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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白正霆安排了厨子做了很多菜,第一是因为白芷回来了,第二是薄少同和月楼要回家吃晚饭。
可到了约定的时间两人还没有去,也没有一个电话。
月楼想,这么多年,白家也没有任何一人会说喊她一起吃饭,亦或者说是等她到了才开饭,她没有给白正霆去电话,其实最主要的原因,其实还是白正霆今天喊他们吃完饭,是为了给薄少同和白芷制造机会。
有些事情想了又想,真的是她抢了白芷的未婚夫吗?
如果白芷不走,那她又怎么会被薄少同找上来,如果不是被薄少同找上门,凝珠又怎么会死?她又怎么会被大火烧伤?又怎么会在身上留下这些看着骇人的伤疤?
算来算去,似乎都是他们欠了她,而不是她欠了他们。
一路上,月楼的情绪都不是很高涨,薄少同似乎是明白她的心事,一直都都照顾着她的情绪,并没有多说什么,路过了陈记糕点店,还让刘明洋去买了她最爱吃的桂花糕。
坐在戏院,台上的桃花唱得格外入迷,句句入耳,月楼静静的听着,脑海中无数的画面涌过,五味杂陈。
一曲落,无数掌声落下,月楼侧头看了一眼薄少同,他的思绪有些游离,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你在想什么?这么入迷。”月楼望着台上的桃花,话语平静的问道。
薄少同微微皱眉,随后回神,“我在想,在这个时候,戏院还是满厅坐,国将破,家何存?”
“国将破,家何存……”月楼说着顿了顿,抿了抿唇,才怔怔的望向薄少同说道:“在这个时候,我能问你一句话吗?”
“你问。”
“在你的心里,我的身份是什么?”月楼的这句话问出来之后,薄少同的眼眸微微一变,沉默了良久他才说道:“你最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我希望,是战友。”
看着他的眼睛,月楼的话语变得格外的坚硬,薄少同的眼神变了又变,“可你的第一个身份,是我的妻子。”
“没错,是你的妻子。”
“只是,作为妻子这个身份下,我要的可能有点多,要信任,要包容,最重要的,是感情。”月楼的话语落下,薄少同还没有开口说话,台上的下一场戏就开始了。
两人没有继续说话,都开始静静的看戏。
白正霆给督军府打过去电话,说是薄少同和月楼都不在家,给公司打了,也说月楼不在。
白芷冷笑了一声,“爸,吃饭吧,吃不完的,就拿去喂狗!这家里,我也从来不习惯多一些阿猫阿狗出来吃饭。”
陈清如看了白芷一眼,沉声说道:“还不是怪你,要不是你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怎么会出现这个局面?”
听着这话,白芷目光冷冽的望向陈清如,“就算我走了,轮得到她吗?我的东西,我说给她了吗?”
白正霆听着这话脸色一变,厉声说道:“你自己错在先,薄少同选了她,现在一切都为时已晚!”
“是吗?我倒是觉得一切都不晚,倒是爸爸不要偏心才对!”她说着,唇角噙着狠辣的笑容,似是胜券在握。
“如果,薄少同说要娶你了,那谁又拦得住呢?”
白正霆这话,也似乎是意有所指,当初他要娶月楼,也是没有人拦得住,不是吗?
他是这金陵的督军,他想娶一个女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白正霆望着外面,一直没有月楼身影,他有些失望,也有些庆幸,对于子女,他亏欠最多的,也就是月楼了。
白芷望着负手站在窗前的白正霆,心中升起了一股妒意。
“他会娶我的,父亲到时候不要偏心才好!”白芷信誓旦旦的说着,白正霆眸光微微凛冽,转身朝桌子这边走了过来。
“吃饭。”
白正霆一句话下,大家都开始默不作声的吃饭,而此时的白月楼和薄少同,周边埋伏了数名杀手,都在伺机而动。
月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丝毫都没有感觉到危险的逼近,薄少同发现了异样,一只手搂住了月楼的肩膀,一只手缓缓的摸到自己的配枪上。
就在那一瞬间,月楼听到咔嚓的声响,那是拉保险的声音,薄少同一手把她按了下去,低沉的说道:“趴下!”
