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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都惊呆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王颖,这王尚仪平日里虽然颇具威仪,但人并不犀利,哪曾想居然背负了三条人命?
王颖一看到周围人的表情,人群慢慢疏离,这才意识到在那情急之下她的口不择言,心慌了慌,忙想办法补救,朝皇后娘娘奔去,“娘娘,奴婢不是凶手,奴婢为何要杀她们?刚刚……奴婢是吓傻了,才会慌乱之下说了那一番话,只是……为了要镇住那个法师,娘娘……”
柳皇后的脸色一沉,她早就知道王颖的身份,以为她只是有点本事,哪里知道她还亲手结果了至少三个人的性命?现在这事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揭穿,这让她如何为她开脱?
宇文泓适时地挡在柳皇后的面前,喝道:“你居然敢在后宫动手杀人?就要有被人揪出的觉悟,来人,不要让狂徒接近皇后娘娘,赶紧将她拿下押往天牢受审。”
一群侍卫冲上前来将唐皇后与宇文泓都包围起来,就怕这王颖会突然朝贵人们发难。
王颖的脸色难看,看柳皇后的样子是不准备保她了,怎么办?她的脑海此刻出现真空的状态。
此时,莫华依手持短刃冲上去朝王颖刺去,“王颖,我要杀了你为我姨母报仇,你居然还伪造她的遗书扔给我,伪造她自杀的局面。”
王颖眼明手快地避开了莫华依的攻击,一面闪一面看着眼红的莫华依,而旁边的侍卫开始围攻她,“莫掌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遗书?那真的不关我的事,只是我一时被吓糊涂了,所以乱说话……”
“乱讲。”莫华依现在对这个人话一个字也不会信。
“不见得吧?”荀真也适时的站出来说话。
王颖怒目看向荀真,“荀司制,我没做过。”眼光看向柳皇后,“娘娘,请您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没做过……”
自从上回搜宫以后,柳皇后对于王颖是颇具好感的,况且她能当上皇后,她也有功劳,当然还有七皇子的原因在,权衡再三后,道:“先住手,太子,只怕这其中尚有冤情,本宫见她一直都是循规蹈矩,只怕刚才所言也是情急之下让那鬼魂安歇才会这样说的,杀人也要有证据才行。”
宇文泓心中微不满,只是脸上笑得云淡风清,“母后说听她辩驳,那儿臣就听听,只是这杀了三条人命可是大罪。”
场面安静下来,莫华依咬牙道:“王颖,你还要狡辩?这分明就是你做的。”
“证据呢?”王颖瞪大眼睛道。
“你刚刚说的话就是证据,是你亲口承认你杀了谢玉姿的,现在还要不承认?”荀真道,“王尚仪,我见过你,那回在天牢里,你连我也准备杀掉,你忘记了吗?”
“我没做过。”王颖梗着脖子道。
“没有吗?那你心虚什么?况且那鬼魂已经来找你报仇了,这都是不争的事实。其实你早就露出破绽了,那天你说你在皇上的兽园里受了伤,我特意去查过档案,那天兽园因为要大清扫,所以众多奇珍异兽都在前一天移到了别处,试问你怎么可能在那天到过兽园从而受伤了呢?还有你的手,一个舞姬,怎么有那么厚的茧?这说不通。”荀真道,“还有你受伤后与李尚食双双受伤,这都是你故意弄出来混淆视听的,李尚食,我没说错吧?”
李梅儿也推开本局保护她的宫女,上前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了当日的一些细节,那时候你是故意的吧?争着要与我抢那热锅,王颖,想不到你心机这么深?”
“荀司制,我不但是舞姬,还是乐师,手上有茧实属正常。至于你,李尚食,我与你共事多年,也有一定的交情,我不知道你出于何目的说这些诬陷我的话?”王颖讥讽道,“荀司制,我看你最近是风光过了头,老鼠拿耗子多管闲事。”
兽园的档案不是任何人都能随意翻阅的,王颖做梦也没过荀真居然还能查到,所以才会露出破绽让人查到。
“哦?乐师?”荀真抓了一名尚仪局司乐房的女史上前,摊开她的手给众人看,“你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摊开手给人看?弹奏乐器的人都是手指上有茧,但你的茧却是在手掌上的,这只能说明你平日里有练武,是个练家子,我没说错吧?”
