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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城刷的一下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夏梵前面,按住她的肩膀,阻止她往前,却被后者一抬头的那双红眸给惊得愣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里?这是……”毕城的眼看见了夏梵身上的那些伤痕,一道道触目惊心,“你挣脱了?怎么可能!”
那可是专为捆绑灵魂的绳索!
夏梵推开了毕城,一字一句道:“魂木,在哪里。”
毕城对上她的眼,一瞬间的晃神,“灵冰,不在这里……”
刚说完毕城就猛然惊醒,刚刚,那一瞬间,他被迷惑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夏梵毫不犹豫的扭过身子,却无法迈出一步。
不知何时,本是在大殿上头一身红袍马褂的新郎,站在了她的面前,面若冰霜。
“让开。”
夏梵的声调毫无起伏。
炎罗的身子微不可闻的僵了僵,一旁的毕城头又开始疼了。
“你怎会在此。”
夏梵抬头,眼睛欲要滴出血来,“我说,让开。”
毕城连忙插入两人之间,对着炎罗道:“我带她下去,你的夫人还在上头等你。”
炎罗垂下的手猛地握拳,而那里盖着红盖头的月挲早已自己掀开了红布,面色阴沉的看着这一边。
毕城见炎罗不为所动,焦急的说道:“还不快上去!你在这里作甚!”
钉在原地的步子无法挪动半分,炎罗的身形不为所动,在瞧见她的身影出现的那一刻起,意识来不及反应,他便过来了,而现在,移不开步子。
现场的宾客开始议论纷纷,在场的几位殿王也投以了好奇的视线,他们身居高位,几百年都不见得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猛然瞧见这么有意思的一幕,个个都好奇得紧。
毕城站在中间,略急切,瞧见炎罗半分不动的身影,身后传来的气息越来越凌厉,他诧异的回头,只见夏梵缓缓伸出了手捂住胸口的位置,表情痛苦。
“你怎么了?”毕城焦急的喊道。
而此时,炎罗欲要上前一步,一道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他似有所感的抬头,却见月挲的脸庞满是泪痕。
见夏梵的状况不对,毕城看了看开始纷乱的大殿,以及不知状态的炎罗,下了决定,一把扯住了夏梵的手,下一秒,两道身影消失在大殿内,竟是他带着她离开了。
炎罗怔在原地,双手紧握,强行克制住欲要跟着一道去的欲望,而这时,月挲出现在他的身旁,一双玉手握上了他的拳头,款款道:“逸,今日是你我的大婚。”
炎罗撇头,看向了月挲泪眼婆娑的脸,半响,他挣开她的手,道:“我会回来。”
月挲难以置信的看着被挣脱的手,这一幕何曾相似。
炎罗转身,扬高了声调,道:“今日大婚,推迟。所造成的的不便,本王事后自会递上诚意。先行一步。”
话落,炎罗也消失了身影。
大殿内,议论纷纷,可见这事态的发生太令人错愕。
月挲茫然的站在原地,显得格外的讽刺,这一幕那么相似,正是她曾经用千年前的歌声将炎罗引诱离去夏梵身边的情景。
而现在,被丢弃的主角是她。
那些目光,那些嘲讽,那些不屑,统统投向了月挲,她低下头,盖住了满含恨意的眼,她知道的,这一场婚礼她真的成了一个笑话,但是她没有输,没有!
勉强勾出一抹得体的笑容,月挲抬起头,仪态端庄的走上前,大声道:“夫君又要事前去处理,不便之处望各位谅解,住处一安排好,各位可前去休息,婚礼不日将举行,望介时大家重返婚礼。”
月挲深深地鞠了个躬,在场的宾客评论稍减,慢慢消失了身影,一个接着一个离去了。
东阳双手抱臂看着月挲,扯出了抹笑,道:“这女人好生厉害。”
站在东阳身旁的斌风淡淡的开口:“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倒是那出现的女子另本王好奇了,如若没错,那是生魂。”
刘勤笑了笑,道:“的确是生魂无疑,现在的活人已经可以肆无忌惮闯进阴间了吗。”
东阳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刚刚,毕城是否有一瞬间不受控制?”
刘勤也略微思索了一下,道:“的确是,他的眼神有瞬间的失神,难道是那生魂?”
但是,可能吗?
一个生魂,能对殿王产生困扰?
毕城可不是一般的殿王啊,能得炎罗赏识交好的殿王,其实力也是高深莫测,被一个生魂动了手脚,这可是方天下之大谬。
倒是一直不说话的贵时开口了,“啰嗦什么,还不走,留在这里作甚?”
