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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德言听到萧后这些问题,一时回答不上来。他也是听道消息,惊慌失措前来报告的,不了解具体情况,所以回答不上来。萧后脸上是冷静表情:“赵卿,你是侍中,什么都不知道就来报告,成何体统,传杨兴觐见。”
赵德言脸色发红,不敢多言,站在一边。他也纳闷,唐军过河进攻,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时间不长,兵部尚书杨兴进来,给萧后施礼:“太后不用担心,进攻的只有五六百人,是唐军游骑部队,臣已经下令坚守城门,这就出城消灭他们。”
萧后点点头:“有劳杨卿,命你为兵马元帅,指挥所有兵力,哀家担心不只是这点兵力。”
杨兴也是将才:“太后所言极是,李叔良也是大将,征战多年,不可能只是派五百兵力送死。臣建议向后突厥报告,请他有准备,防止唐军大举进攻。”
萧后点点头:“好,我让隋王向博纳金度设请求,杨将军小心。”
杨兴冷冷一笑:“多谢太后,区区五百骑兵而已,胆大包天。”
杨兴确实没有瞧起李彦这五百人,简直是开玩笑。五百人敢进攻怀远,简直就是找死。隋军总兵力五千人,除去分守各地的,在怀远有三千兵马,其中两千骑兵。很狂妄的杨兴,召集兵马集合,留下一千步兵防守,带领两千人出城。
城外到达的李彦看着扯起吊桥,上面士兵严阵以待,嘴角是一丝冷笑。秦怀玉担心的说道:“公主,我们没有攻城器械,要是他们坚守怎么办?”
李彦一笑:“算了,就别叫公主了,你看我现在那点像公主。”
秦怀玉严肃的说道:“不是像不像,关键你就是。礼不可废,我们是臣子。”
李彦摇头:“真不愧是你爹的儿子,一本正经,没意思。不用担心,杨兴是将才,就是说他很有能力,但能人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傲气。我们只有五百人,他一定会出来迎战。”
“那又如何?”秦怀玉还是没有理解。
李彦一笑:“以后打仗记住,战斗是没有规定的,怎么能胜利怎么打,谁规定一定是兵对兵,将对将?谁规定一定要两军对垒?我们没有后勤辎重,好处就是可以快速机动。命令士兵做好准备,杨兴的兵马一出城,不等他列队就发起冲动。单鹰为尖刀,成三角攻击队形,把他们的队伍杀个对穿。不要回头,直接杀进城里,占据城门。一队人杀散守城官兵,一队坚守城门,一队向城里抓住杨政道和萧皇后。失去他们两个,我看杨兴还有什么办法。”
秦怀玉吃惊的看着李彦:“这么简单?”
李彦说道:“你以为多复杂?”说完对侯环说道:“进城后让胡杏带路,务必抓到萧剑,救出杨吉儿。”
侯环笑着说道:“公主放心,我一定能抓到他。不知死活,这回让他后悔来到人世。”
李彦知道侯环要是抓到萧剑不会对他好了。不过他没管,自己还想出气呢,只是说道:“不要为难吉儿。”
侯环连连点头,他当然不会,男公主还是忘不了他的女驸马,给侯环一个胆子也不敢对杨吉儿无礼。秦怀玉还想问,可是城里一阵号角声,城门打开一队骑兵冲出来。
秦怀玉看了李彦一眼,佩服的说道:“高明,算的真准。”
