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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左怔忡在当场,宛若石化。
大约是惊喜来的太突然了!
此刻能够突然见到孩子,他有点怀疑自己的好运。
而“咿呀咿呀!咿咿咿呀……”的童稚婴儿声却不停,这可爱的小娃儿音带着点愤怒和生气的小情绪,忽高忽低,忽强忽弱,从书房外一直到书房内。
直到乐婧从庆笙歌的怀里笑眯眯的接过一个穿着连体开裆裤的小人儿,那小家伙带点狂躁的嚷嚷声才戛然而止。
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婴儿老实了,贴在他母亲散发着奶香味的怀里一动不动。
盛左痴痴地看着,忘了上前。
乐婧恍若没有看见他,只抱着乐宝儿,怜爱的亲了亲他白嫩又饱满的额角,两边柔滑的脸颊,还有他肉肉的小手小脚。
她脸上漾着慈爱的微笑,无限疼宠地逗弄着怀里的孩子:“小伙子,脾气有待改进哈,这一饿了就恨不得嚷得全世界都知道的习惯可不大好。”
庆笙歌也当是没有看到盛左那个魁伟的大高个,只是和乐婧笑着说道:“小小爷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了,饿了就非要找妈妈,别人的奶都不吃,小模样还真倔。”
“哎呀,都这样。”乐婧笑着,娇娇软软地说:“别的孩子也是这样。”
庆笙歌摇头,不怎么相信。
小孩子饿了找妈妈她很理解,但也不是非别人的奶不吃吧!乐元凌就是这样。
他若是睡醒了或者饿了,这时倘若不是妈妈给自己喂奶或者是抱自己,他就蛮有小情绪,会一直发出很有情绪的“咿呀”声,闹腾到见到乐婧为止。
但是很奇怪,见到乐婧后他便很老实了,之后如果再交给月嫂或者别人抱,他便会既不哭也不闹,与他刚醒来见不到乐婧时有着天壤之别。
就像现在,他老老实实的被母亲抱着,瞪大一双圆溜溜乌黑的纯稚瞳眸,翘着两排浓密乌黑的小睫毛,一脸天真无邪的与乐婧对视,清澈的瞳仁都能照得出母亲的影子。
那小模样别提有多乖了!只安安静静的看着母亲,任母亲怎么逗弄他,他都很沉静,如渊渟岳峙,有一种海的大气与包容,让人看得心都融化了!
“我能……我能抱抱……抱抱他吗?”忽然,盛左带点颤抖的声音插入到她们的对话中来。
庆笙歌若有似无的轻睨了乐婧一眼。
乐婧勾着艳红的嘴角,把乐宝儿重新交回到庆笙歌的怀里,姿态睥睨,轻飘飘的仿佛施恩一般地说:“给他抱抱,但是交代他别把我们家的宝贝疙瘩给抱坏了。”
庆笙歌这才抱了乐宝儿去交给盛左。
盛左超级激动地伸出微颤的双臂去抱,却又很慌张,不知道该怎么抱才好。
乐宝儿现在还不足三个月,小baby全身的骨头都还很软,抱的时候,后颈也需要大人用手撑着或者护者。
这肉肉的小包子,软软嫩嫩一团,他很害怕自己粗手粗脚会弄伤了他哪儿,紧张的浑身都快了痉挛。
庆笙歌此刻也仿佛忘了与盛家的不和,以及盛左当初捉住她并囚禁她之仇,一脸毫无芥蒂的去教盛左怎么细心的抱奶娃。
等到盛左掌握了一点浅显的要领,她这才把乐宝儿交到了盛左的怀里。
盛左此刻谁也注意不到,他全副的心神都放在怀里的孩子身上。
他抑制不住躯体的轻颤,老激动地低头去看臂弯里的宝贝,一颗心百感交集,五脏六腑都在为了这个孩子而动荡,牵扯!
