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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过来,这就是我们的警察,竟然被吼住。当然,别觉得我很大胆、很勇敢,只是憋尿憋到失去了理智,况且我都挨过好几遍残忍的揍了,害怕再一遍吗?随便,我肯定会悄悄报复他们,等我有能力了,他我就不相信一辈子那么窝囊。
警察出去了,片刻以后另一个警察走进来,是个女警察,开了椅子锁把我拉起来,手铐是没有解除,她就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吧!”
终于碰着好人,这事情也怪,居然找个女人带我上厕所。
由于痛,我走不快,好几次都想摔,是她扶住了我,到厕所门口,我说:“你是好人,我也是,虽然对你说没有用,但我还是得说,我是冤枉的。”
在她回答之前,我进了厕所,那泡尿足足撒了三十秒,破纪录啊。完了,除了洗手,我还洗了把脸,一湿水脸就非常痛,在镜子前面照了照,都肿了!哎,这下场比在云南时苦得多,那时候至少还有自由,至少还有自尊,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副冰冷的手铐。
我真想呆在厕所里不出去,但显然不现实。而等我出去了,看见的已经不是那个女警察,是个男警察,没有任何废话,就一句:“跟我走。”
我心里那个高兴,以为调查清楚了要放我走,因为他是往楼下走的。可是,到了楼下大堂,他走的却不是正门,放人难道有走后门的习惯?心里疑惑着,我却没有问,那时候感觉自己特别白痴,如果是放我走,肯定先解开手铐吧?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等待我的是一辆面包车,我被粗暴的推了上去。
“你们带我去什么地方?”
没有人回答。
我反复问了好几次,还是没有人回答,他们都不说话,脸色冷峻,好像一块石头一样。最后,看他们实在不回答了,我也懒得再问,到了之后总会知道。
面包车很快开出市区,往郊区驶去,大概驶了半个小时左右,我知道他们要把我送到什么地方了!他看守所啊,港海第一看守所。
看见看守所的牌匾,别提心里多慌了,我虽然没有进过那种地方,但也听过不少里面的黑暗事件,反正犯人在里面的待遇比奴隶更奴隶。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是他们送我到看守所,是不是代表已经入罪?等待判刑?我太快了吧?这就查清楚了?如果查清楚,我不就是冤枉的吗?
下车前,我实在忍不住问警察:“是不是查清楚了?我是冤枉的干嘛送看守所?”
没有人回答,他们押我下车,进了一栋房子,穿过一道走廊后,停在一个检查室的门前,接着把我推进里面。检查室内有两个穿着看守所警服的男人,是看守警察,我刚进去,其中的一个关上门,另一个冷冷道:“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
“干什么?”
“别废话,让你脱就脱。”
我看了他几眼,觉得不能抗衡,所以脱了,很快脱剩裤衩,可那显然不够,他指了指我的裤衩,意思十分明显,也要脱,我一咬牙脱了。
我光脱脱站在一傍,他们检查我的衣服,把所有东西都翻出来放进一个密封袋子,包括皮带扣子都拆掉,反正所有金属物品都不能留。等他们检查完,才给我穿上衣服,然后拍照,一个本子写着我的名字,让我根据要求摆放各个位置,拍了好几张头像照,好像看电影入狱那样的程序。
拍完照,其中一个看守警察让我坐在椅子里,给我理发,用大号的工具胡乱在我脑袋铲了几下就算完成,虽然没有镜子,但是我知道,肯定难看之极。
弄完后,他们把我晾到一边,各自在电脑里操作着,直到有人敲门。
敲门的是带我来的其中一个警察,说搞定了,大概说办手续,他手里拿着几张纸。看守警察嗯了声表示差不多了,然后两分钟不到就给我一张磁卡,告诉我磁卡的功能,任何生活支出以及提审都需要用到磁卡,里面有钱,是我钱包里的钱的数值,他们帮我转换了。
解释完,立刻有另外的看守警察带我离开检查室,带到号房。
号房是一个大概四十多平方的房子,分里外,外面是天井,有个简陋的小水池,傍边是一排水泥砌成的洗漱缸,已经有些年代了,到处都是缺口。
房子里面是睡觉的,整齐的摆放着八个铁架床,质量还不怎么样,而且一进去就能嗅到一股很难闻的味道,我往后面看了一眼,才发现原来厕所在后面,就一面矮墙间隔开,要是有人在里面大便,外面几乎所有人都能够看见,那股味道也和大家分享了!