王颖的脸上血色开始流逝,这个荀真好利的眼睛,这点小细节她居然也留意到,看了眼那女史的手,努力镇定下来,“荀司制,你这话好没道理,没错,我进宫之前曾是镖师的女儿,所以学了几手功夫,那又如何?这就可以断定我是杀人凶手吗?”
“就算你不是,那你也是最大的嫌疑。”彭尚工叫嚣道,“我尚工局与你有何冤仇?谢玉姿犯下的罪自有宫规处罚,何时轮到你代办?”
辩论至今,王颖都处于下风,周围的舆论开始越来越不利于她,若不是她心虚,如何会着了这个道?一想到这,她恍然大悟地道:“这个法师是你们找来试探我的?是也不是?这分明就是一个局,皇后娘娘,她们共同一致给我下套……”
“你别乱冤枉好人,这法师是皇后娘娘指定的,你不会连这点也忘记了吧?难道你想说给你下套的是皇后娘娘?若你没心虚,如何就会说出谢玉姿蠢,应该死的话?当日我就怀疑谢玉姿不是自尽,而是他杀,而她也在你的手臂上留下疤痕,这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荀真道。
而那法师此时又突然睁开眼,跳了起来,“这人杀了我,还把我的尸体藏在枯井里头,我认得她的声音,那时我的灵魂飘荡起来,听到了她用本音说话……”
王颖脊背发毛的看着此刻尖着声音说话的法师,之前以为这只是一个局,但是这人连她抛尸的地点都说了出来,难道真的有鬼魂在做祟?她的脸色这回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宇文泓浓眉皱紧,吩咐孙大通去寻。
柳皇后本来还想为王颖开罪的,目前的形势看来,这人只能是弃子,她可不想引火烧身,淡道:“太子,看来是本宫想错了,这人就是穷凶极恶之徒,免得祸害后宫,赶紧抓起来才是。”
宇文泓闻言,嘴角一勾,立刻让人再度动手抓王颖,目光看向荀真,示意她站远点,不要被波及到。
王颖看到柳皇后的神情,知道她不可能保自己,今日在劫难逃,这回不再试图辩驳,还是想法子逃走,就算死她也不想被人折磨至死,只是使出浑身解数,也斗不过众多的侍卫。
左闪右闪之下,她已全身浴血,她会有今天也是拜荀真与李梅儿等人所赐,目光恶狠狠地看向荀真,“我死了,也要拉你去陪葬,荀真——”
荀真已经悄然地退开了好大一段距离,但是王颖却冲向她,那发狠的双眼看来极其的骇人,几个护卫都被她撂倒在地,眼看就要冲到荀真的面前,张牙舞爪地就要抓住荀真,“你逃不掉,谁要你多管闲事?谢玉姿也好,那对情侣也好,与你何干?荀真,你死后要怪你自己,怪不得别人,哈哈……”
而那些护卫却有些怕了这个似发疯的女人,在她经过之时,身子往后退,所以让荀真离危险越来越近。
荀真也暗暗地准备抽出匕首,如若情况很糟,那她惟有增加自保的能力,只是当王颖冲向她的时候,她的身前突然出现一道橙黄的身影,身子一轻落入熟悉的男人怀抱当中,而王颖却在他的一踢之下,翻了个跟斗摔到一丈远的地面,瞬间吐了一口血,“一群废物,抓个女人都抓不到,还任由她去伤人。”
一众侍卫听到太子的怒喝声,加上又看到形同疯颠一般的王颖摔到地上,一窝蜂涌了上去。
而莫华依也咬牙冲上去,准备亲手结果这人的性命为姨母报仇。
宇文泓抱着荀真的身影落在一众的宫女眼中,不免羡慕起来,刚才太子救荀真的那一幕让她们的芳心跳动,荀真倒是走运,居然能被太子这般抱在怀里,再一细看太子现在俊美的侧脸,眼里的桃花泛滥了。
荀真留意到那群宫女的目光从王颖的身上转移到她的身上,脸上臊红起来,低语道:“赶紧放我下来,众目睽睽之下,您还抱着我?”
