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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皇城门口的两边站满了人,摩肩擦背,拥挤不堪。让已经进入初夏的长安,平添几分炎热。今年的夏季来得早,也有些干旱。
进入春季以来,就没有下过雨,有时候天很阴沉,但是一阵风吹过,又是一片晴空。京畿道和河南道的百姓已经感到心焦。
可是没有雨,谁也没办办法。各地的寺庙和神龛已经香火旺盛,有的地方连官员也带头祈雨。李彦知道,就连长孙皇后也下令皇宫吃素斋戒,祈求上天降雨。
但是钦天监傅奕报告,短期之内没有降雨的可能。如果不是春闱吸引了大批人的注意力,可能对春旱这件事早就是朝廷头等大事。
李彦看着周围失望痛苦,喜极而泣,顿足捶胸的各种人,感到的是心酸。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对此李彦爱莫能助。
后世那么多就业渠道,那些高考学生在发榜的时候,还不是一样?有人甚至不能承受失败而自杀。
今天这里十分乱,李彦有些后悔前来这里,他不是什么坚强的人,也有些脆弱。看到那些顿足捶胸,嚎啕大哭的人很是同情。也替那些兴奋的狂奔呼喊的人高兴。整个皇城前面上演了众生百态之象。
李彦看到上官仪的名字,这让他一阵兴奋,终于看到一个自己熟悉的历史名人。上官仪出名,不是他本身出名,是因为他有一个名震天下,后世被无数人记着,被各种文艺题材写到的孙女:“上官婉儿”。
这个名字和一个中国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名字联系到一起。和五千年历史上唯一一个,空前绝后的正统女皇帝武则天联系到一起。
她也是中国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女相,开启一代文风,让大唐的文化更加绚丽多彩。
李彦正想找这个上官仪看看,据说他也是少有的美男子,孙女上官婉儿更是漂亮绝顶。不过李彦知道自己恐怕是没机会见到上官婉儿,可能她还没出生呢。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身边的两个人谈话引起李彦的主意。这是两个年纪不小的人,都有三十多岁。一开始李彦没注意,因为参加考试的人多大年纪的都有,有的已经四五十岁。两个人只有三十多岁,其实不算大。
可是听到两个人谈话,才知道他们都不是学子,是官员,只是穿着便装而已。其中一个年纪大一点的说道:“情况很严重,你是否通过你父亲上奏皇上,弄不好可能会出乱子。”
也就是这句话引起李彦的注意,他现在的身份,可是很注意这些的。以前李彦总是会说那是李世民的事,天下是他家的。可是思想的转变,让他从心里也认可了自己这个公主身份,皇家给了他这个荣誉和地位,他就要对得起这身公主服和自己的爵位。
一分权利一分责任,一分利益一分义务。既然是大唐公主,享受千万人的恭敬和膜拜,那就要承担起这份责任和尽自己应尽的义务。
所以他一下把上官仪抛到脑后,开始注意两个人说话。那个年轻的说道:“事关重大,没有把握我怎么敢乱上报,你有多少把握?”
年长的说道:“肯定发生,只是不知道规模多大,还是预防一些为好。我在家乡见过,太恐怖了。这一来又得死不少人。我官职太低,没法上奏皇上。”
年轻的说道:“你可以把情况报个刺史大人,他不就可以直接面见皇上了吗?”
年长之人哼一声:“李洪成那个人?他现在哪有心情关心这些。儿子落榜,正在想办法呢。县令大人有病,很长时间都不能主事。今天看到才和你说的,再说通过奏折上报,等尚书省批下来什么都晚了。”
李彦听了半天,两人竟然没说什么事,他有些着急了的,只好搭言问道:“二位兄台,你们说的是什么事这么严重。”
两个人看了李彦一眼,很是奇怪的问道:“小娘子听到了?”
他们这样一说李彦才想起来,今天他打算进攻见李世民,是关于骑士团扩编的事,所以就穿上他的专用女装。既然不想太张扬,也就是一身淡蓝色有些发白的裙装。这样的衣服要是不太刻意,还真以为是男装呢,只是他的头发有些女性化。
两个人就在李彦身边,当然认为李彦是女的。大唐很是流行胡装,有些女孩也是打扮的像个男的,所以李彦这妆扮一点都不奇怪。笑笑说道:“听到一点,可你们没说什么事。既然关系到天下安稳,又很严重,所以想知道是什么事。”说完问道:“二位兄台高姓?如何称呼?”
年长的看到李彦不大,一个女孩,竟然关心国家大事,很是奇怪。不过这时候可没有太瞧不起女人,见李彦穿戴不俗,一定是官宦之家的小娘子。也就说道:“高姓不敢,在下刘仁轨,这位是刘祥道。”
李彦当时就是脑袋一轰,险些摔倒。刘仁轨?刘祥道。还有一个没见到的上官仪,自己眨眼之间见到大唐三位宰相。虽然都不是这时候的宰相,可都是高宗和武后时期的。李彦觉得是不是预示着武则天要出来,怎么这些人都出现了?大唐真是人才济济啊。
两个人根本不出名,刘仁轨只是咸阳县丞,刘祥道还是秘书监的一个小吏,也就是后世办公室文员的职务。八九品的小官,所以也不认识李彦。两个人还很奇怪,李彦听到两个人的名字至于这样震惊吗?
李彦吃惊过后恢复了平静,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和见识到的人,他们已经不会让李彦激动了,吃惊是一早就见到三位宰相。微微躬身说道:“久仰,久仰,请二位告知什么事?”
