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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芮绮今天来了个大早，昨天临下班前曹敏召开了组长会议，她作为代理组长自是得参加，组长会议那种无比光荣的感觉令她一整晚都睡不着觉，她发誓一定不能让别人觊觎去了这个位置。
第三小组组长的位置，是她的，佳信总公司副经理的位置，也是她的！
宋佳微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曹芮绮正坐在她的位置上等着她，桌面上放着一叠资料，而曹芮绮的手就压在资料上，指尖一下一下规律性地敲击着办公桌。
颇有得意洋洋的感觉。
见宋佳微来了，曹芮绮露出难能可贵的友善笑容，宋佳微忙放慢了脚步，这只笑面虎，怕是又憋着什么坏要对付她。
“佳微，今天还真早。”
邓晓雯和萧芸等组员也陆陆续续回来，见曹芮绮坐在宋佳微的位置上，萧芸忙站到宋佳微的身旁，表示你敢随便欺负我们的人试试？
邓晓雯则不动声色地回到自己位置上，放下背包眼睛却是瞄向曹芮绮的。
曹芮绮就见不得萧芸这副保护宋佳微的模样，明明自己就是颗软柿子，还装什么硬土豆？
她起身将手中的资料拍到宋佳微的胸前说：“别说我欺负新人，昨天临时召开了组长会议，经高层商量决定，从今天起各个组安排一位组员进行电话销售，佳微，你不是想当组长吗？这可是提升业绩的好机会，呐，这里有成千个电话号码，你就按照这上面的一个个打过去，如果按照十个客户中有一个投资的话，天，这里至少有上百个潜在客户，我这个代理组长对你够好的吧。”
宋佳微没有动。
曹芮绮的处境变得尴尬，她不悦地拉起宋佳微的胳膊夹住资料，凛然道：“这可是上面安排下来的任务，这个星期内你必须打完这些电话，否则周末回来加班！”
她张腿就想走，忽而侧着脑袋补充道：“别想偷懒，人事部这个星期都会监控通话，一个号码也逃不过他们的眼！”
说完她便哼着小曲儿踩着愉快的步伐往外走，这种情况就该出去玩庆祝庆祝，宋佳微是她最大的对手，把她牵制住，曹芮绮多的是时间去发掘新客户。
电话销售，顾名思义就是按照电话簿上面的号码一个个拨打过去说：“喂，先生（小姐）您好，这里是佳信金融集团，请问您或您家人有投资股市的意向吗……”
遇见态度好的，和你寒碜几句就挂了，遇见脾气暴躁的，直接破口大骂，遇见寂寞男，估计得和他扯淡一个多小时，还不能挂电话免得被投诉，不过大部分情况是第二句话还没说完就会被挂断。
这哪是什么销售方法，分明就是上层管理员为了整手下不听话或者眼中钉而想出来的烂招数。
萧芸拿过宋佳微手里的电话单，眼珠子睁大得都快掉地上了：“天啊，曹芮绮这是成心的吧！故意不给你时间找客户，让你当不了组长！”
邓晓雯这才走了过来，看着数量庞大的电话号码说：“这么多，佳微一个人打一个星期估计也打不完啊！这曹芮绮，还没当上组长就这么对人颐指气使的，要是让她当上组长，我们还有好日子过吗？”
所以，她才要自己坐稳组长这个位，只有自己当了组长，谁也欺负不到她头上。
“好了，大部分都是直接挂电话的，应该两三天就可以打完，你们忙你们的去吧，我该打电话了。”没办法，曹芮绮现在是代理组长，她能不服从？万一给她扣个不服从上司指令的帽子，那她还过得了考核期吗？
把资料从萧芸手中拿回来，宋佳微坐在电话前拿起话筒准备拨打电话，晚上再加加班，估计两天就能打完。
萧芸一把抢过桌面上的资料抱在怀里说：“佳微，电话我替你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好好提升业绩，以你在分公司的水平，绝对足以当上组长。”
“不用，这是我自己的工作。”宋佳微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好不容易还了章竟泽的人情，不能又添一笔人情债。
她伸手就要把资料拿回来，被萧芸一个侧身躲了过去：“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工作，是我们的工作，佳微，你就别倔了，这里只有你足够和曹芮绮争，为了我们所有人将来的工作环境，你必须和她争到底。”
邓晓雯幽怨地等着萧芸，真是多管闲事，搞得她不表态都不行，她把萧芸怀里的资料取走一半说：“是啊，佳微，你必须努力提升业绩，不然曹芮绮当上组长我们都没好果子吃，这电话就让我和萧芸打，你赶紧忙去。”
