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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望去点点火光,枪声密集得像炒豆子。金旗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枪战,平时电影、电视中的场面突然发生在眼前,感觉突外就剩诧异了。
距离一百多米两拨枪手正你来我往激战正酣,退至海边的那拨才一女四男,女的又负伤,而对方却有八、九个,双方实力不言而喻。幸好人少的一方留了退路,海边有条没有熄火的快艇正在接应。弱方边打边退,终于前后登上快艇。发动机竭力吼叫着,快艇一时陷在砂泥里前进不了,眼看追兵将至,艇上跳下两人,在海里奋力推着快艇。由于减轻了份量,又有外力相助,大马力快艇终于挣扎着驶出砂地。推艇的两人正想登艇,一片弹雨扫来,其中一位像被震了一下,动作很缓慢地朝后倒去……快艇疯一般窜出,带着双手紧握着艇栅的另一位幸运的枪手。
追兵扑到海边时快艇已经挟风裹浪远在百米外,除了发泄似的朝远方胡乱射击一通外毫无办法。远远地警笛声传来,红色光弧闪烁,总是迟到一步的警察出现了。追击方九人立即分两个方向逃循,估计半小时后才能到达海边的警察肯定追不上枪手的。
金旗很荣幸地免费看了场枪战片,尽管远望不太清楚,但很真实,甚至连死人都发生了。他为免除不必要的麻烦返回酒店,在自己房间里凭窗远眺忙碌而纷乱的海滩。
新一天上午九点,王可人打电话上来说在酒店门口等,一起去“金氏宝藏”新址。十分钟后王可人吓了一跳,老板左手两个、右手两个,拎着四个超级大包摇摇摆摆走出酒店大门。她赶紧下车迎上去,伸手接过一只提包,可是包的重量出乎意料,差点害她摔个“狗吃屎”。见金旗在一旁看好笑,气得她嗔怪地怒哼一声。
也就十分多钟车程,宝马就驶入一片绿荫,突然像屏蔽所有的喧闹,四周显得那么幽静。夹道大树参天蔽日,树下粉紫色的一簇簇花丛散发着怡人肺腑的雅香,几缕微风、几声鸟鸣,使人怀疑是否到了山谷原野?轿车拐过弯就见一幢幢外观别致、豪华的别墅,经王可人指点才明白这就是规模宏大的另类商务区。早晨、甚至下午这里都鲜有客人,不过一到夜晚偶尔经过得很可能是港岛某商业巨头、娱乐界著名明星,这些都是一掷千金的角色。
正说着,车子旁驶过一辆红色法拉利。王可人急道:“看见吗?开车的正是张白芝。不知今天这么早来浪湾有什么事?”
金旗也就匆匆瞥了一眼,长柳眉、白净净瓜子脸,正是电影里常见的那张脸,素妆打扮看上去有几分憔悴。
驶过另一幢乳黄色别墅时,可人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张白芝是为斗宝而来的。”
听到“斗宝”两字金旗立即有了精神,急问:“什么斗宝?”
“钱氏博古堂和欧阳家族的千宝堂是香港古玩界翘楚,历来互相不服气。这次也不知谁的主意,一个多月前突然开始‘斗宝’。先是千宝堂在香港历史馆公开展出一件瓷器,扬言港岛第一。第三天博古堂也在同一馆内展出一件瓷器,扬言这才是港岛第一。经过权威评定双方历史价值、艺术价值相当,算是平局。于是好事者就炒作起来,弄得两家欲罢不能。半月后博古堂展出一尊罕见的乾隆御宝佛像,三天后千宝堂也同样展出一尊鎏金古佛;继而千宝堂出牌是战国青铜器,博古堂跟进同样商代青铜器;双方互不退让,战到今天已有三场,博古堂略欠一筹。第四场轮到博古堂先出牌,也就是明天将在历史馆展出第四件宝贝,张白芝是博古堂的形象代表,今天她一早来准是商量事的。”
“这真是有趣的事,就一直比下去还是有期限规定?”
“原来什么也没有,现在越来越像回事了。成立专门评审组,规定斗宝场数为十场,每轮一件珍宝比斗,综合评分,分高者为胜,还有许多细则。我还没去历史馆参观过,过两天有空我陪你去看看。”
“好哇。”金旗边答边把四只大包提出车外。轿车泊在一幢咖啡色外观的别墅门口,一眼望去黄铜呈亮的门窗配着浅棕色墙体是得十分气派高雅,与众不同。金光灿灿的转门前是一条天然汉白玉砌成的通道,通道旁一块黑底金字中英文标牌,上面龙飞凤舞四字“金氏宝藏”。沿着通道还有相同款形、颜色的小标牌作为路标,让人很容易找到“宝藏”之地。古树花丛四周环境安静清洁,一排木廊下设有休息处,几枝紫藤垂在木椅边平添些许诗意。泊位有十个,余地也宽敞,在香港寸地寸金的地方有这片天地很奢侈了,难怪值一亿。拾级而上,推开转门笑盈盈分立两旁的四位接待员一式美女,是让人赏心悦目的珍稀品,这种令人宾至如归的职业微笑真有“杀人不用刀”的味道。
内部陈设更令金旗满意,一楼足有一千二百多平米,作为展销区很宽敞;二楼也有和一楼相同的面积,当然也是作为展销区之用;三搂少了一半面积,多了一个六百多平米的敞亮的露台,布置着休息区、烧烤区,还养了一池鱼。三楼一个洽谈室、两间办公室和一间卧室。可人带金旗走进卧室时表情明显有些尴尬,很想解释一下卧室的作用,但又怕金旗想岔。
地下仓库的铁门又厚又沉,据可人说微型炸弹也很难奈何它。指纹加瞳仁色谱才能打开暗锁,库内四壁全是加厚钢板封闭,再加上五口特大号的保险箱,安全措施真是铜墙铁壁。进库时金旗把四大包带下,等参观结束,王可人准备走时,金旗叫住她,说:“先整理一下我带来的小件饰品吧。”
可人当然知道四大包一定是带来的商品,而且是玉石类,否则怎么会这么沉?等金旗一样一样从包里拿出来平铺在地上时,她才明白除了玉石本身重,更要命的是物件多,四大包里居然掏出一百多只大小不等的锦盒?她有点糊涂了,四个包再大也装不下一地的盒子?但是满地锦盒分明是眼瞅着老板一件件拿出来的!她看着正掏出最后一只拳头大小的布包小心地搁在铁桌上,一屁股坐在软椅里,样子有点疲倦的老板不知说什么好。昨天接机时明明没见有大包小包嘛?
