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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玲问我害怕什么?我也回答不出来,我可能害怕自己活不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天,我感觉自己快要被折磨死了,没有人能够与我分担这份痛苦,我饱受煎熬。
“莫小姐,你没事儿吧!”徐玲看我好似不太对劲,忙着扶起了我,“我可能说话太过直接,但是我给你讲这么多,就是为了你能够生下这个孩子,这么点障碍根本就没问题的,你要相信,孩子的出生会改变很多事情,因为他的存在意味着一个新的开始。”
新的开始?我还能够有新的开始吗?
“是不是因为宝宝知道我曾经不想要他,所以我才会失去他的?”我喃喃地问道,内心害怕极了,我捂着肚子,他明明才两个多月,应该没有存在感,可是为什么我感觉他在我的身体里那么多根深蒂固呢?
是啊,我怎么会突然想着不要他呢?他有什么错?何况盛玄不是说过吗?我欠他一个孩子呢!
我想给盛玄打电话,我要告诉他,我有遗传病的事情,我要他与我一起承担这个结果,无论孩子会不会遗传上,我都要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我从包里翻出手机来,但是我太慌张了,慌张到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锁了?我太着急了,我担心我这样的勇气会转眼即逝。
刚刚要拨号,盛玄的电话就过来了,我连忙接起来说:“盛玄,我有话要跟你说……我……”。
“等等,思奇,你不要说话,你先听我说。”盛玄的口吻是命令的,他很久没有用这样的语气与我说过话了,我感觉是有重要的事情。
“思奇,你去找宋子明……”
“什么?”我感觉自己听错了,他为什么要我去找子明呢?为什么?
“你去宋子明……听他的话,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办的。”
“你在说什么啊?”我听得有点迷迷糊糊的,不明白他的意思,他说:“你好好地养胎,帮我把孩子生下来,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姓莫,莫家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他的声音似乎有点沧桑,他为什么好好地给我说这个呢?
“盛玄,你怎么啦?”我好奇地问道。
“我有事情,可能这几天都回不去,你要好好的,知道吗?”不等我问个明白他的电话就挂了,我有种预感,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刚刚挂了电话,子明就给我打电话了,说:“思奇,你在哪里?”我告诉了他地址,他说:“你就在那里呆着,哪里也不要去,我马上过来接你。”
“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怎么今天你们两个说话都怪怪的啊?”
盛玄为什么要让我找子明?他有什么事情?为什么要几天都回不来?
子明说:“我们见面再谈。”
等着他来了,便直接将我带上车了,我看到车上还有行李箱,子明说:“思奇,事情很严重,那个李军长,可能真的不会放过我,所以我要去国外躲一躲,盛玄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因你而起,所以希望你能够跟我一起去国外,一则是为了躲避,二则是为了养胎。”
“怎么会这么突然?学长不是已经回到了李军长的身边吗?这就是他打探回来的消息吗?”我不明白,这个李军长知道了子明的身份吗?现在不仅仅是要针对子明,连我也不放过了吗?
“机票,我都已经买好了,一个小时后的飞机。”
“怎么这么着急啊?今天盛玄说去警察局,说我妈的案子有点进展,他还说他回来陪我去医院产检的,只是徐医生说要跟我说事情,所以我就自己去了,他跟我打电话,也是奇奇怪怪的,我怎么能够就这么走了呢?就算要走,我也要跟他说一声的。”
我捂着肚子说:“我已经决定把我有遗传病的事情,告诉盛玄,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无论会不会遗传这个怪病,我都要把孩子生下来,因为这是我们的孩子,这是莫家的孩子,莫家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不能让莫家绝后,不然将后我下了黄泉,也没有办法给莫家的列祖列宗交代的。”
我说了一通总结说:“所以,就算要出国,我也要跟盛玄说一声,跟他告别,告诉他,不管将后我们怎么样?他都是我孩子的爸爸。”
“我们只是暂时离开,又不是一辈子都不回来,等他忙完了,他自然会飞到美国去看你的。”
子明安慰我道。
我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说:“我只是走得太着急了。”
我又好奇地问道:“咦,你走了,子馨跟子悦怎么办啊?子馨这个样子,必须要人照顾,子悦又是叛逆期,也要你看着,要不等我们去美国安顿好了,把她们也接过去吧!你说呢?”