东阳摸摸下巴说道:“我突然想去看看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你们回去吧。”
很快,四个殿王同时消失在了大殿内。
与此同时,带着夏梵离开的毕城刚显形就被一直纤细的手臂给掐住了脖子,他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没有了以往调笑的表情,此时的毕城倒是第一次认真了。
夏梵没有丝毫害怕,或者说,此时的她已感受不到害怕,她放在毕城脖子上的手没有丝毫害怕,冷冷得道:“告诉我,魂木在哪里。”
毕城一遍遍在心中告诉自己,不可以动怒,否则这个小小的生魂断然是承受不了的。
“放手。”
毕城的眼神冷了些。
夏梵只是没有回应的收紧了手指,哪怕她知道这与不用呼吸的毕城而言没有丝毫作用,这个动作只不过是一个示威。
“魂木,在哪里。”
她的意识中,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
毕城怔了怔,道:“你根本得不到的。”
夏梵的眼,瞬间瞪大,脑海中冰火交炽着,混乱一片,一幕幕画面如走马灯花一闪而过。
【娘亲,宝宝下辈子还要当你的孩子!】
一瞬间,从她的身体用上了一股近乎疯狂的执念,驱使着她,煽动着她,一点点侵蚀着她。
“告诉我!魂木在哪里啊!!!”
那滔天的气势一下子排山倒海般冲向了毕城,像是被浓烟笼罩的心火,他失神了。
“灵冰,在酆都城的西边,那座最高的庭院。”
得到想要的答案,夏梵收回了手,她的身体在此时更是虚薄了几分,踉跄了后退了几步,勉强稳住,一手猛地按住了心脏部位,她低喃着:“很快找到,很快……”
深一步浅一步,夏梵一步步的向着酆都城的西边,抬眼间,那一座高高的楼阁就立在不远方。
待毕城双眼重新恢复神采的时候,他怔怔的看着空无一物的前方,这是第二次了……
如果第一次还能解释成错觉,那么这第二次给他的印象则是大大的深刻。
那种宛如被诱惑,被引导,被迫将自己所知道的事说出口的感觉实在太糟糕!
言灵师吗?以之语言,命令行事,活人能拥有这么强大的能力吗?
不,不是,在刚刚他感受到了她体内的虚空,她的体内潜伏着什么,那种汹涌的力量像不安分的小兽,在体内乱撞,她的气息虽强,但杂乱。
能够迷惑殿王,那么她一定付出了更惨重的代价!
这一刻,毕城领会到了,夏梵心中的执着,那是一种哪怕颠覆一切也在所不惜的执着。
立在原地的毕城,突得笑出声,“倒是我错了,既然这么倔强,那么就去吧。”
紧追而来的炎罗被一道人影给当下去去路,那抹白色的影子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白君,你为何三番四处阻碍我。”
白君勾了勾唇,道:“你的大婚,不是这个方向。”
“让开。”
“那日,你曾说过,你已做出了抉择。”
炎罗沉默。
“你不会后悔。”
“白君!”
“回去。”
炎罗的气势一下子爆发,方圆几里的花草碎石皆被震开,他胸口处的烦闷暴戾像是打开了宣泄口的洪水,迫不及待的冲向了白君,但一阵雾气飘出,那雾气宛如实质的纱布,慢慢的将炎罗所爆发的怒气一点点包裹其中。
炎罗平复下了自己的情绪,在酆都城内他的做法实属不妥,他没有继续释放自己的能力,而是选择停下。
“回去吧,那里自有我在。你的‘妻子’还在等着你。”
猛地想起月挲那欲语还休的表情,炎罗撇开了视线,沉默以对。
“现在的你,便是心如乱麻,若是处理不当,那么我便会考虑换一任阎王。”
“不必。”
留下二字,炎罗告辞了,见他离开,白君收回了雾气,手张了张,复又垂下,看来他的实力增长了不少,那么也差不多到时候了,不知地藏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啊……
罢了,这种层次的问题不是他过问的了,但愿地藏的考核,不至毫无胜算,白君微微叹气,一并离开了。
而此时,夏梵站在了一处修的是美轮美奂的楼阁前,然无论如何她的步子都无法踏上,这里,设置了结界。
“谁来到了我的住处?”
光是声音都足以酥麻到另所有男人都心软,为之趋之如骛。
“魂木……”
夏梵重复着。
“喔?生魂?”
话落,在夏梵的面前出现了一道身姿妖娆,令人血脉偾张的身影。
一头深紫长发,一袭垂地一尺的半身降紫色长裙,上身波涛汹涌的两处只用绷带捆绑着,别无二物,浑身散发着情爱的气息。
这便是十八殿殿王欲欢王--灵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