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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真哼哼了二声,这才将始未一一道来,完了后道:“如果不是我今天一时兴起去了铺子,听到了那位二公公的说话,还真不知道竟然有这种事。”
韩子然轻笑了下。
“你笑什么?”
“你啊,就这样直接冲进了皇宫里,你忘了咱们如今是臣子,皇上也不再是小孩子,要时刻守住臣君之礼,不可再像以前那样随意了。”
萧真冷哼一声:“他爱追究就追究吧,咱们也是打定主意要离开了。”
“你说的事,确实是我的疏忽,但润儿会是个好君王,我也相信他也会是个好夫君的。”韩子然柔声说:“毕竟他是咱们一手教起来的孩子,你应该对他有信心。”
“不是我对润儿没有信心,而是我对他的身份有所顾忌。”
二人走在月光之下,护卫跟在二人五步之外。
“心遥若真想嫁进皇宫,与后妃们的相处无法避免。就算有一天皇上爱上了咱们女儿,他也要先稳住他的皇位才能更好的去对遥儿,对她的人生负责。”
“你倒是想得开。”
韩子然呵呵一笑:“皇上其实还是顾着咱们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说是五年之后再纳妃,不是吗?五年之后,他们彼此之间已经磨合,遥儿的后位也已经巩固,若是能生出皇子来,那就更不用说了。单从这点来看,皇帝还是好的。”
这话萧真无从反驳,子然说的也是在理的:“那华儿呢?”
“自然是要退婚的。太后向来任性,但没想到这把年纪了,还如此胡来。”韩子然拧眉:“这事,咱们应该跟大哥大嫂,华儿说一下,他们应该知道。”
萧真点点头:“遥儿也应该知情。”
“还生气吗?”韩子然低头笑看着妻子。
“我一开始确实有些生气,但听到太后说的那些话后,就觉得没必要生气了。我们虽为臣子,但并不需要仰仗他人而活,就算是皇家,也不能这般被欺负,对吧?”
“对。”韩子然温柔的一笑,有件事她没有告诉妻子,其实他早已做了万全的准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保护一家子的安全。
二人回到家里时已经很晚了,所有人都已睡下,他们梳洗完后也进了房安置。
隔天用早膳时,萧真叫住了吃完早饭就要离开的韩华。自赐婚的圣旨下来之后,韩华倒是什么也没说,仿佛赐婚的不是他似的。
“婶婶,有事?”韩华坐了下来,韩华小时候的模样跟子然很像,长大之后是越来越像韩家大哥,剑眉星眸,体形欣长,笑起来时很阳光,就是莫明的不喜欢女人。
“关于你的终身大事。”韩子然在旁说道。
还用着饭的柳氏,吴印等人都看向了萧真与韩子然。
柳氏一脸紧张的道:“子然,阿真,怎么了?难道太后反悔了?”自赐婚以来,柳氏总觉得这么好的事落在儿子头上有些不真实。
“没有。”
一听萧真说没有,柳氏紧张的心松了口气。
萧真接着说道:“但也差不多。”
“什么?”柳氏刚放下的心又提吊了起来,急道:“你,你就不能一下子说完吗?”