“好哇!领养那个孩子后,子馨的病已经有点好转了,子悦其实很懂事的,知道我还在,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何况她也是个大孩子了,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我们直径都到了机场,子明带着我托运行礼,然后换登机牌,都十分的顺利,我说:“我还是读高中的时候去美国旅行过一次,虽然我很喜欢家乡,但是我偶尔也会向往美国的,等我生完孩子,我还去读书,就是不知道大学还要不要我,会不会觉得我的年纪大了?”
子明朝我笑说:“不会的!只要你有心,什么时候都可以读书。”
上了飞机,我还恍惚梦境一样说:“我们怎么离开得这么着急啊?感觉跟逃命一样。”可是想想,我们这不就是逃命吗?
我什么都没有带,我知道这一走未必不能回来,但是因为走得着急,我总是心理不安的,就在飞机等待起飞的时刻。
我遇见了一个熟人,当然,也不算是很熟悉,杜永陵,我都以为不会再见的人,至少他没有与我再见面的理由。
“莫小姐?”
“杜先生?”我们在同一个机舱里,我起身与他握手。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您也是去美国吗?”
“对!这边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所以打算直径去美国看看我那个在美国留学的弟弟。”
我说:“真是碰巧。”
他笑,说:“不过,我以为我不应该在飞机上见到你,到了A市我才知道,原来你才是堂姑姑的亲生女儿,盛玄不过是一个养子而已,如此说来,我跟你才是真正的沾亲带故。”
都是第五代,其实也不算是什么亲戚吧,就算论血缘关系也算不上亲了,也不知道杜月如的病是从外公那边传过来的,还是外婆那边传过来的,如果是外公那边传过来,那岂不是杜家还会有女性与我一样是天生不能吃糖的吗?
我只是微微笑着,他摇头感叹道:“但是我万万想不到,即便是养母,盛玄也不该下此毒手啊。”
我不是很明白这句话,问道:“你说什么?”
子明说:“杜先生是说盛玄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反应太大了。”然后又对杜永陵说:“其实,这只是个误会,盛玄毕竟年轻,经历的事情还不够多,突然知道与自己相依为命多年的母亲竟然不是亲生母亲,反应失常也是正常的。”
我重复道:“你刚刚说,盛玄下毒手,下什么毒手?”
杜永陵有点尴尬地瞧着子明,也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我扯开子明,问他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与我说明白?”
杜永陵惊讶道:“你不知道吗?你妈妈的死是他杀?脑袋重创、活埋窒息,凶手就是盛玄,他已经在警察局认罪了,择日就要开庭。”
我感觉自己听错了,这怎么可能呢?盛玄为什么要杀杜月如?
“你是说我妈妈是盛玄杀的?他已经认罪了?这是哪里得来的消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其实盛玄跟我妈相依为命二十年,感情非常好,虽然他们不是亲生母子,但是彼此都很在乎对方。”
杜永陵道:“我听警察局的朋友说的,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所以你这个时候离开、去美国真的让我感觉很意外。”
我转头瞧着子明问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不太清楚。”
我吼道:“你怎么可能不清楚?如果你不清楚,你为什么要这么急匆匆地带我去美国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盛玄现在在哪里?”
子明不说话,但是我从他的脸上就能够读到这种信息,杜永陵说的都是真的,我急忙要下飞机,子明过来拦着我道:“不管盛玄做了什么?你是你,盛玄是盛玄啊,是他让我带你走的,他不希望你知道这件事情,他希望你可以离开这里,到美国去好好地养胎,然后把孩子生下来,难道你不能明白他的这份苦心吗?”
机舱已经关闭了,正要准备起飞,空姐也忙着过来劝我,但是我不,我不能就是这么走了,子明劝我说:“思奇,我们先到美国去,别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不,我不信,我不信是盛玄做的,他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扯着机舱的门,但是怎么扯也打不开,空姐道:“小姐,机舱已经关闭了,我们马上就起飞了,请您回到座位上。”
“我要下去,开门、你们开门啊……”我大呼小叫着,很多人都过来看热闹,我知道这样是没用,我环顾着四周,我想着我该用什么样子的方式才可以让人帮我把机舱打开,才能够放我出去呢?
刚好有个空姐过来拉扯我,我顺手就给了她两个打耳光,说道:“如果你不放我下去,我会一直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