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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真的要延长到九十天吗?”
年晓眉头轻轻一挑,问道。
他是知道自家老板的。自家老板是制造业主出身,因此很多时候都很体谅和他合作的制造业主们。比如说,有不少品牌在回款的时候,要制造厂家三番四次的催促。但他们楚语服饰财务部一般都在出货三十天的期限到来时,直接将货款打到制造厂家的帐户上,绝对没有有拖欠的情况发生。
“时间不多了……”陈楚自语了一声,说了一句在年晓看来有点莫名奇妙的话。
在陈楚看来,楚语服饰有二零零七年十一月份之前,都得扩张、扩张,再扩张!
“年晓,你跟我们的制造商们联系一下,把我们公司最近的方针变化告诉他们一声,希望他们能理解我们的难处。”陈楚出声道。
二零零七年,将会是服饰行业风起云涌的一年。
国际服饰巨头们陆续进入、房价和租金的上半年的继续上涨、金融危机转化为经济危机的波及、行业生产和库存的过剩、还有在年未发生的那件大事……这些,都将会深远地影响服饰行业未来的格局!
现在,陈楚借鉴同行的做法,通过延长向供应商回款的方法扩张,是他在二零零七年时的最优≈∫,选择!
“好的,我知道了。”
年晓表现他已经知道陈楚的意思。他心里很明白,楚语服饰将回款周期从三十天一下子提高到九十天,一定会引起部分供应商不满,甚至有部分供应商会因此而直接中止和楚语服饰的合作。
和供应商们沟通、寻找替代的供应商、为新成立的天语品牌做设计、推广等各个方面的准备,年晓知道未来的一二周时间,他绝对不会轻松。
几天后,经过好几轮的沟通,乐美公司浙省代理金坚,杜省代理萧先生终于到羊城和陈楚会面。经过差不多一天的会谈以后,陈楚和这俩位代理终于达成了合作协议。
金坚先生确定在明年三月份之前,开设十五家天语服饰加盟店,而萧先生则会在二零零七年前,开设五家的天语加盟店。
对于天语服饰终于在这两大省份打开销路,陈楚觉得十分满意。至于这二位乐美服饰省级代理商是将原来乐美服饰店铺改组为天语服饰店铺,还是新开设店铺,陈楚就也没有多问。
在他看来,最重要的是乐美服饰已经有两大省级代理向他倒戈。在他们的示范下,将来有多代理商投向天语服饰。陈楚将乐美服饰原本的销售网络较大部分接收过来,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楚在楚语服饰运营中心内安排设计天语服饰的款式、分析相关市场数据等,忙得不亦乐乎。
半个月时间一闪而过,西元历十一月份,南国气温终于也开始转冷。原本绿意昂然的木棉花树,在深绿之间也了几片黄叶。
这一天,陈楚刚到楚语服饰运营中心,就接了一个不算陌生的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陈老板吗?”对面的中年男声带着客气。
“二毛老板,你好啊,最近在哪里发财?”陈楚接通电话后,向对方招呼道。
在电话对边的正是二毛,他的电话号码后面足足有五个八,稍微有一点记性的人,看一眼就能把这个号码记住。在重生前,二毛可是不少数次吹嘘说他现在使用的电话号码有多值钱,平时有多少有贩卖电话号码的人,想高价从他手上收购这个号码。
二零零四年陈楚事业刚刚起步的时候,曾经从庄梦蝶手中接过一批处理货转手就卖给了二毛。不过,和那一世不同,这一世陈楚仅在二零零四年时和二毛有过二三次合作关系,然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没有想到陈老板竟然还记得我。”二毛的声音带着哈哈笑意:“我就是一个收破烂的哪里有什么财发,倒是陈老板你,生意是越做越大。前不久我还听帮你做代工的一位加工厂老板说过,你在非洲的生意做得很大。”
二毛的声音间不无感叹。
在二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这位陈老板还只是一位小商贩,现在仅是二年时间,这位陈老板就飞黄腾达起来,据同行说他手上那家工厂每天的出货数量,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还行吧,不过现在非洲的竞争越来越激烈,那边的钱也是越来越难赚了。”寒暄完毕以后,陈楚直接地问道:“二毛老板,你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有什么好介绍啊?”
“陈老板,我手头上有一批货非常适合走非洲路线,不知道陈老板有没有兴趣?”二毛解释道:“这批货是三个月前从工厂生产出来的,不是那些三四年前的陈仓货。被处理的原因是因为货主拒绝收货,绝对没有任何质量问题。而且这批货处理的价格很低,陈老板要是觉得合适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拿一些样版过去给陈老板你看一看。”
“那一批货的数量有多少?”