宇文泓哪有心思留意周围人的反应,双目快速地浏览她的全身,见她安好,这才放下心来,刚才看到王颖冲向她的时候,心脏都要停了下来,看到她的双眼瞪着他,这才手臂一松,将她放到地上。
荀真红着脸跳离他好几步,这让宇文泓的俊脸微微一沉,该死的,她有必要这么快就撇清两人的关系吗?总有一天,他要她连撇清都不能。
被众人遗忘的王颖重喝了一声,“别动,不然我就杀死她?”
这一声重喝引得众人将目光再度看向王颖,只见她的全身都是血迹,刚才的围攻让她受了很重的伤,前胸有几个血窟窿不停地在流血,她看起来甚是可怖,目光移到她手中的刀时,这才倒吸一口凉气,这王颖居然拿莫华依为人质。
莫华依的脖子有细微的血丝渗出,叫嚣道:“王颖,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不然我定要杀你为我姨母报仇……”
“闭嘴,你以为我不敢杀你?莫华依,你不过是我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咳……”王颖怒道,随后猛咳了起来,可见伤及肺部。
莫华依脸涨得通红,只能拼命用眼恶狠狠地斜瞟着这害了姨母的仇人。
而一群侍卫却不敢随意动手,刚才看到太子救荀真那一幕,若是让这王颖伤及无辜,那他们事后指不定要受罚。
就在这一迟疑当中,王颖努力运起最后的一丝内力,劫持着莫华依跃墙而去,急速奔走在悄然来临的夜色当中,借由皇宫的树影憧憧来做掩护自己逃亡。
“追,还不快去追。”宇文泓怒道,若不是怕太过于显眼,一早就用上东宫自己训练的护卫了,这一群人连个女人都抓不住。
荀真看了眼莫华依掉在地上的短刃,看来这回莫华依凶多吉少,又看了看那一摊血迹,这王颖眼看是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她为什么还要顽强抵抗?心头又有所疑惑。
王颖想跑去与手下会合,但是跑到一处宫墙角之时,体力不支,停了下来。
“王颖,你有种的现在就杀了我?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你这杀人凶手,我姨母就是被你生生勒死的。”莫华依怒道。
王颖将手中的刀松开,大喘了几口气,看着莫华依愤怒的双眼,“莫华依,虽然我利用了你,也骗了你,但是,你喜欢七皇子吧?七皇子是冯贵妃的儿子,你帮我不就等于在帮七皇子,这样一说,你还觉得你冤吗?”
莫华依听她提起七皇子,脸上一红,“这是两码事,这不代表我会放过你这个杀人凶手,我的姨母就是死在你和冯贵妃的手上。”此时,她又义愤填膺。
“莫华依……我受伤太重,注定是活不了,你……说要亲手杀了我……这里有刀,你尽管动手……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我才会自动自觉地……洗净脖子让你砍……”王颖咳了咳,紧盯莫华依,眼神极其的复杂。
莫华依看到她将刀递给她,不客气地一把接过,现在的她不会想要装那病弱的西施,而是两手握紧刀柄,举起来就要砍向她的脖子。
王颖看了眼她怒气勃发的样子,笑了笑,使劲压下身上的痛处,十分有把握地道,“莫华依,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再砍也不迟,反正我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再逃了……”
晚风吹过,那树影使劲摇了起来,“沙沙”声不绝于耳……
当禁卫军循着血迹找过来的时候,却见到莫华依举着刀的样子,那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而一颗圆滚滚的头颅却滚到地上,这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半老徐娘,只是那大张的眼睛让她看起来有几分骇人……
宇文泓携荀真赶过来的时候,莫华依已经晕倒在地,而那把染血的刀让人看了都心跳不已。
宇文泓忙抱住荀真,掩住她的双眼,这一幕太过于血腥,他可不会忘记上回他在东宫惩罚背叛之人时,她被吓到的情景。
荀真却一把拉下他的手,“我不怕。”再说人她都杀过,还会怕看这区区杀人的场景?只是让她怀疑的是莫华依怎么能将王颖的头砍下来?
