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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如噩梦一般的痛楚和挣扎之中醒来后,谷老四发现自己居然又活了下来,为什么要说又呢,
随机他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了束缚,连伤创都被重新包扎过,只是全身还使不上力,脑门上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还有隐隐的闷痛,努力去想却想不起来,似乎被遗忘掉一些东西了,
一枚被取出来的带血铅丸,就这么滴溜溜的放在一个陶碗里,但顿时有些明白了,这是打进他身子里的铳子,只是比他之前曾经见过的那些粗制滥造的货色,做工精细光滑的多,甚至还带有某种细细的纹理。
突然帘幕被掀开,那个脸色惨白的医师,带了十几个人走了过来,将他躺着的位置团团围住。
虽然这位被称为苏医官的人,站在这些孔武有力的汉子中,乃是看起来最瘦弱的一位,浑身不修边幅的看起来颇为潦倒,但是但在这些人之中却显然甚有权威,甚至是带着一种老鼠见了猫儿一般的谨慎态度,小心翼翼的听从行事。
这次谷老四有些认命的不再挣扎,任由其中一位满脸紧张的,明显是生手的人,将一只细长的针管直接插在他的手脉上,细针的尾部通过一条胶管连到某个透明的器皿里,而另一个人则在里面摇晃添加着什么。
只是这位操作的人有些紧张过度,经过几次只能算是轻伤的痛楚和流血之后之后,总算找到正确的位置,将尖端插进脉管看着倒流而出的鲜红血液,松了一口气,然后用布带固定起来,敷上清凉的药膏。
感受中手腕部某种肿胀痒麻的不适,某种涓涓细流视乎融入到他的血液中去,慢慢的谷老四的眼皮倦怠的沉了下来,只剩下耳边隐约的交谈声音,
“这次是蒸煮过的稀糖水,还加了些水溶白药和水柳霜的成分。。”
“倒是便宜了他。。”
“注意尽量保持场所的通风和保持干燥。。”
“石灰是最容易取得的简便手段,雄黄和硫磺末一定程度上可以杀灭霉变。。”
“所用回收的用具必须坚持蒸煮。。”
“没有蒸煮的条件下,可以考虑火烤。。”
“能够保持意识,就给他吃米糊。。”
“如果能够熬过最初这三天的高危期,而没有出现溃烂和发热等进一步感染。。”
“就可以考虑恢复性实验。。”
“这么一个有普遍性的素材可不好找。。”
“第一百二十七号实验素体,记录收集完毕。。”
.....。
与此同时,
满脸激动的权六,也在一个简单而郑重其事的战地仪式上,接过他第一把专属的武器。
这是一把比起那些制式装备,更加细长的铳子,打磨的水光油亮的部件,管子上甚至还有专门的纹路装饰和精工打造的附件,据说是后方的师匠专门定制的,
与那些大多数需要用长通条,将弹丸子药从前端塞入的普通火铳不同,这是军中只有亲直团和教导队,才少数配备的后装武器。
可以直接从尾端打开的半螺旋旋式后膛,直接装弹和清理,因此可以在趴着侧卧各种姿势下,继续装药射击,而不是只有站、跪两种选择,这样也有利于隐藏自身和出其不意。
而他们的用的子药也是独具匠心的独此一份,别人用的都是统一模具规格的纸包圆弹,他们用的火药成色更好,纸包定装的平底短锥弹,据说配合管子里的划线,让铅丸飞得更远更直,这样在操使熟练之后,可以保证他们打的既快有准。
只是击发多了,就需要及时用专门的器具,清理膛中的挂铅,确保准头和安全性。
就连不起眼的枪托,都与那些普通军士手中杂木条尾胶合而成的制式成品不同,他的枪托却是尚好的栎木整体削切成型,而且是被掏成中空,可以贮存定装弹丸子药的形制。
作为猎兵专属武器的特权,可以在她们的枪托上客商自己的名字或是专属铭记。
而每击杀一个目标,就可以在护托上面划上一道“<”来标记成果,这也让努力适应所在军中生活,并收到严格兵打磨操练之下的权六,已然眼馋了很久了,
作为猎兵,他们不被要求近身杀敌的本事,而是强调在战地中掩蔽自己而快速精准的杀敌,所谓猎兵者,顾名思义,无论是藏身人群之中,还是掩身在荒野之外,特别优先击杀那些看起来最凶悍的排头兵,或是居中骨干的头目之流,为友军创造战机和缓颊。
若是能够因此打死打伤,个把防护不周或是左近失察的军官,甚至是将佐之流,那就再妙不过了,意味着彼别人更多火的攻击和厚赏的机缘。
但是,自从权六成为一名猎兵之后,才发现这位身份不仅是优厚的待遇和技艺,还有与之而来的繁重而紧张的军事勤务,军中不会养闲人的,反而是想尽办法发挥或者说压榨他们的最大功用。