号房内有十四个人,看守警察带我进去时,他们都用冰冷的目光看我,除了一个光头的家伙,他走向带我进来的看守警察说:“忠哥,给根烟抽抽吧!”
“没有,这是新来的,你安排一下,我走了!”
“慢走、慢走。”等看守警察走远以后,光头吐了口吐沫骂了起来,“什么东西。”骂完,转向我问,“犯什么事进来的?”
“没犯事,我是被冤枉的。”
光头大笑:“哈哈,这里谁不是被冤枉的?大家都是。”
“我真的被冤枉的。”
他忽然瞪大眼睛,用力拍了拍我的脑袋:“问你犯什么事,不问你是不是被冤枉。”
我瞪着他,冷冷道:“杀人。”
他起脚踹我:“当老子傻啊,杀人关到这个仓吗?说实话。”
“强奸,被冤枉的。”
“强奸?”光头转向另外的十三个人,大声说,“我这小子真傻,干嘛不好?强奸?这都什么年代了?嫖娼都快合法化了!”
“白痴。”我的左边,一个脸上有道刀疤的家伙说。
“强奸是吧?”光头狞笑着,搂着我的肩膀说,“走,给你安排个好床铺。”
光头把我带到距离厕所最近的一个床铺前,对盘腿坐在床铺上的一个瘦小男人说:“丧全,你解放了,赶紧收拾东西滚。”等瘦小男人收拾完抱着席子到了对面一个床铺,光头转向我说,“这是你的床铺了,墙上的监规要每天背,背不出来没饭吃。”
给个最靠近厕所的床铺,怎么睡?味道那么浓烈。
看出我有意见,光头冷笑道:“这就是新人的待遇,不服气和所有人打一架。”
打吗?白痴才打,忍着吧!
我在床上坐着,闭上眼睛不说话,我想把鼻子亦闭上,太臭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有个声音喊道:“收东西。”
“好呢!”光头应了声,然后脱下鞋子砸我,“收东西,赶紧。”
虽然光头的鞋子只是砸中我的脚,我还是狠狠瞪了他一眼,才下床,往外走,不过走到一半被拦住,光头的床铺就在中间,到外面的必经之路。
我说:“干什么?”
光头沉声道:“把老子的鞋子捡回来。”
“凭什么?”
“凭你是新人,凭我是这儿的老大。”
我想一拳砸扁他的脸,最终不敢,当然我没有去捡鞋,而是直接推开他走向外面。我看见一个看守,他把手里的一堆东西扔到地下,有薄薄的被子,有毛巾、牙刷、杯子,都是生活的必须品。我捡起来往回走,走到中间随即被刀疤一脚绊倒,他的床铺在光头的对面,我一样要经过。
瞌在地板里,我心里的火冒了出来,本来心情糟,还被那么欺负不火才怪,火起来就顾不得那么多后果了,干了再算。
我迅速爬起来扑向刀疤,掐脖子,咬、撞,把能想到的最具伤害性的攻击都使了出来。刀疤大声喊痛,手忙脚乱想摆脱,我则死死的掐他,咬着不放,最后刀疤喊帮忙,好几个人冲过来,拉的拉、拔的拔,场面混乱之极。再最后我听见一个声音说:“让我来。”
人分开了,我的脑袋被狠狠敲了一下,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号房,而是在一个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小房里。我是躺在地板上的,地板还的湿漉漉的,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地板是湿漉漉的,这是惩罚房,一个小时喷洒一次水,那水又臭又冷。
蹲在角落里,摸了摸脑袋,一个大包,心情那个糟啊!
黑暗的惩罚听着没什么,亲身感受才知道多痛苦,什么都看不见,不知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不知过了多久,不知要被关多久。我尝试大声吼,一点用处都没有,除了回声,别的声音一点都听不到,慢慢的,我绝望了,蹲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我恨,我恨何小影。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有声音,然后我正面几米远的地方一线亮光照射进来,再然后一只手推进来一个白色的碟子说:“开饭了!”
我爬过去,看见的是几条枯黄的白菜,加一团白饭,还有股特难闻的异味。
我靠着门蹲着,看着整个黑暗环境中唯一一团白色的东西,许久许久了,才伸手去拿,没办法,快饿昏了!
第一口,难以下咽。
第二口,开始流泪,一边哭,一边吃。悲从心生啊,如果之前有人告诉我,我会进看守所,一边流泪,一边吃着难以下咽的臭饭,我肯定觉得他神经病,此刻我自己是神经病,什么都不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