宇文泓仔细打量了她半晌,看到她不是在说谎,这才放下心来,但目光睃过王颖,好不容易找出这颗老鼠屎,还没详加审问,她就死了?真是可惜。“来人,将尚仪局的宫女全部都抓起来严加审问,看看有谁是这人的同伙?”
荀真知道接下来就会是尚仪局的艰难日子,毕竟这王颖是尚仪,因此清洗她的势力在所难免,只是这些已经由不得她大发善心,为了她的男人,有些事和人能不留就不要留。
宇文泓带着荀真回到东宫时,华灯已经点上了。
用过晚膳之后,宇文泓方才令人将今天的法师、阿桃、包括张尚宫在内的人都唤来,端坐在椅内,“今天你们立了功,该有的奖赏孤也不会吝啬,回头我让孙大通将奖励给你们送去。”
坐在一旁椅子内的荀真喝了一口茶水,朝那法师瞟了一眼,“我没想到你学口音倒也是一绝,几人说的话都学得惟妙惟肖,只是我很好奇你如何知道那男尸的所在?”
孙大通寻去时果然发现枯井里的男尸,所以荀真才会好奇,按照他们制定的计划,首先在宫里营造有鬼的气氛,攻破王颖的心里防线,再借由她办的宴席,将所谓谢玉姿死时的疑点道出,由她观察王颖的举动,从而将事件串联起来,再借由这个事前训练好的法师之口道出,让王颖自己漏出陷来,只是这样,仍差点让王颖翻盘,毕竟缺乏实质的证据。
那法师却是一脸的疑惑,其实他也是事后才听人说到这件事,心里也觉得蹊跷得很,只是现在荀真询问,他为了多贪功,忙诌媚地笑道:“禀贵人,草民虽然靠口技为生,但是也学过阴阳五行数术,这阿桃姑娘将那阿辉的生辰八字告知时,我就隐约算出他的尸身所在地,没想到一语中的。”
荀真见他这个样子,就猜中他的心思,这事果真蹊跷,但她不用多疑,这人坏不了事,“看不出你倒是学得颇杂,这样的事情都能算得出来。”
那法师听到她说得揶揄,尴尬地讪笑了一下,只是他艺高人胆大,就算被鬼附身了,回头再找真正的天师驱逐就是了。
而张尚宫却是笑着屈膝:“奴婢都是听从荀司制吩咐行事,这功劳都是属于荀司制的。”提出散播谢玉姿死亡假疑点的是荀真,她们不过是沾光而已。
荀真笑道:“张尚宫此言不妥,光有我的计划没你的配合也成不了事。”
……
夜深人静,寝室内飘着腥甜的欢爱气息,宇文泓翻了个身子将气喘吁吁的她抱在怀里,伸手轻抚着她因为欢爱而变得红粉绯绯的双颊,她的星眸渐渐清明,“在想什么?”
荀真揽紧他的胸膛,“我总觉得还有点什么事要发生,这件事不应该就此了结,但却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
“想不通就先放一边,别折磨自己,王颖死了,就不可能再掀风浪。”宇文泓道,此时他的目光悠远,却是看向了皇庄的方向,只怕这七弟真的不安份。
两人都静默无语,荀真看到他的脸色也沉静,抚过他的脸,即使不想说,但她还是说道:“皇庄那儿,没出什么事吧?王颖是冯贵妃的人,她焉能不在柳皇后面前出馊主意?我……不想看到你们兄弟相残,你是我的爱人,他是我的朋友,只是我爱你,所以……”后面的话她竟说不下去,难道说她想看到七皇子宇文淳死去吗?