说完举起胸前的口哨,发出尖锐的声音,整个骑兵队就是一阵骚动,所有的人全都把挂在马上的小圆盾拿下来,两道皮环扣在小臂上,另外一只手抽出一支短标枪。
单鹰没有拿标枪,而是抽出横刀。把口哨含在嘴里,发出一声尖啸,一马当先向着出城正在列队的骑兵冲去。五百骑的冲击,声势也不小。
杨兴大吃一惊,气得大骂道:“卑鄙无耻”。可是再愤怒也没用,同样是战将的他很清楚,骑兵靠的是冲击力,自己正在列队,对方就开始冲锋,这样自己是很吃亏的。着急的他根本不敢耽误,立即摇动战旗,战鼓声急促,他的两千骑兵也发动冲锋。可仓促之间,根本没有队形。有反应快的,有慢的,整个队伍就是一个乱。
这样的队伍必然松散,形成不了强大冲击力。这段距离不远,骑士团的距离是选好的,双方相近的时候正是战马冲击力最强的时候。乱糟糟的隋军很多人想张弓搭箭,可杨兴也有些气糊涂了,应该停住用弓箭阻击,可他这一冲,骑射混乱的队形射箭成不了箭雨,威力有限。
骑士团每人手臂上有一个盾牌,加上防护力强的盔甲,几乎没人受伤就进入攻击距离,手里的标枪就飞出去。
这可是训练几个月的成果,四五尺长的铁标枪带着风声飞向隋军骑兵,这样的铁家伙可不是弓箭,盔甲根本不管用,穿上就是透心凉。
这可不是十只八只,是五百支。杨兴的两千人足足倒下三四百人,一阵人仰马翻。冲在前面的单鹰一呆,这是第一次用于实战,这么大威力?嘴里的哨音不断,两短一长。当前冲的战马冲杀一个对穿的时候,杨兴的骑兵折损一半。
气急败坏的杨兴没见过这样的打法,只是摇动战旗,指挥骑兵集中战斗。当他集中部队的时候发现,冲过去的唐军根本没有减速,而是向着城门冲去。
他带领两千迎战五百,怎么可能关闭城门,再说战败也能退回去。急的他大喊:“关门,关门。”
杨兴已经急昏头了,战场上是人喊马嘶,战鼓号角,马蹄声如雷,他的声音哪能听见。等守门士兵反应过来,笨重的城门不是一下就能关上的。单鹰横刀扫过,两颗人头飞上天,他的战马冲进城门。根本速度都不减,直接向前杀去,身后的兵跟着鱼贯而入。秦怀玉一进来立即大喊:“第二中队城墙。”
第二中队长是宇文毓,指挥着自己的两个小队一个城下,一个城上,展开无情的屠杀,战斗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左臂盾牌,右手马刀,就是一阵狂杀。虽然上千隋军,可分布在城墙两侧,根本不集中,很快正门中间没人了。
杨兴骑兵追到城门的时候,看到的是扯起来的吊桥和关闭的城门,他还有一千来人被关在城外。杨兴傻眼了,城里只有一千人,以唐军的战力,根本就不可能消灭他们,可是自己却进不去城。副将耿大亮说道:“大人,没办法了,我们去三岔口请突厥兵,夺回怀远。
杨兴看着城里,好半天一句话也不说。他万念俱灰,不是夺回怀远的问题,是隋王没命的问题,唐军这是什么将领?那面大旗上一个李字,是一面飞凤旗,难道是李秀宁平阳公主,大唐领兵作战的女将只有她。
杨兴仰天长叹:“皇上,不是微臣不忠,是天亡我大隋,臣无颜苟活于世。“
喊完之后抽出佩剑横剑自刎,身体栽下战马。耿大亮傻眼了,他没想到杨兴会自杀,想救都来不及。下马抱着杨兴的尸体大哭:“将军,你这是何必呢,我们还有机会啊!”
