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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药很苦,只是莫望北没感觉,莫良缘喂一口,他就喝一口,莫大将军一直就看着女儿发怔。
莫良缘喂完了药,跟孙方明道:“孙大人,我父亲这是无事了吗?”
孙方明不敢将话说死了,只道:“大将军现在无事,但最后再看个几天。”
莫良缘点一下头,又扭头看着自家父亲道:“爹,我去见辛木玉,我得再留她几天。”
“好,”莫望北说,这事他从头到尾没有参与,这会儿自然是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莫良缘捧着空药碗站起身,想想又跟孙方明道:“孙大人,劳烦您再去看看叶将军。”
叶纵的事孙方明已经知道了,也不推辞,孙方明点头道:“小姐客气了,下官这就过去看叶将军。”
“爹,我一会儿过来,”莫良缘跟自家父亲交待一句,她想陪着父亲,可她没办法一直守在这里。
拿手又按一下眼睛,莫良缘走出了父亲的卧房。
莫良缘走了后,孙方明也想告辞,却听莫大将军问他:“孙大人跟我女儿面前自称下官?”
孙方明想说自己之前还称莫良缘为太后娘娘来着的,可从刚才他看莫望北护女儿的劲头,孙方明很庆幸他改口改得早。“下官这样自称习惯了,”孙方明给了莫大将军这么一个回答。
莫望北的眉头一皱,这是什么鬼习惯?
“大将军,”孙方明岔话道:“您现在是不是身上没力气?”
莫望北点头,说:“是。”
“唉,”孙方明叹气,低声道:“这一回大将军的身体,亏损得厉害了,这以后大将军要小心保养身体了,这征战沙场之事,”孙太医正想了一下措辞,道:“有少将军在,大将军尽管安心休养就是。”
莫望北说:“叶纵怎么样了?”
“叶将军无性命之忧,”孙方明忙道:“倒是大将军您要好生休养。”叶纵毕竟年轻,受得刑伤没伤及内脏,这伤养起来也就是等皮肉长好,叶纵也就无事,可莫望北人到中年,身上本就有陈年的旧伤,这一次中毒,身体再遭重创,这伤养起来就难了。
“叔父?”内室门外,这时传来了云墨的声音。
莫望北好些年没见云墨了,乍一听云墨的声音,他还反应不过来,这个隔着门帘喊他叔父的人是谁。
孙方明却马上说趁机跟莫望北道:“大将军,云将军的膝伤也很严重,他不听下官的劝,您劝劝他吧,他这会儿年轻不把骨伤到一回事,可老了,云将军是要后悔的。”
莫望北还是迷茫道:“哪个云将军?”
“云墨啊,”孙方明说:“少将军的师弟。”如果莫大将军再反应不过来,那孙太医正就准备提晏凌川这个名字了,手下的大将,你莫大将军总不会不认识吧?
“哦,是阿墨啊,”莫望北不用孙方明再往下说,也知道云墨是谁了,冲内室门道:“快进来。”
云墨走进内室。
喝了一碗汤药后,莫望北觉得自己身上有了些力气,至少他能自己勉强翻身面对着内室门侧躺着了。
云墨走路一瘸一拐,想走快也快不了。
莫大将军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孩子连走路都瘸了,膝伤当真是严重了。
孙方明还怕自己说的不够严重,莫大将军会不重视,又添了一句:“大将军,您一定要劝劝云将军啊。”
云墨这时到了床榻前,听见孙方明的话后便无奈道:“孙大人,我的膝骨未断,你不要让我叔父为我忧心了。”
孙方明比云墨更无奈,这里活像只有他是坏人一般,是他让莫大将军忧心的吗?现在的事,哪一件也不是他孙方明惹出来的吧?
“叔父,”云墨说完了孙方明,就要跪下给莫望北行礼。
“你腿这样了还行什么礼?”莫望北小声道:“坐下吧孩儿。”
云墨这才坐在了床前的圆凳上,坐下的时候因为膝盖要弯曲,所以云墨没能像正常那里一弯膝就坐下,而慢慢地往下坐,好容易坐下后,受伤的那条腿还往前伸着,弯曲不了。
孙方明告状道:“大将军,云将军这样了还骑马,回府之后他也没有及时找下官处理伤口。”
云墨难得的急了,语气很重地喊了孙方明一声:“孙大人!”
“好了,”莫望北说:“阿墨你跟孙大人道歉。”
云墨只得给孙方明道歉。
孙方明看着云墨,他就知道莫望北给制住这位。
“孙大人,”莫望北也跟孙方明道歉道:“阿墨他对你无礼,你念他无意,原谅他这一回吧。”
孙方明摆了摆手,道:“大将军,云将军待下官一直是尊敬的,下官就是看不得他不爱惜身体。”
“还望孙大人给阿墨这孩儿调养一二,”莫望北很是客气地跟孙方明道:“他要不听话,孙大人你来找我,我说他。”
教训不听话的小孩儿只用说的,孙方明暗自摇头,这位莫大将军除了宠女儿外,对自己的人还是个护短的。为将者杀伐果断,下手无情,不过孙方明看此刻的莫望北,倒是看不出狠厉来。他只看到一个十分爱惜晚辈的莫望北。
“是,”孙方明冲莫望北躬身一礼,领命道。
云墨咬一下嘴唇,显得不大乐意。
孙方明说:“大将军,下官去看看叶将军,下官一会儿再过来。”
莫望北客气道:“劳烦孙大人了。”
孙方明退后三步后,才转身往内室外。莫望北这位大将军不难相处,孙太医正这会儿已经想着等严冬尽回来后,他要怎么在莫大将军面前说说这位严少爷了,他倒要看看当着莫大将军的面,严冬尽要怎么跟他斗嘴。
孙方明出去后,莫望北才道:“我听良缘说,你父亲挂印而去,现在不知去向了?”
云墨心平气和地道:“叔父,那人早就不认我了,我哪来的父亲?他于我辽东危难之际挂印而去,这人不提也罢,随他老死他处好了。”
莫望北半晌未言。
云墨说:“叔父,您现在感觉如何?”
“不谈我,”莫望北轻摇一下头,跟云墨道:“你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再与我说一遍,从睿王放良缘回辽东那里说起。”
“是,”云墨领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