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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放了二个炉子,把屋子烧得暖暖的。
赵介低着头站在萧真面前,没像以往那般随意,目光也不敢直视着萧真,这一看就知道有事。
“喜丫没回来。”萧真冷笑:“我前几天才跟喜丫说让她远离耿忠,可苏嬷嬷说,喜丫这几天还时常与耿忠碰面,我听着喜丫怎么比先前去见耿忠去得更殷勤了呢?”
赵介没说话,事实上,他不知道该说什么,除了低着头不敢看萧真的眼晴。
“平常早就该回来了,但这个时候,喜丫还没有回来,赵介,你应该有事要跟我说吧?”
赵介依然沉默着。
屋里突然静了下来,二人都没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赵介才开口道:“夫人,老将军说你变得妇人之仁了。嫁给了韩大人后,你变得不像你。”
“那我像谁了?”
“就是一普通的妇人。”
萧真目光复杂的看着他:“普通的妇人又如何?赵介,你别忘了,喜丫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且天真率真的小姑娘而已。”
“是她自己要去的。”
“什么?”萧真冷笑着:“你肯定说了什么话,她才会去。”
“我没说,是,是老将军找了她说的,至于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赵介也是一脸的后悔,他也很喜欢喜丫,平常二人就经常蹲在一起八卦唠磕,内心他自然也是不希望喜丫出事的。
萧真张张嘴想说什么,可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去找师傅。” 赵介拦在了她面前:“夫人,你别去,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而且老将军近来对你很不满,他说你感觉迟钝了,连身手也不如从前,他不反对你成亲生子,但他说你不该失去身为影卫的冷静与果敢,朝廷
有难,该牺牲时就该牺牲。”
萧真闭闭眸,睁开眼时问赵介:“难道以前的我,是会‘该牺牲的时候就会牺牲兄弟’的人吗?”
赵介愣了下:“不是。”
“既然不是,那为何我们要牺牲无辜的喜丫呢?影卫营的存在,士兵的存在,朝廷的存在,为的不就是保护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子民吗?”
“可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了,就这几天来说,喜丫已经从耿忠那里套出了有用的消息来......”
‘哐当’的一声,萧真的手突然拍在了桌上,桌子一分为二,让赵介瞬间闭了嘴。听得萧真厉声道:“所以,喜丫今晚才没有回来,她必然是被发现了。”
赵介又沉默了下来,半响道:“是,方才暗影来报,喜丫被抓了。”
萧真只觉得额头抽疼抽疼的:“你们打算怎么救?”
赵介深吸了口气道:“我们已让喜丫给耿忠透露了一个比较重要的消息,相信过不久,齐王与瑞王就会反了。到时,我军将会把他们一往打尽。”
“我在问你,喜丫打算怎么救?”
“待擒了齐王与瑞王之后,就去救喜丫。”
这回,萧真沉默了,换言之,师傅他们并没有打算救喜丫,擒了齐王与瑞王之后,恐怕喜丫早已经没了命,就算这会,喜丫在那边恐怕也遭受着极刑。
“喜丫给耿忠透露的是什么消息?”萧真的声音比起方才来又冷了些。
“皇上假扮成商人外出私防时喜欢上了一个住在城外的普通女子,可这个女子不喜欢皇上,皇上为了讨她的欢心,三天后会特意假扮成商人再次接近她。”
“这种事,二位王爷会信?” 赵介看了眼萧真阴沉的脸色,硬着头皮道:“这事,咱们已经在先前就做足了前戏,不管是齐王与瑞王派来的监视的人,还是在旁人看来,皇上对这个女子都是深情不悔,前些日子被锦妃娘娘发现了,
娘娘还派宫女去将那女子的脸抓花,皇上为此差点要废了锦妃娘娘。在外人看来,一切真的不能再真了。” 锦妃娘娘便是任锦绣,九皇子登基为帝后就封了她为锦妃,锦妃娘娘那张扬的性子不会演戏,她没想到皇帝连锦妃也厉害了。师傅他们瞒着她做了这么多事,换句话说,恐怕那时她将喜丫与耿忠的事
告诉师傅时,师傅就早已这般打算了。
“这事,大人知道吗?”
“我知道。”韩子然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
萧真抬眸,烛火辉印之中,韩子然一身官服在身,使他年轻的面庞沉稳了许多,这份沉稳合着眼底的那丝清冷,以及这一身官服,便是当今的丞相大人。
“你知道?你知道还让喜丫去冒这个险?”萧真的声音里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赵介看这情形,悄悄的退了出去。
一时,屋里只剩下了萧真与韩子然二人。
“阿真。”韩子然想过来拥住她,被萧真避开。
萧真拧着眉看着他。
“这是逼不得已的。” “逼不得已?是啊,逼不得已,在国家面前,在大义面前,个人的生命太渺小了。”萧真拧着眉,“这些道理我懂,我若不懂,我就不会成为斧头。可我不觉得大义是必须牺牲一个人的性命的。身为影士
,执行任务而死,这是光荣,可喜丫什么也不是,她只是一个还不至十四岁,天真可爱的女孩。”
“阿真,你听我说。事情太过紧急,这是没办法的事。”
“我知道。”她知道齐王与瑞王的存在,就如二条毒蛇爬在皇帝的床边,皇帝不安稳,他的根本还不牢:“我懂。”
“阿真?”韩子然想去拥抱她。 萧真又避开了,她知道恩师这么做是最快的方法,韩子然会同意,也是肯定的,他是丞相大人啊,可为什么要瞒着她呢,她是很难受,但并非接受不了。但她知道,如果这会她是斧头,她一定会保护
好喜丫,保护好她在乎的人,喜丫,苏嬷嬷,崔嬷嬷,与那些兄弟们一样,都是她在乎的。
如果人活着连在乎的人都保护不了,那也只能窝囊的活着。 此时,门突然被打开,二名黑衣男子单膝跪在了外面:“上影阿一,阿影阿二,见过韩大人,韩夫人。我二人奉老将军之恩前来看住韩夫人,不让她做出冲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