哭了半天上马喊道:“跟我去岔路口,要给将军报仇。救隋王。”
不到一千残兵向岔路口赶去,耿大亮不是不明白杨兴为什么自杀,失去隋王和太后,复国已成泡影。忠于大隋的杨兴,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李家的人不会放过杨政道的,他说去岔路口也只是给自己找个活下去的理由,说是给杨兴报仇。当他在路上和博纳金回合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五百来人。
其他人跑了,耿大亮也知道,他没有阻止,要是有地方去,他也走了。看到博纳金带领四千骑兵赶来,又燃起希望。要是隋王不被杀,就还有希望。唐军只有五百人,博纳金竟然带领四千骑兵,一定没问题。
博纳金带领这么多兵力是他接到隋王请求,思考的结果,他也想到这点,唐军不可能只是这点兵力过来,那是送死来了,一定有后续部队。所以他带上身边的三千人马,又在附近征集一千才赶往怀远。
和耿大亮回合之后,知道杨兴战败自杀,怀远被攻陷。博纳金并没有警觉,他根本没瞧起汉人军队,两千骑兵打不过五百,简直就是无能,难怪江山丢了。他不明可汗管这个废物隋王干什么,所以对耿大亮的着急也就不以为然,不是很着急。
就在博纳金带领四千骑兵接近坏远城的时候,李彦正在伤心呢。秦怀玉他们第一次见到李彦这样,李彦脸色毫无表情,眼里是无尽的伤心。
虽然心里埋怨杨吉儿,但是快十年的感情,让他恨不起来,何况胡杏说杨吉儿认为李彦死了,又后悔的不行,还念念不忘自己。
李彦很期待着能见到杨吉儿,进城后李彦随着队伍向前冲杀。单鹰直接杀向隋王的王宫,这里不是很大,但建筑也是不错的,毕竟算是皇上,哪怕再小也是皇宫。
连城都守不住,又怎么能守住皇宫。知道消息的大臣都聚集最小的大兴殿里。萧后一脸茫然,杨政道有些发抖。满朝文武也弄不明白,三千军队驻守的怀远,被五百骑兵攻破,还是这么快的速度。
萧后没有看杨政道,这时候在问他没有意义,最后说道:“诸位有什么意见?”
赵德言赶紧说道:“太后,皇宫是守不住的,还是投降吧,相信唐军不会为难皇后,还可以保住杨家血脉。李唐对杨氏宗亲还是不错的,你的哥哥萧瑀就是大唐右仆射。你的妹妹是中书侍郎窦轨的夫人。”
萧后见一百来个大臣,一个反对投降的都没有,感到无尽悲哀。大隋已经彻底没有,自己这些年也够了,就算死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说道:“打开中门向唐军归降。”
赵德言他们都松口气,真怕萧后坚决不投降,唐军将领一怒,他们都别想活命。赶紧命令打开中门,带领百官捧着印信兵符,萧后带领杨政道在宫门迎接李彦。
可秦怀玉却不敢和李彦说,因为侯环抓回来没来得及跑的萧剑,知道杨吉儿自杀身亡。听到这个消息,李彦心里一下空落落的。
秦怀玉也没办法,他有些不理解李彦,杨吉儿已经那样对李彦,想出气想报仇可以理解,男人哪个能受得了这个。杨吉儿死了,李彦应该高兴解气才对,怎么是这么伤心?想想说道:“公主,逝者已矣,不要哀伤。我想这是她最好的归宿。否则怎么面对你,你又该怎么处理?”
李彦也承认这点,可心里放不开:“十年夫妻,虽然他有错误,却是因我而起,哪能不伤心。”
秦怀玉说道:“公主心情我理解,可隋王和萧后已经投降,正在等着公主受降。突厥知道消息,也会进兵,我们也要准备。
李彦一下清醒过来,吉儿死了,可还有五百士兵跟着自己,还有这十万百姓,他们现在可都是大唐子民。点头说道:“派人过河通知李叔良,带兵进入怀宁,接管这里一切,让他八百里折报请皇上向这里派遣官员。安抚城里百姓,突厥人不服的,杀!”
秦怀玉一愣,李彦这是第一次下达杀令。立正:“是”转身下达命令。
李彦看一眼跪在地上的萧剑,他不想问什么,该知道的自己都知道了,不会自取其辱的再问萧剑什么。除了被刺伤,自己更羞怒以外,什么也得不到。何必再问?这是现实,不是电视剧,傻逼这时候才在自己伤口撒盐。对侯环说道:“人交给你了,我不想让他轻松死去,那样太便宜他了。
侯环奇怪的问道:“公主不问问他?”
李彦冷笑一声:“他知道必死,已经准备好羞辱我的话,让我一怒杀他,所以我不会给他机会,交给你了。”
萧剑真是这么想的,当他看到胡杏指着他说这就是萧剑的时候,被侯环打翻在。他已经明白过来,当知道李彦没死,竟然带兵攻破怀远城的时候,确实这样想的。所以侯环向李彦报告,他冷静的一眼不发。却没想到被李彦看破,。激怒的喊道:“李……啊……”
他刚发出一个字,就被惨叫代替。李彦连头都没回对收整部队的单鹰和秦怀玉说道:“走。接受投降。”