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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良缘叹口气,将手里的布片往坐榻上一放,嘟囔了一句:“你不要就算了。”
“怎么就算了?”严冬尽把月白色的布块拿在了手里,说:“你做好我就穿,横竖我的尺寸你也知道了,你这布,”将布块撑开看了看,严小将军说:“这是不是小了点?”
莫良缘一脸震惊地看着严冬尽,她从来没想过,严冬尽竟也能这么没脸没皮的,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严冬尽却在这时叹气了,小声说:“可惜你现在伤着。”
这若是没前头那句话,莫良缘一定会认为,严冬尽是在她跟他说,可惜她伤着不能赶工,不然他就可以早点将这内衫穿上身了,不过现在,莫良缘突然就伸手就捏住了严冬尽的脸,声音很小,口气却有些凶恶地道:“可惜我伤着,不然你就可以再让我看看,还是让再我试试你的尺寸?!”
这回换严冬尽一脸震惊地看着莫良缘了。
“怎么?”莫良缘说:“就准你没脸没皮,我就不行了?”
严冬尽很快就回转了脸色,站起身挨着莫良缘坐下了,小声笑道:“没怎么,你说什么我都爱听,你接着说,我听着。”
“呸!”莫良缘唾了严冬尽一口,小声嗔道:“色胚。”
严冬尽就看着莫良缘笑。
“刚才我说什么了?”莫良缘问。
严冬尽说:“嗯,说你心悦于我,没别的了。”
莫良缘从严冬尽手里抽走了布块。
“怕了?”严冬尽还要招莫良缘,说:“你方才那话让大哥听见了,他一定得训你。”
“且不说我不会当着大哥的面说你的尺寸,”莫良缘好整以暇地道:“就算不小心让他听到了,我也是被你教坏了,大哥会训我不假,可他会揍你。”
严冬尽瞬间就蔫了。
“布上的针呢?”莫良缘这会儿发现她别在布块上的针不见了。
“你别动,”严冬尽按住了莫良缘,帮莫良缘在坐榻上,地上上找了半天,才在坐榻靠近扶手的地方将针找着了。
“一定是你方才弄的,”莫良缘从严冬尽的手里拿了针,还不忘数落严冬尽:“这么不小心,这针掉那里,若是戳着人怎么办?你武艺再好,被针戳了不疼?”
严冬尽坐在一旁听莫良缘数落,莫良缘操心李祉他不高兴,操心莫桑青,严小将军心里也略堵,可听莫良缘操心自己了,严小将军就又变得心满意足了。
莫良缘从掉针,数落到严冬尽的毛手毛脚,近而又数落到严冬尽天冷不知道加衣,睡觉不知道添被,最后又数落到严冬尽有旧伤在身,却不肯让孙太医正看看,说着说着,莫良缘突然就住了嘴。
严冬尽就说:“完了?我的错误就这些了吗?”
“你还想有多少?”莫良缘瞪了严冬尽一眼,漂亮的桃花眼瞪得很圆,顾盼生辉的一双眼,这会儿透着几分娇憨出来。
“你不说,我不知道我有这么多毛病呢,”严冬尽伸手拉莫良缘的手。
莫良缘拍开了严冬尽的手,却在与严冬尽的对视中笑了起来,太后娘娘笑道:“天啊,我怎么能跟你说出这等话来的?”
话都说出口半天了,大小姐你才觉出不好意思呢?
严冬尽都不知道要说莫良缘什么好了,眼瞅着莫良缘的脸越来越红了,严冬尽身子一歪,肩膀挨着莫良缘了,凑过去亲了莫良缘一下,说:“我们是夫妻呢,什么话不能说?”
夫妻……
莫良缘心口一疼,原本还在笑的人,突然就又红了眼,怕严冬尽看见,莫良缘慌忙就低下了头。
严冬尽还真没注意,莫良缘这一瞬间的失态,严小将军这会儿想着有些话,莫良缘只能跟自己说,不能跟莫桑青说,也不能跟他的莫叔父说,严小将军笑得心满意足的。
莫良缘又开始做针线活了,刚才将丝线穿进针眼很容易,可这会儿再做起来,却晃得无比艰难,一连试了好几回,莫良缘都没将丝线穿好。一来二去的,本就不怎么贤惠的大小姐急了,扭头看见严冬尽竟已经躺下了,想也没想,莫良缘伸手就推严冬尽了一把,让严冬尽起来道:“帮我穿个针。”
严冬尽躺着没动,嘴里哼哼了一声。
莫良缘只道严冬尽不愿意沾针线活,将手往回收,嘴里念着:“快起来吧,让人看见了怎么办?”
严冬尽抓住了莫良缘往回收的手。
莫良缘先还诧异,等严冬尽将她的手拉放到身下后,若不是身上有伤不能大动,莫良缘能惊得跳起来。
严冬尽拉着莫良缘的手死活不松,见莫良缘要跟自己翻脸的模样,严小将军低低地叫声:“良缘。”声调上挑,再加上这位这会儿声音有些沙,听着有些委屈,还带着不少诱惑的意味。
一个尝过情爱滋味的正常人,忙起来的时候想不到这一茬,可这念想一旦起来了,是怎么压也压不下去的。
“你受了伤,”严冬尽挺委屈,一边拉着莫良缘的手动,一边还嘟囔:“大哥又来了,他不让我跟你亲近。”
再对着严冬尽会心软,会心中有愧,莫良缘这时也想甩严冬尽巴掌了,“这是在宫里!”太后娘娘咬牙切齿地冲严冬尽强调了一句。
“我知道,”严冬尽半眯着眼,“可这会儿就我俩儿,我听着呢。”
“放开!”莫良缘小声喊。
“不放,”严冬尽耍无赖,小声喘息着跟莫良缘道:“这个时候放手,我要怎么办?”
“你怎么……”
“我就这样了,”严冬尽很光棍,正舒服着,打死他也不会这个时候放手的。
莫良缘嘴上喊着放手,脸上也恼怒的神情,可要说放手不干,这位也没有,说到底,还是舍不得。
严冬尽翻了个身侧躺在了坐榻上,嘴里喟叹一声。
莫良缘小声道:“现在能松手了吗?”
严冬尽头一扭,在莫良缘的手背上亲了一下,小声喊:“良缘。”
声调还是上扬,方才的委屈却是不见了,透着十成十的满足。
莫良缘还没说话,严冬尽就从坐榻上跳起来,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开窗,一边还跟莫良缘说:“这会儿天冷风大,屋里的味道马上就没了。”
风从窗口灌进内屋里,莫良缘打了一个哆嗦,目光有些发呆地看着严冬尽,莫良缘说:“你不去换衣吗?”这人是怎么做到,穿着那么条裤子蹦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