“元凌,我是你爸爸。”他嗓音嘶哑,眼眶泛红地对着怀里的小宝宝说。
首先,小娃儿长的很漂亮,虽然还没有长开,但已粉妆玉琢,白里透红,而且天庭饱满,五官精致,一双乌溜溜黑漆漆的大眼睛沉静又有光芒,看起来就聪慧异常。
其次,他长的比较像乐婧,有点肖母,除了没有她那魅态十足的猫眼,鼻子和嘴眉都有点像,不像他这么粗糙,却也能在孩子的身上隐隐发现他的影子,生命的延续真的好奇妙!
小娃儿的眼睛很可喜,像他!双眼里有夺目的光华,且眼睛圆而大,眼尾还修长,长大了必定不凡,比席悄悄的眼睛都还要漂亮!
席悄悄若是此刻在这里听见了,必定嗤之以鼻,小孩子不都那样?小时候都是乌溜溜黑漆漆,又圆又大的葡萄眼,但是一般人长大了之后,能保留着葡萄眼的人却很少。
盛左不管那些,反正自己的孩子怎么看都比别人家的好看。
但是乐宝儿可不高兴了——他原本就是饿醒了来找妈妈的,怎么一下子落到了这个大个子的怀里!而且这人浑身的骨骼硬,远没有他妈妈的怀抱那么舒服柔软。
关键是此人长的巨恐怖,像大猩猩一样……
“哇哇哇……”他闭上眼睛,亮开嗓子,舞胳膊蹬腿的在盛左的怀里哭了起来。
盛左手足无措,紧张的无以复加:“宝宝,你怎么了?”
乐婧在那边娇柔地轻挥着柔荑,装模作样的娇喊:“盛左,你长的太丑了,吓着我们家小宝儿啦,哎,我可怜的小心肝啊!”
盛左:“……”
他怎么就丑了?
他虽然不具备律骁那种倾国男色,但他也是英俊不凡,身姿昂藏的高贵男儿,从来都只听到女人说他长的帅,长的硬朗又非常性感的赞美声。
他唯一不好的就是有胡渣,三天不刮脸,脸上便会有青青的髭须,不是白面无须型。
但这也正是他性感有魅力的地方,别人都夸他富有男子气概,浑身荷尔蒙爆棚,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在这个娘炮和花样美男横行的年代,他这样既性感又俊朗的男人,一站出去即能秒杀一群比女人还会涂脂抹粉的男人,已是凤毛麟角,偏乐婧不知珍惜,动不动便把他嫌弃的一无是处。
但是孩子仍然在哭,他也没法跟他讲道理,说爹地其实很帅。
“我来吧!”庆笙歌过来从他手中接过乐宝儿,乐宝儿的啼声立止。
盛左:“……”被儿子伤自尊了!
他闷闷地,又有些难过地摸了摸自己的两腮。
他这副尊容也许是难看,因为他这个几天疲于奔命,为了寻找乐宝儿是自己亲生儿子的证据忙的无暇顾及仪表,以至于两腮长出了胡渣……
“你走吧盛左,下次别来骚扰我的儿子了,也别做梦,他不是你的儿子,亲子鉴定都出来了,你就死心吧!”
盛左不相信那些,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感觉,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他心里有数。
乐婧从庆笙歌的怀里接过孩子,抱到书房的沙发里坐下,准备给他喂奶,一抬眼,发现盛左还在,脚步跟长了根似的。
她很生气:“你怎么还不走?想留在这里过年啊?”
盛左俨然有恃无恐:“他越长大越会像我,到时候你想瞒也瞒不住,很快全花都的人都会知道这是你跟我盛左生的一个孩子!”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你这是?!”乐婧火大的把孩子重塞回庆笙歌的怀里,迅速起身,几步便逼到了盛左的面前。
她长腿一踢,便把细长尖利的酒红色高跟鞋从盛左的面门前划过:“姓盛的,敢在这里威胁我?上次未能宰了你,今天老娘就让你交待在这!”
