的有情,当时又岂会同意娶宋芝儿?
等到将孩子们都安置妥当之后,荀英立即发散人手去寻找雨桐与雨舟胡乱说出来的亲戚,虽然与这两个孩子素昧平生,但就是由心底地想要去宠他们,为他们达愿。
铁一忙上前道:“将军,我总觉得这两个孩子非比寻常,我们刚刚合计一下,这两个孩子还真的有点像将军小时候的样子。”
荀英愣了愣,随即板着脸道:“瞎说什么,人家有父母的。”
“舅舅,我倒是觉得他们没有说错,再说雨桐与雨舟两人是有意要随我到荀府来,可见他们的目标应是舅舅才对。”坐在一旁的宇文寰拈着秦小春端来的糕点边吃边道。
荀英看了眼这惟恐天下不乱的外甥,初始不知道,等他在府里住上了一段时日后才明了他的性子,难怪皇帝妹夫会说不能纵这孩子,但想到他是妹妹的血脉又是当朝太子,所以下意识地就会想要宠他,“小太子可不能乱说这些个话,会伤着雨桐与雨舟的心,知道吗?”语气少有的轻柔。
宇文寰却是人小鬼大的看着舅舅,“舅舅,是也不是一试也能知,再说谁知道这是不是舅舅在哪儿惹下的风流债?”
荀英等人一听,纷纷哭笑不得,这才多大的一个娃娃还知道风流债这几个字眼?
“您从哪儿听来这样的词?”荀英哭笑不得地道。
宇文寰一副你们大人少见多怪的表情,“本太子是天才呀……”在舅舅板着脸后,怕这舅舅将他丢回皇宫去,赶紧又道:“我听那些个年长的陪读说的,他们说他们的爹老欠风流债,然后他们的娘就要吵翻了天,所以这风流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后圈着双手一脸的笃定。
饶是荀英这等硬梆梆的汉子也被宇文寰那人小鬼大的表情逗笑,他分明就不明白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倒是拿来用,风流债,他此生惟一欠下的人只有雨晰一人,等等,这两个孩子姓雨,又刚好六岁,心中一算,当年他们那一夜情缘如果珠胎暗结的话,孩子今年应是六岁,莫非这两个孩子是他与雨晰的?
这个想法一旦生根,他是怎么也不愿意就此抹去,那想要找到雨晰的愿望无比的强烈,为了能找到听雨楼的据点,他现在白日要处理大军善后事宜,晚上则要收集各方传来的消息,只要一确定方向,他即向皇帝告假出京去寻她,那种想要见到的心情无比的强烈,没想到有一日他是如此思念雨晰这个任性的女孩。
“我现在就出京。”荀英突然道,他一刻也不能等了,虽然知道责任未了,但是那一颗猛烈跳动的心却是怎么也停不了,年过三十了,他才一如初识情滋味的少年。
众人的下巴又要再一次跌下,看来这如木头一样的将军也有一段情史,应是那个在婚礼上劫持新娘的女孩了,他们面面相觑。
宇文寰却道:“舅舅,你急着出京做甚?如果你怀疑他们的身份来历派人去打听不就得了,而且这两人都在府中,你去试他们不就好了?再说若他们说的是假话,他们的娘肯定要寻上门来,你就守珠待兔不就得了?”这舅舅真笨,不知道如何用计破了胡国大军,从何扫荡草原?嗯,值得可疑。
荀英却不知外甥心中腹诽的话,现在一听,身子立时顿住,他一时情急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好在寰儿提了个醒,不然他可能与雨晰失之交臂,那丫头如果到帝京来一定会悄悄地潜进府里搜寻孩子的,再说若不是,现在兴冲冲的出京也未必能见到她的人影,如寰儿所说,他只需守株待兔即可。
“小殿下言之有理。”荀英道,这回恢复一惯的理智,不再任由情感支配理性,沉稳下来后,看来要试试那两个孩子才行,而且府里也要布置一番,不然难以得到真相,遂扬声让铁一等人去布置一番,此时他一脸智珠在握的神情。
宇文寰挑挑小眉毛,微昂着头,一脸得意相,若是宇文泓在此,定要朝他的头顶上狠狠的一敲,小小年纪就这样长大还得了?看到舅舅的表情,他轻转着手中的钱袋,这才是他的舅舅。
厢房里,兄妹俩盘腿坐在床上,将那些个丫鬟遣了出去,雨舟拉了拉哥哥的衣服,“哥,你也觉得他像我们的爹,对吧?我从来没有对周师伯产生过这样的感觉,那时候我真想喊他一声爹。”小脸低垂,觉得自己很没有志气,“他能有荀寰这么大的孩子,证明已经有妻子了,讨厌。”为她的娘不值。