宋佳微神情复杂地看着邓晓雯，又看向萧芸，良久她叹气道：“好，拜托你们了，放心，我一定会和她竞争到底。”
说完她便打开电脑取出纸笔，准备今天的战斗。
提升业绩不一定是挖掘新客户，让就客户盈利，其中比起本金多出来的利润也属于业绩的一部分。
曹芮绮在哈根达斯吃完雪糕后，昂首阔步踩着尖细的高跟鞋走回佳信，忽而瞥见一位穿着打扮看起来不菲的老人正坐在轮椅上，在门关外冲着里面探头探脑，她便迎了上去。
“老爷爷你好，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曹芮绮摆出最亲切的笑容，蹲在他的轮椅一侧望着他。
老人正是老顽童章老爷子，只是曹芮绮极少关注军事报，再加上章竟泽打拼佳信开始就已经离开章家，因此她并不知道，面前这个被她当成“水鱼”的老人就是她爱慕的总裁爷爷。
章老爷子把眼珠子斜视过去，睨着蹲在地上笑得乖巧的曹芮绮说：“是这里的员工？难道打娘胎出来以后你就没学过礼仪？不知道对长辈要用敬语吗！”
曹芮绮回想自己刚才说过的话，起身将他推到大厅沙发旁说：“老爷爷，那有什么是我可以帮您的吗？”
章老爷子冷哼一声，又像整宋佳微那天一样装着不讲理的样子：“我要喝水。”
曹芮绮忙起身毕恭毕敬地说：“好，好，我这就去给您装水，您在这里等会。”
跑到沙发旁的饮水机，曹芮绮细心地把冷暖水兑在一起，摸着杯壁温度适宜了，她才把一次性杯子递给章老爷子。
章老爷子接过水喝了一口，只是这水还没咽进肚子里就被他全部吐回杯里。
“自作多情！谁告诉你我要和暖的了，给我换冷的！”老爷子把杯子往她身上一砸，温热的水泼到她胸前溅开一大片。
我操！曹芮绮心里大骂，看着胸前的水渍欲哭无泪，刚才他可是往杯子里吐了水啊！里面有口水！真恶心！
章老爷子看她还在原地不动，不满地说：“还不去给我倒水？难道要我喊你们总裁来教你怎么做事吗？”
他拍了一把轮椅的扶手，明晃晃的卡地亚机械手表反射着光芒。
她忍了！到嘴的鸭子可不能让他给飞了。
她重新回到饮水机前，拿过一个新的一次性被子盛满冰水，继续毕恭毕敬地递到章老爷子面前说：“老爷爷，这回是冷的了，你看着点喝，别胃疼了。”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巴不得这个糟老头喝完以后胃痛得出血马上死掉！
章老爷子阅人无数，怎么听不出她话语里的咬牙切齿，他皱着眉头喝下一口冰水，没有指责曹芮绮的语气不好。
这个女人，他还得再试试，为了大孙子的婚姻，得多物色几个漂亮妹子。
随后他直接将冰水喷到曹芮绮身上，把杯子往地上一扔，冲着曹芮绮大呼小叫：“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我不过是让你倒冷水，你就给我倒了杯这么冰的水，是想要了我这个老头子的命吗？”
刚被溅了一身，现在又被喷了一脸，本就脾性不好的曹芮绮再也忍不住了，她一把拎起章老爷子的衣领，怒目直视他的眼睛。
“我去你妈的业绩，老头子我忍你很久了，你别仗着自己有几分钱就在这里耀武扬威的，我曹芮绮不稀罕你这种破客户！”
她激动地揪着章老爷子的衣领，没了形象地不断骂脏。
章老爷子的脸沉了下来，这种不懂尊老爱幼的女人，绝不适合进入他们章家。
考核不通过！
在投资顾问处的宋佳微听见声响，依稀分辨出男人的声音好像是章老爷子，连忙起身跑了出去，看见曹芮绮正揪着章老爷子的衣领怒气冲冲的样子，忙止住脚步躲在墙后。
萧芸也一直跟在宋佳微后面，宋佳微忽然停下害得她来不及反应，直接撞了上去。
摸摸鼻子，她疑惑地问：“怎么了？不是去看戏么？”
宋佳微瞥着曹芮绮的手，眼里开始闪烁着狡黠的精光：“你去通知总裁，章老爷子在大堂被人欺负。”
萧芸吸了吸酸酸的鼻子说：“章老爷子被……什么，他就是章老爷子？天，曹芮绮，哈哈哈！”
她爽朗的笑声响了起来，撒腿就朝电梯跑去，兴高采烈地踮着脚看着电梯门打开。
曹芮绮，你也有今天。
宋佳微靠在墙上，双手环胸看着盛气凌人的曹芮绮，适才被曹芮绮欺负的怨气顿时消散。
曹芮绮伸手就要把章老爷子从轮椅上揪起来，老爷子双手紧紧地抓住轮椅扶手，不让她得逞。
“你个残废，敢喷我一声的水，我跟你没完！”
她脸上的妆容被章老爷子喷出来冰水逐渐融化，眼线混合着冰水滑落脸庞，留下两道乌黑的印迹，脸上的BB霜融化掉，露出她原本黯淡无光的肤色，藏在一层层粉下的痘痘和雀斑展露无遗。
看起来如同鬼屋里张牙舞爪的Cos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