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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距离启动F150这个研发项目的时间还尚早,但安东尼·福克的话提醒了陈耕: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在F150项目启动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把发动机给准备好?
听了陈耕的要求,约翰逊皱了皱眉头:“现在就启动MK850的研发?费尔南德斯先生,您不觉得这太早了些?”
“tay”MK850是此前陈耕与罗尔斯·罗伊斯公司之间约定的“tay”MK650的升级版本,最大推力在8500公斤至9000公斤之间,具体的性能数据在项目启动之前正式确定,在这个合作项目当中,因为商飞集团没有任何自主研发能力的缘故,陈耕其实是很吃亏的,具体来说有两大点:
首先,MK850以及后续的一系列改进型号的研发经费,全都要由华夏商用飞机制造工业集团、其实也就是陈耕自己承担;
其次,在研发过程当中产生的一系列产品专利和技术,归双方公司共有。
也就是说,罗尔斯·罗伊斯公司一分钱都不用掏,就有了一组推力等级从65千牛至120千牛等级的发动机产品,比此前罗尔斯·罗伊斯参股的IAE国际划算的简直不要太多。
最重要的是,陈耕想到了另外一点:现在已经是1984年年底了,到1989年夏季之后,华夏面临的整个国际形势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接下来的这四年半的时间,就是自己能够从国际上获得技术支持的最后的黄金时间,意识到这一层,陈耕哪里还敢犹豫?
陈耕摇摇头:“按照我们当初的和约定,MK850以及后续的型号的研发时间节点,由我说了算。”
“是的,可是……”
陈耕打断约翰逊的话,说道:“我认为现在是时候启动MK850的时候了,而且除了mk850之外,MK1110也要同步启动。现在的问题是,罗尔斯·罗伊斯是否有能力同时开动两个项目?”
约翰逊感觉罗尔斯·罗伊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作为当今世界仅有的三家……哦,不,是四家掌握着200KN以上大推力涡轮风扇发动机技术的企业,罗尔斯·罗伊斯会没有能力同时开动两个成熟发动机的升级项目?
“当然没问题!”约翰逊毫不犹豫的、一脸骄傲的对陈耕说道:“费尔南德斯先生,我们可是罗尔斯·罗伊斯,只要您按时付钱,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
“那就这么说定了,约翰逊先生,麻烦您联系罗宾斯爵士,接下来你们要赚大钱了。”
……………………
从约翰逊这儿离开,陈耕随即让凯莉·希克斯通知孟海波、黄文清等集团的一众高管,马上来自己的办公室开会。
接到通知的孟海波、黄文清等人一头的雾水,却不敢怠慢,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匆匆赶到了陈耕的办公室。
“请大家过来呢,是有个事情要通知各位,”看到人都到齐了,陈耕也没绕圈子,直接说明了情况:“我刚刚和约翰逊先生打了招呼,要启动85KN推力等级的‘tay’MK850系列和110KN推力等级的‘tay’MK1110系列的研制,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说。”
现在就要启动MK850系列和MK1110系列的研发计划?
来的路上,大家已经对老板找自己等人的目的做了许多猜测,可任凭他们如何想,也没想到老板的目的居然是这个:启动85KN的等级和110KN等级“tay”系列发动机的研制?
王大志和张英倒是无所谓,在集团内部的分工当中,发动机的研制本来就没自己什么事,但孟海波和黄文清却是有些踌躇了,尤其是孟海波,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得不开口:“董事长,这个……我没反对您的意思,只是咱们现在才刚刚完成MK650的试制,现在就启动MK850和MK1110,是不是……是不是有些太早了些?”
“不早了,”陈耕摇摇头:“你们知道吗,现在罗尔斯·罗伊斯公司的高层,已经开始游说英国政府和国会,重新恢复罗尔斯·罗伊斯的私有化,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一旦罗尔斯·罗伊斯重新私有化,咱们之前与罗尔斯·罗伊斯签署的合作项目还能持续多久吗?罗尔斯·罗伊斯的私人股东们会不会给咱们之前的合作协议下绊子?”
“什么?!”
“这是真的?”
