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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轩与荀真一路上都鲜少交谈,两人的气氛有几分尴尬,良久之后,他才苦笑道:“真儿,你肯再叫我一声文轩哥哥,真的太好了。”
荀真回头看到他脸上那一抹感慨良多的笑容,没有了以前对她的执着,对他,心中始终有歉意,“文轩哥哥,你不怪我就好了。”
虽然当初那样做快刀斩乱麻,但是她总是害文轩哥哥难过了,不是吗?
“傻丫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总以为靠人力就可以达成愿望,现在才知道并不容易。”高文轩经此挫折,也不得不看清现实。
“文轩哥哥是说我家的案子吗?”荀真的面容一紧,两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我不是早就提醒过你了吗?荀家的案子很危险的,难道前段时间文轩哥哥不是病了?而是去暗查我家的案子?”
高文轩的眼睛突然瞠圆了,不得不说荀真真的很敏感,片刻后,表情和缓,“没的事,那段时日我病得不清,大夫说要出京到庄子去休养方才能好,你看我不是瘦多了?听闻你那段时日被下到天牢,而那时候我偏又帮不上你,真儿不会怪我吧?”
荀真笑了笑,“哪会呢?现在看到文轩哥哥安好的样子,我也就不用担心了。”心底叹息一声。
路再长也有到尽头的时候,高文轩看着那在望的尚工局,眼里有着依依不舍,似想到什么,担忧地道:“真儿,太子即将选妃的事情,你知道吧?”
“听说过。”荀真随意道,不管她愿不愿意听,这种消息也会让大家颇有兴致地议论起来。
“那你打算如何?”高文轩停下来,紧张地盯着她看。
荀真的表情好像在认真思考一般,歪着头道:“文轩哥哥,不用担心真儿,太子殿下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帝王者,总会妻妾成群,这才能保证皇家多子多孙多福气,他也不能免俗,只要他心中有我即可。”
高文轩的喉头一紧,荀真这番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想再问仔细一点,话到嘴边却咽回去了,就像宇文泓说的那样,他们的事情不到他管,而他……也管不起,半晌,方才道:“真儿,你要想清楚,最起码要探清太子殿下到底如何想的?这对你的将来很重要,不要被一时的情感冲昏了头,就算不为你自己,也要为你将来有可能怀上的子嗣着想。”
荀真的脸顿时羞红了,子嗣虽然言之尚早,但若真的跨出那一步,这个问题就是无论如何也回避不了,眼底突然湿润了,这段其实无望的感情,许悠是持反对意见,所以一意地阻扰,只有高文轩是确实地为她着想,“我晓得……”
看到她的双眼似要流出泪水,他终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秀发,“真儿莫难过,文轩哥哥也会努力出人头地,若你将来真能诞下一个皇子……”
剩下的话他没说,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比的郑重,他会倾尽全力让那个皇子坐上皇位,并且也要为荀真争一个名份,后宫与前朝息息相关。
“别忘记,文轩哥哥是你的依靠,真儿……”
荀真想到他离去时最后说的那句话,终是忍不住流下泪来,他不怪她的移情别恋,还为她想得那么长远,越想,那金豆子掉得越厉害……
“掌制大人,可是伤口很痛?”庄翠娥看她一脸泪水,那擦药的手就停了下来,赶紧问道。
荀真用手抹去那泪水,“嗯,有点痛……”不过更痛的是心,她伤了一个真心实意待她好的男人,所以这痛也是她应承受的。
庄翠娥的手轻柔了一点,时不时安慰几句。
许悠听闻荀真在宫里遇刺,忙丢下手中的事务赶去看望荀真,顺便了解情况。
荀真也没有隐瞒,把遇到那假宫女的时间、地点一一道出来,不过却省去了七皇子与蒙面黑衣人那一段,直接说是遇上了高文轩,然后才能脱险的,与皇子的牵扯越少越好,这并不是能拿来炫耀的事情,更何况许悠是相当不喜欢她与皇子有来往的。
许悠不禁震惊了,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发生?