月楼的脑子一阵懵,只见薄少同戏院中一阵骚乱,枪声四处响,月楼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薄少同,眼眸骤然变冷,她纵深而起,健步如飞的从椅子上穿过,薄少同只见迎面而来的杀手瞬间轰然倒下。
薄少同担忧着月楼,但是那些杀手却像是与她叙旧情一般,愣是没有对她下手,都冲着薄少同来。
她站在那儿,对着那些杀手丝毫不手软,开枪干净利落。
薄少同来不及多想,既然是来送命的,那就让他们都留下。
刘明洋他们赶过来的时候,戏院中乱糟糟的一片,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有快十人,月楼坐在台阶上,薄少同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抽着烟。
“前些日子,暗杀你的人,也是这些吧?”
沉默中,薄少同开口问道。
月楼微微一愣,想来也是,枪杀案,柳东铭就算是不主动告诉薄少同,他也还是会知道的。
“应该是。”
“你可知道他们是哪边来的?”薄少同的这句话出来,月楼还真的没有多想,直接就回道:“不是很清楚。”
她确实不是很清楚,上一次的交手,她又过猜测,但是并没有证据,后来又和薄少同闹矛盾,她也就忘了这件事情。
但是今天呢,这些杀手是冲着谁来的?
月楼也算是一个敏锐的人,薄少同问,她可以毫不犹豫的回答,但是下一秒她绝对是能够想起其他的事情。
既然薄少同之前就知道她被人暗杀,那么,他肯定也知道那些人是谁派来的!
“你这么问我是什么意思?”她骤然回头,目光冰冷的望着薄少同。
空旷的戏院内,身边的地板上血流成河,尸体遍布,她的眼神瘆人得慌。
薄少同的心中咯噔一下,他只是随后试探问一句,并没有想到月楼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看着薄少同良久没有说话,月楼的脸色也渐渐的阴沉了下去。
“薄少同,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薄少同缓和了一下情绪,才装作很平静的回道:“你在想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人对你下手,你不可能不查清楚,你的本事,上一次假钞事情,我已经了解了一些,难道你没有查么?”
月楼静静的望着薄少同,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相信,但是她也没有和薄少同闹什么,只是微微勾唇,带着淡淡的苦笑。
“你不是已经查清楚了吗?还问我?试探?还是怀疑?”她直接就把问题抛了出来,薄少同脸色微僵,沉声道:“只是一句很正常的话,被你解读成这样,白月楼,我们之间一点信任都没有吗?”
月楼的拍了拍手,从台阶上站了起来,她仰头望向薄少同,淡淡道:“信任这种东西,你对我什么时候有过?”
话落,她大步离去,刘明洋望着月楼的背影,又看了看站在原地的薄少同,脸色难道道无法直视。
“督军,这……”
“把尸体清理了,直接登报处理!”他说着朝大门外走去,刘明洋微微蹙眉,沉声道:“也是南方来的人?”
薄少同没有说话,刘明洋大步走过去,看着薄少同沉声说道:“这些人不少都死于夫人的手中,督军,如果是作戏的话,夫人是再也回不去了。”
刘明洋的这话,轻轻的敲在了薄少同的心上,真的是这样吗?
她选择了他,所以才肆意的杀了这些原来并肩作战的战友?
真的如此不讲任何情分?
他已经有些看不清了,刚才她健步如飞的模样,一幕一幕的闪过,她这个女人,向来难以懂得。
出了戏院的大门,月楼拦了黄包车就走了,两人前后脚回的家里。
那天督军府的气氛格外的微妙,薄少同一脸的不高兴,白月楼进屋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刘明洋处理完戏院尸体之后,却被电讯处的人通知有新的情况。
但是电话里不好说,他匆匆赶了过去,祁尔德告诉他,监听到了新的电台讯号,但是位置有些不好说,在刘明洋的坚持之下,他说支支吾吾的说了,电台的位置,是在督军府。
听到这个消息,刘明洋也觉得太难以校花,督军府内有电台,不可能是薄少同的,那就只能是白月楼的吗?
府中并没有新来的佣人,都是原来的老人,如果这个消息薄少同知道,那么第一个怀疑的人确实就是白月楼,可刘明洋不明白,以白月楼的聪明,她怎么可能会把电台放在督军府中,又是如何拿进去的?
震惊之余,他也不敢独自做主,出了大事情,可不是说了完的。
犹犹豫豫的还是去了督军府,把事情禀报给了薄少同,月楼在卧室内,薄少同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刘明洋禀报完之后,他的目光阴冷到了极点。
“可有发出去什么消息?”
“正在破译当中。”
“别打草惊蛇,继续监听,有消息立马告诉我!”
“是!”
刘明洋静站在那儿,薄少同此时此刻犹如一座冰雕,整个人都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你说,我是不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