“可人,欣赏欣赏吧,这些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让人一件件预先带到香港,昨天夜里才集中。你看看够得上‘宝藏’两字吗?”金旗懒懒地说着。
王可人没心思细想老板话里的意思,她注意力全在“宝贝”上。随手打开靠脚边的锦盒,一道彩光冲盒而起,一尊红翡寿星翡翠雕品奔入眼命,最先掠过心头的是一串数字,一竖之后七个零。马上心里又重新修改,第一位数应该是个“2”!到底是商人,最关心的是钱!这以后王可人完全沉浸在陶醉之中,每打开一只锦盒她就不由自主地欢呼出声,这是发自心底的惊喜和狂欢,因此双手都有点像得了“抖抖病”。
金旗调侃说:“可人呀,为什么你看我的目光和现在看它们的目光完全不同,难道我如此不堪么?”
这一说期待可人有点脸红,有点羞色,谁知她只是伸手在金旗脚面上拍了一下,说:“走开些。”彻底无言,这个女人沉浸其中快疯了,还是快让开吧。金旗自觉离开地下仓库,他还准备找机会把天释戒中大件珍品弄出来。看到等在空荡荡展厅里的四位小姐,金旗有了主意。他笑容可掬地说:“你们都知道我了,能各自介绍一下自己吗?”
为首一位短发的说:“我叫叶云、她们叫唐蕊、王新、张小明,都跟可人姐好几年了。老板可以叫我们小叶、小唐、小王、小张。”
“好,小张先守着地库,看可人有什么吩咐。小叶、小王、小张去找些厚一点的垫布来,多些,我们去把后院集装箱里的东西搬出来。”
老板命令当然接受,这么整洁干净的地方那里去找垫布呢?三位小姐只能出去想办法。支开她们后,金旗从后门来到后院,车道里四十尺的集装箱和花花草草、假山叠石相比显得很大、很不入调,但是这里装着几千万、甚至上亿价值的翡翠赌石说出去准吓人一跳!打开箱子,腾冲运来的黑库赌五块毛料加公盘现场赌剩下的七块毛料正排列在箱里。金旗没有立即搬动它们,回到展厅后部见众小姐们都不在,很快从天释戒中移出了一吨多重的“春带彩”;两块足有四百多公斤重、品相极其完美的和田大型籽玉、以及大小不等的三十块小型籽玉;沉香木雕“九天搅凤”和“南海观世音图”两件大型作品;在瞬移出和田大型玉雕“九龙壁”时他小心翼翼地斜放在墙边,因为它是长三米、宽半米、厚仅仅二公分的薄薄玉板,关山可是关照再三的。这是受张唤之“九龙图腾”的启发创作而成的入微力杰作。
本来也就这些了,但听说钱氏、欧阳家斗宝的趣事后他多了个心,把昆仑“千年攻玉”洞穴中得到的一只玉床、一张玉桌和四张玉凳全部弄了出来,放在一起看看很有味道。想到还有玉制的碗盏杯盆干脆都拿出放在玉桌上。其中一方玉佩、一串玉珠和一把玉剑特别醒目,也许是当年主人自制的心爱之物经常把玩,玉器上千年古韵盎然,称得上精美孤品。
特别是玉剑,金旗感觉别有风韵。不仅仅是玉的美、历史的味,似乎还有别的气质让人震撼。用“心识境”探究,发现玉剑中有一股气,一股氤氲盘绕之气,尽管很微弱却给玉剑恍惚活似的感觉。细看二尺长的剑脊上还刻着“万花”符号,不知有何用处?剑柄上竟然还刻着两字:“玉灵”!当时匆匆未曾细察,现在发现这么多细节正让人叹为观止。
金旗再次观看其它玉器,结果发现不仅玉剑,所有玉器件都有“玉灵”两字,甚至玉床的上端也镌刻着“玉灵”以及一串年号文字:汉、熹平三年。这是汉代的年号,黄巾起义还没发生,但是天下大乱的预兆已经展现……
天啦!居然是汉代遣物!金旗心中正暗自感叹,忽听身后几声惊呼,紧接着地下库房是传出高分贝的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