真是差点让她气炸了,忙叮嘱荀真往后出外办事一定要带上人,看到荀真点点头,这才放心地回去清查此事,感觉到这几名宫女不应是假的,必定是有人安插进尚工局。
夜里,与荀真有来往的宫女们都一一前来问候,并且此事很快就传开了,顿时人人自危,都怕自己会像荀真那般不好运遇上刺杀,尤其一到夜里,宫女们要出去也会成群结队,没有人敢再独自行动。
吕蓉与方瑾得到消息前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方瑾更是一副急匆匆头发有几分散乱的样子,一进来,忙进里屋,“真儿,没伤到哪里吧?”
荀真正窝在床上养伤,一看到方瑾,忙道:“没什么大碍了,只是扭伤了脚,只要稍微养养就好。”看到方瑾松了一口气,然后那模样有几分狼狈,打趣了一句,“瑾儿,这是从哪儿来?莫不是我打扰了你与薜统领的幽会吧?”
正在给荀真垫枕头的吕蓉惊讶道:“不会是真的吧?”
方瑾的脸一红,瞪起了眼,“蓉蓉,别听真儿糊说,没的事,我……我正在练新舞呢,对,就是正在练舞。”
其实在来之前,她正与薜子行打得火热,两人情热之时,她刚好听到有人议论宫里有人行刺,而且还提到荀真的名字,顿时哪里还顾得薜子行正处在兴奋的最高点,一把推开他,忙套上衣物,可怜的薜子行却是一张脸憋得通红,愣然地看着情人不顾他扬长而去。
荀真笑得有些贼地看着她,满脸不信,看她的样子分明就是情事被人打断的样子。
方瑾看到荀真那表情很是欠揍,一副了然的样子也很是可疑,突然惊道:“真儿,你该不会与太子殿下已经行过周公之礼?所以才会……”一眼看穿她,好在最后几个字眼收得快,忙住嘴。
荀真的脸通红起来,辩道:“哪有的事?”
“好啊,好姐妹也要瞒,蓉蓉,我们赶紧要她招供。”方瑾才不相信,笑着搔荀真痒痒,而吕蓉当帮凶。
荀真在这两人夹击下躲了躲,笑着说没有的话,一时间气氛十分和谐。
夜已经很深了,荀真却是了无睡意,所有的访客都回去了,拒绝了庄姨与芳儿要进来陪宿照顾她的请求,脚上过药之后已经不痛了,起身,披上一件黑色的斗蓬,悄然拉开房门,好在今夜是月圆之夜,在月光的照耀下,悄悄地出了屋子,熟门熟路地出了尚工局。
若心事得不到解答,她今夜一定睡不着,刚拐了个弯,就见到孙公公亲自提着灯笼在那儿等她,一看到她,即笑道:“荀掌制让咱家好等。”
荀真的嘴角抽了抽,这宇文泓前世是算命的吗?
荀真又进了宇文泓的秘密寝室,屋子里并没有点上烛光,月光照进来格外的明亮,一室温暖如春,脱下斗蓬搭在最近的圆椅上,看着那个站在窗前回头一脸笑意的男子,他身后的月光似乎要洒下一地的清辉。
“殿下是在等荀真吗?”她笑道。
宇文泓没有走近她,而是伫立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在荀真看来非常的欠揍,“你说呢?”
荀真抬脚慢慢地走近他,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大大的,她的感觉实在不太妙,他怎么像那守株待兔的猫,而她就是那只笨笨的老鼠,顿时牙齿切切地响起来。
走到他身前,抬头看着他俊朗的外表,她道:“殿下,您看,奴婢自投罗网来了,您也别卖关子,到底奴婢的姑姑是生是死?还有,今天那个黑衣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是说这只是您安排的一场戏?”
此时她眼中的精光也不下于他,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帮她的黑衣人,依她在宫里的人际关系,除了他之外她想不出还有何人?只是那场刺杀又是怎么一回事?她始终想不明白。
宇文泓笑道:“难道七弟没告诉你吗?荀真,你一口气问这么多,想让我回答你哪个问题?”
