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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琬博雄的淡然欣慰比起来,方暮阳的反应则是震惊恐惧。琬博雄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对琬秋比亲女儿还要亲?难道很早之前她就发现琬秋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了?另外,她是从什时候知道琬秋不是她女儿的呢?还有,他也知道一直以来他被喂食过量的药剂?
方暮阳刚刚嚣张的气焰就像是遇到冷空气一般,被吹的烟消云散。只是感觉到身后吹过一阵阵寒气,使他忍不住的瑟瑟发抖。原来琬博雄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他躺在病床上不声不响的想着怎么算计她。万万没想到 她费尽心机机关算尽,最后却反被算计。琬博雄才是真正可怕的人!
“滴滴滴……滴……滴……”链接琬博雄的心电监护仪骤然发出了警报,显示器上的忽高忽低的线路瞬间变成了一条水平线。
琬博雄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
方暮阳整个人骤然惊慌,瞪大眼珠子,用力紧紧的抓着睡得祥和的琬博雄的衣服,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喊叫着,“琬博雄,你给我起来,你这个混蛋你给我说清楚!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有一个了结。我知道你是在装睡,你给我起来,你给我起来!!”
她早就想让他死,可却不想让他这么轻易的就死了。更不允许死的时候那么的安详。难道琬博雄努力的撑到现在,为的就是和她说这几句话?不行,琬博雄现在还不能死,他若死了那她连从什么时候开始输的都不知道。她要一个答案,她不能连输都输的那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琬太太,不要激动,琬太太……琬太太请你冷静点!”医生听到警报后就急忙冲了进来,对琬博雄的身体做了全面的检查,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琬博雄常年卧床不起,身体早已被掏空,住进医院的这段时间更是奄奄一息,医院早就给琬茹他们下了病危通知书,让他们提前准备好后事。
“爸……”琬茹走到琬博雄病房的时候,医生正在收拾病房里仪器。
“琬小姐,节哀顺便……你现在还可以去看下琬先生。”医生一脸遗憾的和琬茹说道。
这一切都太过突然了,突然的让人措手不及。琬茹的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般踉踉跄跄不敢相信的走到琬博雄的床边。琬博雄刚刚才离世,医生还没有将他用白布遮起来。她没知道琬博雄在面对死亡最后一刻是什么样子的,可看到了他一脸安详平静的,嘴角还噙着淡淡的微笑,躺在床上,像是正在做一个美梦。
琬博雄临走的时候,应该是没有任何痛苦的离去。
此刻的琬茹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在驱使她心里猛然涌现出密密麻麻的哀痛和难过,“噗通”一声,跪倒在琬博雄的病床前。
医生之前就跟她打过招呼,说琬博雄就现在的身体已经被掏空,支撑不了多久了。所以这段时间不管工作再怎么忙,她都会挤出一些时间来看看琬博雄,顺便和她说说工作上事情,跟她讲讲她是怎么解决遇到的难题。
虽然极大部分的时间琬博雄是一句话不说静静地的躺在那里,琬琬茹心里清楚,琬博雄嘴上虽然不说,可心里一定感到欣慰,这样独特的交流方式也在无形中将琬茹和琬博雄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琬茹基本上每天都会过来,可却还是没能见到琬博雄最后一面,她都不知道他临走的时候是否痛苦,最后有什么愿望,最后说了什么。
她心中一直堵着一口气,想要自己的母亲关慕音出气。夺回博音集团或许她可以做到,但是如果中间没有琬博雄的帮助和支持,夺回博音的道路一定是曲折嶙峋充满阻力的。
琬茹还记得当时方暮阳把她带到律师事务所让她在法人变更协议上签字的时候,琬博雄在会议室里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和她说,“琬茹,不要签字。”“琬茹,只要爸爸在,一定会让博音回到你的手里。”“琬茹,这些年是爸爸对不起你,辜负了你和你妈。”
“……”虽然琬博雄没说几句,可每字每句都是他对琬茹沉甸甸的爱。
琬博雄这辈子一直在悔恨和愧疚中度过,可他还没来得及等到她和他说一句,“爸爸,我已经原谅你了。”他就撒手人寰了,临了都没给她留下只言片语。仅有的,那份姗姗来迟二十几年的父爱也随着他的离去儿消失不见了。
“琬博雄,你这个王八蛋你给我起来,给我起来!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完,我不能就这么轻易的就让你死了,你给我起来!”和琬茹的伤痛比起来,方暮阳却是彻彻底底的疯狂,彻彻底底的歇斯底里。琬博雄以为他是谁?他可以主宰一切,以为死了就一切都安了?那遗产呢?这个王八蛋到底有多少份遗产?到底哪一份才是真实有效的?