猎兵虽然只有两个什多一点,但却是除教导团和亲直团外,第三个为个人单独配备坐骑代步的特殊编制,这些军中大畜平时有配属辅卒管理照看,为猎兵们负载装备和单兵口粮用具,战时则变成他们便于快速调遣的机动力保证。
因此,
作为猎兵的一员,同样要能者多劳的广泛参与各种任务中。在战时不但要参加日常警戒,充当某种战地瞭望和暗哨;有时候还要伴随捉生队出发,在这些原理本阵的斥候。尖兵,就地执行任务的时候,同行猎兵也要就近在树木山丘等,视野开阔而便于行动的制高点寻找掩体藏身,扮演某种隐藏警哨和后方援应的角色。
而一旦低强度的侦察,变成武装突入和试探攻击,乃至偶发遭遇战的时候,猎兵则要提供远射的支援,扰乱和拖延敌势的追击和搜索。虽然其中大半数情况都还没有遇到过,却被写在了猎兵的操练和优先事项之中。
而在日常,作为最擅用火铳的一群人,他们同样也是需要兼职某种教官的角色,督促和指导铳队中那些新手和后进;乃至协助编写勤务心得,口述武器使用维护的日志;遇到内部会操竞技,或是野外拉练对抗之时,还要协助士官们,充当某种裁判的角色,
因此林林总总下来,用他的头儿饕餮黄的话来说,咋们就是军中的万金油,只要上头有所想法的时候,猎兵什在什么方面都用派上些用场的。
所以我等一人可以拿普通将士两倍的薪饷和津贴,享受士官阶的待遇,才是实至名归的所在。就算日后有需要,随便拿出去一个都可以带上一火人的精干之士。
当我带着护卫,穿过昨天突围留下的破坏轨迹,再次来到南面都指挥的营地面呈,这里原本森然严整的本阵所在却是大变样了。
满地的狼藉和正在清理搬运的身影,空气中仍旧弥漫着浓重的焦臭和血腥味,显然因为靠近攻城的前沿,这里成为那些突围部队重点攻击的重灾区了。
通报盘问之后,我们被领到一座被熏黑半边的大型哨楼之上,
“干得好,”
看起来依旧精神的“大嗓门”,不,是踏白军统制徐庆,几乎迎面对我吼道
“老子虽然一开头很不喜欢你们,但这次不得不说,也要刮目相看了。。”
我楞了一下,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难道是他拿错了剧本,不应该装模做样的查问一番,就打发我们走么。
“你以为我该怎么样,。。”
他似乎感觉到的我表情,很是豪爽的哼了一声,
“像个娘们一般扭扭捏捏的死不认账么。。”
“咋们武人素来是凭真本事说话的。。”
他随即示意人给我看座,虽然只是一张小马扎而已,却让我可以坐着对面说话。
“战阵之上,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然后他用独特的大嗓门继续到
“那些贼寇敌手又不会因此格外留情的。。”
“也没什么好谦虚的,你能挡住贼军的内外交夹,令其不能相顾最终溃亡,这就是真功劳,好本事。”
“就算贼势已衰,几近强弩之末,那也是你的运气。没什么好谦虚的”
“我又不是那种是非不分,只会生怕别人压过风头的小鸡肚肠之辈。。”
“另外告诉你一句。。”
说到这里,他放低了声调。
“昨夜军行司就驻烨在我这儿,差点而给人端了去。”
“所以你们就准备好受赏把。”
当我走下来后,还是有些不明所以然的。不过我对这位临时主官的印象,也多少有些改观了,至少且不论后方有多少苟且营私之辈,起码这前线军中,还是有不少凭能力说话的杰出人物,才能支撑的起来啊。
“报。。”
突然一名虞侯匆忙走了过来喊道,
“方才飞舟之上观察到,江宁城中发生内乱,。。”
“已经开了南门和西门,相继出降了。。”
听到这个消息,这位临时上官徐庆,也禁不住嘿然一声大笑了起来。
“你且和我一起去受降把。。”
然后他紧步追上来,有些令我受宠若惊的拍着肩膀道
“这也你们的应得之分。。”
而在另一个地方,临时转移的前沿军行司帐后,
“你拜托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
一名肩带三枚银月璀璨的高级军将,满脸鄙夷和冷淡的对着一名武吏道
“去告诉你家主上,我所能做的仅此为止了。。”
“这里是前沿的军中,不是你们可以苟营私授的后方,”
“所有行事一举一动,不知道多少人在盯着,做不得多少手尾的。”
“帅司也也不是我一介之身,可以只手遮天的。。”
“有些东西既然错过了,就不要在指望下一次了。。”
“还是自己想办法争气点,令人刮目相看把。。”
“不要老想着这些额外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