荀真的俏脸突然带了几分怒气,实在没心情再与他绕圈子,从刚刚他提起七皇子宇文淳来看,他是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因此这个笑容很碍眼。
她突然上前去主动揽着他的腰,扬眉道:“殿下,别耍着奴婢玩,凡事该适可而止。”
宇文泓轻叹一声,她很少主动碰触他,能这样主动抱他也不容易了,突然伸手抱起她,走到那临窗的躺椅处,让她坐在怀里,而她也没有挣扎,而是两手圈着他的脖子歪在他的身上,少有的温驯。
这让他的心情突然大好,轻抚着她的俏脸蛋,不再让她的心悬着,“荀真,你的姑姑没死,那天的火是孤让人放的,也尽快把你姑姑交给魏纶来安置,本来孤不想插手这事,任由魏纶去处理即可,若不是……”顿了顿,他没再说下去,难道说他偷听她与七弟说话?这太有伤他太子的威严了。
荀真这才捂着胸口轻呼出一口气,那紧绷如弦的心松弛下来,这才感觉到心跳平稳,“您不知道,刚刚听七皇子说姑姑烧死时,我的心有多难过,若不是想到殿下与魏纶有来往,您倒成了我惟一的希望……”
她抬头眼里含着金豆子看着他,一脸的感激,“殿下,谢谢您……”主动凑上红唇亲吻他。
宇文泓的表情愣住了,原本一切在握的感觉突然间消失了,他的主动权似乎转到她的手上,不过怎样也好,他也不吃亏,化被动为主动。
……
该死,这个小丫头从哪学来这些技巧的?
宇文泓的脑海里传来警讯,在两人都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松开荀真的唇,在月光下看着她嫣红的嘴唇,那上面还有一层迷人的亮光,“荀真……”
他刚想说什么,荀真却是一反常态地勾着他的脖子,“殿下,您还没跟我说今儿个救我的黑衣人是不是你的人?”
宇文泓突然低笑出来,不能再让她牵着鼻子走,因而主动出击,看到她眼里的惊愕,“荀真,孤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
“殿下,你别逗着奴婢玩,奴婢现今也没有想到会是谁要杀了我?是皇后娘娘还是贵妃娘娘?”这两个人都是她脑海里的头号罪犯。
宇文泓笑道,“荀真,你的大脑转动得就这么慢吗?没错,那个突然出现救你的人是孤派去的,可这要你命的人你怎么就想不出来?”
荀真努力让头脑保持清醒,对于这突然而来的刺杀,她还真的没想到会是谁?
突然电光火石之间,她的眼睛睁大地看着他,“是德妃娘娘,对不对?”
宇文泓抬头笑了起来,“你现在才想到啊?”或许说背后可能还有人,“惟有柳家培养出来的死士才这么难对付,这么些年来,柳家的势力是越来越大了,父皇就算此时要动柳相,恐怕也要颇费一番功夫。”
说了好一通话,方才看到她的伤势,他的眼里有怒意,但语气轻柔地道:“还疼吗?”
荀真摇摇头,“已经不碍事了,奴婢没有那么娇贵。”
这样的荀真让他很是心疼。
这个小丫头真是难对付,他没有再动作,而是两眼看着她,“想问什么就问吧?”
荀真道:“殿下还没告诉我,您是怎么得知德妃娘娘要取我的命?”这个问题同样很重要。
宇文泓轻叹一声,此刻的她像一只小狐狸一般,遂把那天偷听的事情道了出来,这真的很没面子,堂堂太子居然躲在一旁偷听,真的有损他的面子,“孤不能说十拿九稳,不过自那次后就暗中派人去保护你,不然你这条小命岂不是危矣?荀真,这宫里随处都隐藏着危险。”最后,他是正色的警告,生怕有所疏忽。
荀真看到他神色严厉,点了点头,突然想起牢里的特殊待遇,“那个房间也是您安排的?”她一直以为是七皇子宇文淳,所以心里一直感激的是他。
“不然你以为是七弟?荀真,你还好意思到孤这儿来求证,孤做了好事还被你误会……”宇文泓不悦道。
荀真抬头笑道:“殿下不就喜欢奴婢这样吗?这就当做给你的谢礼……啊……”
她惊叫一声,只见他神色发狠道:“你敢玩孤,荀真,今晚孤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对她身子长久以来的期望,在今夜定要一偿所愿,银色的清辉洒在他们的身上更添一层迷朦浪漫。
荀真没有闪躲,即使脸红透顶,仍努力回应着他的情感,这个男人虽然很深沉,但他却暗中帮了她几次,那次一声我喜欢你真的打动了她的心弦。她想通了,不想让这一生抱有遗憾,所以才会任由他做尽夫妻才能做的事情。
桔黄之色的太子服饰掉落在地上,接着是白色的亵衣……
一切都在极其美好地进行中,她却努力让头脑清明,咬着唇道:“殿下,事后可不可以赐我一碗绝子汤?”
