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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玉箫子设宴宽带了枯木。枯木毕竟是比他长一辈的前辈,而且是代表无妄主持来的,五仙观上上下下都很重视。
晚宴并没有多少人,只有玉箫子、江小白和枯木三个人。桌上全都是斋菜,这是为了照顾枯木,大悲寺有清规戒律,是不允许他们沾荤腥之物的。
原本枯木是带着一腔怒气来五仙观兴师问罪的,不过眼下误会已经解除,他的态度自然要随和了很多。三人边吃边聊,聊起了许多过往的事情。枯木对于那次盟军讨伐鬼门总坛灵山一直都抱有遗憾。
“那一次我们几乎就要成功了。”
江小白道:“是啊,除恶务尽,那一次留下了祸根,这才有了鬼门卷土重来。”
枯木道:“老衲明日即将返回大悲寺,会把所见所闻如实告诉我师兄,我师兄是明事理顾大局的人,如果有必要的话,大不了我们再次前去灵山讨伐鬼门。”
江小白心知如今想要组织盟军是有多困难,上一次讨伐已经使盟军受损很严重,许多门派更是看到了鬼门的可怕,怕是不愿意再趟浑水了。
晚宴过后,江小白和玉箫子亲自把枯木送回了厢房。枯木又留下他们聊了一会儿,等到夜深之后,江小白和玉箫子才离开了枯木的房间。
回去的路上,玉箫子对江小白道:“我大概知道杀害大悲寺弟子和忘云的人是谁了。”
江小白道:“我也猜到了,应该是玉风子。”
玉箫子道:“小白,你似乎不愿意让我说出来是玉风子所为,这是为何?”
江小白道:“前辈,虽然玉风子已经是五仙观的叛徒,但是他毕竟曾是五仙观的人,还曾是七子之一。如果让大悲寺知道是他所为,势必要迁怒于五仙观。我想暂时还是不要说出来吧,等待合适的机会。”
玉箫子道:“除了玉风子,我想不出旁人。在这世上还会剑指神通的也就只有我和他了。”
江小白道:“这次的误会算是解除了。明日一早,我们一同送枯木大师离开。玉风子想要在暗中挑起大悲寺和五仙观的纷争,这不过是他痴心妄想。他发现自己的目的无法达到,我想他应该很快就会收手的。”
玉箫子道:“就怕他会再生事端。”
江小白道:“所以我们得尽快找到他。”
……
次日一早,江小白来千秋阁找了玉箫子,二人结伴去见枯木大师,准备与枯木大师共进早餐,然后送枯木大师离开。
二人来到了枯木大师所住的小院,进去之后,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看来咱们五仙观果真是一方宝地啊,山好水好空气好,就连枯木大师都睡得那么香,到现在还没有起来。”
江小白开起了玩笑,不过现在这个时间,枯木也应该起来了。这个时候,如果在大悲寺的话,他应该起来诵经做早课了。
二人来到房门外,玉箫子站在门外抱拳拱手,微微躬身。
“晚辈玉箫子,恭请枯木前辈安好。”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回应。
“晚辈玉箫子,恭请枯木前辈安好。”
玉箫子再次说了一遍,但回应他的依旧是没有回应。
江小白和玉箫子对视一眼,都觉得事有蹊跷。
“会不会是枯木一大早在我们来之前已经离开了五仙观?”
玉箫子摇了摇头,“大师不会那么没有交代。昨晚我们和他已经说好的,今早会来送他的。”
“枯木,枯木,你怎么回事啊?赶紧开门啊。”
江小白站在门外大喊大叫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仍然是没有人回应。门外的两个人愈来愈觉得这事蹊跷。
“前辈,别管了,破门进去吧。”
话音未落,江小白已经一脚踹开了门。门开了之后,江小白和玉箫子看到枯木大师正坐在床上打坐,双掌合十,双目微闭。
玉箫子松了口气,道:“原来大师正在打坐,晚辈冒失了,还请大师见谅。”
玉箫子深深地鞠了一躬。
江小白皱眉看着枯木大师,他突然冲上前去,把手指放在枯木大师的颈部动脉上,顿时面色便是一怔。
“怎么了?”玉箫子紧张地问道。
“没气了。”江小白道。
玉箫子顿时双目睁圆,脸上流露出惊愕之色,连忙过去探了一下枯木的鼻息。
“枯木大师,枯木大师!”
玉箫子大声叫了几声,不过一个四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枯木大师居然死在了五仙观!以枯木大师的地位,就算是五仙观所有人跟他的死毫无关系,就凭他死在五仙观这一点,大悲寺也可以兴师问罪。
玉箫子一下子乱了心神,他知道一个天大的麻烦正在找上门来。
“不好!小沙弥!”
江小白想起随枯木大师一同前来的小沙弥,立即冲了出去。小沙弥就住在旁边的房间,枯木大师遭了毒手,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推开门进去一看,就见小沙弥还躺在床上。江小白抓住他的手腕,心里松了口气,小沙弥还有心跳,只不过是昏迷了。
他从桌上拿起茶壶里的凉茶倒在了小沙弥的脸上,小沙弥被冷水一激,猛然惊醒。
“施主,这是怎么了?”
江小白道:“小师傅,昨天夜里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或者是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
小沙弥道:“没有啊。昨天夜里你们离开之后,枯木师祖便让我睡觉了。”
江小白道:“你再仔细想想。另外,为什么你一觉睡到现在?”
小沙弥捶着脑袋,“我什么也想不起来啊,我的头好痛啊,好像要炸开了似的。”
江小白明白了,小沙弥肯定是被迷晕了,所以才昏睡到现在。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师祖呢?”小沙弥问道。
江小白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小沙弥突然跳下了床,跑去了隔壁,看到了枯木的尸体。
“师祖,师祖……”
小沙弥扑在枯木的尸身上嚎啕大哭,哭了一会儿,又突然站了起来,夺门而出,飞奔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