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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可为什么爸爸不在家里,唐果果想要见他,都见不到。”唐果果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在柔嫩的脸蛋上投下一片阴影。
“那是因为他遇到了一些困难,犯错了一些事,所以,不得不在外边。但大唐相信,总有一天,果果的爸爸会回来找果果的。”
“可是,我还听见了妈妈私底下说爸爸的坏话,好像是在骂爸爸……大唐,你真的没有骗我吗?我的爸爸真的是一个好人?”
“……”
唐果果这孩子平时看着天真烂漫,但若真是较劲起事来,还真的会追根究底,一定要确定了再确定,才不会再问,不然一般人休想糊弄她。
“果果的爸爸……他的本质并不坏。只是,他也和和果果一样,容易犯放一些错误。只不过,果果是犯了小错误,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了。但是果果的爸爸,犯了大错误,虽然他也知道错了,但是他要用很多的时间去弥补。”
“大唐,什么是大错误?”
唐婉:“……”
“是因为爸爸欠了别人很多钱吗?”
“……你怎么知道的?”
“我偷偷听到妈妈打电话时候说的。”唐果果瘪了瘪小嘴唇,忽然就在大唐面前不打自招了。之前大唐告诉过她不可以随意偷听别人的电话,那是一件没有礼貌的事。
“你这鬼灵精……”唐婉伸着指尖在她脸蛋上戳了戳,见唐果果这么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孩子,还真是什么事都糊弄不过。
“大唐,果果以后长大了,一定会赚很多钱,然后帮爸爸还债,这样,爸爸是不会后就回回到果果身边了?”
“恩,他一定会回来的。”她感慨地说着,过了这么多年,其实姑父欠下的债,她和姑妈已经换的差不多了,只是这会儿听着这孩子的话,心头不免有些欣慰。
“果果真是个好孩子,以后长大了,也要做一个好人。这样,等你爸爸回来的时候,一点会因你而骄傲的。”
在孩子临睡前,唐婉说了这么一句。
其实,这是大多数长辈对晚辈的心愿,她们家不追求名利,也没什么希望孩子能成为人中之凤。只求,她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上了社会后,不要走歪路,平平淡淡地过一生,其实,才是最幸福的。
这一晚的唐果果,做了一个好梦。她梦见,爸爸从很远的地方回来了,而且还抱着她坐飞机,骑木马,很快乐很快乐。
梦中的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小天使那样生活在无忧无虑的天堂里,她真希望爸爸能一辈子都这样陪着她,虽然她不知道一辈子有多久,可电视都是这样说的,那一定是很久很久吧……
许是这个梦,真的让她太愉快了,以至于唐婉半夜醒来上卫生间时候,借着床头灯光,还能看到唐果果小姑娘唇角的笑意。
她不知道这孩子是梦到了什么,总归这是一个好梦。
她在唐果果额头上亲了亲,柔和的吻,带着母性的关怀,只是她不知道另一厢的某大老板也做了一个好梦。
他梦见和唐婉结婚了,她成了他的妻子,他成了她的丈夫,他们有了很多孩子,可那孩子们的模样,怎么个个都长得像唐果果?
难道是因为他太喜欢那孩子了,所以,唐果果的形象在他的心头根深蒂固了?
*
隔日,唐婉起的有些晚,还是一旁的唐果果先醒了叫了她。
拿过桌上的手机一瞧,时间已快了九点。
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会这么晚起,好在不是在上班,不然,全勤就没了。
唐婉正这般想着,客房门就被人敲响,她不知是客服人员还是谁,喊了两声,也没听到外面的人有什么动静,只好穿戴好衣服,走到客厅去开门。
她想着,站在外边的人,应该是陆佑。昨晚时候,那男人就和她那么难分难舍的,这会儿,应该是赶着来酒店了吧?
也对,他们现在可是……情侣了呢。
唐婉一想到情侣这两个字,心尖突感一丝甜蜜。
一个晚上没见,似乎还真的有些想见人家。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难道是太久没有谈恋爱的缘故吗?
这般想着,便轻快地开了房门,只是当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不禁愣了一下。
“你……怎么了?”看着穿着正装的晏弘出现在门口,唐婉不免有些惊讶,他没回上话,她便又问道,“有事么?”