所以说乐婧为什么喜欢穿裤装呢,尽管她穿裙子也飘逸迷人,可打起架来还是裤装方便。
想横踢、竖踢、前踢、后踢、一字马、过肩踢,劈叉……各种花式踢,花式劈,简直想怎么踢就怎么踢,想怎么劈叉就劈叉!完全不必担心有走光的危险。
盛左被她一个左连踢,几个右连踢,踢的节节后退,一直到身后抵到了一堵墙,他才大手一探,蓦然张开五指去扣乐婧纤细的脚踝。
乐婧一脚踢开他的手,高跟鞋在半空中凌空划过一道惊心动魄的玫丽光影,再次凌厉无比地往前踢去!
“啪!”
她一个劈叉,然后把整只右脚劈到他的肩膀上方的墙上,距离他的耳朵和侧脸只有一两寸,尖俏的鞋尖一倾,便能踢到他的俊脸。
她此刻劈叉过顶,仅靠一腿支撑着身体,另一条腿压制着他的半边身子,与墙面平行。
她逼近盛左冷笑,摇晃着自己的靡丽的足尖威胁着他的半边脸:“姓盛的,我这鞋尖上但凡安置了一把弹簧刀,你今天的小命就玩完了,所以别跟姐姐斗,姐姐有你受的!”
盛左也没有强行从她的腿下冲开或逃离,而是邪笑地伸手去扶她的后腰,她裸在外面的半截美背,肌肤柔腻滑嫩,寒雪欺霜,整个背部光滑美丽,散发出白玉一样的诱人光泽,他手心痒痒,想去摸一摸。
“婧婧小宝贝,要不要老公帮你一把?你这身高想这么劈叉我,是不是感觉到非常吃力?要不我蹲下来让你劈?”
乐婧也不矮,一米七左右,但是盛左却是如同一座山一样,所以她想劈叉他,如果不穿上十二公分以上的高跟鞋,那必然会劈的很难看。
所幸她大小姐有专门练过,没有被这点小问题所困扰。
此刻面对盛左的挑衅,她也不以为忤,一边用玉手拍飞他想毛手毛脚的爪子,一边傲然地抬高漂亮的下颌,优雅地扬着红唇说道:“盛左,只要我乐婧愿意,想做我裙下之臣的男人多的数不清,所以你尽管惹毛我,只管在嘴上占我的便宜,我明天便给宝儿找一个爹,晚上便让一个男人来侍寝。”
盛左:“……”
下一秒,他不怕死的接话,凑近她幽香扑鼻的芙蓉面,坏坏地低语:“不如我吧,我器大活好,保证能服侍的你飘飘欲仙。”
然而,乐婧并没有因为他厚颜无耻的调戏而脸红,而是不屑地冷笑:“你盛左的床上功夫是还不错,可惜,老娘玩腻了!”
……
盛左走后,乐婧的眼里闪过几丝危险的光芒。
盛左的话,勾起了她心里许多不美妙的回忆,尤其他那一句“老公”,似在提醒她,她被他关在拉威尔庄园的那一段日子。
那时,盛左催眠了她,然后趁她的脑子混沌不清,他诳她他是她老公,她是他的妻子,他们两个是在他的庄园里度蜜月的一对年轻夫妇……
那时,他每天都用谎言在诓骗着她,而她竟傻傻的相信了他的话,甚为甜甜蜜蜜的喊了他几个月的老公……
以后每每想起这一段,她都恨不得将盛左挫骨扬灰,然后将盛家如同摧古拉朽一般的毁了!
……
席悄悄和伊水匆匆赶回来的时候,乐婧已抱着小宝儿在沙发上优雅地喂奶。
孩子太小,为了他的各方面着想和能够让他健康的成长,爱美的乐婧还是决定用母乳喂养他一段时间,等他吃到了半岁多才断奶。
席悄悄鬼鬼祟祟的左右张望:“盛左捏?不是说来抢元凌的吗?”