她可以接受他将来除了她之外还有别的女人,她也可以不要名份,所以即使想要求证绿霓的话,她最终也没有说出口,他的身份与责任容不得他只守着她,而她也没有天姿国色,又如何让将来的天子只守着她?这不切实际,所以她拒绝做梦。
可以上他的床,可以任由他宠爱,但是她不可以容许自己怀上他的骨肉,世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骨肉分离,她不想经受这一切。
这一句话如一盆冷水浇到他的身上,热情瞬间消失,宇文泓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她没有说谎,是认真的。
荀真也没有闪躲着他的目光,任由他看,即使将来是万劫不复,她也认了,感觉到他的热情在一点一点地消散,再一次逼他道:“殿下,您还没回答奴婢?”
宇文泓起身,抓起地上的衣物穿戴起来。
荀真自嘲地笑了笑,学他一般,把那散乱在地的衣物捡起来穿上。
他不吭声,她也不说话。
“为什么?荀真,你为什么不想生孤的孩子?”宇文泓突然爆发出这句话,神色冰冷阴暗地看着她,她难道不知道那句话太伤他了吗?
他们正要跨出那一步,她却说要一碗绝子汤,荀真,真够狠,没错,这次她心甘情愿上他的床,可这不是他想要的……
荀真却没有被他的表情与声音吓到,慢慢地靠近他,揽着他的腰靠在他的背上,幽幽道:“这样不好吗?您不会烦恼,我也不会烦恼,殿下,荀真其实……也是喜欢您的……”
他握着她揽着他腰的手,不知道是不是该一把甩开?冷哼一声,“是我不用烦恼,还是你不用烦恼?荀真,你可真绝情。”最后的声音充满了自嘲之意,为了一个不要他的女人,居然一再的费心思。
荀真却是松开揽着他腰的手,伸手扳着他的脸向着她,看到他紧抿的嘴角极度不悦,“殿下长得真好看,您以为荀真不想为您生个孩子吗?无论是男是女,只要像殿下,都是风姿绰约,极其美丽的人,只是我不想让我们的孩子喊其他人一声娘,喊不相干的人一声母后,殿下,您明白吗?既然我不能拥有他,那何不从一开始就不让他来到世上,那样我不会难过,请您原谅我的自私……”
她的眼圈慢慢的通红起来,泪水渐渐滑落……
宇文泓的心涨满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郁闷与难过,看着她的泪颜,似打在他的心尖上一般,很是疼痛,伸手揽紧她的柳腰,亲吻着她滴落的泪水。
伏在他的肩上暗暗抽泣着,而他的大掌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打着……
这个让他备受折磨的小女人呐,原来她是这么想的,宇文泓心里的难过突然消失了,在她身后的手掌突然握紧成拳,“荀真,以为孤真的没为你设想吗?”
荀真猛然抬头看着他,眼角还挂着泪水,以为他没有花心思想过他们的将来?以为他只要一得到她的身子也许那热度就会消散?
“殿下是怎么想的?”她要知道,他是如何打算的?
宇文泓抱着她在怀里躺回摇椅内,听着炭在火里发出的“噼啪”声,感觉到荀真的小爪子紧紧地抓着他的衣物,“殿下……”
“荀真,你的身份很难改变,”宇文泓叹气道,“孤现在确实没有想到能改变你身份的有效办法,所以当那天你说孤给不起你的东西时,孤的第一反应就是封后封妃。历史上那位强悍至极的元圣皇后居然留下这么一句宫女守则。自己生前不许太祖充填后宫,只许她一人独占帝宠,而太祖也确实做到了,就算她死后也没有再应大臣所请选秀,而是直到驾崩前的近十年光阴不再近女色,你说孤不懂这种感情,其实在宇文家的史上就出过这样的事。”
荀真对于这对帝后的事略有听闻过,想想又觉得不对啊,“等等,奴婢听来的可不是这样的,太祖在元圣皇后死后,不是还封了几个妃嫔?”她的眼睛瞪圆,一副他休想骗她的样子。
宇文泓轻笑出声,“那是后世的帝王篡改了史书,孤想想,应该是元圣皇后的亲孙子,就是说为了全元圣皇后贤后的名声,为了让这第一国母无可挑剔,也为了她能成为女性的典范,所以不能让人知道这位国母其实是……妒妇,但有最早的太祖起居录可以凭证。”
少年时,宇文泓曾无比佩服元圣皇后这位老祖宗,女人当如是,好过那一群总是当面是一套后面是一套的女人,但现在他对于这位老祖宗却是颇有怨言,居然给他留了这么一条难题。
荀真脸现苦笑,皱了皱鼻子,“奴婢还是不喜欢她,宫女之中虽然不乏想攀高枝者,但是更多的是安份守己的人,她不该留下这句话束缚宫女的一生。”说完之后,这才惊觉她居然在宇文泓的面前批评他家的先人,这是大不敬,要砍头的,遂小心道:“殿下,您就当没听见吧?”
