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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3章 是你
黑衣人望着牙关紧咬，始终不愿痛呼出声的佟伯，眼底笑意越加浓厚。
佟伯身上衣物，很快被汗水打湿；瞳孔中光芒开始渐渐涣散，仿佛意识已开始慢慢抽离这具痛不欲生的身躯。
黑衣人见状，弯腰，为他服下解药。
待他呼吸逐渐平稳，黑衣人残侫嗓音幽幽响起：“滋味如何？”
佟伯咬牙，一字一句自牙缝中挤出：“好、的、很！”
“呵！”黑衣人冷笑一声：“还真没看出，你竟是个硬骨头；不过……”黑衣人眼睑微微眯起，眼底划过一抹危险意味：“……我倒要好好瞧瞧，你能经得起几次这样的折磨？”
“别白费力气了！”佟伯呼吸有些许急促，显然还未从方才的折磨中完全恢复过来：“你最好一刀杀了我，不然的话……”
“不然如何？你还能逃跑了不成？”黑衣人指尖，一把捏住他的下颚：“别异想天开了！你主子都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你一个小小的奴才！”
“呸！”佟伯无视下颚传来的疼痛：“当年若不是老爷、夫人中了毒，就凭你也想杀了他们？”
黑衣人眼底闪过一抹错愕，紧接着，神色越发残侫：“看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佟伯眼底充满敌意，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以告慰老爷夫人在天之灵。
“好一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黑衣人指尖力度，又增上几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你家小姐的下落？”
“想知道，下辈子吧！”佟伯怒目圆瞪，誓死不肯松口。
“果然够骨气，不过……”黑衣人身子微微压低：“……我若是没猜错的话，楚家山庄内的方方公子，便是你家小姐吧？”
佟伯神情一震，又迅速隐没：“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你知道！”黑衣人笑得意味深长：“她与她那死去的娘亲实在太像，像到二十几年过去，我依旧可以一眼将她认出！”
“你到底是何人？”对方如此说辞，令佟伯更加坚信，他定然是三大家族中人。
黑衣人眉头微挑：“你还是不知道……”
不待他话音落，佟伯倏然毫无预兆伸手，扯下他的面巾，待瞧清他的容貌，瞳孔骤然一缩：“……是你！”
黑衣人指尖微微一动，只闻‘咔嚓’一声脆响，佟伯脖颈应声而断，旋即，缓缓闭上眼睑。
“自寻死路！”冰冷嗓音，自黑衣人唇中溢出，重新戴上面巾，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
“啊！”方方尖叫一声，猛然坐起身子；忆起梦中情景，顿时全身溢出一层细细冷汗：“不可能！这只是一场梦，只是一场梦……”
好不容易挨到天色蒙蒙亮，方方迫不及待行出楚家山庄，来至她与佟伯曾经居住的破庙内。
推开破败的庙门，四下扫视一圈，躺于地面上熟睡的众乞丐，却并未见到佟伯身影，心中不安，在这一刻，无限扩大。
方方身子一闪，落于平日与佟伯相交甚好的乞丐身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他自熟睡中摇醒：“佟伯呢？佟伯为何不在？”
睡的有些迷糊的乞丐，望着面前稍稍有些熟悉感的方方：“你谁啊？”
方方环视四周一眼，提起乞丐飞身出了破庙。
直至方方将乞丐放下，乞丐依旧有些回不过神来。
只因，这乃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在空中飞翔。
“佟伯呢？佟伯他去哪了？”不顾乞丐呆愣，方方再次焦急询问。
乞丐回身，眸光打量着他的小身板，有些不确定开口：“你是方方？”
“嗯！”方方颔首：“你先告诉我，佟伯他去哪了？”
乞丐仿佛未听闻到她的询问般，啧啧称奇的上下打量着如今的她：“真没想到，你换上一身干净衣裳，还挺有模有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哪家的公子哥呢？”
迟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方方完全失去耐性，一把抓住乞丐衣襟：“你先告诉我，佟伯他到底在哪？”
“你说佟伯啊！”乞丐此时终于正视她焦急的神色，歪着脑袋想了想：“他好像从昨日出去，便一直未曾回来过！”
方方闻言，心头不由‘咯噔’一声：“佟伯可有说，他去哪了？”
“这倒没有！”乞丐摇头，倏然想到一个疑点：“不过临行前，他用这些时日讨来的钱，买了许多冥纸；我问他是作何用，他却咬死不说！”
方方贝齿紧咬樱唇，心不断的下沉，已隐隐猜出佟伯的去向。
“你记住了，切不可将今日见过我之事说出去！”方方叮嘱，生怕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乞丐见她神色严谨，不由点头：“好！”
“谢了！”方方道了声谢，松开手掌，闪身消失在他的视线内。
——
施家在江湖中早已成为禁忌，以至于施家遗址方圆百里内渺无人烟。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方方依旧谨慎万分，直至确定安全后，才迅速闪身向着施家遗址袭去。
落于曾经带给自己生命的地方，方方心头不由划过一抹悲戚。
她不知，如若二十年前，施家未被灭门，今时今日的自己又是何种摸样？
静静行走在充满荒凉的土地之上，方方心中有着太多太多的感慨。
倏然……
一排坟墓引起了她的注意，未作多想，腿部轻弹落于坟墓前。
凝望竖立已有些年数的墓碑，一颗晶莹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她虽早已记不清父母的容颜，可此时此刻站在父母的坟前，一股悲伤情绪，仍压抑不住的吞噬了她所有的理智。
“父亲！娘……对不起……二十年了，不孝的孩儿才来看你们……对不起……”一声声带着悲伤的呢喃，自方方略显苍白的唇中溢出。
扫视一圈，几乎被荒草掩盖的坟头，方方拭去脸颊泪水。
“父亲！娘！孩儿为你们清扫一下，这样你们便可以见到阳光了……”嘴上说着，方方弯腰，麻利拔下一颗颗近乎半米高的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