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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曼从没有这样的疯狂,哪怕怒极气极,她也时刻提醒自己是一国之母,她时时刻刻都努力保持着自己的优雅仪态,不肯在旁人面前有半分失仪,可如今的她历经连番打击,又惊又惧,如今见了顾昭华,终是崩溃。
顾昭华对她的失态没有偏顾半分,她甚至没有回答周清曼的问题,只是笑了笑,说:“你肚子你的东西是什么,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
就如当初她们给沈氏下毒,又骗她说此毒有药可解,甚至抛出三个月的暂时解药来蒙骗她时,可否想过她怎会任由她们如此肆意地折辱自己的母亲?怎会任由自己的母亲受到那样非人的惨烈之痛而不会有什么报复的手段?
如今,她也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真的是你?”周清曼无法自控地尖叫,“真的是你!你用了什么妖法!我要告诉皇上!来人!芷兰,快去告诉皇上,将这妖妇抓起来!”
芷兰却没有动,她犹豫了一下,万分为难地看了看顾昭华,见她对自己没有丝毫表示,而另一边周清曼却被她的犹豫刺激得更加疯狂,“你做什么?你也背叛了我?你投靠了这个妖妇,是不是?”
芷兰狠了狠心,哀声劝道:“娘娘,事已至此,娘娘还是别再错下去了!”
“错?”周清曼怔了怔,忽而仰天长笑,她披散着头发,身上只着一件素色中衣,未施脂粉的脸色苍白而狰狞,“你说我错?那这妖妇呢?如果说我该遭到惩罚,那么这妖妇理当比我早一步死无葬身之地!”周清曼越说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指着顾昭华厉声叫道:“你在我腹中种了妖胎,我也咒你的孩子胎死腹中!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面对如此恶毒的诅咒,顾昭华神色不变,淡淡地道:“天道公平,因果自有报应之时,我所做之事自我的报果,而你,你和你娘,还有整个周家,现在就是你们相报之时,当初你们给我娘下毒之时就该想到会有今日,你们几乎毁了我娘,那么我便要毁了你们,多么公平?这是你们欠我的,我还嫌你们还得不够,你竟还有脸咒我?”
饶是周清曼神智昏乱,也被顾昭华的这番话惊住,是啊,所谓一报还一报,给沈氏下毒一事虽是周夫人自作主张,可她后来知晓也并没有说些什么,沈氏险些被毁掉,这是她明知之事,是她害人在先,又有何面目去指责别人报复?
不……不对!周清曼哆嗦一下,不是她!是顾昭华!是顾昭华最先提出由孩子交换周清书入王府一事,这全是顾昭华的主意!若没有这个主意,她也不会为求稳妥而伙同周夫人绑了沈氏,更造成沈氏后来的悲剧!是的,这不是她最初的意愿!她并不想这样的!都是顾昭华!
“都是你!”周清曼眼底弥漫着血色,刚刚见些迷茫的神色又变成极度的憎恨,“事情都是由你而起!”
事情到底因谁而起,顾昭华已不愿追溯,当初她虽主动提出交易一事,是不愿周清曼占了先机,而再向前回想,若非永昌帝作主将长乐过继给凤行于思,又岂会有今日之难?说不定她与周清曼至今仍会像以前那样,对外号称是好姐妹,却又相互防备,一直这样相处下去。
想到这里,顾昭华的思绪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忽地想到,这些事在前世都是从未发生的,前世最终坐上皇位的也并非是凤行于思,凤行瑞更是早早就死于非命,今世所有种种,都是因她重生带来的,重生这一事,她到底是种了因、还是结了果?
就这么一恍神的功夫,顾昭华突听耳边一声尖叫,转目一看,却是芷兰挡在她身前,替她推开了朝她冲撞过来的周清曼。
周清曼倒在地上哀叫不已,她紧蜷着身体,双手紧紧地按着腹部,一边嗷叫一边翻滚,似乎腹痛如绞。
芷兰吓坏了,下意识地想去扶周清曼,可手伸了伸,却没有再行上前。
顾昭华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朝她道:“谢谢你了。”
芷兰苍白着脸色连一个笑容都做不出来,她看着周清曼不停地翻滚、咒骂,终是不忍地别过眼去。
“这是好事。”顾昭华漠漠地瞧着周清曼,“如果你腹中的东西就这么掉了,你反倒该谢谢我,否则你便该想想,要如何向皇上解释你明明已‘小产’了,肚子里的东西又是从哪儿来的。”
“你不得好死!”周清曼睚眦欲裂,“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顾昭华再无言语,上一世并无人咒她,她又得了好死么?人生在世,活得如何、得的何果,靠的都是自己,与人为善,也要看与谁为善,既选择反抗,那索性就做得彻底,否则又有什么意义?
顾昭华看了芷兰一眼转身走出体华殿,芷兰见状连忙跟上,低眉顺目地,再没看周清曼一眼。
从体华殿出来后,正遇上两个禁卫抓着周徐氏进来,周徐氏也不知遭遇了什么,奄奄一息一地,裙摆上染的全是血亦。
芷兰上前一步在顾昭华耳边轻轻说了周徐氏割肉一事,顾昭华惊讶无比,随后点了点头,“她不止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说罢,顾昭华叫来进喜,“莫要将周徐氏与皇后关在一处,周徐氏激进之下,恐怕会杀人灭口,若在皇上下旨之前皇后出了问题,想来公公也会受到问责。”
进喜瞧了瞧已陷入半昏迷的周夫人,虽然不太相信她已这副模样还能做什么事,但仍是点了点头,“奴才晓得了。”马上指挥着禁卫将周夫人架到偏殿去,并吩咐仔细看管。
正在此时,看起来已没有反应的周徐氏猛然破口大骂,“顾昭华!你不得好死!”
顾昭华这回可真是吓了一跳,腹内也突地一跳,她连忙扶住肚子,在原地缓了好一会,直到心绪渐平,身体也无异样后才恼怒地“呸”了一声,“说来说去都是这句话,一点新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