“一共四万八千条。”
陈楚微微沉吟。因为曾经合作过不少次,他是了解二毛的,这家伙眼光毒辣无比,天生就适合做二手货生意,经常能在一些不知名的旮旯里淘到好东西。
“我现在在上塘大道二百零九号。”陈楚道:“你现在把样版拿过来给我看一看吧。”
“上塘大道吗?好的,我半个小时后到。”二毛出声道。
半个小时后。
二毛在一位前台员工的引领下,穿过三楼办公区进入陈楚办公室。
“陈老板,我看你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啊。”二毛见到陈楚时寒暄道。
“坐吧,请随便坐吧。”陈楚向二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
前台员工在给二毛倒了一杯水后,才挪步移动离开。
喝了半杯水,二毛才打开一个黑色的行李袋,从中拿出好几条休闲裤。
咖啡色、浅蓝色、宝蓝色、青色……这些裤子斑澜缤纷,在造工方面也算是上上之选,而面料方面看起来也不差。
这批货是一批好货。
“陈老板,这是这一批货的码数表,你看一看码数方面有没有什么问题。”二毛向陈楚递上一张表格。
陈楚随意扫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码数方面的确适合在非洲地区销售。
看到陈楚似乎对这一批货有意后,二毛马上报出一个价格。
然后,二人就价格问题讨价还价一会后,最后在二十三元一条这个价格上成交。
“陈老板,这俩天你可以叫人过来收货吗?这家工厂的地址在珠南区。”二毛眉开眼笑,显然,刚才和陈楚的那笔交易,他作为中间人应该赚了不少。
“好的,到时候我叫人跟你去收货……”陈楚笑道。
以二十三块钱这个相对便宜的价格买到这批休闲裤,陈楚觉得自已也算赚到了。要知道,如果用同样的布料和同样的造工生产这一批裤子,他们工厂的制造成本单件绝对超过三十一元!
二毛像是想到什么,忽然间又道:“陈老板,除了这一批处理货以外,一位和我做同样生意的朋友,他手头上收到的一批处理货也适合走非洲路线。他现在也在上塘,陈老板,要不我现在打个电话叫他过来?他手头上那批货质量不比我手头上这批差。”
“哦,竟然有这样的事?”陈楚笑道:“如果货物质量好,款式也不差的话,我可以接下来。”
“好的,陈老板,请稍等一下,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朋友。”二毛又一次笑起来。
他站起来走到办公室外打电话。虽然压低着声音,但陈楚还是听到了“五毛钱一条”、“陈老板很有可能把你手头的货全部要走”之类的字眼。
五毛钱一条陈楚估计就是二毛作为掮客的提成。对此陈楚倒是觉得二毛的“收费”还算合理。
大约三十分钟后,一位长着八字胡、高鼻子,手中提着黑色皮包的老板进入陈楚办公室。二毛介绍那位处理货商为“老胡”。
看完老胡手中的样品后,再经过一轮讨价还价,陈楚最终以二十三块一条的价格,将老胡手头上那批货,一共三万条全部拿下。
“老板,把处理货给我的那家制衣厂在珠南新区那边。老板如果方便的话,尽快在这二天之内过来提货。”老胡哈哈一笑道,显然,他对刚才做成的这笔大生意极为满意。
“咦,老胡,你这一批货也是从珠南区找到的吗?”二毛脸上闪过笑意,道:“怎么这么巧?我这一批货也是在珠南区那边收来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陈楚像是觉察到什么,开始认真查看胡老板和二毛老板带过来的样版。
“陈老板,你在看什么?这些裤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看到陈楚神情认真、如同品鉴艺术品般婆摩着裤子样版,二毛的心却是跳到了嗓子眼。
他也拿着这些裤子来仔细查看。
这些裤子应该没有质量问题吧?要是这些裤子真的有质量问题,陈老板因此而取消这一订单,那他这个月就少了一张肥单!
“二毛,老胡,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二批裤子的样版很像?”陈楚问道。
“当然像了,这些都是出口到非洲的货物,风格有点相似没有什么奇怪的吧?”老胡大大咧咧地道。
“咦?”刚才,二毛只顾着促成陈楚和老胡的交易,倒没有多看这些裤子。而现在,在仔细查看着这些裤子时,他倒是看出了什么:“老胡,你的这一批货和我的这一批货不是风格相似,而是它们就是同一种风格的产品。”
陈楚摊开那十几条裤子,久久凝眉注视,大约半分钟后,他才抬起头来看着俩位客人:“二毛,这二批裤子的款式有可能是同一个人设计出来的。”
“陈老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二毛随手拿起一条摊开的裤子,摸了摸上面的几条走线,问道。
“感觉。”陈楚出声道。
作出这样的判断,是他曾经作为一位打版师和现在作为一位设计师的感觉。至于真的要说出依据来,陈楚还真的找不到依据。
“二位,你们现在就打电话约你们的上家,我明天过去收货。”陈楚出声道。
本来,像收货这样的事一般都是采购负责的;但这一批货的出现,倒还真的引起陈楚的兴趣。
第二天早上,天色放睛,给初冬带来丝丝的暖意。当陈楚开车来到二毛提供的那个地址。远远地,陈楚就可以看到大路边一幢较高的厂楼下面,二辆货柜车附近,一些搬运工人正往货柜车内搬运着货物。