她眼里噙着的泪水让他的心微微一震,不禁安慰她,“别担心,七弟目前并没有出格的举动,所以这场面应该不会出现……而有关我身世的手尾已经处理完毕,现在谁也不能拿这件事来大做文章。”想到许悠,他的眉头一皱,看着她道:“你会不会觉得我过于绝情?许悠她毕竟是我的生母……”
荀真用唇堵住他的嘴,半晌后,贴着他的唇道:“你有你的立场,我不能用我的观点来强加到你的身上,即使我真的为尚工大人难过……”
她的回答让他的眉眼笑了出来,双手与她十指交叉,开始另一段的缠绵绯侧。
皇庄。
即使入秋了,天气寒凉,但宇文淳仍在那儿弹奏着动听的琴音,任高山流水般的琴音倾泄在天地之间。
突然,有人出现在竹林中,宇文淳的琴声突然戛然而止,“出了什么事?”
“七殿下,王尚仪伏诛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宇文淳将手中琴忿然一推,“啪”一声,名贵的古琴掉到了地上,冷声道。
“今日,属下一得到消息,赶紧就来向殿下汇报,没有王尚仪居中策应,殿下,那计划还要不要如期进行?”
宇文淳站起来,任由晚风吹在身上,月光下的他俊脸一半是光一半是阴影,颀长的身躯倒映出长长的影子,映在高大的竹林里。“一切如实进行,你试图接触王颖遗留下来的人,这个女子心思缜密,必定会留下线索给你们。”
“是。”
此时,竹林外有声响传来,宇文淳面无表情地挥挥手,黑影瞬间消失不见,他的俊眸看向那从竹林里走出来的微圆身影。
“殿下,奴婢怕殿下饿着,特意煮了宵夜送来,殿下可要打起精神来,莫要因为在皇庄就消沉了意志。”吕蓉道。
宇文淳一掀衣袍坐到绣礅上,“端过来吧,我还真的有些饿了。”
吕蓉一听,笑眯眯地将宵夜取出,装到碟里与碗里端给宇文淳,顺带看了眼倒地的琴,“咦,殿下,那琴您不是宝贵得很,怎么掉地上了?”放下宵夜,她赶紧上前将琴拾起。
这把琴是幼年父皇所赐,所以他一直宝贵着,只是现在……“那琴没什么值得宝贵的,只是用惯了,所以就带到皇庄来。”
喝了一口香浓的粥,每次一看到吕蓉,他就会想起荀真,既痛苦但又有一丝丝的快乐,荀真那双星眸又在他的脑海闪现,只怕现在她正与他的四哥在床上缠绵,想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吕蓉,那个叫方瑾的宫女缺什么没有?如果缺了什么,你就让苟公公添置。”
“还好,现在也不害喜了,肚子大了起来,她不好出来走动,所以让奴婢代为向殿下道谢。”吕蓉笑眯眯道。
“那就好,毕竟是荀真将她托给我照料,若我顾不好她,也就无颜去见荀真了。”宇文淳道。
宇文淳提到荀真时的语气,让吕蓉的心里颇为难过,若真儿选择的是七皇子该多好,那七皇子现在也不会一脸的落寞。
“吕蓉,如果有一天,我让你在我与荀真两者做选择时,你会选谁?”宇文淳看了一眼吕蓉道。
吕蓉闻言,眼睛睁大了,七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竟无法理解?
宇文淳见她的样子,笑了笑,“我只是随口问问,过两天有人到宫里去汇报我的情况给父皇听,你要不要给荀真带封信?让苟公公让人顺便捎去吧……”
这样的七皇子是令人心疼的,也是令人难过的,吕蓉如是想,只要为了他,只怕她也愿意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尚工局,莫华依仍在梦里挣扎,只见王颖只剩下一个头颅在天地间飘荡,朝她阴深深地笑着,“你逃不掉的,莫华依,只要你的心中有他,你就会为了他万死不辞,就会为了他身陷阿鼻地狱,莫华依,这就是你的命运。”
“走开。”她喝道“我姨母是因为冯贵妃而死的……”
“不是,杀谢玉姿是我一人的主意,也是我动的手,所以不关贵妃娘娘的事情,莫华依,你不要再挣扎了,老实接受你接下来的命运吧……”王颖的头颅如是道。
这是她的命运?
