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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休息吧,待会儿张寻蓦会把药拿过来,我再叫你。”
宁欧没有休息,反而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尹婪见他坐了起来,惊讶的望着他。
宁欧坐好之后,双手便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将其牢牢的抓在了掌心,仿佛这样尹婪便不会离开他一样。
“阿婪,明天陪我去医院吧。”
尹婪的目光落在两人相互重叠的手上,看着紧紧相互覆盖的手,紧密得连灯光都没有办法渗入其中。目光扫了一眼宁欧,触及对方眼底那片不做掩饰,明显深刻的情感,她点头道:“好。”
很快寻蓦从外面进来,一手端着水,一手拿着药走到房间门口,就见到两人相互紧握的手,目光微微一顿,嘴角习惯性上扬,道:“阿欧把药吃了吧。”
宁欧这才放开了尹婪的手,幽深的眼中盛满了笑意。接过张寻蓦的药和水,仰头全部吃了下去。
“尹小姐,麻烦你出来,我跟你交代一下药的剂量。”见宁欧把药吃下去,张寻蓦将目光转移在尹婪身上,笑着道。
尹婪正要起身,却被宁欧按住了手,她疑惑的看过去。
宁欧轻轻攥了攥她的手,淡淡一笑后见目光投向张寻蓦,“有什么就在这里说。”
尹婪这才明白,张寻蓦是别有深意。
张寻蓦见宁欧这么维护她,笑容溢开了些,“你现在连我都信不过了吗?”
“不是信不过,而是必须防着,我好不容易抓住的人,不希望你的三言两语给我整跑了。”宁欧倨傲的仰起头,半提醒半警告的说道。
“可是,”张寻蓦的目光流转在两人间,富含深意道:“如果她跟你一样心志坚定,不管我说什么都没用,不是吗?”
宁欧被戳中软肋,当即沉了脸色,“如果我坚持呢!”
“那我总会有机会和尹小姐聊聊的。”张寻蓦笑得翩然,来日方长嘛。
宁欧闻言,刚柔和下来的眼睛,瞬间利若鹰隼,凛然的锐气与怒火在眼底许许蔓延开来。
尹婪看着两人之间的唇枪舌战,虽然一直知道他们之间因为她争论过多次,但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却还是第一次。
“我跟你出去吧。”
张寻蓦讶然的看着她。
宁欧却变了脸色。
尹婪见两人神色各异,却都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当即展颜笑了起来,“不过就是聊聊天,能有什么?”
作势她从宁欧的层层护羽下抽出了手,率先往外走。
宁欧想要阻止,却蓦地忍住了。
以前的尹婪是不屑这样的,如今她愿意跟张寻蓦沟通,是不是代表她的心思已经有了变化?
张寻蓦对尹婪的性子多少了解一点,从未把宁欧的事放在眼里的她竟然会答应自己的要求,这倒是让他意外。
“你休息吧,我不会拿她怎么样的。”他见宁欧忧心忡忡,出声安慰道,而后又加了一句,“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你留不住。”
宁欧闻言,神色微怔,却没有回话。
应张寻蓦的要求,两人从房间里走出去,沿着外面的草坪着。许许夜风缓缓吹来,空气中充斥这一股清新之气,黑暗如雾被屋内的灯光驱散到外面,隐没在树影下,藏在了草尖下。
四周一片寂静,这种静和房间里的压抑不同,是一种事物沉睡,万籁俱静的安息之态。
两人沿着草坪走了半圈,都没有开口说话。走到三分之二的时候,张寻蓦温和的出声打破了沉默。
“其实我和尹小姐之间也算是旧识,很多话我就不想拐弯抹角的说了。”
“正好,我也不想听那些曲曲绕绕的话。”尹婪裹着睡袍,声音似夜风般轻扬婉转。
张寻蓦站定,身处微光中,影浮黑暗下,温隽的眉目流转着许许柔色,融着缕缕灯火,明媚而融柔。
“尹小姐,我问问你,你知道宁欧对你的心意吗?”
尹婪也站住了脚步,一身白色浴袍,一头没腰的长发,柔媚的五官融在发丝间,盛在暗光中,仿佛是幽光下盛放的一朵昙花,清美得惊艳。
“我知道。”
他从未隐藏过他对她的情意,她怎么会不知道。
“既然那是这样,不知道尹小姐能否回以宁欧以真心?”张寻蓦的话十分直白,没有任何的包装,直逼尹婪的心。
尹婪轻轻转身,将脸别到了黑暗的那一处,心思几经沉浮后才答:“老实说,我不知道。”
“这是什么意思?”张寻蓦听闻尹婪似是而非的答案,表示不解。
“意思就是我现在没有以前那么抗拒他,但是也做不到接受。”尹婪垂着头,困惑而坦诚,“未来的事,谁会清楚知道呢?”