“怎么回事?”韩家大哥放下筷子看着萧真。
“娘,我吃好了,”陆心遥站了起来:“你们要聊事,那女儿先避开了。”
“你不用避开,还有你和皇上的婚事,我和你娘也有话说。”韩子然道。
陆心遥微讶,但还是听话的坐了下来。
“先说华儿的吧。”萧真将昨晚发生的事一一道来,说完之时,就见到吴印,喜丫,香儿,赵介他们都是一脸的气愤。
“欺人太甚了。”喜丫说道:“就算是皇家,也不该这般欺负人的呀。”
“任太后向来目中无人,这会竟然拿华儿的终身大事开玩笑,太过份了。”方香儿气不过。
吴印和赵介也是一脸的阴沉,韩华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跟自个儿子差不多,如今竟被人不当一回事,怎会不气。
韩家大哥叹着气,柳氏听完已经开始哽咽,二人对这桩婚事本是非常满意的,却不想儿子竟只是人家闹剧中的角色而已。
随即,众人似想到了什么,都讶异的看着萧真。
“姐,你方才说,那任珠玉是为了让皇上吃醋所以才故意让太后赐婚?”吴印问。
萧真点点头,只觉得大家的反应也是够慢的。再看着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的韩华与女儿陆心遥,这二人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还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一刻厅堂里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萧真便将太后曾许诺任珠玉给她做皇后的事说来,她们之间的对话也是说得一字不漏。
“华儿,遥儿,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韩子然看着侄子和女儿:“这毕竟是你们的婚事,你们应该说出你们的想法,看法,不管做出什么决定,哪怕是取消婚约都没有关系。”孩子们长大之后,他就很少再去干涉他们的想法了。
“取消婚约的话,会不会得罪太后和皇上啊?”柳氏在旁想到儿子竟然要受到这样的委屈,心里已经很心疼了,同时又有些忧心,毕竟那是皇家啊,哪有平民百姓敢取消皇家婚约的事的。
“大嫂,”萧真说道:“我昨晚那么一闹,要得罪已经得罪了。华儿,遥儿,说说你们的想法。”
韩华与陆心遥对视了一眼。
“你是哥哥,你先说。”陆心遥的脸色平静,看不出心里是怎么想的。
韩华的面色也如常:“我没话可说,叔叔婶婶替我做主就行。”
“你就一点想法也没有吗?”萧真奇道,子然说过华儿在朝廷上整个人活络的紧,有一次甚至舌辩群臣都没落个下风,怎么在这事上一副木纳的样子。
韩华想了想说:“做为韩家的长男,最重要的是传宗接代,只要那个女人能生就行了。至于她是为什么嫁过来,这个不重要。叔叔婶婶要是不喜欢那任珠玉,那就不要她。而且,”韩华拧了拧眉说:“我不喜欢女人,所以娶谁无所谓。”
所有人:“……”
一会,都望向了陆心遥,等着她如何说。
陆心遥被这么多人看着有些不好意思,柔柔一笑:“爹,娘,恕女儿直言,身为皇帝,三宫六院那是最自然不过的事,虽说我与皇上还没有大婚,皇上就已经想着纳别的女子为妃,这让人心里很生气,可皇上也说了,纳妃得到五年之后,就凭这一点,女儿觉得皇上还是顾着咱们家的。不过爹娘要是不喜欢的话,女儿不入宫好了。”
萧真看了韩子然一眼,这女儿的想法倒是跟他的一样。
“华儿,你这算什么回答啊?”柳氏看着儿子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说的是什么糊话,那可是你一生的幸福。”
“还是遥儿懂事,华儿,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赵介在旁边说:“一定要想清楚了。”
“用得着想吗?”吴印的声音一重:“都这么欺负咱们了,这婚事必须得取消。”
陆心遥和韩华异口同声道:“一切都凭父母作主。”
正当萧真要一捶定音取消婚约之时,下人匆匆走了进来禀道:“大人,夫人,韩老爷,韩夫人,太后娘娘和皇上来了。”
众人面面相视,方才那样说是一回事,如今这天子与太后都亲自过来了,自然是要起身相迎的。
不过当大家来到了前堂后都呆住了,原以为是撵驾前来,不想太后与天子只是平民常服而来,身边也只带了几个随侍的宫人。
“师傅,师公,徒儿特来请罪。”皇帝一看到萧真与韩子然,上前就是直接跪下,但跪到一半就被韩子然托起。
“你这是做什么。”韩子然拉他起来,这一礼,他不能受。
“师傅,师公,徒儿知道错了。”皇帝的目光诚恳的看着萧真。
“子然哥,嫂子,”任锦绣走了过来,一脸做错事的表情道:“是我太任性了,不关润儿的事,咱们这事就过了,好不好?”
大家都没想到皇帝和太后会来认错,特别是看到皇帝竟差点还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