刘仁轨其实不想说,一个小娘子而已。可是李彦长的不怎么漂亮,但身上有英气,还是让人很有好感的。他们哪知道李彦是男的,如今已经十六岁,即使他再怎么长的俊美,毕竟是男的,缺少女性美。要是化妆还行,不化妆更加明显。只有珠光宝气,全身女装的时候才能体现女孩的美丽。
既然对李彦很有好感,也就说道:“我发现地里有虫卵,那是蝗虫的卵,要是再有一段时间不下雨,可能要爆发蝗灾。”
李彦身躯颤抖一下,后背发麻。他没有亲眼看过蝗虫灾害,可是看到过电视,那情景简直太可怕了。有飞机,有农药,有后世几百种手段的现代化,都几乎束手无策。何况这个时候。
李彦的脸都变色了,他这样大的反应是他想起来,好像贞观初年长安爆发蝗虫灾害,也就是这一次李世民吃蝗虫的,留下千古佳话。
根据后世记载,这一次好像死了不少人。也致使李世民的灭突厥之战推迟到贞观四年。要不是刘仁轨说起,李彦是不会想起来的,只有发生了才会知道,那可能什么都晚了。即使现在知道,也有些晚了,可总比到时候知道强。
看到李彦变脸,刘仁轨很是不解的问到:“小娘子不怀疑在下的话?”
李彦当然不怀疑,他知道一定发生。点头说到:“不怀疑,去年冬天太暖和,虫卵冻不死,几场冬雪把地表湿润。又赶上春旱,进入夏季一定爆发,何况你已经看到虫卵。”
刘仁轨佩服的说道:“小娘子如此年纪见识不凡,在下佩服。即使知道也没办法解决。”
李彦说到:“可以报给皇上,举国上下一起努力,群策群力,抗蝗救灾。一定能度过灾害。”
刘祥道说道:“说得好,我这就去找父亲,让他面奏皇上。”
李彦说道:“不用了,你们两个和我进宫直接向皇上禀报。”
“你?”两个人一愣。随后刘仁轨明白过来,立即跪下:“臣刘仁轨参见永宁公主殿下。”
刘祥道也反应过来忙跪倒参见。李彦苦笑一下,这就是名人的坏处,男扮女装也能一下猜到。笑笑说道:“免礼平身吧。”
“谢公主”两个人站起来。可四周围都是看榜的举子,他们这些天听得最多的就是大唐男公主李彦了。也知道是他发明的糊名制,让参加科考的士子都有公平的机会,这在寒门士子中更加重要,简直对这个男公主是顶礼膜拜一样。
附近的人看到刘仁轨和刘祥道跪倒磕头参见公主,都不是笨蛋的他们立即跪倒一片。远处的想看看这个名传天下,以男人身份被封为公主的人,一起向前挤。刹那间整个皇城朱雀门前聚集满了人,镇守皇城的御林军当时是大惊失色,紧急调兵加强防御,以为是暴动造反呢。
李彦赶紧让近处的人起来,看看竟然是这样的局面,灵机一动,高声喊道:“各位学子,听我说。”
人群逐渐安静下来,都是读书人,这是皇城前面,也不敢太放肆。李彦找了一个高地方高声说道;“刘大人刚过报告,京畿道发现虫卵,可能爆发蝗虫灾害,我正想进宫禀报皇上。你们有录取的,也有落第的,但不管中与不中,都是大唐子民,都有为皇家出力,为百姓出力的义务和责任。这样的灾害发生,必然需要人力物力。你们将走进仕途,这是证明你们能力的时候,也是证明你们对皇帝忠心的时候,曲江书院将进行登记,愿意出力的就去报名。也接受各界人士的捐赠,一文钱不少,一万不多,这是你们表现的机会。没有钱的可以出力,同时记住,永宁公主府,大唐运输公司都是捐赠报名地点。但是我说明一点,这是慈善事业,是修好积德,是感谢皇恩,造福百姓。是没有利益可图的,所以是自愿行动,不愿意的不强求。”
很快人群爆发出去报名,去参加的呼声。特别是那八百多被录取的人,这可是关系到他们今后的仕途,要是不积极,估计还没当官呢就得下来。
皇上以仁孝治天下,这时候怎么能不好好表现。李彦看看两个人说道:“刘仁轨,你去运输公司,找到魏小慧将军,就说是我说的,你负责登记记录宣传,专门负责这件事,运输公司将全力支持。”
刘仁轨连忙躬身:“臣遵命,定不负公主之托。”
李彦对刘祥道说道:“你去曲江书院,找虞院长,也这样告诉他,马上开始准备。我进宫见皇上,等我回来再商量。”
“诺,遵命”刘祥道他们都明白,以永宁公主的位置,这一件事办好,以后就会高升。何况他们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赶紧带着皇城前的这些人走了。
刚才还是热闹无比皇城前,很快冷清下来,后来的人奇怪,一打听也都赶往这两个地方。消息同时以闪电般的速度向长安扩散。
李彦急冲冲赶往李世民的御书房,可他不知到的是安康,信阳和青州的快马正在以疯狂的速度向长安飞奔,因为天气更暖和的几个地方已经爆发。各州刺史和县令是大惊失色,八百里急报向长安报告。
更有甚者,河东、河北连续大雨,山洪爆发,很多地方被淹,两个地方的奏报已经到达京师。李世民的御书房里,几个重臣都是一脸凝重。
李世民脸色铁青,并不是这些灾害的事,而是另一件事让李世民十分愤怒。林魁报告,在长安出现传言,天灾就是皇上惹出来来的,只要皇上退位,让太上皇临朝,一切灾难自然消失。
可这样的传言没有根据,只是谣传,又没有证据是谁传播的,李世民有老虎吃天无处下口的感觉。在座的这些人也拿不出好办法,不能听到谁说抓谁吧?正在这时候赵坤进来:“皇上,永宁公主求见。”
李世民说道:“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