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倒买倒卖

木木呆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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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多年前的事了吧,我们七、八个人进山请参,那年头儿的雪比现在大——”湖秋顺手在地上捞起一把雪往嘴里塞,“嗯,味儿也比现在正……那次也是在雪原上,我们正找落脚的地方,另一伙人就跑来向我们求救,说他们的‘老棒头’陷雪窝里了,得赶紧拽上来!

    我们就问,‘还能露头不?’

    对方答,‘反正没脚脖子了!’”

    梁放乐了,“没脚脖子着啥急,这还用求救!”

    “当时我们也是这么说啊,你们猜人家咋回答的?”

    “咋答的?”

    “我们‘老棒头’,是从马上栽下去的,大头朝下……”

    何爱娟“噗嗤”一下乐出声,我们几个也不由莞尔,这笑话讲的应景应时,正好给大伙儿放松放松心情。

    却没想到湖秋不止要讲个笑话,后面的才是重点,他继续说,“等我们到了那地生儿一看呐,嚯!好家伙,别说人,连马都没了大半截了……我们马上放绳往外拽人,可三匹大马都拉不动,也不知道那‘老棒头’卡在哪里了……

    后来不敢再硬拽,怕把他‘分尸’了,我们就只能放弃,顺着地势低的地生儿走……”

    梁放已笑不出来,“为、为什么啊?”

    “找他的尸体啊——你们不知道,在雪原上最危险的就是暗河,藏在积雪下甚至地表下,只闻其声不见其形,人畜要是掉进里面十有八九再出不来,那就只能在下游找,运气好的,能找到个全和尸身,运气不好……”

    “那、那后来找到了么?”梁放问。

    “人是没找到,不过马倒是冲下来了——”湖秋说,“捞上来以后发现,皮肉已经烫熟了,应该是遇到了高温热泉。”

    梁放和何爱娟的脸色都变了,好好一个笑话变成了悲剧。

    “老湖逗你们玩儿呢,哪有那么多暗河热泉!”莫爷笑着说,捶了捶沾满冰雪的裤子,“咱们也走了三个多钟头,就在这儿歇一歇……都饿了吧,山炮,去看看能不能再整个啥野物。”

    从昨晚到现在十个多小时,我们油米未进,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带的食物丢的丢、洒的洒,现在凑在一起不够半碗米,做粥都嫌稀。莫爷这一提,大伙儿更觉饥肠辘辘,恨不得把雪下的草根刨出来吃。

    我这时想到了湖秋刚刚说的那匹马,在为它默哀难过的同时,心里想得更多的是不知那煮熟的肉味儿到底怎么样?好不好吃……

    在炮仗出去“觅食”期间,我们都坐下来休息,莫爷给湖秋检查伤口;

    梁放蜷着腿,一边和何爱娟小声说话,一边用钢笔在几张纸上写划着什么,我凑上去一看,除了公式就是数字,根本看不懂,但也不好意思问,只能装模作样地拍拍他肩膀,“挺好,全方面发展,我高中时数学也不错……”这小子倒真实在,“李哥,这不是数学,是气象数据演算。”

    “……”我。

    阿菲坐得比较远,又开始吃她的压缩饼干。

    我对这姑娘还是挺佩服的,无论事态多紧急凶险,她总能从容不迫地全身而退,甚至还能保护好自己的口粮。但“吃独食”显然缺乏团队精神,我打算点点她。

    我走到她跟前坐下来,“这玩意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她没搭理我。

    “要不,我帮你分担一下吧。就算有苦同当!”

    她都不看我。

    我一咬牙,“我花钱买,总行了吧!”

    没想到她真有了反应,斜眼儿看我,“五百一包,现金。”

    这个世界都怎么了?金钱至上,唯利是图!人与人之间的真挚感情都是虚无缥缈的么?!在困境和灾难面前,剩下的只有赤·裸·裸的人性丑恶么?!

    我给她点了钱,吃了半包,剩下的半包又以五百块的价格卖给了梁放……

    嚼饼干的时候,我瞄着阿菲身旁的背包问,“里面还有多少个‘五百’?我觉着咱们俩可以通力合作,小赚它一笔……”

    她又开始不搭理我。

    “包里……还有没有别的,能卖个好价钱?”我试探着问,渐渐引入正题——这两天我曾和杜龙彪联系过,特意问起那个“短裤腿儿”小混混的事儿,杜龙彪说人还没逮到,且还是没查出经他们“过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对这个尤其关心,难道阿菲从他们那儿得到的,只是几个“遥控炸弹”?不会,绝没那么简单。

    “或许咱们两个可以做一下等价交换——”我不想轻易放弃,拍了拍自己身后的小皮箱,这我一直随身带着,一件东西都没丢,“里面可有不少好东西,你一定有兴趣……”

    “没兴趣。”阿菲挤出这三个字,再不说话。

    半个钟头后,炮仗回来了,空着手,别说野物,连个野耗子都没碰上一只,他一边咒骂着,一边“咚咚咚”灌了一大口热水,一看到小情侣在啃饼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人多,怕是要过去动手抢的。

    梁放已经把省下来的饼干分给了莫爷和湖秋,两个人很感激,吃了个干净,只是没想到炮仗无功而返,最后瘪着肚子的也就只有他自己。

    我们继续赶路,在日头稍偏的时候,进入了雪原腹地,往周围一看,一片白霭茫茫,四处无边,一目千里,用肉眼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我们就好像置于身素色的汪洋之中,那种感觉很矛盾——既壮美又孤寞,既悦心又无助,在心情肆畅的同时,也升起一丝丝的恐惧……

    天空变得越发晴朗,视野也格外的好,为了避免患上雪盲,我们都戴上了墨镜。只有梁放还是那副近视镜,莫爷提醒他,“小梁,让雪蜇了眼,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那钢笔里不是有墨水么?涂到镜片上也一样管用。”

    梁放笑着说,“谢谢莫叔关心了,大家可能有个误区,其实刺激人眼睛的不是雪,而是反射过来的太阳紫外线,我这近视镜可是有防护功能……”

    “别他·妈不识好赖!”炮仗没好气儿的说,“就显摆你有文化?”

    梁放没回呛过去,把眼镜往上推了推,“诶?你、你们看,那是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