宇文泓大声笑出来,伸手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俏鼻尖,“此刻,孤也认同你的话,她所留下的那句话确实成为我们之间的绊脚石。”顿了顿,“要说服群臣不容易,那群老顽固每每都抱着祖宗家法四个字来说事,所以孤那天才没给你正面的回应。想过将你安置在宫外,这也不错,但那离孤太远了,孤舍不得,想让你离得更近一点……”
荀真的眼睛一热,讨厌,她似乎哭得太多了,把头低下来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那低沉的嗓音道,“所以,别再说喝什么绝子汤的话,孤不爱听。荀真,孤今天就跟你明说,若将来你怀上我们的孩子,孤是绝对不会让人抚育我们的孩子,孩子一定会是你的。”
不会让他与她的孩子将来有遗憾,他抓着她的手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宇文泓说过再动听的话,也不如这句如此打动荀真的心,他居然承诺不会把她的孩子交给别人,她抹去泪水,狐疑不确定地道:“不是为了把奴婢诳上您的床所以骗我的吧?”这很可疑。
“你把孤当成什么人?”他状似不悦地道,当然那是他最终的目的,可是他也是一言九鼎的人,岂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奴婢怎么知道?”荀真瞥了他一眼道。
宇文泓这回是真的不高兴,好你个荀真,他掏心掏肺出来对她,她倒好,居然是这样看待他,冷声道:“你不知道?那你还坐在孤的身上干什么?”
“生气了?”她突然好心情地道。
“哼!”他的头转向一边,不去看她。
“殿下,怎么这么小气?”荀真的脸转向来他,“您不是才说过您不小气的吗?”
“其实那是孤骗你的,孤就是这么小气。”宇文泓仍似在赌气的语气,但铁臂却是自动自发地环住她的柳腰。
荀真无声地笑了笑,抬头往他的唇上吻去,果然温度又上升起来。
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他分明就是想要她主动亲近他。
有一盏茶功夫,他才轻喘着从她的朱唇上撤退,抚摸着她的秀发,抵着她的额,“荀真,对孤有点信心,孤不是单单只想要你的身体。”他更渴望她的心,“所以,荀真,你把这个问题交给孤去解决,总会有办法的。”
若是当年早知道他与她会发展到这一步,初相遇时,他就不会采取那种激烈的手段,不然何须要费尽心思才能软化她的防护?真是悔不当初啊,幸好一切都未为晚矣,并没有铸成大错。
荀真看着那近在眼前的晶亮眸子,心在这一刻是安宁的,只因他的承诺,难得乖巧地窝在他的怀里任他疼宠,沙漏上显示的已经是五更天了,良辰美景都浪费掉了。
宇文泓轻叹一声,有些不甘心地松开她的腰,扶她起来,“天要亮了,孤让孙大通送你回去。”抓过圆椅上的黑色斗蓬,亲自为她披上,拨好她的秀发。
大声唤孙大通进来送她回去,临别前,他低头在她耳边道:“魏纶送了帖子来,说是明天迎你姑姑进门,明天孤带你出宫,见一见你姑姑。”
荀真早有此意,但不知该如何开口,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提出来,惊讶之余有着感动。
宇文泓见状笑了出来,亲昵地咬了咬她的耳朵,“荀真,这是不是让你更爱孤?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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