而就在工人旁边,二毛、楚歌制衣厂二位采购和一位中年人正站立着,看着工人们搬运着货物。
“老板,货物没有问题。”当看到陈楚下车向他们走来时,一位采购员上前二三步迎上来,向陈楚汇报道。
陈楚点了点头,马上就拔打了一个电话。正和陈楚寒暄着的二毛,拿起手机看了一下那条新收的短信,眉色轻扬起来:“陈老板,货款我已经收到了。”
他转身向陈楚介绍那位中年男子:“陈老板,我来介绍一下,这一位是严老板。严老板,这一位是张老板。”
名叫严老板的中年男子,马上伸出短小的胖手,和陈楚重重地握一下。
“陈老板你好啊,听二毛老板说,你是做非洲货生意的吧?”严老板的声音亲近之间隐隐带着热络。他和陈楚聊了好几句话后,出声道:“陈老板你们现在还需不需要工厂生产非洲货啊?你也看过我们工厂生产的货物……我们工厂对出厂的货物,在质量管理方面要求一向是很严格的。”
陈楚笑了一声,道:“以有有机会的话,一定和严老板合作。”
“好,好,很好。”严老板脸上闪过一丝肉痛之色:“陈老板,我们制衣厂把这一批货二十一块半处理掉,我心痛啊。”
陈楚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个数字倒是不出乎他意料。按他原本的估算,二毛这位处理货商就是赚一块钱到三块钱这样的幅度。
“严老板,你们这批裤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楚问道:“差不多五万条裤子,你的客户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严老板苦笑一声:“这个我们有什么办法?他们那家公司是做外贸的。当初,他们向我下订单时签定合同,要求今年八月二十一号交货。但这一批货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制衣厂一直到八月二十五号才最后把这批货生产出来。他们就以我们逾期为理由拒收我这一批货。因为违约是我的责任,他们还要求我把百分之二十订金全部退回去给他们。”
听到这里,二毛摇了摇头。他拍了拍严老板肩头,道:“严老板,下一次接订单的时候小心一点,那些鬼佬可不像我们中国人那样会变通。
陈楚又聊几句,感觉到这一批货就是普通的违约货,也没有多呆下去。他转而提出告别,去看胡老板上家的那一批货。
“陈老板,要不带上我一起去?”跟身后一位工仔交待一句后,二毛也跟上了陈楚。
陈楚点了点头,他开着车带着二毛很快就来到老胡提供的那个地点。
七八分钟的车程,经过一个差不多堵塞住的十字路口,经过一些五六层楼高的八九十年代建造的楼房,陈楚开车进入到一条更拥挤的车道。
“城中村”是指在城市快速发展时期被高速发展的城市包围起来的村落。这种现象在各大城市或多或少都存在,但在羊城地区特别明显。陈楚驶入的这一条道路略为坑洼。就在道路两边,炒栗子、烤玉米、炸臭豆腐等小摊挡,连同两边写着“回收废旧家具”或者“六块钱快餐”的各种店铺,组成一副热闹的场境。
道路上,摩托车、电瓶车、自行车时不时穿行在人流中,现在是早上十点钟,这街道上人流依然不少,陈楚开车在其中缓缓地穿着。
从主干道进入到村子大约六百米后,陈楚等人来到一处仓库前。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位置将车停好后,陈楚见到一些工人正从仓库中搬运货物到一辆小货车上。
“老板,货柜车不能进来,我们只能用小货车把货拉出去才能装上货柜上。”收货负责人向陈楚汇报道。
陈楚点了点头,对这样的事他能理解。这样的环境小车也比较难进入,更不用说货柜车了。
“陈老板,你总算是来了。”老胡哈哈笑着上前道。
而就在他身后,一位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脸容削瘦、肤色黝黑,跟在老胡身后沉默不语。
“这位是黄老板。”老胡此时也开始介绍年轻人道。
陈楚主动和黄老板聊起来,不过,他一直少言,显得兴致不是很高的样子。
大约二三分钟后,陈楚终于问出了自已心中的疑问。
“黄老板,你的这一批货又是怎么回事呢?”上,摩托车、电瓶车、自行车时不时穿行在人流中,现在是早上十点钟,这街道上人流依然不少,陈楚开车在其中缓缓地穿着。
从主干道进入到村子大约六百米后,陈楚等人来到一处仓库前。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位置将车停好后,陈楚见到一些工人正从仓库中搬运货物到一辆小货车上。
“老板,货柜车不能进来,我们只能用小货车把货拉出去才能装上货柜上。”收货负责人向陈楚汇报道。
陈楚点了点头,对这样的事他能理解。这样的环境小车也比较难进入,更不用说货柜车了。
“陈老板,你总算是来了。”老胡哈哈笑着上前道。
而就在他身后,一位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脸容削瘦、肤色黝黑,跟在老胡身后沉默不语。
“这位是黄老板。”老胡此时也开始介绍年轻人道。
陈楚主动和黄老板聊起来,不过,他一直少言,显得兴致不是很高的样子。
大约二三分钟后,陈楚终于问出了自已心中的疑问。
“黄老板,你的这一批货又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