陈耕这话一出口,孟海波、黄文清、张英以及王大志等人全都震惊了,他们无法想象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是的,”陈耕肯定的点头:“这是罗尔斯·罗伊斯公司现任董事长拉尔夫·罗宾斯爵士告诉我的,不可能有假。”
尤其是对于习惯了国有制的孟、黄、张、王四人来说,英国政府在罗尔斯·罗伊斯公司几乎陷入破产境地的时候出手拯救了他们,现在罗尔斯·罗伊斯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竟然立刻有掉头想要私有化?
这不是忘恩负义又是什么?!
“他们怎么能这样?!”黄文清第一个叫了起来,作为一名老党员,他本能的对私有化有着极度的反感情绪,此时此刻,他忍不住叫道:“英国政府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出手帮了他们,现在他们感觉能挣钱了竟然又掉头私有化?!这不是白眼狼又是什么?”
是的,在孟、黄、张、王四人看来,那些处心积虑的想让罗尔斯·罗伊斯公司从重新私有化的人,都是一个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陈耕耸耸肩,没有解释,而是给了他们一个“随便你们怎么想,但事实就是事实”的表情,接着说道:“罗宾斯爵士告诉我,现在在罗尔斯·罗伊斯公司内部,‘私有派’的力量很强大,而且私有派组织了很强大的院外活动力量来说服议会,另外在英国民间,他们也发动了舆论的力量鼓吹将罗尔斯·罗伊斯重新私有化……”
说到这里,陈耕的表情有些沉重:“我不能确定罗尔斯·罗伊斯会在什么时候私有化,罗尔斯·罗伊斯的私有化也不是我们能够操心的事情,但我认为,如果等罗尔斯·罗伊斯私有化之后再启动MK850、MK1110乃至MK1410系列的研制,说不定会横添许多变数。”
对哦。
陈耕的话提醒了几人:先别管罗尔斯·罗伊斯是否会私有化,可一旦罗尔斯·罗伊斯公司实现了私有化,对华夏商用飞机制造工业集团会有什么影响?
那影响可就大了去了!
而作为从革命战争年代走来的人,孟海波、黄文清、王大志以及张英他们秉承着这个时代的国人对私有制本能的不信任:怎么可以信任没有国家信用做背书的私人企业呢?
黄文清立刻大点其头:“西方国家的情况和咱们国家毕竟不一样,资本的力量太强大了,如果当真有一小撮野心分子酝酿着将罗尔斯·罗伊斯私有化,那肯定会对咱们接下来几个项目的研发造成很大的影响,起码找借口大幅度提高研发费用是必然的,从这个角度来说,更大推力的‘tay’系列发动机的研制确实是宜早不宜迟,只是……”
说到这里,黄文清迟疑着道:“董事长,公司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您也知道,连自负盈亏都还做不到,如果同时启动MK850、MK1100以及MK1410系列的研制计划,资金方面会是很大的问题啊,而且咱们国家的外汇储备也十分不足……”
孟海波、张英和王大志瞬间明白了黄文清的意思:如果您决定启动MK850、MK1100以及MK1410发动机的研制,我们当然不会反对,但这笔钱怎么出?首先,公司账上没钱;其次,需要向英国人支付美元或者英镑等国际硬通货;第三,千万别想着国家能批这笔经费,那是不可能的……
言外之意:董事长,要不您先把这笔钱给垫付了?
我垫付这笔钱?
怎么可能!
自己就算再怎么有钱也不可能当这种冤大头,他装作没听懂黄文清话里面的意思,微微颔首道:“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了,我的建议是,我们以摩托车和汽车方面的应收作担保,直接从国际上找国外的银行提供贷款,这样的话应该可以解决研发经费问题。”
找国外的银行申请贷款?
“谁会这么大方借钱给咱们啊?”王大志嘟囔了一句。
还是孟海波反应更快一些,他猛然想到了自家董事长似乎就有一家银行……
孟海波的字典里可没有“不好意思”这四个字,他抿了抿嘴唇,问道:“董事长,您说的……不会是您的联合信用银行吧?”
“联合信用银行当然也是备选的银行之一。”陈耕并不否认这一点。
“……”
孟海波、黄文清、张英以及王大志等人顿时无语了,可当他们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谁反对?谁反对的话,你们去把钱找来啊。
联合信用银行是老板手下的产业之一,这意味着对于华夏商用飞机制造工业集团来说有个最起码的优势:对方不会提出一些太苛刻的条件,对于老板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嘛,可如果换了其他银行,那可就不好说了,能不能贷款给商飞集团都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