她不信,这样的命运她不想要,只是那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形象在她的脑海里闪现,她渴望地伸出手去,不由自主地抱住他,流着泪道:“为了你,我愿意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她输了,输在她的算计之下。
莫华依的梦醒了,眼帘掀了掀,强烈的光线射进来,她不禁用手去挡住,眯了一会儿眼,良久之后,她的头转动了一下,发现自己在卧室中,惊得急忙起身,突然看到坐在八仙桌旁的女人,是荀真,“你怎么在这儿?”她的声音有几分干哑。
“你知道你晕睡了多久吗?”荀真道。
“多久。”
“两天一夜。”荀真紧盯着她的眼睛道。
莫华依皱了皱眉,没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样处,伸了个懒腰,起身下床到八仙桌前倒了杯水喝起来,看了眼荀真,有几分尴尬地道:“这次多谢你了,荀真,我也是恩怨分明的人,你这回帮我将杀姨母的凶手找到,我自也会感激你。”
荀真道:“我们只是互惠互利而已,况且你也出力了,不是吗?”微垂了一下眼帘,细思了片刻,抬眼看向一脸冷静的莫华依,“如果你真的感激我,那就告诉我,你被王颖劫走时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能将王颖的头颅砍了下来?”
“你很好奇?”莫华依皱眉道,似乎那记忆于她并不是什么高兴的回忆。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后续的发展而已,王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荀真的眼里此时颇为犀利。
莫华依有时候觉得荀真这个人过分精明,譬如此时,但有时候又觉得她这人有些蠢笨,譬如维护吕蓉那些个笨蛋,那些人又不能给她带来功名利禄,真不知道她不遗余力地帮她们是为了哪桩?
她知道此时她一定要说些什么才能够减少荀真对她的猜疑,“没说什么,当时她劫着我到了那宫墙处时已是强弩之末,失血过多的她,已经没有体力再劫持我,所以才会被我趁机夺去她手中的刀,我问她为什么要杀我的姨母,她说是冯贵妃下的命令……”顿了一会儿,“最后,我气愤之下就将她的头砍了下来,就是这么一回事。”
荀真的目光一直没有停止地在打量着莫华依,要确定她是不是在撒谎?
王颖是罪犯,而莫华依当时是人质,所以她杀了王颖是不会被追究责任的。只是这莫华依的话,她也只会信个六成,思及此,淡笑道:“莫华依,你不用对我有如此大的戒心,王颖那是罪有应得。”
莫华依扯了扯脸皮与荀真虚应了几句,荀真嘱她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再回局里,这才起身离去。
等荀真的身影离去,莫华依抽出怀中的一只暗哨与一枚玉佩,眼神复杂地看着,从少女情窦初开之际,她就爱上了七皇子,自此一颗芳心再也不能回到胸腔中,再抬头看向那沓无人影的门口处,她握紧手中的东西,坚定了眼神。
孙大通从枯井找到死尸的事一传扬开来,讨论王颖的事情在后宫当中相当的热烈,而尚仪局的宫女竟去了一半,高级宫女竟有泰半之多的人死于这次的清理事件。
秋风吹过,树上的黄叶掉落在地上,华龙宫里的气氛却是异常的沉闷,宇文泰端坐在两仪八卦阵中,愈见苍老的脸上布满了老人斑,但精神却是出奇地亢奋,“朕已说过,太子的大婚举办过后,就出发前去围场行猎,国师算出那灵狐即将在那儿出现,灵狐之血,凡人饮用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所以你们不用劝了,朕意已决。”
宇文泓是坚决反对这件事的,尤其这是来自被宇文泰亲封的国师——明阳真人,就更令人起疑,赶紧道:“父皇的龙体现在日渐好转,何必去寻那什么虚无飘渺的灵狐?这么一段路程舟车劳顿,儿臣怕有碍龙体……”
“放肆,太子,你这话是何意?”宇文泰起身怒喝,目光凶狠,猜疑道:“太子,你是不是想要朕早些死掉好继承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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