雨桐将妹妹拥在怀里,“舟儿,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不怪你,如果他真是我们的爹,我们一定要问他为什么不要我们?然后为娘出一口恶气。”虽然很渴望爹,但是娘孤单一人,而爹却是拥有妻儿,这太不公平了。
“对。”雨舟也一脸坚定地道,看荀寰受宠的样子,这伤害了她幼小的心灵,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她与哥哥有什么不好?“是不是舟儿有病,所以他不喜欢舟儿连带不喜欢哥哥与娘?”为了她的病,人人都小心翼翼。
“傻舟儿,净瞎想,再说他是不是我们的爹还有待商榷呢?”雨桐道,“我们不是说好要在这将军府住下吗?这样娘要抓我们回去也不容易,也可以趁机在外面多待一会儿。”
雨舟点点头同意兄长的话。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多待一会儿让母亲有多着急,雨晰一刻不停地快马催鞭赶往帝京城,路上已经跑死了一匹马,想到一双还不谙世事的儿女,慈母心已是忧得不行,突然跨下的马儿却是长鸣一声,跪坐在地上,而她却是反应快地落在地上,扯着马缰绳想将马儿拉起来,马儿却是呜呜地发出声音,听来颇悲凉。
周仁忙跳下马,上前道:“师妹,我都说不能这么赶,你看马儿都吃不消,我与他们座下的马都吐着热气,应该也坚持不了多久,这儿离帝京城不远了,我们到前方的客栈去歇息一会儿吧,桐儿与舟儿都不是一般的小孩子,不会轻易出事的。”
“我怕他们曝露身份引得仇家注意,听雨楼杀的人可不少,他们还这么小如何知道人心险恶?”雨晰着急地道。
“师妹,虽然说知儿莫若母,但是你对孩子们太没有信心了,听我的,现在我们就到前方的客栈歇一歇,起码让马儿能喘一口气,这儿是帝京城郊,要再换马不容易。”周仁理智地劝道。
“他们不是你的孩子,你自然不紧张。”雨晰拗脾气地回了一句,看到师兄的表情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师兄,对不起,我不是有心要说这句话的,我……”
“我都明白,师妹无需解释,即使他们不是我的孩子,我对他们的感情也不比你少,现在,听我的,先到客栈休息。”周仁掩去心伤地道,雨晰这话很具杀伤力,等于抹去了他对孩子们多年付出的情感。
雨晰这回却是听他劝地赶往前方的客栈,一进去,着人安置好马匹,然后在一个角落里点了几个菜,她食不知味地将菜吃进嘴里。
突然,店里有骚动,有一辆颇为华丽的马车出现在店门口,只见侍女从马车内钻出来,然后掀起马车帘子,放下脚蹋,扶着里头抱着孩子的少妇下来,“夫人小心,里头已经着人打点好了。”
那少妇笑道:“香儿,不用太过于为难店家,反正快到帝京城了,只要回府一切都能安妥。”
“娘。”后头有一个身着华丽绸服年约三岁的小男孩站在车辕上噘着嘴唤了一声。
少妇回头看着儿子道:“娘还要抱着妹妹,听话,让香姨侍候,不然回头我就告诉你爹,让他罚你。”
小男孩这才做罢,乖乖地伸手由那叫香儿的侍女抱下来。
雨晰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那个少妇,这个女人化成灰她也会认得,荀英的妻房,目光转到她牵着的男孩,眉眼间有几分荀英的影子,不自觉地轻咬下唇,心中轻哼,荀英这将军倒会假公济私,出征在外也不忘带上妻儿,真是功名生娃两不误。
周仁看到雨晰的气息不平稳,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她认识这个携子女的少妇?正待相询,突然见到有穿铠甲的人进来禀道,“禀夫人,都安置好了,而且按约定将军也会在今日内派人前来接应夫人。”
这人不是听雨楼的前部下?后来随长风离去,目光惊讶地看向那个年轻少妇,这是长风在帝京新娶的妻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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