乐元凌已经吃饱了,喝奶喝的他满头大汗——看来吃奶对小孩子来说真是一项力气活。
乐婧掩上怀,把孩子交给庆笙歌,然后整理自己的衣襟,并笑对席悄悄言:“钓来的鱼自然是放走了,不然真把他留在这里过年啊。”
噗!席悄悄忙道:“不要。”
她去逗乐元凌玩,心里也有点数,这里也没有旁人,她便问乐婧:“小姨你是故意让盛左来见小宝儿一面的吧?为了让他死心塌地的不再帮助盛家?”
乐婧赞赏地看了美的冒泡的外甥女一眼,知道这孩子别看表面上不说什么,可心里通透着了,便道:“他们盛家没有了盛左,多的是如盛宇朔之流的草包,能拿得出手与咱们斗一斗的也没有几个,有盛左小姨也不怕,只是要费些工夫,但是能选一种更轻松省力又省钱的战略战术,咱们何乐而不为?”
她妩媚动人的脸上此时漾起了一抹轻笑。
天天吊着盛左找儿子,差不多也够了。
是时候让他三不五时的能够见一见他的孩子,发挥发挥一下他满腔无处发泄的父爱,这一是让小宝儿在成长的过程中不缺爹;二是让盛左投鼠忌器,即便是想帮盛家,但是为了他和儿子也会束手束脚,待她痛痛快快的把盛家踩的落花流水之后,再来论其他。
席悄悄只知道盛左要惨,天天打雁,反被雁啄瞎了眼,他被她小姨算计走了元凌只是第一步。
她扬起眉,正要笑,但是下一瞬,她如同烫手山竽般地放开庆笙歌怀里的乐宝儿,捂着自己的头皮叫了起来:“小宝儿快放开,你干嘛总抓我的头发?”
乐宝儿有三好:颜好;体格棒;精神头足。
三不好:吃的多还饿的快;饿了不给吃的小爷的脾气就要坏……三,一双小拳头攥得特别紧。
男孩子拳头攥得紧本是好事——这表示他拳头有力,间接说明了他的身体健康。但是他却爱用小拳头薅人的头发和衣服,以及耳环、耳坠以及项链等等一切能被他一双小爪爪够得着的东西。
几位看护他的美女和月嫂,除了月嫂有经验外,其他没照顾过小孩子的人都深受其害。
有的被他今天薅了一绺头发下来,明天被薅住了耳环,把人家的耳朵都快拉成豁口子,血都快流出来了……后天有人被他薅断了一根项链,害得的珍珠或者水晶一颗颗,一粒粒地满地乱滚。
席悄悄初来乍到,不了解这小鬼头的个性,昨天刚被他薅过头发,今天她好了伤疤忘了痛,看见他可爱的要命便来逗他,结果又遭到了他的魔手……
正被他薅的鬼哭狼嚎,捂着长发叫他放手,不料手机又响,她赶紧在乐婧等人的帮助下,摆脱了小魔王,捂着自己痛死了的头皮去接电话。
律骁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平稳:“喵喵,我明天便回来。”
席悄悄揉着自己的头皮,微怔,不是说还有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吗?怎么时间改明天了?而且先前打电话的时候他并没有说。
“干嘛提前?”她不解地问。
“被刺激的。”
席悄悄吡牙:“被谁刺激了?”
“盛左。”律骁在那端的声音变冷。
席悄悄:“……”
盛左也是个爱显的,也许是心里的激动无处言语,尽管他灰溜溜地被乐婧从乐家驱逐出来,可心情仍然很好,于是立刻给律骁打了电话,显摆自己见到了儿子的欣喜之情。
他们都知道乐婧诡计多端,让盛左见到乐元凌恐怕也是不安好心,但是,这个孩子是他盛左骨血的延续;是他生命的传承,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律骁表示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伤害,所以决定提前回来。
他一提前回来,自己就没有这么自由了,席悄悄心里一百个不愿:“你还是在乾市多呆几天再回来吧!”
她说完便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