她记得今天没工作,原本要去生产地,拍摄资料,可联系好的摄影师却临时请假。
唐婉五年没回南城了,所以手头上能联系的人,真是少之又少,自然,这工作得耽搁到端午以后。
“我今天要去见一个客户。”晏弘忽略她对自己生疏的神情,自顾自说道,“明天就是端午节了,我们现在也回不了北城。正好,我也在这边也没什么家人,要不,我们一起过吧?”
“……”
他的邀请,让唐婉一愣。不过她能看出他眼中的期待,虽然不想伤害他,虽然想着他那句这边没家人,觉得大家蛮同病相怜的,一起过,倒也没事。
只是,晏弘曾经和她是那种关系过,现在结束了,她觉得还是要避讳一下。
哪怕再清者自清,但人家不愿意和你清,这种时候,能做的就只有自己先保持距离了。
再有,她昨天已经答应了陆佑,若是被他知道,她竟还和前男友一起过节,总归是想着别扭的。
唐婉这人就是这样,一旦决定开始了一段新的感情,就不会再走回头路。也不会和前一任牵扯不清。
那些和前男友旧情复燃的戏码,不适合她,她也讨厌那样。
她这人,有时候会想很多,比如此时此刻,她就站在了陆佑的角度,设身处地地为他想。所以,她很果断地拒绝了晏弘的邀请。
“我现在已经不怎么过节了,端午节还是中秋节什么的,不就是一个假日,没什么可过的。倒不如在家里休息来的比较好。过了端午,还得开工呢,所以,得保持精力。”
唐婉拒绝的直白又委婉,总之是没有太过舍他的面子,但她说成这样,他应该是知道她的决定了。
可惜,晏弘还不死心,对唐婉又道,“我记得你以前端午的时候,最喜欢和长辈一样包粽子,你包的粽子是最小巧的,我当时一口气能吃上好多个。正好,我在这边也有房子,厨房宽敞,足够活动。不如,我们明天一起包粽子?”
“……”
“我都已经很多年没做这事了。手法生疏,都快忘记怎么拿粽叶了。你要想吃粽子,可以去超市买,而且自己亲手包的话,费时又费力。”唐婉笑,望向他的目光里,却让他感觉到了距离。
“你以前说,只有自己亲手做的才够味儿。”
“你都说是以前了。”她扯了扯唇角,这般打断了他。
“这么多年,我的习惯变了好多。想吃粽子,但又怪偷懒,所以一般都是超市里买,你若真想要尝尝端午味儿,我可以推荐你几个牌子。”
话说到这份上,晏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邀请她了。
她拒绝的太明显,他若是再不识趣,那就真的有些丢脸了,所以和她说了声打扰了,便迈着些许沉重的步伐离去。
可他心里想着的,念着的人,还是她。
他想起那年的端午,陪他一起过的人,都是他。
其实,他和唐婉差不多的身世,他虽然不是无父无母,但有和无又没多大的区别,在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经常闹不和,虽不至于离婚,但一直都处在分居的状态。后来,他大了些,母亲就带着他回国,独创事业。
本来一开始,事业创的分上水起,谁见了他,或者他母亲,都会夸上一句,说这是的的确确的女强人。
可谁又知道,一个女人一心扑在事业上,最终忽略的就是家庭。
他跟着母亲回国后,照顾他的人,从来都是家里的保姆,一个星期,他和自己的母亲最多见一次面,没有例外。
那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和唐婉差不多,是个无父无母无人关心的孩子。噢,不,唐婉的情况比他要好些,起码人家还有姑父姑母在照看着,关心着。
而他,唯一对他寒虚问暖的人,就只有家里的保姆,可保姆却又是想着拿他母亲手里的工资,才这样做。
大约是因为这样的身世问题,所以才会让当初的他和唐婉惺惺相惜。
所以,此刻记忆里,所有特别的节假日,他脑海里只有唐婉。
他记得那年端午,学校里搞了个活动,是大家一起包粽子。他在家里一直是个少爷,根本就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倒是和他搭档的唐婉一直帮着他。
他看着她熟练拿起粽叶,放米,再扎绳。那流利的动作,都能赶上再外边卖的了。
她贤惠的侧影落在他的眼里,当时的他,只有一个想法,谁娶了这个女人,谁就会很幸福。
他祈祷自己会有那份好运气。
果真,他的祈祷被天使听见了,可上天却派给他们一个莫大的考验。如今的下场,就是残酷的桥归桥路归路。
他很想念唐婉,他一直想要和她复合,可人家却选择与他保持了距离……还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