对于尹婪这般坦白,张寻蓦心头再度泛起一股震惊,但是这个答案却不足以让他信任她。
“既然这样,恕我冒昧,请尹小姐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
“如果有一天,华景笙与宁欧同时要求你,对付对方,你会选择与谁为敌?”
听闻这个问题,尹婪便凝了心神,这个问题是她自己都找不到答案的死穴,“我不知道。”
她问过自己,但是她却无法提前预备好答案。
“既然这样,我换一种方式问你,如果有一天宁欧被华景笙挟持,你会救他吗?”
尹婪听闻张寻蓦的问题始终在她、华景笙和宁欧之间打转,仿佛必须得到一个答案才肯罢休,不由好奇了,“张先生,你无非担心的我是华景笙故意派过来的卧底,会害了宁欧,害了鹰门。”
“对。”张寻蓦答得干脆,这是他心头最大的隐患,“而且你又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
尹婪闻言,无谓的扬眉,自己素行不良,倒怨不得旁人。
“我跟你说我不是,可能你不会信。这么说吧,在叙利亚,我算是被华景笙抛弃的武器,没了价值,也就没了存在的必要。你说,我还会为一个放弃我的人效命吗?”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不算是华景笙的人了?”张寻蓦凝眉。
“至少我自己是那么觉得的。”尹婪的回答滴水不露,不管华景笙怎么想,但是她是这么想的了。
而且她欠他的命,在叙利亚那次也算是还清了。
张寻蓦见尹婪这么说,虽然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但是也知尹婪没必要撒谎,当即便道:“既然这样,那么我希望尹小姐能够想好之后的道路,不要再让一个真心关心你的人失望。”
尹婪本想说,就算她不为华景笙效命,也不会为宁欧卖命。但是听闻张寻蓦的最后半句话,便将这句话吞进了嘴里。
辗转之后,便疑惑道:“你们似乎都认为我对不起宁欧,为什么?”
就算宁欧喜欢她,也不代表她就必须接受啊。
说到宁欧,素来温柔的张寻蓦的眼中浮现了重重的忧虑,“我们不是觉得你对不起他,而是认为如果你没办法接受他,那就请你干干净净的斩断,斩钉截铁的离开。”
尹婪侧目。
“阿欧是一个做事果决,头脑清晰的人,而且很有自己的主见与看法。当初的鹰门如果不是成名太早,根基太浅,加上我们履历太少是不可能会消弭这么些年的。纵然当时的我们不尽如人意,但是当时的鹰门却也是声名鹊起,这其中很大的功劳都是阿欧的敢拼敢做。可是说他是什么都不怕的人。”张寻蓦会回想起当初的三人行,温文的眼中浮现了一丝热血,“但是这种无畏在他回到南兴,遇到你之后变了,虽然他对待旁人依然是严苛锋利,但是对你,他却是倔犟至极,执迷不悟,容不得旁人说你一点的不好。纵然知道你有心杀他,有心杀宁伯伯,有心毁了宁氏,但是他还是追到了叙利亚,说是为了实践与盖诺的诺言,实则还是为了你,甚至为了保全你他还提前计划,避开盖诺的耳目想要把你无恙的带回来。可是没想到你会伤在他面前,伤在温斯的手里,你不知道当时他抱着满身是血的你逃离的时候,那个表情,绝望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他紧紧抓住你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你的名字。”
尹婪对于这一切并非没有一无所知,但是却不想宁欧对她的一腔真心真的是到了如斯的地步。
张寻蓦的执迷不悟,真是说得精准啊!
从宁欧下意识的随时紧握着她的手,随时小心的关注着她的情绪,又事事以她为先的关切,她知道宁欧是真的在用心关心着他。
然而知道,也仅仅是知道,两个人之间有着诸多的现实因素,在这些没有明朗之前,她不敢贸然的决定什么。
毕竟她之前受过太多的伤害,实在不敢再死守着一个信念活下去了。
但是张寻蓦的话却还没有说完,他见尹婪不吭声,目光定定的看着她,带着一股贯穿力直直灌入她的心。
“他纵容了你所有的愤怒,包容着你所有的戾气,可是你却一再的伤他,一再的忽视他。宁欧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我不说你也能知道,但是与你相比,他几乎把自己埋到尘埃里。”
尹婪听闻埋到尘埃里几个字,顿觉心头剧颤。
卑微如斯,虔诚如斯,她竟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寻蓦的话已经说完,见尹婪惊愕的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怎么想,叹了一声气,道:“不管你怎么决定,我希望你能决绝一点,哪怕是与我们为敌,也请你下手重一些,不要让阿欧再为你劳心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