“琬太太,节哀顺变,希望你能冷静一下。”站在一旁的医务人员见方暮阳这么歇斯底里这么的激动还以为是舍不得琬博雄离世才产生的悲痛的情绪,不断在的在旁边劝慰她,拉开她。
“你们不要拉我,快,快,你们赶紧把他给救活,赶紧……”方暮阳就像是发了疯似得在病房里撒泼大闹,拖着拽着琬博雄不让医务人员将琬博雄推进太平间。
“琬茹,你说说,你到底是这么照顾你爸爸的?你不是一直都口口声声说句子是孝女吗?你怎么会把给服侍死了呢?啊!”方暮阳面目狰狞,充满血丝的眼睛恐怖异常,恶狠狠的把琬博雄去世的责任推到琬茹的身上。
“过来,把那个女人给我拉出去!”一直站在琬茹身边没有说话的袁惟伦冷然出声,浑厚生冷的霸气十足的男声蓦的地嘈杂的病房中响起,震慑住所有的喧嚣和嘈杂。
“袁惟伦,这里有你什么事!你和琬茹已经离婚多年,现在这是我们琬家的事情,不需要你一个外人过来瞎参合!”方暮阳现在就像是一条疯狗一样,被警察局关押了一个多月,刚被释放出来就碰上琬博雄在她面前死掉,整个的情绪已经无法控制,看谁不顺眼就咬谁。
“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赶紧拉出去!”袁惟伦眸子一深,声音冰冷如寒霜。
方暮阳被拉出去之后,病房里瞬间就清净了。明晃晃的led等静静的发着寒光。袁惟伦俯身将跪在地上的琬茹拉了起来,满腔的悲伤和遗憾安慰道,“琬茹,起来吧,这里就先交给医生,爸爸走的时候一脸的安详,他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袁惟伦的声音低迷缓慢,被他这么安慰,琬茹也感觉心里好受了一些。可她刚从地上站起来,就倒在了袁惟伦的怀里。
她没有力气去计较袁惟伦口中的“爸爸”二字,也不想再去纠结他们之间的那些爱恨纠结。她只知道,她现在十分的脆弱,她需要一个宽广温暖的怀抱让她依偎一下。而整个病房里,袁惟伦成为她没有选择的最后选择。
琬博雄去世之后,琬茹整个人一直处于恍惚中。
按说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人生大起大落之人,可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她就是无面对琬博雄的死,虽然是事实,可她就是不愿去接受。
所以,安排琬博雄的后事都是袁惟伦一手操办的。
琬博雄去世的消息所有人都心领神会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琬老太太,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事情任谁摊上都接收不了。琬博雄去世的几天里,琬茹没有去看完琬老太太,她想去却不敢去,她担心自己在琬老太太面前控住不止情绪,让她有所察觉。
虽然琬老太太大多数的时间是糊里糊涂的,可有的时候却异常的清醒。前两天她还听袁老太太跟她讲,说她一直吵着嚷着要找琬博雄,袁老太太没有办法,只能骗她,更她说琬博雄去外地出差了,得过一段时间时间才能回来,这才把琬老太太忽悠过去,才让她安稳些。
都说母子连心,奶奶一定是感觉到了什么,才会突然要找琬博雄的。
“琬茹,明天上午九点二十的追悼会,到时候你需要向宾客进行答谢,你一定要打起精神。”
“谢谢。”琬茹苦笑这说了句谢谢。或许是曾经从来都没有依靠,连失望的资格都没有,所以,现在突然身边有那么一个人为她忙前忙后的,她忍不住的想要依靠过去。
这种想要接近,想要依靠不是因为某种情感,而是因为她太累太累了,累的她没有力气去接受亲人逝去的事实。
琬博雄追悼会的会场布置的十分简单,前来悼念的人也不是很多。袁惟伦的几个哥们张谦、梁子轩、李天宇,还有刚出外地回来的陈刚,柳明川也来了。
琬茹带着琬天乐站在灵堂前向前来悼念的宾客一一谢过。
为了取得举办琬博雄追悼会权,方暮阳和琬秋一直都和琬茹争抢。原因很简单,她们不是真心想送琬博雄最后一程,而是想要借助此事,让所以人都把他们当成是琬家的女众人。可事情并没有她们想象中的顺利,袁惟伦最后出面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对外宣称所有的事情都是有琬茹来操办的,其实整个过程中琬茹根本没有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